第18章 眼
嘶！
左手手指傳來的痛感令眼鏡男倒吸一口涼氣。
他急忙用另一隻手去摸左手，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傷，竟然令他疼得大腦空白，險些昏死過去。
眼鏡男再一次摸到了黏糊糊的圓球。
不過這次的比之前的要大許多，差不多有棒球大小。
圓球死死的卡住他的小拇指和無名指，寂靜的房間內傳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一陣酥麻的感覺從指骨傳遍全身。
眼鏡男想把咬住自己手指的圓球拽掉。
可在下一秒，一聲“咔嚓”脆響回蕩在寂靜的黑暗中。
眼鏡男的額頭瞬間暴起青筋，眼睛被血絲染紅。
“啊！！”
他左手上的圓球終於脫落了。
可同時脫落的還有他的兩根手指頭。
倒退途中，眼鏡男踩中一個保齡球一樣的東西摔了個狗啃屎。
他剛一倒下，密密麻麻的濕膩圓球立刻包圍了他，撕咬着他身上的血肉。
滋啦……
一陣鐵器在地上摩擦聲回蕩在黑暗深處。
雖然緩慢，可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
寫字樓底層商場。
陳霖和千夏躲在服裝店的倉庫里。
與樓上的辦公區相比，商場內的燈光要明亮許多。
光，給兩人帶來充足的安全感。
“剛才的聲音是怎麼回事？聽着近在咫尺，可到外面又什麼都看不到。”
千夏說的是老實男死在樓道里的慘叫聲。
她第一時間就跑到店鋪外查看，可什麼都沒有發現。
“只是為了嚇我們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霖感覺眼前這小丫頭有些躍躍欲試，似乎想跟這裏的東西較量一番。
他盯着寧兒的小臉蛋兒，若有所思一陣后提出疑問：“你……是不是戰鬥力很強？”
“不說像孫猴子那樣打穿十八層地獄，起碼面對一些怪物有反抗能力。”
“沒錯哦，即便在事務所里我的戰鬥力也是排的上號的，只是……”
寧兒有些慚愧的歉意一笑：“我本以為這只是一次監視任務，沒有帶裝備過來，否則我現在想帶你離開這裏也不是不行。”
“……”
陳霖白了這丫頭一眼。
沒帶裝備就別說出來了好么，弄得我現在忍不住想揍你。
開幾句玩笑，緊張的氛圍倒是緩解不少。
可輕鬆的氛圍沒持續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商場底層傳來。
腳步沉悶、急促。
寧兒側耳聽了片刻，直接作出判斷：“是那個帶眼鏡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
“腳步的輕重判斷人的體重很簡單，這是基礎操作。”
寧兒沒有擅自作出決定，而是徵詢陳霖的意見：“他似乎遇到危險了，要去救他么？”
“嗯……我的建議是不要招惹是非，安靜躲過這一夜最重要。”
陳霖猶豫着問道：“你想去救人？”
“我的首要任務是保護你，一切行動必須以你的安全為前提。”
“如果你允許的話，我還是傾向於讓更多的人活着離開這裏，畢竟這就是我的工作，也是我存在的意義。”
寧兒那湛藍的眸子似乎含着笑意，說出的話明明是徵求意見的語氣，可卻令人生不起拒絕的心思。
陳霖沉吟，沒有立刻給出回答。
寧兒那張俏生生的臉蛋卻湊的越來越近，
期待的小表情含着一絲乞求撒嬌的意味。
“那……你要是有把握的話就去吧，我會繼續躲在這裏，我跟過去非但幫不上忙，可能還會添亂。”
人家想要幫忙是有實力打底，而他呢，只是個喜歡神秘學的普通人而已。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嗯，我去看看，能幫忙就幫，不適合幫忙就立刻回來。”
說完，寧兒身影幾個閃躲騰挪，眨眼間便出了服裝店。
“好快的動作……”
陳霖透過儲物室的門縫朝外瞄，吐槽了一句后將房門重新關緊。
他側耳傾聽，想通過動靜來判斷外面的情況。
可奇怪的是寧兒就像一隻小貓似的，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只能聽到那個疑似眼鏡男的人發出的腳步聲。
過了約有兩分鐘，就連眼鏡男的腳步聲也消失了。
商場內重歸死寂，彷彿除了陳霖再沒有一個活物。
呼吸聲，心跳聲，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動靜。
這安靜的有些恐怖的氛圍讓人忍不住胡思亂想。
會不會有人就站在門外？
下一刻會不會有什麼東西衝進儲物室？
頭頂會不會懸下來一根繩子把自己勒死？
亂七八糟的想法湧入陳霖腦海中，他覺得自己再不做點什麼就真的要被自己逼瘋了。
陳霖悄悄將儲物室大門打開一條縫隙朝外張望，就跟小朋友睡覺前要檢查一下衣櫃和床底一樣，只有這麼做才能安心入睡。
他順着門縫一寸一寸的打量服裝店每一個角落。
不知為何，從剛剛推開門的時候陳霖就有一種被人盯住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的很奇怪，突然升起，沒有來由。
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在服裝店右手邊的位置放了一個全身鏡，鏡面正好對着儲物室的門。
陳霖在窺視服裝店的時候，鏡子內門縫中的眼睛同樣在觀察着四周。
“靠，真是自己嚇唬自己，我的膽子怎麼變這麼小了。”
儲物室的房門重新關閉。
可陳霖不知道的是，鏡子中的那隻朝他偷窺的眼睛卻沒有隨着房門關閉而消失。
啪。
一顆圓滾滾的眼珠從鏡面掉落在地板上。
眼珠背面粘着尾巴一樣的肉芽，隨着肉芽蠕動，眼珠在地上緩緩前行，一點一點靠近儲藏室。
陳霖老老實實的在屋裏等待。
突然，他的脖子上像是有水珠低落，涼涼的，嚇得他一個激靈。
抬頭看看屋頂，什麼都沒有。
又用手擦擦後頸，除了濕漉漉的、痒痒的，其他並沒有什麼異常。
過了大概十五分鐘。
儲藏室的門突然被人踹開。
寧兒神色慌張的抓起陳霖的胳膊：“趕緊走！”
“啊……哎喲！”
陳霖直接被寧兒拽出儲物室，腦門還在門框上磕了一下。
兩人剛來到服裝店門口，一個皮膚慘白，沒有眼睛的怪物突然從高處躍下，一雙利爪直直的朝着陳霖和寧兒的天靈蓋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