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深夜哨響
“就目前的狀況來說,如果他們的戰線繼續推進,那麼很有可能將威脅到我國西部,乃至整個邊境地區的安危。”
......
“援助的物資已經超過了援助接收國總國力,他們基本上可以說是孤注一擲了。”
......
“好,非常感謝金教授來做客我們的《一線》節目,我們下期再見。”
新聞結束聲
正貓在後排的我聽着熟悉的聲音,抓緊抬頭,灼目的燈光幌得我視線模糊。
但好在今天也一如既往,隨着值班員的一聲“帶回”,人流開始朝着門口走去。
我也加緊收拾東西,隨着人流往外走。
回到宿舍,卻只有寥寥幾人,不用想也知道那幾個二條帶着新人抽煙去了。
距離查人還有一段時間,閑來無事,我也從柜子裏掏出一包煙往廁所走去。
一進門就看見跟我同屆的朋友正在跟其他人大鬧。
我一撕開煙,他們就紛紛圍了上來。
新人還有些不好意思,手上拿着煙也唯唯諾諾的,生怕我告訴他們屋裏的老傢伙。
“喲,利群啊。”
“快快快,秋班長發煙了。”
看着這群不要臉的傢伙,饒是平時沒什麼的架子的我也不禁笑罵一聲。
但也還是給他們一人發了一根。
好傢夥,上個廁所的功夫,半包煙沒了。
一些不抽煙的人一進來就被滿屋的煙霧嗆得直扇面門,有些老傢伙更是直接開罵,不過這跟我沒關係。
畢竟,我還有五個月。
準確的說是147天。
剛準備出廁所,才發現有個皮膚黝黑的高個子混在人堆里。
“誒,老黑,今晚我第幾班啊?”
“還沒排呢。”
“草,能不能給我來個第一班。”
“第一班有人要了,你當班長的同屆,第二班你要不要?”
“瑪德,我都快撤了。”
雖然這麼說,但是我也知道,那個同屆今年剛上位,傻乎乎的在宿舍里大包大攬,在外面也是什麼活都得他帶着干,一天到晚累得夠嗆。
他也確實沒怎麼好好睡過了。
雖然如果找他說,多半也能讓給我,但同屆的,我不頂他誰頂他。
“行吧行吧,找個機靈點的跟我一塊。”
“機靈點我,我行不行?”
“也行,我走了。”
現在的時間可比剛來的時候過得快多了,明明沒幹什麼,卻已經到了查人的點。
我僵硬的跟在人群中,呆若木雞的站着,上面說了什麼,我沒仔細去聽。
但不用聽也知道,不是安排工作就是埋汰人。
回屋后,宿舍里的老傢伙也沒有太嘮叨,說完就問了我們幾個有沒有什麼事情,誰想有事啊?索性就解散了。
洗漱完回屋的時候剛好路過那個同屆的宿舍,突然發現他正在往外掏泡麵三件套,頓時我心裏起了壞心思,躡手躡腳的進了屋,屋裏一個新人見我還想起身,被我用手勢阻止了。
我幾乎到了他跟前,他依舊沒有發現。
當陰影蓋住他后,他才後知後覺的要抬頭。
我眼疾手快,抄起泡麵旁邊的火腿腸就跑,只留下他氣急敗壞的罵聲和我那回蕩在走廊里的拖鞋踢踏聲。
“嗶---”
“熄燈。”
院子裏的大喇叭按點傳來號聲。
我躺在靠窗的下鋪,
仰頭望着窗外的月亮。
已經記不清是多少次了,只知道幾年前剛來的時候我也喜歡這麼干,因為人在他鄉,這是我唯一熟悉的東西。
不過沒關係,再來幾次陰晴圓缺,就到我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了。
當我迷迷糊糊準備睡去的時候,一道亮光照在了我的臉上。
隨後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秋班長,秋班長。”
“到你的哨了。”
“......”
“下回叫人,別拿手電筒懟人臉上。”
幸好我早有心理準備,而且脾氣也不算暴躁,不然都已經開罵了。
穿上衣服來到門口,老黑已經在門口等我了。
他正在和我同屆的閑聊,而我那同屆見了我,頓時瞪了起來。
我倆小聲的掰扯着,最後以我三根煙為妥協。
四月份的夜晚還是這麼冷,不管在這裏生活幾年都始終不適應。
又一股冷風拍到我的臉上,更加堅定了離開的信心。
來到哨位,這能隱約看到一個人正在溜達,卻不見另一個。
對完口令后,一個黑影突然從背風處竄了出來。
我倆早已見怪不怪。
“真大膽,頭班也敢?”
“怕雞毛,我就五個月了,倒是你,我還以為你是屋裏的頭班呢。”
目送他們離開,我開始跟老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起來。
“你知道北斗在哪兒嗎?”
“在那呢。”
“勺子尖是北還是勺子把是北?”
“忘了。”
“你回家幹啥?”
“讀書啊,我大二來的,你呢?”
“我?回家耕田去。”
“吹牛必,我不信。”
“愛信不信。”
這些年來總結的經驗,跟人聊天時間能過得快些。
很快就有人兩個人來接我們了。
對完口令,我們就匆匆往回走,畢竟聊得再開心也不如鑽進暖和的被窩裏開心。
我倆一路小跑着到了樓門前,-卻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樓上兩個‘大哥’的房間亮着燈,不,不光是他們,幾乎整個大院的‘大哥’房間都亮着燈。
“發生啥了,這麼大陣仗。”
“鬼知道,總不能大半夜的清查吧。”
幸好我今晚身上沒有揣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也不是很害怕。
可當我一進門,就看見值班員穿戴整齊的站在樓梯口。
“發生什麼事了?”
而當他回頭,我們清楚的看見了他嘴裏含着哨子,回答我們的,是一陣急促的哨聲。
“緊-急-集-合---!”
幾乎是聲嘶力竭,我倆下意識的往各自的宿舍跑去。
“按**方案執行。”
草?
我都有點懵了,那個方案可不是輕易會執行的。
隱約間,我好像嗅到了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但我進屋順手打開了燈,發現屋裏的人都坐了起來,幾個新人都驚疑的望着我。
“看我幹嘛?緊急集合不會嗎?”
已經穿好衣服的老傢伙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我:“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整個院子的燈都亮了,是不是有將軍來抽查?”
“......不太可能。”老傢伙收拾完東西坐在床上,等待下一步的號令。“有人來差肯定會提前通知,這麼趕,有可能出什麼大事了。”
“能有什麼大事?”我也收拾完了,抱着半人高的被囊,心疼着裏面捲曲變形的被子。
“恐怕,是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