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記憶深處的女孩

而關於小七，其實第一眼看到小七時，我有些恍惚，小七的側臉像極了她，以至於我差點喊出了她的名字。也許喜歡上一個人後看很多人都會有她的模樣，又或許是分開了太久，以至於模糊了關於她的記憶，於是所有人都開始有她的樣子，那個叫做可兒的女生。

我以為我早就忘了可兒了，可當看到小七時，我還是第一時間想起了她的名字，她的樣子，彷彿我從沒忘記過她一般。但你努力的想去忘記一個人，卻正好的證明她在你心中有不可比擬的作用。

可兒是我喜歡的第一個女生，在我的成長過程中，我喜歡過很多女生，但真正喜歡過的應該是可兒吧。

可兒是個大大咧咧的女生，她總是可以和許多男生打成一片。而那時的我是一個內向的男生，雖然現在也是如此，但那時的我比現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時剛上初中，女生總是比男生成長的更快，特別是在感情上，而我則還是一竅不通。

我深入秉承着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的交友宗旨。我每天準時上學，準時放學，認真聽講，我的心中沒有其他只有學習，心中無女人，學習自然神，這或許也是初中時我的成績還不錯的原因，但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可兒出現了。

我已經忘了那天可兒和我說了些什麼了，但我卻清晰的記得那天心跳的感覺。

那是一種讓人一回想起來就會不覺臉帶笑意的悸動。

在某個黃昏，天空只有幾朵懶散的雲，傍晚的夕陽傾灑了一地，雖然已是黃昏，但陽光依舊顯得刺眼，天上的雲不能遮住這夕陽的萬分之一。

那天放學后，在學校門口不遠處的街邊，我遇到了可兒。在那之前我認識可兒，卻也不認識可兒。我的認識僅僅局限於我們是同個班裏的，僅此而已，我想她對我的認識也僅此而已吧。她推着車在路上走，那時的我依舊秉承着一貫的交友宗旨，我假裝沒看到她，打算從她身旁經過時，她卻喊了我的名字。

她從沒叫過我，在我們成為同學以來，那是她第一次叫我。

於是秉承着她對我好，那我就對她好的宗旨，我停了下來詢問她，怎麼了，車子壞了么。

可兒說，是啊，車子好像壞了，阿守你能幫我看看么。

我說，好的，可是我不怎麼會修的。

修單車或許是每個男生與生俱來的天賦，但是有些東西依靠天賦還是不夠的，還需要工具。在我的記憶中我從來沒修好過一輛車，那天也是一樣，那天我在那裏搗鼓了半天，也沒搗鼓出個所以然...

最後實在沒辦法，我和可兒推着車去了很遠處的一個修車攤位，但天色已晚，老闆說要明天才能來拿車了。我想那天要不是我自告奮勇的修了那麼久車，可兒早些把車推來應該早就修完回家了吧。

我不知道可兒的家在哪，但我想她應該住的挺遠的，那我應該把我的車讓給她，於是我在大腦中瘋狂的計算着我要跑多快回家才能趕得上吃飯，但最終的結果都是回家不要說吃飯了挨罵肯定也說不了，更重要的是我趕不上看《灌籃高手》了，如果看不了這一集我不知道要等多久它才會重播，我又需要從頭到尾的等待它播到這一集，這是一個多麼漫長的過程啊，那我就永遠的成不了三井壽了。

想到着我就覺得很難過，但最終我還是決定把車讓給可兒，因為我是一個男生，作為男生就要吃更多的苦，我在心中暗下決心，改天一定要加強跑步訓練，

這樣就可以及時跑回家。於是我說，可兒你騎我的車回家吧，我家就快到了，我走兩步就到了。

可兒笑着說，我知道你的家在哪，你騎車載我就好，我家也在那個方向。

我實在是受不了女生邊說話邊笑，真的受不了。

因為我總是會一不喜歡就喜歡上這樣的女生，那一個傍晚，可兒坐上了我的後座，我不知這是不是可兒第一次被男生載，但那卻是我第一次載女生。可兒很輕，我幾乎感覺不到她的重量，但我還是能感覺到她輕輕的捉着我的衣角。我真的很慶幸那天沒騎山地車，那大概是我第一次不羨慕北野的山地車。一路上可兒說了很多，我也說了很多，我從來不知道我可以和一個女生說這麼多話。那天我知道了可兒和我一樣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小安，她還知道許多關於我的事情，這一切都是她從小安那裏聽的。我以為小安肯定說了我很多壞話，因為在我印象中我總是會惹小安生氣，雖然每次我都不是故意的。但可兒卻說，小安說我是一個很好的人，而她也很早就想和我做朋友，可我總是很討厭她的樣子。我也想說，我也很早就想認識她了，但想了想我好像也沒很早就想認識她，那還是算了。

總之那天我們說了很多，但大部分我都忘了，回到家時天已昏黑，但家裏似乎並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只是問了我怎麼今晚這麼晚，我說，載了一個單車壞了的同學回家。然後就沒有了，家裏幫我熱了飯菜，是我最愛吃的清蒸排骨，《灌籃高手》也正好在播，我最終沒有錯過。我想今天是我的幸運日吧，那晚《灌籃高手》還是和往日一樣精彩，但我已經沒有心思去看了，滿腦都在回味着一路上的對話。

後來我和可兒成了很好的朋友，我們無話不談，那應該是我整個初中年華中最為開心的時光了。我們幾乎每天放學都會一起回家，她不止一次的說她喜歡我，而我也說我喜歡她，但我們並沒在一起，因為我知道喜歡有很多種，不是所有的喜歡都會變成在一起，而且那時的我對喜歡也是一知半解。更何況我們還只是學生，升學才是現階段最為重要的事情，我們深諳此道，卻也在不斷消磨着某些東西。

年少的歡喜總是那麼簡單，一張紙條，一個微笑；年少的憂愁卻也來得那麼突然，突然的冷漠，突然的遠離；她會突然不和我說話，然後幾天後我們又恢復如初，而我也是這樣，我不知究竟是為何，也許那就是少年的心思，你永遠別試圖弄懂。我們的感情像窗檯旁的藤曼時而遠離時而靠近卻攀附着生長不斷向上。

中考前我們約好了一起考城南一中，我想到時我就要正式和可兒告白，到時我們就在一起。我和可兒的成績總是差不多，我想只要正常發揮我們都會考上城南一中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每次想到着我都會不由的偷笑，可命運卻向我們開了個玩笑，我考上了，可可兒卻沒有。出成績那天可兒難過了很久，我很想安慰她，可我卻始終不知該如何開口。我想告訴她，我不去城南一中讀了，我會和她一起去同個高中讀。

可最終我沒有說出口，因為我知道沒有人會同意，即使是我自己也不會同意。我花了那麼多努力才考上的城南一中，現在卻要親手放棄它，這怎麼可能。

上了高中后，我再也沒機會和可兒一起回家，但還好我們都有了手機，一毛5的短訊我們每天都在發著。在發短訊的那段時光里，我喜歡上了手機的振動，因為每次振動都是收到短息的提醒。

一毛5的短訊雖然一點也不貴，但當你把短訊當作聊天般的發時，你就會發現累計起來的價格也是昂貴的。於是我不得不在一條短訊中儘可能的寫多的內容，但又要控制它不會已兩條短訊的形式發出去，這可真是一門技術活。雖然我們依舊那般親密，但我最終卻沒有和她告白，距離滋生了許多其他的東西，我認識了許多新的朋友，她也是。

我始終認為人周圍世界中的人是一個定數，有多少人離開就有多少人到來，有多少人到來就會有多少離開，那些因為離開空缺出來的位置總會有人去填補。雖然我和可兒還一直保持着聯繫，但我們之間的關係卻停留在了好朋友上不再向前，那大概就是she的《戀人未滿》那種感覺吧，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甜蜜心煩/愉悅混亂。而再後來她開始會說，她認識了哪個新男生，那個男生對她多好多好一類的話題。

對於這些我很討厭，卻也迫切的想去了解清楚他們和可兒之間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關係。這是一種十分糾結的心情我不希望他們出現，卻又渴望了解。但到最後我也沒搞清楚他們之間究竟是怎樣一種關係，因為我聽小安說可兒和一個叫文科班的男生走得很近了，為什麼說他是叫文科班的男生呢，因為小安也不知道那個男生叫什麼，只知道他是文科班的。我也沒去問可兒。於是我在心中就給他取了個代號文科班。從那時候開始我們的短訊內容就開始變得敷衍，我也忘了究竟是我先開始變得敷衍還是她，總之我們再也不是那般熱烈的想去了解對方的生活，再後來我們時常會一人發短訊另外一人卻沒回復。就像那句我們最大的默契就是沒聯繫一般，我們之間不了了之，即使我們都知道，在各自心中我們是關係很好很好的朋友，但卻也要加上曾經，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