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之章（5）宴

天色漸漸明亮起來，太陽還沒完全升起，呂航已經站在年府院中大喊了。

年府很大，前面的環形高樓是給呂航還有像吳晴這樣的僕人住的，像年少年至秦這種人住在後方的大院裏。

所以呂航喊的肆無忌憚，罵的很是難聽，吵醒了吳晴，也吵醒了莫離。

“懶豬們都給我起來，都什麼時候了還睡，再不出來把你們通通打上50鞭子。”

吳晴從地上驚醒，剛醒來就看見莫離用那幽怨的眼神盯着吳晴，心中有些發毛。

“他吵你起來的，別怪我呀。”吳晴解釋道。

莫離“嘁”了一聲，消失在房間裏。

吳晴鬆了一口氣向屋外趕，還好，不用面對莫離那張臭臉，看向呂航那醜陋的臉也順眼了幾分。

院裏趕來一位位手忙腳亂的下人，站在一排排的人群中，吳晴也跟着站了進去，他看向楓的地方，女孩眼睛還眯着眼打哈欠，很明顯沒有睡醒。

呂航管家穿着一身看着就很昂貴的紅色大裘衣，把自己本就肥胖的身體包裹得更加圓實。

看上去有幾分滑稽，活像一隻身體不協調的粉豬在扭動着身子。

呂航在眾人面前來回走動着，扯着自己的嗓子喊。

“過幾天是咱年府重要的日子，大傢伙打起精神好好乾活，活兒幹得好了，老爺重重有賞，多的話我也不說了，各自忙起來吧。”

呂航說完后，眾人便開始忙碌起來，而呂航拖着自己的身體來回走動着，仰着頭時不時挑出別人的毛病。

近中午時分，一位仆女在打掃花瓶時，腳下一滑不小心把花瓶撞碎了，呂航聞聲怒氣沖沖的趕來。

仆女被嚇得呆在原地不敢動，身體忍不住的發抖。

果不其然，呂航一過來便指着的仆女破口大罵，有多難聽有多難聽。

“幹什麼吃的啊你！年府養你，可不是為了讓你打碎花瓶！你父母怎麼教你的，哦，你沒有父母才能被賣到這裏的。”

“說不定把你賣了，都買不起這個花瓶…”

仆女被罵的淚止不住的流，楓有些看不下去正要上去和呂航理論。

一聲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呂管家，不要這麼生氣”銀杏，穿着一身黃色長裙，跟在年至秦前身邊緩緩走來。

“差不多就可以了，呂航，年府的價值什麼時候在於那些俗氣的物品了？”年至秦身穿白色長袍，總給人溫文爾雅的感覺。

他溫和的扶起哭唧唧的仆女，轉身看呂航，呂航原本氣勢洶洶的語氣瞬間軟了下來，看向銀杏的眼神愣了一下。

“銀杏小姐，年少，說的對，說的對。”對着年至秦點頭哈腰，活像一條忠犬。

吳晴看着這一幕，樂呵的笑着。想着自己之前怎麼還沒有發現，這個管家還有兩副面孔？

呂航罵人他也就抱着看熱鬧的心態，他吳晴絕對不是什麼聖人，沒有必要去管別人的閑事，看到楓要上去時才慌了神。

銀杏站在年至秦的身邊，臉上帶着淡淡的笑，看着楓和她打招呼，然後又看向吳晴，跟吳晴招了招手。

年府在忙碌中過了一整天，年至秦始終保持着淡然的笑，把這一切的事物處理的泰然自若。

夜幕來臨，年府到處點起了燈籠。這時候，年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和年少一樣，身穿着白色長袍，不過他的長袍看上去更加華麗，印着許多的金色花紋看上去很奢華。

“年兄，

我來了，別來無恙啊。”男子臉上帶着笑，長相平庸，家庭實力並沒有年府雄厚，倒不如說有一大部分都是依靠着年府。

男子名為王輝光，與他名字相反，雖然名字裏有光有輝，這性格卻格外陰暗，見不得別人的好，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年至秦也微笑着回應“喲，王少怎麼有雅興來蒞臨年府了，我可沒準備晚餐來招待你。”

王輝光擺手說道“我來不是說這個的，上次你介紹那舞女還有沒有類似的”

王輝光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容，把年少拉倒一邊兒竊竊私語。

“上次那女的，正！”

年少看向王輝光的眼神滿是嫌棄似乎很討厭和他稱兄道弟，“跟你說簡直浪費”

年至秦嘆了口氣，還是告訴了王輝光舞女，這時銀杏從屋裏出來，王輝光剛好看到了她，便趕忙拉着年少的衣服。

“欸，年兄，這女的介紹給我吧，我肯定好好寵愛她，這個我是真喜歡！”王輝光眼中滿是貪婪。

吳晴在旁邊打掃把倆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在心裏吐槽王輝光的嘴臉。

年至秦臉色微變，“王少請回吧，我們年府今晚謝客了，府上人膽小，晚上野貓野狗多，得關上門怕受驚了。”

王輝光臉上的笑有些僵住了，“好的年兄，我改天來看你。”

等到王輝光走遠后，在個沒人的地毫不在意形象的，吐了一口痰。

“媽的，裝什麼大尾巴狼，不把她給我，無非不就是想要自己玩嗎？說的倒是道貌岸然光明磊落，我呸！”

“要不是老子還得靠你發展，早都吐你臉上了”王輝光罵罵咧咧的往回走，絲毫沒有剛剛裝出來的恭敬樣子。

房間內銀杏在鏡子面前畫著妝，楓趴在銀杏旁邊認真的看着她。

“小楓，姐姐這個樣子好看嗎？實話直說，別硬誇我哦”秋銀杏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問道。

“好看當然好看！姐姐最美了！”楓毫不遲疑的回答道。

“就你嘴甜，姐姐覺得楓才是最美的，姐姐眼睛有缺陷沒有楓那麼靈動，連跳舞時都會目光獃滯，少了很多的韻味。”

銀杏有些傷感的說，感覺比起眼睛的缺陷，更讓她難受的是跳舞不夠完美。

楓乖巧的安慰道“哪有姐姐的舞也好，人也好，都是最美的！”

銀杏又開心的笑了起來，摸了摸楓的頭說。

“小楓真乖，姐姐今晚要去給一位大人物跳舞，等跳完這支舞，你，小晴，還有我都能成為自由身了”。

“能不能成為自由身都沒關係的，年府也挺好的，只要咱們三個一直在一起就好。”楓回答道。

銀杏笑罵道，“傻姑娘，年府很好，可終究是年府，對了，小楓你喜歡跳舞嗎？”

楓點點頭，秋銀杏轉身從箱子裏拿出一把精巧的淡紅扇子，扇子上紋着淡金色的紋路，楓雙手接下認出了那金色的紋路。

那是一片銀杏葉和一片楓葉相依在一起，楓小心翼翼的拿着扇子，看着站起身來要離開的秋銀杏的背影。

笑着跟銀杏揮手告別，少女笑得很甜，可她那沒想到的是，這一句告別成了她跟秋銀杏說的最後一句話。

……

“人好美呀，舞跳的也好啊，不過可惜了，眼睛真的好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