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法的輝跡
進入沙漠不需要太多的準備,甚至說,當店主說明距離沙漠不過只剩下一天的行程時,也就到了可以出發的時段。
蘇柏披上披風,晃了晃手中的葫蘆,客棧的老闆相當仗義,不僅將本該支援的水換成了酒,也給了一個揉絲的披風。
這種東西在沙漠可太好用了,就算不在意它的擋風效益,黑夜中取水的工具也莫不如此。
太陽升至頭頂之時,蘇柏已經看見了遠方的缺口,森林將要來到終點,這並不普通的古代旅記將在此結束。
大概吧,這種不方便的感覺,也會結束了。
蘇柏拽起吊墜,化作長劍,從森林進入沙漠會出現一段時間的光適應失調,也就是普遍意義上的刺眼。
蘇柏可沒有墨鏡,這之間如果出現危險,就只能靠反應了。
蘇柏站在森林的最後一顆樹下,眯縫着眼睛看着兩方,整齊的一個半弧向遠方凹去,根本不像是天然形成的產物。
蘇柏微微嘆了一口氣,向前方踏出一步。炎熱感隨着脫離陰影的那一刻侵襲而來,這來自於沙漠的巫鬼之火可真是名不虛傳。
蘇柏抬起頭,進到沙漠中的一刻,不遠處的高塔便在這飛沙之中一分為二,準確的說,就像是視覺的幻影錯開了方位一般。
其中的一座塔,依舊在蘇柏走向的方向,而另一座,卻在向左方漸行漸遠。
它的速度飛快,就好像安裝了什麼機器,這種奇怪的感覺,像是什麼星盤。
“還真是神奇。”
也不知過了多久,沙塵好像是突然出現,又好像是一直都有。
走在流動的塵沙之中,被裹挾着不知走向何種方向,蘇柏飲了一口酒,乾渴的感覺稍稍停滯,蘇柏終於能夠抬起頭。
高塔的塔尖,就在不遠處,在他視野的中央。極低的風壓將它暴露了出來,就好像應該是這樣。
蘇柏向著高塔的方向走去,一生二已經發生,而二生三不知從何時開始,在此之前,他還需要儘可能到達高塔的可視範圍。
相應的,另一個危機悄然到來,太陽的微光在逐漸消弭,黑夜即將降臨這座幻城,氣溫即將變得非常冷,任何一點的寒風都會變成殺人的利器。
解決這件事有很多種方式,不過最好的一種,還是在黑夜來臨之前,進入其中的某座塔內。
狂風呼嘯而來,高塔的塔尖因為黑暗的緣故,變得越來越模糊。
這時,在蘇柏的眼中,這隱約之間的高塔,分成了三個,就在一日近暮的時刻,他們明晃晃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三座塔很近,非常近,就好像是靠在一起。雖然蘇柏的直覺讓他覺得並非如此。
而現在,要作出一個重要的選擇。
三座塔中,可能會存一,而去二,也就是說,其中的一個為真,另兩個為假,但即使是這種情況,他也沒有更多的依據來判斷,真正的存在是其中的哪一種。
而另一種情況,則是三者都為真,三個高塔都可以通向那神秘的土地。
信件的內容他記的很清楚,上面說的是“一座塔”而不是“三座”。
說明到最後,看到的就只會是一座塔,而不應該是三座。
現在,蘇柏的面前,三座塔呈斜向,在他的面前排開,分別為左,中,右;遠,中,近。
那麼,這其中最符合的,其實是第一種情況。
其中的兩個,是假的。
夕陽西去,他所能作出的抉擇,
就只是最後猜想中的一部分。最後的結果,就只有在進入了龍院之後,才能得到答案了。
“通天之塔,流沙所在的深處。”蘇柏回憶起信中的某一句話。
流沙,深處。
三座塔的四周一模一樣,都處在石磚的包圍之中。流沙這個詞,目前來看,只是其中的某個說辭。
“流沙,深處……”蘇柏思索着三座高塔的方位。
第一座塔,是自始至終都存在着的,從很遠處,一直到最近,它都存在,像是一個標識的作用。
而它的每次出現,也都在視野的正中心,也就是說,蘇柏在行路的方向上,從未出現過任何差錯。
這種感覺,就像是踏出森林的那一刻,高塔的位置就將取決於他自己怎麼走,而不是世界如何變動。
那麼,最後一次,它應該也在中間,也就是中位之上,這幾乎是沒有什麼意外的事情。
第二座塔,是在蘇柏踏入沙漠時出現的,從走進沙漠開始,直到起霧,高塔消失,它一直都矗立在那,在第一座塔的左方。
如果引入兩個定理,就很容易解釋這件事情。
一,這座高塔一直存在,但不知道它會轉到一種什麼方位。
二,背影的高塔,永遠不會來到人的身後。
這件事很好理解,它就像是恆星的衛星,實際上,是一個轉動的系統。
而轉動的範圍,轉動的速度,會隨着蘇柏,也就是觀測者的臨近而減小。
所以在看到第一座高塔的一刻,蘇柏便應該能夠將第二座塔排除在距離較遠的半圓之內,也就是說,它在蘇柏的遠側。
不知道這樣猜想是否正確,也不知為什麼,明明是如此荒誕的事件,卻有人想把他解釋成科學。
蘇柏的眼睛死盯着最遠的那座塔,剛剛思考的時候,它好像確實動了一些。
但願不是自己的錯覺。
那麼,不管是否正確,走進這沙漠之後,他都在以平常人的步履移動,也就是說,無論如何,他所能接觸到的第一座塔,都是面前的這個“右方”。
三座塔中,也只有它是最不合理的,不知何時出現的。
在流沙的深處,有一座魔法之塔,也就是最應該冗餘的那個。
蘇柏喝下一些酒,心中的疑慮頓時消弭了一些。他踏上一步,在青石的土地之上,向著那高塔之門,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