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寒息與長夜
東方升起半日，空氣中的冰菱也顯現了出來，縱然洛明辰現在也有真氣護身，此刻卻也是被凍的不輕，還需要大鵬的幫助，才能讓自己的意識不再渙散。
蘇柏向東方看去，那日輪不再上升，就那樣浸在冰川之上，宛若一副美麗的畫。
“我們應該快點了。”
蘇柏明白，這是北極點進入永夜的徵兆，當它再降下之後，太陽將不再升起，這種景象會維持相當長的時間。
“嘿，洛兄，醒醒。”
洛明辰的精神有些恍惚，他的真氣都用在了抵禦寒冷之上，反倒是知覺有些疏忽了。
“嗡！”不遠處，忽然傳來了震聲。
蘇柏瞬時警覺，雙眼向四周搜索着。
“沒……是寒息。”洛明辰虛弱地說道。
“好，你不用說了，保存好體力，一會兒的場面，並不止我們兩個人。”蘇柏看向大鵬，這個時候，他比洛明辰更能解釋這個問題。
「傳說極北之地，有一條貪心的蛇，它修鍊萬年，只需趁着風雷入雲，便能夠成為真正的蛟龍。但是蛇沒有這樣做，在一個平靜的星夜，巨蛇騰空而起，受群星之力，成了這北極的領主，一個九頭龍身的蠢貨。寒息，也不過是它耐不住寂寞的呼喊而已。」
聽上去，大鵬對這個蛇的意見，想必是相當大。
蘇柏再不做聲，而是時刻注意着東邊的太陽，在這片冰川上穿行，當太陽落下的時刻，他們也將永遠失去辨別方向的資格。
……
「蘇，我們到了。」
大鵬提醒道，他們的身前不遠處，人群早已聚集在那裏。而大地，早已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他們的腳下。
這樣的場景，給人一種靈山尋寶的感覺。但實際上，這時的所有人都警惕地散佈在空中，看着面前一處略微的空間扭曲。
“太平空間……”蘇柏看着面前那一條狹長的縫隙，無盡的能量隱藏在虛無的表相之下，有一種沉寂的毀滅氣息。
“蘇兄，離那個門遠一點。”正此時，洛明辰卻忽然說道。
蘇柏轉頭髮現，洛明辰的狀態明顯好了一些。而就是這時，他才發現，身旁似乎又有一些不對勁。
伸手去，落在手心的並不是雪，而是雨。
蘇柏和那空間的裂縫還有一段距離，這麼大範圍的升溫，不是一般法術能夠做到的。
“那就在這吧。”
兩人一鳥停了下來，等待着時空的裂隙開啟。
“太平空間，時間和空間在此停止。從人類在北端有記錄開始，這片區域就是一個奇迹。它並不是什麼人類造物。”
“而後過了許久，這裏就成為了巡迴者的墓地，是這樣沒錯吧？”蘇柏問道。
一路走來，兩種陵墓，卻是截然相反的兩種內核。
蘇柏看向那縫隙，有一種說不出的骯髒感。
“蘇兄，如果是在常時，我一定會勸你斷掉和莫尚的聯繫。但你已經這麼決定，就必須有更多的力量。”洛明辰正色道。
“是啊，要挑戰‘它’的話……”蘇柏的話語到了嘴邊，卻生生咽了回去。他的腦中一直迴響着，那些志同道合的高昂演說。
但越是如此，越讓他感覺到發自內心的疲憊。
忽的，一股灼熱的能量自前方撲來，只見那道裂縫膨脹着，宛如一道城門一般敞開。
忽一絲帶從門中湧出，緊接着，更多的氣噴涌而出。
“就像是蝗蟲。
”洛明辰說道。
“小心挨打。”
蘇柏看着門的方向，猛然察覺到了洛明辰的言外之意。
現在的他們，在蘇柏的眼裏，速度太慢太慢。
如果沒有其他人的幫助，恐怕是很難飛出這片極北之地。
蘇柏注意到，其中的很多人，在出現后，便逃竄而去，而他們周圍的這些新入門的弟子，便猶如迅雷一般追了上去。
“看來，這裏的人，也不光是為了救人而來。”蘇柏嘆道。
他並沒有事先料到這種情況，的確是他的疏忽。但在此刻，他還是希望，不要波及到自己才好。
天空忽然匯聚起烏雲，狂雷在空氣中激蕩，混亂無序的慘象讓這本該平靜的墓園形成恐怖的躁動。
“找到他們了。”蘇柏的身形瞬間一閃，來到門前，周身感受到的阻力將他的氣也死死壓制在體內。這也是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感受到一種微微的溫暖與寒冷。
“蘇少俠？”莫尚看着面前如鬼魅一般出現的蘇柏，有些驚異。
“走，回去再說。”蘇柏一把按住莫尚的肩膀，拉過正在看戲的魚尾。
“蘇柏，這兩個人，你帶不走。”凌空，忽然有話語之聲傳來。聲音未落，一把長劍便出現在了蘇柏的身側。
莫尚二人看在眼裏，只覺得刀光劍影，快如閃電。
“叮！”金屬相擊的聲音，此刻蘇柏的手中，卻是一個由氣所化的劍，它已經近乎於實體。
“你是誰？”蘇柏一手持劍，一手卻在身後，匯出了三根青針。
“釋離座下，道奎。”那人恭敬行禮。
而他的身側，白光匯聚，一個人形顯現而出。
“釋離座下，黃聖琰。”
此人並非他人，正是最初與蘇柏相對者，黃聖琰。
蘇柏記得，他最終的歸宿，是那個看起來有些兇惡的老者，而他旁邊的這位，則是完全沒印象。
“莫兄，你們先去找洛明辰，就在南方向，我隨後就到。”
蘇柏小聲地說著，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啊，蘇兄，我們並沒有敵意。”黃聖琰擺了擺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蘇柏的心裏有些莫名其妙，他們毫無厘頭地出手，卻說著什麼沒有敵意。
“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兄，道奎仙人。”黃聖琰向前一步，向蘇柏介紹着。而道奎，卻依舊保持着敵意。
“那……你們來做什麼？”蘇柏有些發懵，卻還是將針放了下來。
“別誤會，蘇兄，我們並沒有冒犯你的意思。但是，奉師尊之命，他們兩個，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