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近來禪院甚爾有些奇怪。這是竹寺院一最直觀的感受。
禪院甚爾似乎是摸清了竹寺院一回公寓的時間,每次他回到家的時候，總是能在沙發上看到那個懶洋洋的身影，以及電視上播放的賽馬比賽。
久而久之，被他躺過的沙發也出現了一個凹陷,竹寺院一打開電視第一個頻道總會是賽馬或者遊艇。
這些竹寺院一還能忍受。
可這人近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霍霍他的廚房。只要他在家,一天三餐總是會落到禪院甚爾的手上。
禪院甚爾和竹寺院一一樣，都是在廚藝技能上點不亮的人。
每次竹寺院一看着餐桌上千奇百怪的食物，都會懷疑禪院甚爾是不是想慢性毒死他好繼承他的財富。
從一開始的難以下咽，到後來的面不改色。竹寺院一都不知道是禪院甚爾的手藝進步了還是他已經吃習慣了。
這樣奇怪的禪院甚爾讓他有些疑惑,同時也有些不習慣。
直到今天早上，竹寺院一吃着賣相還算可以的早餐,裝作無意對朝廚房裏的男人說了一句。
“你最近倒是對做飯感興趣。”
禪院甚爾聽到他的話頭也沒回，熟練地顛鍋將雞蛋翻身,“廚藝也是加分項。”
“哄老闆開心不是嗎？”
他將煎好的雞蛋裝到盤子裏,直接放到了竹寺院一的面前。
而竹寺院一聽到他的話,手中的叉子一頓。他淡淡地掃了一眼還在廚房忙活的人，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
手上的叉子加重了力氣將眼前完美的雞蛋劃破，他沒有吃，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
“所以在我這裏練廚藝？免費的試吃員？”
在這裏，什麼都用着他的，練出來的廚藝還是去討好老闆？
什麼廚藝是加分項。竹寺院一嘴角的笑都僵住了，他看是加錢項吧。
頓時竹寺院一沒了胃口,他將手上的叉子放在盤子裏，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
“禪院甚爾,我記得我們之間的合約已經解除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讓廚房裏的禪院甚爾一怔。他回過頭看着坐在餐桌前的竹寺院一,碧綠色的眼眸微動。
“所以老闆想說什麼呢？”
想說什麼？
竹寺院一抬眼看向圍着粉色圍裙的男人，眼波閃了閃。
他想說的可多了。
為什麼旁若無人地進出他的家，為什麼解決那些詛咒師，為什麼要為門口的盆栽澆水……
可他最後也說了一句與此無關的話。
“你這些服務，妾身可是不會買單的。”
竹寺院一站起身，身後的椅子發出刺耳的的聲音。他衝著禪院甚爾溫柔地笑了笑。
“早餐很美味，看來會得到很多好評的。”
說完，他也不想再看禪院甚爾那張臉，徑直走向門口，便帶着心中一股莫名的煩躁離開了公寓。
等到門被關上，禪院甚爾看着餐桌上已經被劃得面目全非的雞蛋，眼底情緒不明，過了一會兒，他拿過竹寺院一用過的叉子，直接將盤子裏的雞蛋一掃而空。
……
五條悟和夏油傑看着祓除咒靈跟玩沒什麼兩樣的竹寺院一，一時間站在原地不知道做什麼好。
而硝子則是站在一旁目光緊鎖着在咒靈面前穿梭的身影，嘴裏還一直念叨着什麼‘大忌’‘動作小點’的話。
“傑，小老師今天有些不對勁。”
看着想要偷襲竹寺院一的咒靈被活活撕開的場面，五條悟抖了抖，壓低聲音湊到聽力已經恢復正常的夏油傑身邊。
夏油傑看着因為臉上沾染到血跡而皺眉殺
得更狠的小老師，深以為然地點頭。
確實，今天小老師的脾氣不是一般的差。
就連上午夜蛾和往常一樣，勸竹寺院一少抽點煙時，都被他不悅的眼神堵了回去，估計現在都還抱着前段時間剛做出來的熊貓傷心呢。
三人安靜如雞地站在一起看着自家小老師大殺特殺。
竹寺院一側身躲開偷襲的咒靈，直接抬腳就將它踩進了地底，尖細的鞋跟因此也戳穿了咒靈的臉，手起刀落，頓時腳下的咒靈化為虛無。
而他的戰鬥方式引起了三人組的關注，看着竹寺院一瀟洒利落的動作，幾人不禁感嘆起來。
“小老師今天都沒怎麼用咒力誒～”
“今天還穿的是短裙～”
“那個咒靈是不是看了一眼！！！”
五條悟一把抓住身旁的夏油傑，一手指着從竹寺院一腳下滾出來的咒靈大喊。
好傢夥，偷窺裙底的變態！！！
而竹寺院一被他一聲大喊導致手上的刀一頓，原本要被他就地祓除的咒靈立馬逃離，沒等他回頭去看五條悟，下一秒那個逃跑的咒靈狗急跳牆一般朝他側腰襲來。
找死。
竹寺院一冷眼地看着它的動作，手上的刀也覆滿黑色的咒力，正當他想要揮刀斬向它的時候，突然腹中傳來劇烈的疼痛，讓他正在運行的咒力戛然而止。
他將刀插在地上，眉頭緊鎖地捂着肚子，神情陰沉似水。
而那個咒靈看着他突然變得虛弱，自然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小老師！！！”
三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竹寺院一掃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兩個少年，抬起想要擋在身前的手放了下來。本來他是想用手阻擋咒靈的，畢竟它瞄準的方向是他的肚子。
而現在，那個咒靈已經被五條悟和夏油傑摁得渣也不剩。
竹寺院一強忍着腹中劇痛站了起來，卻在下一秒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抬眸看着接住他，面色嚴肅的五條悟，竹寺院一突然開始頭疼起來。
三，二……
“小老師你真的是，明明這麼不方便了還要近身戰鬥，就算是不開心想要殺殺咒靈解氣也不能這樣啊～”
“看吧看吧，它發脾氣了～”
“還好我們在這裏，不然剛剛小老師是不是想犧牲掉自己的手啊～”
“好慘好慘～獨臂單親媽媽的劇本要拿出來了嗎？”
“以後小孩上學也能拿到救助金～”
五條悟雖然語氣輕快說了一大摞話，但是他墨鏡後面的眼睛裏沒有一絲笑意。
前面的話還好，夏油傑聽到後面那兩句話差點給五條悟兩拳，虐戀話本看完了現在看倫理劇了是嗎？！
竹寺院一默默將‘一’咽了下去，聽着五條悟越來越離譜的話，忍痛抬手敲在了他的腦袋上。
“哇！好痛！”
五條悟一臉齜牙咧嘴，眼神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懷裏的小老師，神情格外委屈。
“小老師是想像上次一樣嘛！下手這麼重，是想把我變成和傑一樣嗎？”
被cue到前失聰少年夏油傑一臉冷漠，蠢蠢欲動的手在五條悟腦後比劃着，看樣子是想把他變成失智少年。
本來還想再敲一敲的竹寺院一聞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默默放了下來。
五條悟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卻被硝子一把攔住，他順着硝子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小老師一直捂着肚子的手。
他連忙將竹寺院一抱到安全的地方，讓硝子好好檢查一番。
竹寺院一忍着痛意，看着自己已經明顯凸起的肚子，眼底閃過一絲晦暗。
“小老師。”
硝子檢查完，面容有些嚴肅地看着抱着肚子的竹寺院一，語氣帶着些許遲疑。
“如果可以的話，請務必不要再使用咒力了。”
她將手覆在竹寺院一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地使用着反轉術式安撫着，等看到小老師的緊皺的眉頭鬆開后，她也漸漸鬆了一口氣。
看向他隆起的肚子眼神也有些一言難盡。反轉術式對於竹寺院一本人沒有什麼效果，但是卻對他肚子裏的孩子有用。
竹寺院一聽到硝子的話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
他自己身上的情況他清楚的很。每次他使用咒力到達一定程度之後，肚子裏的那個傢伙就會很不舒服，而且還隨着它越來越大，咒力使用的限度越小。
“它會死對嗎？”
竹寺院一低垂着頭，讓人看不見臉上的表情。可是他那幽幽的語氣讓硝子心中一跳，她猛地抓住竹寺院一的手，
“小老師！”
“現在可不一樣了。”
如果當初竹寺院一就做掉了這個孩子，那麼什麼事也沒有，可現在不一樣了，將近五個月的孩子，不管怎麼樣都會對母體有危險。
“哈哈哈……”
“硝子不用這麼緊張。”
竹寺院一突然笑了起來，眼含笑意地看了一眼緊張地硝子，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我可是惜命的很。”
儘管他這樣說，可是硝子還是有些擔憂，畢竟剛剛竹寺院一有一瞬間的氣息實在是……
“嘛～小老師就算是不用咒力也很厲害的誒～”
五條悟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在竹寺院一身旁蹲下，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他隆起的肚子。
之前的小老師完全看不出來像是懷孕，反倒像吃多了長胖而已，可現在小老師鼓起的肚子已經不是用長胖能說服的了了。
他笑嘻嘻地抬起頭看著錶情淡漠的小老師，像是在肯定什麼一般，帶着笑意的語氣意外有着安撫的味道。
“體術一流的好嘛～”
竹寺院一的身體素質要說沒有肚子裏的孩子以前，那可是可以和天與咒縛相媲美的，更別說他的體術了。
可問題是他現在肚子裏有個孩子，而且還像是把竹寺院一強健的身體素質拿走了一樣。
看着因為咳嗽而眼眶發紅的小老師，剛剛自信滿滿的五條悟也不禁有些懷疑起來。
好像體術一流沒有什麼用……
夏油傑看着止不住咳嗽的竹寺院一，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蓋在了他的身上，臉上閃過了一抹深思。
……
晚上竹寺院一併沒有回去自己的公寓，而是在高專的教師宿舍住了下來。
因為今天發生的事，竹寺院一洗完澡之後就面對着鏡子看了好一會。他身上穿着的是浴衣，現在衣襟打開，露出了他突起了肚子。
可是越看，他越覺得怪異。
竹寺院一對着鏡子捏了捏自己的臉，眉頭緊鎖，下一秒兀地站了起來，一把扯下腰間的衣帶。
良久，竹寺院一才有些恍惚地將腰帶系好，臉上神色複雜，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死死地攥住衣帶，腦海里還不斷浮現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懷孕會讓人的體型發生變化。肚子變大他認了，可是！
他死死地咬着后牙槽，眼中驚怒交加。為什麼連那也會？！！
竹寺院一越想越氣，越想越荒唐，他拿起一旁的杯子就砸在了牆上。
玻璃破碎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可竹寺院一隻覺得自己就像那隻被他摔在地上破裂的杯子，狼狽不堪。
過了一會兒，竹寺院一幽幽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所有一切的源頭都
是因為它……
“小老師？你怎麼了？”
突然門外夏油傑的聲音讓竹寺院一回過神來，看着自己覆在肚子上的手，他微微皺眉。
夏油傑的宿舍剛好是在竹寺院一的樓下，剛好正對着。
寫任務報告寫到現在的夏油傑原本要上床睡覺了，可突然聽見樓上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回想起今天小老師的不對勁，擔心出什麼問題的夏油傑衣服都沒穿好，直接就跑上了樓。
“小老師？”
聽着裏面沒有什麼動靜，夏油傑眉頭一皺，剛想暴力破開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沒事，只是打碎了杯子而已。”
竹寺院一站在門口看着神情緊張的少年，嘴角想要扯出一個笑容，但是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夏油傑也察覺出了他的異樣，怕小老師直接關上門的他不露痕迹地伸出腳堵在了門口，語氣有些試探。
“真的沒事？”
餘光瞥見夏油傑的動作，竹寺院一有些哭笑不得。
他伸出手指在少年的額心一彈，看着他吃痛的表情，淡淡地笑了笑。
“真的沒事。”
夏油傑明顯不信，可他又找不出什麼證據。
他猶猶豫豫地不肯離開，看得竹寺院一輕嘖一聲，直接敞開門，他倚在門上，環抱着手，眼神戲謔地看着他。
“不放心的話可以檢查一下，愛操心的小鬼。”
雖然夏油傑不太滿意小老師對他的稱呼，但是放不下心的他還是走進竹寺院一的房間，仔細觀察過後，看着明顯是被砸到牆上而破碎的杯子，他抿了抿唇。
見他猜出來的竹寺院一也絲毫沒有尷尬，他甚至於還明目張胆地拿出一支煙點燃。
看着頭髮散下來的夏油傑臉上不贊同的神色，竹寺院一眉眼一彎，低低地笑了起來。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回去乖乖睡覺。”
“另一個就是陪我喝酒。”
“如果你要說什麼啰里八嗦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把你扔下去。”
眼見夏油傑皺着眉就要張口，竹寺院一立馬打斷，並附上了一個溫柔至極的笑容。
直到竹寺院一將自己私藏的酒拿出來，夏油傑都還處於迷茫狀態。
所以，他到底該不該阻止小老師啊！！！
看着竹寺院一倒滿一杯酒，仰頭一口悶的氣勢，夏油傑伸出的手有些躊躇。
反倒是竹寺院一看到他這個樣子，直接倒了一杯塞到他手中，自己也拿起一個杯子和他碰了碰，也不管夏油傑喝不喝，自己仰頭一飲而盡。
等到他開始倒第三杯倒時候，夏油傑按住了他的手，表示他不能再喝了。
一杯沒反應過來，兩杯是極限，三杯……三杯就是罪過了！
竹寺院一被他制止也不惱，反倒是笑意盎然地看向門口，一手拿着酒瓶示意，
“要加入嗎？”
夏油傑一驚，回頭一看就看到穿着白色絲質條紋睡衣的五條悟正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黑暗中的臉看不出什麼表情。
“哇～你們竟然偷偷摸摸聚會！！背着老子偷腥！！”
原本夏油傑被五條悟看到有些心虛，可聽到他後面那句不着調的話，臉色一黑。
喂喂喂！偷腥這個詞不是這樣用的吧！！
五條悟才不管夏油傑的臉黑，他盤腿坐在竹寺院一的身邊，看着桌上的酒瓶皺了皺眉。
“哈？聚會就是喝酒？”
對酒不太敏感的五條悟皺了皺鼻子，似乎對於這有些濃烈的味道感到不適。
見他這個樣子，竹寺院一來了興趣，他端起盛滿酒的杯子湊近五條悟，語氣調笑，“我這裏可沒有什麼好
吃的。”
“只有大人才能喝的酒。”
平時對於竹寺院一糟糕的成年人論已經產生下意識反應的兩名dk，聽見他戲弄的話，張口就反駁，
“誰沒喝過啊！”
雖然未成年人禁酒是擺在明面上的事情，可是誰沒有過叛逆和好奇呢。
夏油傑曾在家庭聚會上面被父親偷偷帶着喝過一點酒，而五條悟則是自己單純的好奇，不過在嘗試過後就不太感冒這種東西了。
現在聽到竹寺院一帶着挑釁意味的話，少年人可是經不起激的。
一杯下肚，兩人不約而同地被那濃烈嗆鼻的味道扭曲了臉，掐着喉嚨劇烈咳嗽起來。
竹寺院一看着兩人青澀的反應笑得前仰後合，最後笑倒在離他最近的五條悟身上。
“還真是逞強的小鬼啊。”
他用指腹輕輕擦去眼角溢出的淚花，看着臉色漸漸變紅的兩人，眼中的笑意更深。
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竹寺院一垂下眼，神情也有些惆悵，語氣喃喃。
“和我們那時候差遠了……”
想來他學會喝酒還是和五條悟差不多的年紀。
那時候老頭子也像現在這樣，大晚上偷偷摸摸地帶着他們三個喝酒，美曰其名說是要帶他們見識成年人的世界。
眼前兩人的反應讓竹寺院一想起了夜蛾和那個人。
只不過不喜歡喝酒的是夜蛾，但是現在也變得千杯不醉。
他們三個都變了。
“小老師怎麼變成兩個了……”
五條悟看着視野里出現的兩個小老師有些驚訝，他用力晃了晃腦袋，發現眼前的小老師還是兩個的時候，突然有些開心地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竹寺院一的手臂。
“兩個好啊～”
同樣有些頭暈的夏油傑看着五條悟到動作，有些不贊同地伸出手想要拉起五條悟，“笨蛋悟別壓到小老師的肚子啊！”
可沒等他拉起五條悟，自己反倒是腳下一滑倒在了竹寺院一的身邊，手也是抓在他的手臂上。
迷迷糊糊的五條悟聽到夏油傑的話，突然直起身，俯下身湊近竹寺院一的肚子，手也摸了上去，完全不像白天那樣小心翼翼的模樣。
“不能吵小老師聽見沒～”
“不然出來了屁股給你打爛開～”
竹寺院一被五條悟突然的動作弄的有些不自然，可在聽到他故作兇狠的語氣之後有些忍俊不禁。
而夏油傑則是看着五條悟放在竹寺院一肚子上撫摸的手一眯，直接伸手掀開，末了還整理了一下因為某個笨蛋的動作而變得凌亂松垮的衣服。
“小老師有事可以找我們。”
他的語氣很鄭重，以至於讓竹寺院一以為他沒醉，但是仔細看着夏油傑的眼睛，他就看到了眼底的迷離。
“就是就是～”
五條悟抱着竹寺院一的手臂跟着附和，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小老師的側臉，聲音因為醉意而有些飄忽，
“小老師如果擔心成為單親媽媽的話……”
他像小學生回答問題一樣舉起手直起身，蒼藍色的眼眸閃閃發亮，
“我可以的～”
“五條家超級～超級有錢的～”
“不可以！”夏油傑一把抓住五條悟舉起的手，雙眼迷離，說出來的話也有些不流暢。
“悟你太不靠譜了…”
他一手拿着空了的酒瓶指了指五條悟，搖頭，而後指向自己，重重地點頭。
“還是我靠譜。”
聽到他的話，五條悟反骨頓時就上來了，他一手勒住夏油傑的脖子，語氣里滿是奚落，
“哇～靠譜的人可不會留一個怪劉海～”
“也不會穿燈籠褲～”
“太遜啦傑～”
“亂七八糟…的正論…也…也…”
五條悟話還沒有說完，就抱着同樣睡過去的夏油傑閉上了眼睛。
看着兩個幼稚兒童，竹寺院一笑着搖了搖頭，對於兩個醉鬼說的話沒有放在心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嘆了一口氣，隨後拿起酒瓶灌了一口。
可當他放下酒杯，看着站在門口的人，突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酒量變小了，才喝兩瓶就醉了。
但是看着那人越走越近，竹寺院一才發覺自己沒有醉。
“膽子夠大啊。”
想起眼前這人的體質，竹寺院一也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能穿過高專的結界進來了。
他手裏把玩着盛滿酒的杯子，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站着的人，“又沒有找到富婆？”
禪院甚爾看着竹寺院一沒有說話，只是蹲下身，徑直拿過他手裏的酒仰頭喝了下去。喝完了，他就伸出手將竹寺院一抱了起來，輕輕放到床上。
竹寺院一也沒有說話，他躺在床上打量着禪院甚爾，似乎想要把他看透一般。可沒等他看出什麼，一隻粗糙的手就蓋在了他的眼睛上。
禪院甚爾還是沒有說話，儘管手掌下的睫毛不安分地動着。
到了後來，竹寺院一睡著了，禪院甚爾才移開手。
看着安靜下來的人，他伸手放在竹寺院一的臉上摩挲了幾下，又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那微微隆起的眉心。
禪院甚爾在床邊坐了一會兒，起身就朝地上倒在一團的兩名dk走去。他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表情有些不耐地嘖了一聲，一手拎起一個，直接將醉着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扔到了外面。
……
清早起來的竹寺院一看着除了他以外空無一人的房間，忍不住皺了皺眉。
禪院甚爾發什麼瘋？
可等到他洗漱的時候，他就知道那人發什麼瘋了。
看着鏡子裏鎖骨處的咬痕，竹寺院一不禁臉一黑，心中痛罵某人。
為了遮掩痕迹，今天竹寺院一穿了一件黑色掛脖長裙，和以往修身的風格不一樣，他的肚子太過於明顯，為了少一些風言風語，竹寺院一還是決定遮掩一二。
畢竟麻煩事能少一點是一點。
胡亂將頭髮盤起，帶着一肚子火的竹寺院一直接懶得吃早餐，直接朝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除了夜蛾，還有他們的老師澤野宏。
儘管竹寺院一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是深知他性格的兩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澤野宏看着手上的文件，猶豫一二就將它遞給了竹寺院一。
“阿一，基於你現在的身體情況……”
“老頭子我聘請了一個人在接下來的幾個月當你的保鏢。”
澤野宏感受到他最疼愛的學生不善的目光，連忙補充了一句，“老頭子不是質疑你的身手。”
他看了一眼竹寺院一的肚子，突然有些頭疼，“你明白自己的身體。”
竹寺院一看着臉色為難的澤野宏，眉心一動，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看了起來。
見他並不反對，澤野宏鬆了一口氣，開始介紹起來。
“這人身手數一數二，雖然和禪院家有那麼點關聯，但是問題不大。他早就脫離了禪院……”
“本來老頭子我也沒想着那人會答應，畢竟在他們那，禪院這小子是不接保護人的單子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傭金夠高，這小子竟然接下了這個任務。”
澤野宏說著說著，餘光就看見站在他身邊的夜蛾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怎麼了夜蛾？”
不，我沒有事。
夜蛾看着自家老師一無所知的臉，有些痛苦地看向神情玩味地竹寺院一。
老師，如果你知道拱你養大的白菜的人就是你口中的禪院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