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再見)
與相親對象正式結束后，一月初，蘇家瑤接到通知，她將在w酒店跟秦嬌彤進行複試。
果然，情商失意，事業得意這句話是有幾分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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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瑤小心詢問，“請問參加女三複試的有幾個人？”
副導演道：“兩個，你和秦嬌彤。”
雖然競爭對手很強，但難得獲得這樣的機會，蘇家瑤不想放棄。
得到消息的經紀人雖然知道蘇家瑤的敗率很大，但還是叮囑她道：“雖敗猶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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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秦嬌彤背後有老闆撐腰，整個公司裏面的女明星們包括那些跟秦嬌彤平起平坐的小花，也不敢跟秦嬌彤搶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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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嬌彤大概也覺得這種複試就是走個過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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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w酒店，沒有了上次那熱鬧的場面，蘇家瑤按照指示牌走上二樓。
還是上次那個房間，不過門口只有幾位其它角色的複試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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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有些緊張，坐在那裏不斷複習自己整理標註出來的重點，還有自己寫的人物小傳。
洋洋洒洒一大篇，都是她對人物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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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后，秦嬌彤姍姍來遲，然後坐到蘇家瑤身邊。
這是二樓的休息處，幾張硬皮小沙發，這是一個兩人位，蘇家瑤和秦嬌彤各自佔據一角。
今天的秦嬌彤特意讓化妝師上了妝容，整體形象依舊是偏白蓮花造型。
反觀蘇家瑤，她照舊裹了一件黑色羽絨服，她畏冷，即使這裏空調開的很足，她也只是覺得溫度適宜罷了。
她的妝面很淡，唇色卻是艷麗的殷紅，像咬開的櫻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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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戴着黑色鴨舌帽的年輕男人。
如果蘇家瑤沒認錯的話，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導演姜少臣了。
姜少臣從蘇家瑤和秦嬌彤身邊走過，視線在兩人身上略過，在蘇家瑤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收回。
“姜導。”秦嬌彤熱絡上前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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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少臣微微點頭，轉身進了房間，隨後副導演就出來喊秦嬌彤進去面試。
秦嬌彤轉頭看向蘇家瑤，“小蘇，陪跑這種事情是很正常的，你也經歷過這麼多年了，不要氣餒。”
-
秦嬌彤這次的面試時間有點長，蘇家瑤等在外面，指尖微微攥緊。
十五分鐘后，秦嬌彤從房間裏出來，她有哭過的痕迹，可臉上的笑容卻是無法掩飾的。
她從蘇家瑤身邊走過，身上搖曳的白裙像一隻勝利的白孔雀。
“蘇家瑤？”房間裏傳來副導演的聲音，“輪到你了。”
蘇家瑤深吸一口氣，起身，然後脫下身上的黑色羽絨服。
羽絨服褪去，露出裏面艷麗的紅色長裙。
蘇家瑤本身長相溫婉柔美，就算是穿這樣的紅色長裙也不會顯得攻擊力十足，她身上的江南美人氣質反而能柔化這股妖異的媚色。
蘇家瑤的美是多重的，她能像一株迎着朝露而綻的白梅，也能像一朵壓彎低枝的艷麗芙蓉。
身為演員，當然不能被自身條件所限制。
像秦嬌彤，她都專門挑適合自己形象氣質的角色演，演技千篇一律。
你說她演技好吧，確實不錯。
可你說有多好，也說不上來。
角色無法突破，原地止步不前，觀眾粉絲審美疲勞，這就是秦嬌彤目前面臨的處境。
她極需要這個女三來轉換銀幕形象。
可蘇家瑤不一樣，她樂於挑戰任何角色。
秦嬌彤站定腳步，看着蘇家瑤一身紅裙步入房間。
她挑的是女三黑化前的白蓮花形象，這符合她的一慣演戲風格。可蘇家瑤一身紅裙，明顯是選擇了比較難的黑化后，那種愛恨交織的情緒愁腸，可比前期的白蓮花難演多了。
原本，秦嬌彤認為這個角色自己十拿九穩。
可現在，她突然開始擔心起來。
不，她不用擔心，徐向奇給這部戲投資了那麼多錢，這個角色必須是她的！
-
“回去等通知吧。”
戴着黑色鴨舌帽的姜導看完蘇家瑤的表演，手裏的筆轉了轉，開口道。
“好的，導演。”蘇家瑤轉身準備離開，然後想到什麼，又走回去，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他。
“這是我寫的人物小傳。”
酒香也怕巷子深，想要獲得角色，就必須要付出努力。
最重要的是，你要把這些努力讓別人看到。
姜少臣看着這滿滿幾頁的人物小傳，字跡清秀漂亮，字如其人，讓人一眼難忘。
姜少臣點頭收下。
“姜導再見。”
等人走了，坐在姜少臣身邊的副導演才開口詢問道：“姜導，您覺得誰更合適點？咱們這部戲徐太子那邊投了不少錢，秦嬌彤是徐太子力捧的小花，不好得罪呀。”
副導演深知人情世故。
“而且我看秦嬌彤的演技也不錯。”
“可是很明顯，蘇家瑤的更好。”姜少臣突然開口，“而且，她很認真。”
副導演點頭，“是，沒錯，她的演技更好，形象也更符合原著。可是她……沒有背景啊。”
-
等消息的日子是很難捱的。
蘇家瑤對那天自己的表現很滿意，可以說，她是用盡了畢生所學。
當然，她也不是傻白甜，明白有時候努力根本就比不上人家資本的一根手指頭。
不過蘇家瑤只焦慮了一天就被更大的焦慮覆蓋了。
她沒錢了。
本來就是一個十八線，賺不到什麼錢，前段時間又買對戒又付定金的，她的錢包都被掏空了。
果然，給男人花錢就會帶來不幸。
蘇家瑤在心中默默祝福周峰沉事業處處坎坷后，終於氣順了一點。然後就接到了經紀人的消息，說今天晚上有一場高端珠寶展覽晚宴，正在找容貌氣質佳的人充當珠寶展架，一晚上給三千。
“來嗎？”
蘇家瑤毫不猶豫道：“來。”
-
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為五斗米折腰的蘇家瑤按照經紀人的指示來到海市某高檔私密酒店內。
夜色朦朧，大酒店內外皆燈火通明，各色豪車魚貫而入，守在門口的門童趕緊上前接了鑰匙去泊車。
十幾輛豪車過後，一輛低調的黑色賓利緩慢行駛過來，可與之不低調的是，酒店內突然走出十幾個人，年紀大小都有，畢恭畢敬的候在一旁，且看起來身份地位都不低的樣子，其中甚至還有影后尹思穎。
黑色賓利停穩，一位中年男子殷勤的上前打開車門。
如果蘇家瑤沒記錯的話，這位不就是傳說中的某某地產大亨？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彎腰從車裏出來。
酒店門口燈光璀璨，男人寬肩窄腰，身形流暢而自然，完全不是蘇家瑤想像中的中年男子模樣。
還沒等她看清楚，男人周圍立刻湧上去一堆人，還有身形高大的保鏢保護這位神秘嘉賓，將她的視線完全遮擋住了。
可惜了，沒看到臉，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這麼有面子呀。
年紀輕輕就能獲得這樣的排場。
-
此次珠寶展覽邀請的都是大人物，私密性當然是最重要的。
酒店全封閉管理，除了擁有請帖的人和工作人員，其他人都被靜止進入。
大廳內吊著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而在燈下，一眾人身穿禮服，珠光寶氣地坐在圓桌邊輕聲交談。
無數從國外空運過來的白玫瑰裝飾滿了整個場地，蘇家瑤還近距離看到了很多流量小花小草和影帝影后。
聽說剛才那位大人物僅僅只是露了一下臉，然後就消失了。
蘇家瑤來得晚，沒看到人。
聽說大人物是跟影后尹思穎一起消失的。
看來尹思穎於一年前突然名聲鵲起，果然跟她背後的資本有關。
酒店被包下來一整晚，蘇家瑤的工作就是負責戴着黑色手套，穿着禮服和高跟鞋，拿着珠寶站在那裏當人形貨架。
因為屬於工作人員，所以蘇家瑤穿上了統一的禮服。
是一套質地良好的粉色弔帶長裙。
粉色這種顏色最容易顯得肌膚黑黃黯淡，可蘇家瑤卻完全沒有這個煩惱。
那嬌嫩的粉色穿在她身上，一點都不俗氣，反而多了幾分大家閨秀的典雅。
眾星雲集，環肥燕瘦，美人如花。
可依舊有很多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到蘇家瑤身上。
蘇家瑤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只當作沒看到。
幸好，公眾場合，這些大人物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畢竟這可是盛高銀行贊助的珠寶晚宴。
如果在這樣的場合鬧事，那不就是給盛高難堪嗎？
因為周峰沉在盛高工作，所以蘇家瑤知道，盛高的投資領域之廣，令人咋舌。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不管在哪裏，盛高都能掙得幾分薄面。
-
晚會正進行到高潮，酒店頂樓。
一層幾百平都屬於盛高總裁的私人空間，此刻，陸斯承正站在一個黑色沙發前，他的面前坐着陸老爺子。
“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說忙，現在我親自過來找你，你還忙嗎？”
陸斯承道：“忙。”
陸老爺子：……
“明天晚上，你跟安琦見一面。”
“陸斯承，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別忘了你的一切是誰給你的。”
陸斯承終於有了反應，他的臉上露出薄笑，很淡，帶着譏諷和嘲弄。
陸老爺子站起來，冷冷地看他，“還有，你跟那個什麼影后斷乾淨，不然別怪我收拾她。娛樂圈的人，哪裏有什麼好東西。”
陸斯承的面色迅速轉冷，臉上已經顯出薄怒，可他很好的控制住了，直到陸老爺子離開，陸斯承才抬手將手邊裝着紅酒的玻璃杯扔向了面前巨大的落地窗。
玻璃杯砸向落地窗發出一聲脆響，玻璃渣子和紅酒散了一地。
聽到動靜的尹思穎趕緊跑進來，看到陸斯承陰沉的面色，心中一怵，竟直接僵在了原地。
“陸，陸先生……”
“你進來幹什麼？”男人戾氣未消。
“我，我聽說有記者混進來了，特意過來告訴您一聲。”
陸斯承用領帶擦了擦手上的紅酒漬，背對着尹思穎道：“知道了。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
-
作為人形珠寶架，踩着十厘米細細高跟鞋的蘇家瑤站了三個小時，笑得臉都僵硬了，小腿都抽抽了，終於等到有人跟她換班。
蘇家瑤輕輕吐出一口氣，跟接班的人說了一聲之後準備去衛生間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走廊上沒什麼人，蘇家瑤順着指示牌走到衛生間門口，然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姜少臣是個少有的夢想主義者。
這樣高檔的宴會場所，即使是她這樣微小的服務人員也必須要保持優雅完美的姿態和妝容。
“不喜歡。”
陸斯承站在原地，看着蘇家瑤踩着腳上的高跟鞋氣沖沖的走了。
蘇家瑤手上一抖，口紅畫到了臉上。
蘇家瑤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有多干。
晚風夾帶着柔軟的花香，鋪疊着樓下的燈光與糜爛。
“先出去吧。”
她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她原本以為這次會有一點不一樣的。
蘇家瑤：……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男人站在她身後三步遠處，正在整理袖口。
蘇家瑤這輩子屈指可數的糗事居然都發生在同一個男人面前。
陸斯承盯着她的拳頭看了一會兒，然後視線上移，注意到女人泛紅的眼尾，連帶着那顆淚痣都染上了一層氤氳的紅。
“姜少臣那個人脾氣古怪的很，想要投資又不懂酒桌規則，得罪了不少人，現在正四處找投資呢。前段時間找到我這裏來，我給他投了一筆錢，塞了個女演員進去，叫什麼秦嬌彤的。”
他單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姜少臣注意到男人的臉，長相俊美斯文，氣質出眾拔尖，是他這種看慣了娛樂圈俊男美女都會多看兩眼的程度。
她的心思不在走路上，也不在看路上。
這是他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以來，學會的折中生存方式。
“哦。”
男人靠在欄杆上，黑瞳中蘇家瑤踩着細高跟離開的背影逐漸模糊。
蘇家瑤快速徒手扎了一個馬尾，露出自己清麗的面容，然後朝男人瞪了一眼。
不得不說，一身筆挺高定西裝的男人扮相唬人，說不定真能被他找到投資人也說不定。
“……再也不見，陸先生。”
“坐。”男人開口，聲音低啞。
“我得罪蘇小姐了？”
比如徐向奇，給他投資就是為了塞進來一個叫什麼秦嬌彤的女演員。
她低垂下頭，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然後轉身往前走。
“明明姜導都說我的演技比她好，可就是因為，因為……”蘇家瑤努力把眼眶裏面的濕意忍回去，“算了，我都習慣了。”
男人歪頭，然後瞭然道：“可能是我性格太老實，讓蘇小姐覺得無趣了吧。”
“沒錯。”
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臉上表情有些古怪，然後抬手，掐滅了煙。
蘇家瑤趕緊收拾了一下，然後耷拉着小腦袋跟出去。
徐向奇手底下有好幾家公司，他名聲在外，頂着娛樂圈太子爺的名號擁有天然熱搜體質，誰跟他組cp就能獲得不少熱度。
“我相信姜導的才能。”
蘇家瑤努力保持微笑，送走姜少臣之後，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垮了下來。
蘇家瑤眨了眨微紅的眼，“你也是來工作的？”
“哦？”
男人穿了一套西裝，顯然也是來參加今天的宴會的。
“別笑了，你的快樂吵到我了。”
“你能不能把煙掐了？”
姜少臣願意妥協，是因為這個女演員還算有點演技，而徐向奇也沒有太過分的要求。
看起來工作不順利呀。
“出來了。”
為了躲避偷溜進來的記者，陸斯承拐入了這個衛生間。
說到這裏，手機的徐向奇頓了頓，“怎麼，你也想塞人？你花了那麼多資源把那個什麼影后捧起來卻突然分手，難道是因為看中新人了？”
蘇家瑤捂着自己的小花臉，“你，你也來上衛生間啊？”
男人抬眸看她。
“你知道姜少臣嗎？”
他掏出手機，打給徐向奇。
淺淡的白，穿在男人身上卻透出冷感來。
陸斯承的手指叩了叩欄杆。
“我最近在試戲他的一部電視劇，本來已經進了複試，可是因為……沒有人家有背景，所以被刷下來了。”說著說著，蘇家瑤就忍不住有些哽咽。
“抱歉，”姜少臣垂眸看向蘇家瑤，“你演技比她好，可你沒有投資人。”
雖然姜少臣有天才導演的名號，但他畢竟沒有背景。前幾年賺的錢都扔了進去，連房子都賣了，只是為了拍出一部好作品。
“失敗是成功之母，加油。”蘇家瑤乾巴巴的安慰。
蘇家瑤視線一轉，看到了不遠處不屬於女廁的站立式廁所。
因此，蘇家瑤身上還藏了一支口紅用來補妝。
“姜導。”身體比腦子更快，蘇家瑤一步上前，跟姜少臣打招呼道：“姜導？我是上次來試戲女三角色的蘇家瑤，您還記得我嗎？”
姜導？
“嗯。”男人冷淡且話少。
“當然是因為你可惡。”
沒有同情心的壞蛋！
男人不急不緩的整理好自己，率先走出衛生間。
“好的，我知道了。”
雖然受到了這樣大的打擊，但今天的打工還沒完。
星火瀰漫，樹影重重。
聽說很多“創業者”會偷偷溜進這種高級宴會裏尋找投資者（冤大頭）。
可沒想到，眼前看起來金尊玉貴的男人卻只是勾了勾薄唇道：“我只希望姜導能保持初心，找到合適角色的演員。”
“哦。”男人抬頭，朝她看來，“失敗是成功之母，蘇小姐。”
姜少臣踩着腳下柔軟厚實的手工地毯，坐到男人對面，沉默半響后聲音低低的開口詢問，“聽說陸先生要給我投資？”
“姜導，這是陸先生。”范凌介紹道。
“你不喜歡煙味？”
認錯相親對象，走錯衛生間。
徐向奇的八卦神經跟顧傅青有的一拼，兩人常常因為過於八卦所以被孤立。
姜少臣一愣，然後點頭，“嗯。”
他轉頭朝蘇家瑤看過來，發現她正在努力的把自己的臉從頭髮里解放出來，並艱難的跟男人提議，“我們能換個地方嗎？”
只要不踩踏他的底線，為了電視劇的成功，他大部分都可以答應。
陸斯承看到蘇家瑤手忙腳亂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到女人因為驚愕所以瞪圓的眼，陸斯承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糟糕的心情似乎有所緩解。
美人嬌嗔，賞心悅目。
“我走了，再見。”
陸斯承把掐滅的煙在手裏轉了一圈，“哦。”
報復，這絕對是報復！
“我沒你那麼膚淺，我看中的是姜導的才華。”
陸斯承點煙的動作一頓。
“蘇小姐怎麼單單對我這麼凶？”
-
蘇家瑤長發披散，迎風而站，那風帶着她的頭髮四面八方的打她的臉，她感覺自己快要被吹成傻逼了。
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本來就心情不好，蘇家瑤看着男人一派閑適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聲音低低啞啞的，戳着耳膜。
蘇家瑤鼓起勇氣，“姜導，我冒昧問一下，複試結果出來了嗎？”
“蘇小姐，大家都是來工作的，不如和平共處？”
沒想到竟還有意外驚喜。
有錢就是大爺。
巨大的落地窗在他面前閃耀出人間煙火，彷彿天下都臣服在他的腳下。
“那我……”
“這是姜少臣導演。”
反觀男人，閑適的單手搭在陽台欄杆上，指尖夾着一根細長的煙。
蘇家瑤悶頭扎進衛生間，走到洗手台前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手，然後取出口紅，正準備抹的時候，眼神一頓。
他微微抬首，看到了坐在靠窗沙發上的男人。
然後覺得實在是太幹了，還舉起雙拳對着男人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姜少臣已經明白這些人的心思了。
蘇家瑤在外一向是好脾氣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獨獨對這個男人展露自己的壞脾氣。
今天來到這個晚宴，他也是為了拉投資。
天老爺！她走錯衛生間了！
-
倚靠這種天然優勢，徐向奇捧紅了不少新人，也幫自己賺了不少錢。
蘇家瑤注意到男人沾着紅酒漬的領帶。
陸斯承靠着欄杆，用一隻手擋風，另外一隻手點起了煙。
陸斯承轉身看向昏暗夜色。
蘇家瑤的情緒明顯低落起來。
剛才蘇家瑤跟姜少臣是站在衛生間門口說的話，男人或許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可應該能看到兩個人交談的樣子。
“剛才的是前男友？”
等一下，這裏的衛生間是男女分開的吧？
珠寶展覽結束，姜少臣被范凌引入酒店頂層。
“陸先生有什麼要求嗎？”
“嗯。”
姜少臣的表情有明顯變化，他下意識想壓頭上的鴨舌帽，伸手觸到抹了很多髮膠的頭髮，才想起來自己今天沒有戴鴨舌帽。
蘇家瑤：……
那風從他臉上吹過，撫過髮根，光影下，男人輪廓深邃，彷彿正在拍什麼大片。
-
算了，這樣的事情她已經經歷了那麼多，早就習慣了。
在她面前的鏡子裏印出一張熟悉的俊美面龐。
男人乖乖掐滅了煙，讓蘇家瑤的心情好上不少，然後也意識到自己是有些遷怒了。
同是天涯淪落人。
兩人站在酒店二樓的歐式半圓形陽台上吹風。
徐向奇：……
室內溫度適宜，男人穿了件單薄的白色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性感的喉結和鎖骨線條。
她慌張地伸手抹了抹，卻沒想到越抹越臟。
“姜少臣？知道啊。”徐向奇略微驚奇，“我上次不是跟你提過，你什麼時候對影視業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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