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是他沒保護好她
傅言鶴緊盯着甘丹雪拿着匕首的手,聲音沉冷,含着隱怒:“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但你別傷她。”
甘丹雪眸光一亮,有些不相信傅言鶴這麼簡單就答應下來了。
她謹慎地又問了一遍確認:“你真的會給我準備?”
沈宴禾忍過了腹部的一波墜痛,聞言冷笑出聲:“十個億?私人飛機?還要幫你把沈盈盈撈出來?胃口可真大!”
“你也不怕撐死自己?”
話音一落,在甘丹雪神情變色時,沈宴禾速度極快地扣住了她握住匕首的那隻手。
隨後抬腳猛地踹向她的膝蓋,在她吃痛往下跪時,將她握住匕首的那隻手往下一折。
甘丹雪痛呼一聲,下意識鬆開了匕首。
但她不甘心,握緊拳頭還想捶沈宴禾。
緊接着,砰的一聲槍響。
剛握着拳頭舉起來的甘丹雪肩膀炸開了一朵血花,她滿臉驚恐地瞪圓眼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槍傷,兩眼一翻,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沈宴禾輕輕喘着氣,鬆開了甘丹雪的手。
要不是她剛才小腹疼得厲害,甘丹雪哪有近身的機會?
感覺到脖頸上傳來的刺痛,沈宴禾眉頭微蹙,又踹了甘丹雪一腳,才轉頭看向坐在輪椅上,手上還拿着一把手槍的傅言鶴。
眼眸深處閃過一抹異彩。
傅言鶴竟然會開槍。
還真是稀奇。
她衝著傅言鶴笑了笑,朝他的方向走過去:“快把槍收起來吧,一會走火我可就遭殃了。”
剛走了兩步,小腹再度傳來一陣墜痛,並伴隨着溫熱的液體流出。
沈宴禾驟然頓住腳步,臉色變得煞白,無助地看向傅言鶴:“言鶴……我……”
傅言鶴臉色驟變,他把槍丟在一邊,快速啟動輪椅朝她而來,將沈宴禾拉入懷中。
沈宴禾踉蹌着坐在他的大腿上,臉色發白的捂住小腹,惶惶地看他,嘴唇微動:“孩子……”
傅言鶴用力的抱住她,將她抱得很緊,心跳得很快,手上快速地把輪椅的速度加到最大。
他盡量冷靜的溫聲安慰她:“別怕,我們立刻去醫院。”
在帶沈宴禾離開前,他看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甘丹雪,極黑的瞳仁沒有一絲亮光。
“七方,把這裏的人都帶走,五方,開車去醫院找紀昊晟。”
七方帶着人走進來:“是。”
五方快速開車帶着沈宴禾前往安城私人醫院。
在七方讓人把甘丹雪和她帶來的保鏢都抓起來時。
外面傳來了陣陣嘈雜聲。
七方皺眉,警惕地看向門口。
遲來一步的杭慕山帶着一群人急沖沖地跑進來,手上還拿着一把手槍:“都不許動!把人給我放……”
衝進來的杭慕山看到了工廠里的情況,在看到倒了一地的甘丹雪的保鏢和正站在離他不遠處的七方時,心頭一梗。
淦,來遲了。
他在知道博士嫁給傅家之後,也偷偷調查過傅家,自是知道七方的。
看到他,就知道他來遲了一步,讓傅家捷足先登了。
傅言鶴曾調查過杭家,七方也知道杭慕山的資料,當下疑惑問:“杭少爺,您怎麼會來這裏?”
還是這麼一個陣仗。
難道他也知道少夫人被綁架了?
“哦,七方啊,沒什麼,我就是路過。”杭慕山撇撇嘴,信口胡謅了一番,把手槍收好。
七方嘴角微抽:“……”信了你的邪。
杭慕山看着正被押着走的甘丹雪雇來的保鏢們,靈光一閃,摸着下巴問七方:“這些人你們要帶去哪?我那兒正好缺幾個沙包,不如交給我來處理?”
-
另一邊。
安城私人醫院手術室。
紀昊晟推開了手術室的門,摘下了臉上的口罩,神情凝重的對着一直守在外面的傅言鶴微微搖頭。
“老傅,孩子沒保住。”
沈宴禾之前就有先兆流產的徵兆,本來是要卧床休息的,可她實在放心不下沈淮,常常跑到醫院來。
沒休息好,加上今天又進行了劇烈運動。
孩子就沒能保住。
紀昊晟嘆息了一聲,拍拍他的肩膀:“孩子沒了,嫂子最難受,你要好好安慰一下她。”
傅言鶴沉默着,搭在輪椅上的手握成了拳頭,眸光晦暗。
他輕點頭:“我會的。”
傅言鶴回到病房時。
沈宴禾吃了止痛藥,又經歷了一場小手術,累得現在還在睡着。
他靠近床邊,撐着床沿上了床,躺在了她身邊,大手把她摟在懷中,一遍遍的撫摸着她纖瘦的脊背。
抱住了沈宴禾,傅言鶴提起的心臟才重重落下。
在前往工廠的那半個時辰,他沒有一刻不再提心弔膽,內心怪自己大意,覺得她會武,能自保,就答應了她不讓五方跟着。
可卻忽略了,她還懷着孩子,不能做劇烈運動。
傅言鶴把懷裏的溫軟抱得更緊了一些,薄唇輕輕落在她包裹着紗布的脖頸上,黑眸中露出幾分心疼。
是他的錯。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現在他只有抱着她,才能確認,她還好好的待在他身邊。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傅言鶴收緊手臂,用額頭抵在她的發頂上。
他不知道,要是沈宴禾出了事。
他會變成什麼模樣。
他極黑的瞳仁中情緒翻湧,深淺難辨。
傷害了她的人,他會讓她付出代價!
-
沈宴禾被傅言鶴越來越緊的擁抱弄醒。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感覺到胸口彷彿被重石壓着,讓她呼吸有些困難,嘴裏無比乾澀。
她微微掙了掙,低喃:“渴……”
傅言鶴抱住她的力道鬆了幾分,微微起身,空出了一隻手,將床頭柜上裝有溫水的杯子拿了過來。
另一隻手將她攙扶起來,小心的把溫水餵給她。
喝完了大半杯水,沈宴禾的神志逐漸清醒,從傅言鶴手中接過水杯小口喝完,掙扎着坐了起來。
小腹的墜痛提醒着她之前發生的事。
沈宴禾握着杯子的手稍微收緊了幾分,她抬眸看向躺在他身邊的傅言鶴,喉頭有些發澀。
她嘴唇張了又張,問:“孩子……是不是……”
傅言鶴沉默的看着她,沒有說話。
從他的沉默中,沈宴禾便明白了。
孩子,沒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