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秉燭夜遊

這一日耀海在山野森林趕路，只見他在山林某處起躍消失，下一秒身體就出現在數十里之外。

雖然不敢用“波取”長距離趕路，但是短距離的趕路還是不怕的。

現在他是一條直線朝西南方向趕去，逢山過山遇水過水，但是這樣僅僅依靠自己的腳程，估計半年時間都趕不到“獅山”地域，所以耀海偶爾也會用“波取”趕路。

將整片拘役界大陸當做畫布，“波取”就像是在畫布上畫線，只是線根據使用的強弱會消失，所以耀海短距離趕路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天色漸黑，黃昏森林地面上積累了厚厚一層白雪，時而一股冷風颳起，就能使得整片森林此起彼伏響應，加上森林內樹木密集，天色漸晚，多少有些滲人。

耀海長這麼大，還沒有獨自在夜晚的荒郊野嶺趕路過，就算一身本事在身，他也感到心顫，所以他原地停留了一會，手中擬化出一根蠟燭。

點燃蠟燭，微黃的火光給人直面黑暗的勇氣。

呼～

一陣冷風吹過，燭火搖曳人影拉長，耀海跟上這股冷風，在後面滑行，因為怕過快的速度將蠟燭吹滅，所以他顯得小心翼翼。

嗚嗚嗚～

太陽完全落了下去，夜晚也影響到耀海的“觸感”，他沒有再次使用“波取”，要是不小心誤入某處凶地，難免引發危險，耳畔傳來野狼叫聲，還有各種莫名的動物聲音。

漸漸的，耀海感覺到一股濕冷，手中的燭火搖晃不停，再前行數十米，手中的燭火忽的熄滅。

“這裏不正常，前面是湖泊嗎？”耀海看着自己手的手背，上面已經有了水珠在凝結。

森林前面波光粼粼，看起來是一片湖泊。

耀海也是藝高人膽大，來到湖邊。

湖對岸停着幾艘小船，那邊有座村莊，隔着老遠，耀海就能看到村莊中心有座奇怪雕塑。

在夜色下，奇怪雕塑呈現莫名的白色。茅草屋的屋檐，則呈現如同氂牛黑毛的色澤。

耀海依稀可以感覺到，看似平靜湖泊下面有巨大的黑影，一些看似正常的水泡在湖面上破碎，從裏面出來的空氣，肉眼都能看到水霧氣，難怪空氣這麼潮濕。

耀海摸着下巴。

如果水底的黑影是怪物，那麼它的軀體至少有山嶽那般大，因為對方的軀體與湖底連為一體，所以耀海也完全不能，在不驚醒對方的情況下，探索到它的情況。

嗡嗡嗡——

伴隨水霧有許多蚊蠅在水邊滋生，它們密密麻麻的就像夜晚的黑幕，不過就是凡物，所以有一些一往無前的朝耀海這邊衝來。

耀海眉頭一皺，短暫時間就將手中蠟燭重新點燃，這根蠟燭依靠神策天衍燃燒，並且被短暫的掛在更高維上。

那些蚊蠅的本能畏懼更高維的未知，全部散開，可惜一股無形風的波動到它們，這些蚊蠅瞬間死去，如同天女散花全部墜落湖泊裏面。

不過這些蚊蠅太小，全部死在在湖泊上面，也翻不起絲毫風浪。

這時一股冷風襲來，耀海藉助這股風，從湖面上飄過，飄到村莊的路口落下。

對於湖泊底下的怪物，耀海沒有接觸的打算，感到這座村莊人的氣息正常，耀海知道湖底的怪物還算和善，他也沒有非要斬妖除魔的病。

月明星稀，這座依山而建的村莊裏燈火微弱，每家每戶的煙囪冰冷且沒炊煙，好似落日還沒完全落下時候，這裏的人就已經入睡了。

每家每戶門外還掛着破舊的燈籠在隨風搖曳，裏面有特殊香味飄出，這是一種木頭不充分燃燒后的氣味，看到燈籠下面不少蚊蠅的屍體，看起來這種氣味能夠驅離蚊蠅。

來到村莊中心的的雕塑前，奇怪形狀的雕塑完全出現在耀海眼中，這是一頭背對着湖泊的麒麟，這頭麒麟腳下踩着一頭不知名的四翅怪物，右側抬起的手掌也壓着一頭四腳怪物。

瑞獸降魔雕塑，沒什麼稀奇的。

耀海來到湖畔的一座小茅草屋門前，這座茅草屋外面沒有燈籠，上面也沒有煙囪。

但是就是這小茅草屋裏面的人，吸引了耀海，只見他一手拖着燃着的蠟燭，一邊走上前叩門，——咚咚咚。

屋邊狗舍裏面的大黃狗慵懶的看着耀海，它有一搭沒一搭搖晃着尾巴。

耀海變化成的僧侶的身上，有比主人還要溫暖祥和的氣息。

“是誰？”

一道微弱的聲音從屋內傳來，聽起來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人。

耀海退後兩步，朝裏面道：“燁主保佑！”

“法師請稍等！”接着裏面傳來人起床促使床咯吱一響的聲音，與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

大約過了三分鐘，門被朝里半打開，同時一張老邁的半張臉龐出現在燭光當中，見到耀海僧侶打扮，他的目光從警惕變得放鬆。

見到老人，耀海單手豎立道：“燁主緣佑！還請老人家施捨些緣米粥！”

“請稍等！”老人轉身進屋，不一會就端上一碗熱粥出來，可以看到熱粥上面還心細的加了一些鹹菜，老人將這碗粥遞給耀海說：“天氣太冷了，只有米粥與一點鹹菜了，還請法師見諒！”

“米粥鹹菜五穀豐收！多謝老人家！”耀海說著吉祥話，接過這碗米粥一飲而盡，米粥的濃度非常低，跟洗米水沒什麼區別，可以看出老人家的生活已經相當窘迫。

“法師可還要？”老人家問。

“還請老人家…”耀海沒有半點心理負擔，將空碗遞給老人……如此緣了粥五碗，次次都是一飲而盡。

他肚子像是無底洞，老人家卻絲毫不見怪，實際他也沒辦法見怪，這位老人家太老太老，加上可能有些健忘，而且還才起床沒多久，人還有些迷糊，幾次都在門口獃獃立住，似睡非睡。

不過被耀海手中的蠟燭照耀，老人家感覺心暖了起來，思維也靈活了許多。

“老人家慈悲！”耀海再次單手豎立行禮，“還不知老人家為何獨自居住這裏？”

於是兩人站在門口，老人家將他身世徐徐道來，原來老人家姓路，叫路好義，相傳是某位路姓掌控者的一百二十八代玄孫，至於老人家為何獨居此處，倒不是因為他只有獨身，而是人之大限將至，怕孫兒害怕，而單獨搬出來住了。

要是一般人說他祖上是某位掌控者，耀海肯定嗤之以鼻，但是在灰星世界呆過，耀海知道那個世界是有一位姓路的掌控者的。

老人路好義身上有非常特別之處，他的身體在高維空間看下去，顯現的是結構幾乎處於崩塌的狀態，就像一個破袋子裏面裹着一團霧氣，跟水面的那種霧氣一樣濃稠。

正常衰老的老人，在高維空間看下去還是完整的線條體，不會像他如此破敗，並且裏面那種濃稠霧氣是什麼？

這樣一來，耀海也許明白了湖泊底下怪物的目的。

在燭光下，老人體內的霧氣慢慢消融，而身體的線條又趨於正常。

真的是掌控者的血脈嗎？

耀海暗自思考，牽扯到如此人物，自己摻和進去，有幾條命也不夠死，所以原本的輕鬆愜意，此刻也有了退縮想法。

想了想，耀海對老人家說：“老人家，你跟燁主有緣，這跟蠟燭就送給你了！”

說罷，耀海將蠟燭塞到老人手裏，因為蠟燭還是燃燒着的，老人接到手中還嚇了一跳，手中蠟燭雖然明亮，但是哪有半點灼燒之感，在蠟燭光照耀下，只感覺心底暖氣上升，身體又有力氣起來。

他哪裏不知道遇到了高人，立刻要出言感謝，但是前面空無一人，哪裏還有方才僧人的影子，在稍微一想，剛才僧人的樣貌也完全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