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為什麼？”亞廉驚訝地抬頭看向馬魯納，“為什麼不去追查了？”
“你先冷靜聽我說完，兩個月前的一次案件，死者是位風塵少女，作案手法與之前的類似，都是被刺破了肺部受害者在痛苦中死去，不過這次有一名目擊者看到了兇手，原本我們正在跟蹤調查，但突然接到指令，讓我們停下了搜查工作，”馬魯納點燃了一隻香煙深吸了一口，附近的服務員看到他的制服也沒敢上前阻止，煙霧從他的嘴裏吐出，瀰漫在兩人面前：“那名目擊者提供的線索警局沒有進行採納，理由是她有吸食精神藥物的惡習，上面把她的證詞當作精神不正常的胡言亂語。”
“她看到了兇手？是誰？”
“不知道，我並沒有親自審訊她，在警長下達命令后，警局內部已經不允許調查這項案件了。”
亞廉有些愣神，為什麼警察會放任這樣一個連環殺人犯不管？他看向馬魯納試探的問道：“難道兇手是某個達官貴族？還是說是警長的……”
“這只是猜測。”馬魯納打斷了他的話說：“警局已經不允許我去詢問那名目擊者了，這起案件如果好一點的話會以懸案結束，但如果再次發生這樣的案件的話，我擔心可以會找一個替罪羊結案。”
什麼？怎麼能這樣？亞廉驚訝地看着他，張了張嘴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見亞廉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手中的烤腸吃了一半還插在刀叉上，馬魯納覺得時機成熟繼續說道：“你的父親已經失蹤了三個月了，這很危險，我擔心他可能會被按上一個畏罪潛逃的罪名……”
“開什麼玩笑！”亞廉將刀叉拍在了桌上，憤怒地說道：“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
亞廉憤怒的吼聲引起服務員的注意，馬魯納向服務員拜了拜手示意沒事：“所以我希望你能協助一下我，我也不希望警方做出這種愚蠢無能的事情，但有警長的壓力，我就算想要調查出真相，也處處受挫……”
“我希望你能幫我去詢問一下那名目擊者，畢竟有警長在我也不能親自去。”
馬魯納說的話讓亞廉充滿憤怒，這樣的事情他從未想過，警方居然會包庇一個殺人如麻的兇手，甚至還想着找一個替罪羊去頂罪，想也沒想亞廉連忙答應了下來。
“她也是名風塵女子，我會告訴你地址，你記住問道什麼事後不要衝動，告訴我，我會想辦法的。”
香煙燃盡后馬魯納離開了餐館，亞廉看着他留下的地址，也沒有了食慾，連忙起身朝着地址的方向前去。
走在路上，亞廉才想起自己忘了詢問警察局長的兒子的信息，畢竟馬魯納告訴的事情讓他十分震怒，母親死去時的情形回憶在眼前，讓他不由的握緊了拳頭。
“難道這一切后那個警長有關？”亞廉思考着，他從未想過世界會如此黑暗，直到父母離開后，這難以忍受的重擔壓在他的肩頭，黑心的老闆、陰險的高利貸，還有現在這包庇邪惡的警察，亞廉感到了比面對哪扭曲怪物更強烈的憤怒。
很快，亞廉來到了紙條上的地址，這裏是莫里城最混亂的地方，骯髒的街道散發著嘔吐物的臭味，不少無家可歸的乞討者和無業游民在角落裏三兩成群，他們的面容干黃眼袋下垂，那是吸食精神藥物的特徵。
亞廉曾經來過着，那個借他高利貸的死胖子就住在這，不過與那個胖子住的房子不同，紙條上目擊者的家只能算是幾塊木板搭起來的破房。
亞廉看着面前破舊的木房，確定了一下地址確實是這，木房破爛不堪，簡單的木門缺了一塊，斜搭在門框上，甚至都沒有鎖，從門間的縫隙里飄出一陣垃圾發酵的臭味，在門前的台階處甚至有着一坨風乾的大便。
“有人嗎？”亞廉象徵性地敲了敲那是破舊的木門，也不敢太用力，擔心整個木門會塌下去：“瑪塔小姐在嗎？”
門裏很安靜，亞廉猶豫了一下，用手提起門把手，小心地推開了木門，眼前是一片雜亂的走廊，堆積如山的垃圾擋住了整個過道，空氣中散發著酸臭味。
“瑪塔小姐，我有些事想詢問一下你。”亞廉對着房間裏喊道，但是除了幾聲像是老鼠爬過的聲音外，沒有任何回應。
亞廉感到有些不對勁，在那濃烈的腐臭味里有種熟悉的味道，他伸手小心地推開擋在路邊的垃圾堆，側着身子穿過成堆的垃圾。
客廳里也是一片雜亂，地上還撒着些食物摻雜，不少蛆蟲正上面蠕動。
“不是？這也太對了吧！”剛才沒有注意看，亞廉走近了才發現，在客廳的地板上爬滿了蛆蟲，數量之多鋪滿了整個地毯，亞廉剛剛還以為這是地毯的花紋。
一股噁心感從腹部湧上，亞廉強忍住了嘔吐感，把快到喉嚨的食物又咽了下去，眼前的場景讓他不敢去看。
忽然他注意到了個奇怪現象，那些蛆蟲並不是隨機散在地上的，而是形成了條路徑似的，從前方的廁所一直延伸到客廳。
亞廉看向開着的廁所門，有種不詳的預感出現在心頭，他小心地避開的地上的蛆蟲走到廁所門口。
裏面會有什麼？亞廉心想，如果運氣好的話希望只是一堆腐爛的垃圾，而最壞的結果呢？
亞廉感到心跳在加速，他小心地抓住門框，不敢去踩地上的蛆蟲，側着身子探出頭去看廁所裏面的場景。
很慶幸，剛才被他咽下去的食物現在排上了用場，嗅覺加上視覺的衝擊讓他成功的把早上吃的麵包和意麵全部噴了出來。
地上的蛆蟲倒是如魚得水般，在吐出來的嘔吐物里歡快地扭動着。
在廁所的浴缸里一具看不出人形的屍體躺在其中，亞廉沒敢看第二眼，連忙跌坐在身後的地上，將嘴裏剩餘的殘渣吐了出來。
該死，這是什麼情況？他喘着氣愣在原地。
“就是這邊！”房子外有人大聲喊道，緊接着是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