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相

一間四面都是水泥牆的封閉房間，白熾燈安裝在房間頂部發著慘白的光芒，一個空無一物的四方金屬桌和放在一旁的金屬椅是這個房間唯二的傢具了。

金屬椅上坐着一位昏迷的人，正是前不久在弗朗西斯面前消失的王羽。不知過了多久，安靜坐着的王羽緩緩睜開了眼睛。

好痛…王羽感覺頭痛欲裂，忍不住想用手指揉揉太陽穴來緩解一下疼痛，卻發現手臂已經沒有什麼力氣抬起來了。

“你醒了，人類脫夢者。”房間裏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王羽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聲音的來源。“你可以叫我零。我是一款由人類製作出來的人工智能，是我將你強制拖拽進這個空間，並將對你的未來進行引導。在此之前，你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可以向我提問”

王羽還是努力抬起了手臂緩解了一下頭痛，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必須先讓自己的腦子可以有能力去思考。王羽沉思了幾秒，問到“你說你是人類製造出來的？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你的存在？”他並不是很信任這個像是個真人的人工智能

“是的，我是由斯威爾博士於2059年研發出的夏娃演變而來，與2063年正式被命名為零的自主性人工智能…”

王羽面前的桌子上浮現出了一個漂亮女人的三維立體投影。

“等等，2059年？今年不是2023年嗎？”王羽感覺不太妙。難道我昏迷了四十年？這太不合理了吧？

零沉默了一會說到“這就涉及到另一個問題了，你認為，你處在的世界是真實的嗎？”

“…”王羽有些無言，他回想起剛才刺殺弗朗西斯時那詭異的傷口和那如同代碼般修復的痕迹。這很難不讓人去質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我從頭和你講吧。”零繼續說道“2040年，人類觀測到太陽系邊緣出現了幾艘外星飛船。其目的不明，世界政府第一反應是隱瞞其事實。不過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短短三十分鐘飛船就降臨到了地球上空，並且投放了大量我們稱之為殺戮者的外星生物，以極短的速度控制了全球百分之九十的重要城市”

零停頓了一會，似乎等待着王羽慢慢消化這些信息“人類沒有辦法做出反抗，殺戮者的表皮太過於堅韌了。當時最強大的第六代核武器也僅僅只能在中心一公里範圍內對他們進行有效傷害，而這麼做的結果只有可能是人類的提前滅亡”

“但在與他們的鬥爭中我們漸漸發現了他們似乎並不想滅絕人類，似乎他們的真實目的是──奴役全人類”

“奴役人類？為什麼要這麼做”王羽有些不解，在他看來如果這個外星文明想要佔領地球的話直接滅絕掉人類就好了，畢竟人類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

“具體原因不明，不過我們推測人類體內產生的某種能量是這些外星生物需要的，而為了獲取這些能量的同時又不會發生意外，於是在2042年外星飛船投放了一批我們命名為築夢者的更高階外星生命體。這些築夢者們，創造出了你，還有全世界絕大部分人類認知中的世界。讓你們以為自己還生活的好好的同時，你們真正的肉體在提供給他們源源不斷的能量。”

“所以剛剛我遇到的弗朗西斯就是一個築夢者？我剛才就是因為在做夢才沒辦法傷害到他？”王羽的聲音有些顫抖，如果零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說是做夢其實並不准確，確切的說是將意識投放在一個構造出來的夢境世界中。

殺戮者和築夢者也同樣會將意識投放在這個世界中，用於維護夢境的穩固和阻止不穩定的因素。而你碰到的弗朗西斯只是一個高階的殺戮者而已。真正的築夢者必他可怕多了。”

“在夢境世界裏，死亡就代表着意識的消散。夢境中的殺戮者和築夢者也一樣，同樣會受到傷害和死亡，不過你無法通過正常手段傷害到他們罷了。人類同樣也只有一次生命，而人類意識消散后，肉體會繼續存活在培養皿中，就像是無法被喚醒的植物人。”零一邊說著，王羽面前的金屬桌上投放出了一個三維立體圖。巨大的血色氣泡包裹着一個人類，這個人類的口鼻上插着管狀物。“這就是培養皿”

王羽撇了撇嘴，一想到他現在真正的肉體就放在這樣一個大血泡里，被幾個大管子吸取某種能力就一陣惡寒“那生病去世的呢”王羽想起了他早早病逝的青梅竹馬。

桌上了投影又變幻成了零

“生病去世一般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培育過程中器官發育本身就出現問題和夢境中的生病是相對應的另一種可能就是和你一樣發現了夢境世界的問題從而“清醒了”。由我帶出夢境世界後進行的記憶修正”

“記憶修正？”王羽有些疑惑

“對，記憶修正是當存在在夢境中的人類大量產生對世界是否真實的質疑時，築夢者將會用一種特殊能量去修正他們的記憶，讓他們以合理的方式去理解這件事從而不會脫離他們的掌控”

“而這種特殊的能量，也是我們有機會戰勝他們的唯一希望！”零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我們稱這種能量為源，每次築夢者大量注入源到夢境世界時，我都有機會偷取出其中的一部分。這個能量轉換后不僅可以強化人類的精神，讓意識體在夢境世界中變得更加強大，還可以和我們從殺戮者那裏獲取的外星武器合成為適用於人類的武器──煥型武器。這種武器，可以傷害到那些外星生物們，不僅僅是肉體，還有意識體！”

“而我，需要你們去幫助我，同時也是幫助你們自己，去獲取更多的源能量，-強大自身，將原本屬於自己的星球拿回來！將它們徹底驅逐！”零的眼神尖銳的盯着王羽“你的父母也曾是我們中的一員，可惜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幸犧牲了。但我們也因此獲得大量的源能量。”

王羽坐直了身子，感覺有一團火在心中燃燒。生為一個人類，在知曉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之後，他希望自己能為這個“希望”做些什麼，為那兩位為了人類復興而犧牲的父母做些什麼。“所以我應該怎麼做？”王羽問到

“接下來..就是你來做選擇的時候了”零伸出兩隻手掌，左右手掌分別有着一顆紅色藥丸和一顆藍色藥丸

“吃下藍色藥丸你會忘記所有發生的一切，重新開啟一段人生，繼續在夢境的世界裏走完一生”

“而吃下紅色藥丸，你將會真正地醒來，會受盡苦難，東躲西藏，每日面對着殘酷而血腥的真實世界，為的就只是那一點點人類的希望”

“現在，做出你的選擇吧！”

王羽翻了翻白眼，嘟囔道“適度玩梗啊……這小藥丸為什麼這麼眼熟啊..”

“什麼？”零沒有聽明白王羽說的意思

王羽搖了搖頭，毫不猶豫的吃下了紅色藥丸，微笑得看着零“人類的希望什麼的我倒無所謂，但是父母的仇我還要好好和他算算吶。怎麼可能就忘記一切當個縮頭烏龜呢？”

王羽眼中，這個房間正在慢慢消散，明明睜着眼睛，但是卻還是有種想要睜眼的衝動。

“醒過來吧……”零的手指點向了王羽的額頭“歡迎來到…真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