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噩夢
“我說，你難道真的就一點天賦都沒有嘛。”
“這和天賦有什麼關係，信念感不足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原因啊。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身處的原生家庭，來到這座城市三年的經歷，讓我變成了這麼一個做任何事多少都沒點底氣的人。我也很想快點起步啊喂。”
“能不能別一遇到事就開始找別的原因啊，講真，你真的算是我遇到的人裏面悟性最差的一個了。”
“你還做過別人的嚮導嗎？”
“沒有啊，你是第一個。”
“...”
“那些人還沒有被我引導就已經消失了呢。人的慾望可都是無底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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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訓練了數十天的我，還是沒有展現出一絲可以使用異能的跡象，這難免是有些是失落的。木羽也想了很多的辦法，但是都無濟於事。這無疑是更加加劇了我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事實，起碼，我不相信我真的擁有了這些能力。
“這可不行啊，再這樣馬上要進惡性循環了，寒寒。”木羽撓了撓頭，“我都不知道後面的聯動你該怎麼辦了，真怕你使用到一半失去能力然後直接人間蒸發誒。”
“要不你還是直接讓我直接蒸發掉吧，我不想努力了。”
“那可不行，你也是，老是抱着這種悲觀消極的想法幹什麼捏，空有抱負不付出行動可不行呢。”
“哈哈，你說的沒有錯呀，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呢，我現在身上的銳氣，已經被這座城市卷平啦。”我癱在沙發上，像鹹魚一樣翻了個身。
“誒——那你就沒有什麼慾望嗎？或者想要得到的東西嗎。”
“有吃有喝，吃穿不愁。”
“...還真是，務實哈。人要是沒了高一點的追求可不行，看來我得想想辦法呢。”
“拜託，這已經算是最高追求了好嗎，你去問問其他人，哪一個人不想這樣。”我看着他沒有想搭理我的意思，便拿起了身旁的小枕頭砸向了他，“你也別瞎折騰了嘛，既然你都是圈裏出名的目鏡，不如幫我引引流，說不定我功成名就了，你說的那個信念感就回來了呢。”
枕頭懸在了空中，我已經見怪不怪了，起碼他還是有注意到我在幹嘛的。
“這個方法已經行不通了呢。而且，我相信你應該知道一點，世間萬物都是有兩面性的，人也是一樣的，如果有人會喜歡你，那就一定會有人不喜歡你呢，不喜歡你的人，看不過你的人，便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摧毀你，我們寒寒又是玻璃心，我可不想看着你被他們毀掉呢。”
這番話從他嘴裏說出來，讓我莫名打了個冷顫，這個嚮導難道還是個病嬌嘛，救命。但是他說的也沒有錯，畢竟我也沒有體會過那種一炮而紅的感覺，要真的成真了，我還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很快的適應那種感覺。雖然這裏發生的一切我可以很理所當然的接受，但是，拋開一切不談，我真的很害怕處理人際關係。
“辦法就由我來想吧，實在不行，只能用那個方法了呢。”
“什麼方法？”
“不告訴你。”
“...行，又當謎語人是吧。”
“拜託，有些東西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好嘛。”
“好吧好吧，那我現在可以去睡個午覺嗎，有點累了呢。”
“可以，你去吧。”他望着平板，似乎已經開始計劃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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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是一個很奇怪的夢，
“我”在以前那個狹小的出租屋裏畫著畫稿，但奇怪的是，這是我作為第三人稱的視角看到的場景，而木羽則站在了我的身後，拿出手機打通了電話，但正在畫畫的“我”並沒有注意到身後多了一個人，木羽也並沒有說話，可是我已經做出了回答：“心理準備？”之後發生的場景便和一開始發生的那樣，“我”被嚇得跳了起來......在一些博弈之後，“我”抽取到了所有的能力......和沐雨約定好后，“我”關掉電腦，回到房間到頭就睡。而這一切，都被我看在了眼裏。在夢境裏時間過得時快時慢，一眨眼的功夫，窗外已經晝夜交替五個來回了，可是“我”還是沒有醒過來。
“不對啊，按理說我應該早就醒過來，和沐雨去吃飯了。怎麼還沒有醒？”
我試着走上前去觸碰一下我自己，但是正當我的手觸摸到自己的身體時，面前的這個人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下去，他的眼窩開始慢慢凹陷，身體也開始慢慢變得枯槁，很快骨架便慢慢呈現出來了，擺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句皮包骨的乾屍！我嚇了一跳，同時我也注意到，周圍的一切彷彿也在瘋狂的加速，窗外晝夜交替的速度也變得飛快，慢慢的屋子裏所有東西都被磨損殆盡。
“難道我已經死了嗎?我已經死在那天下午了嗎？”
我拚命地掐着自己的手臂，用嘴咬着手指，想要靠疼痛使自己醒過來，但是，血都已經流出來了，我卻還是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爆炸，從高處掉落！這些電影裏看到的東西從我的腦海里蹦出來。我快速地走向玄關，拉開門，而門外的場景更是一幕駭人的畫卷。
小小的出租屋懸浮在空中，似乎還有在上升的趨勢，貌似是被什麼東西吸着往上而去。而地面上，一群難以名狀的黑色身影正在貪婪地卷舐着慌不擇路的人們，這座繁華的城市一瞬間成了人間地獄，而在最遠處的最高樓後面，貌似還有這更加恐怖的巨物存在着，煙塵火焰很快便籠罩了整座城市。我的腿已經抑制不住地猛烈的抖動了，我抓緊着門把手，看着不斷升高的房屋。
-“但願這些都是假的，跳下去就可以結束這場噩夢了！”
-“如果這些是真的？”
該死！為什麼到這時候我還會有別的想法冒出來。我竭力把門拉了回來，背倚在門上，重重地喘着粗氣，腺上激素的瘋狂分泌，讓我感覺全身上下都異常的亢奮，耳邊似乎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除了那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臟發出的跳動聲，而周遭的事物，似乎都在以萬倍的慢動作行動着，塵埃在我眼中也異常的清晰。慢慢地我癱坐下來，渾身上下已經動不了，感覺汗液已經把我包裹住了。
“這種感覺，我記得在跳樓的時候也會有啊，難道說...”
“啊！！”在地板上的我猛得驚坐起來，清醒過來的我慌忙地看着周遭，是夢，確實是夢。反應過來的我才發現屁股好涼：
“我睡到地板上來了嗎，嘶..摔到地上都沒醒，我睡得是有多死啊。”我揉了揉僵硬的腰，翻身撲在了床上，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才睡了一個小時嗎？總感覺已經睡了一天了，好累啊。回想着剛剛夢裏的一切，真實的就像在現實世界裏發現的一樣，不由地咽了咽口水，有點后怕。
“木羽？”我沖屋外喊了一聲，沒有人回應。
“難道他出去了嗎？”我直直地站起身，突然發現手機里還有一條訊息和匯款記錄。
-有些急事，今天晚上就不回來了哦寒寒，給你些錢自己出門買些東西吃吧，不要讓自己餓着哦。
“又去干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了嗎...這個傢伙，嘁。”我無奈地看着信息，不過確實也有點累了，要不就先下樓去買點東西帶回來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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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一份炸雞，說起好久都沒有吃過這種高熱量的東西了呢。說真的，這種高熱量的東西真的可以使人很快樂呢，走在路上的我默默想着，不知不覺嘴角就開始慢慢上揚了，“待會回去再找點劇看吧，正好那傢伙不在，我緊繃的心總算是可以放會假了。”
“誒！”一個小女孩突然飛奔似得撞向我，手上的炸雞差點都沒拿穩，髒話都快說出來，“哪裏來的熊孩子啊，大馬路上的怎麼...”
話還沒說完，那個小女孩已經站在了馬路的中央，而旁邊飛馳過來的，是一輛裝貨的大卡車，喇叭按得很急，但孩子似乎愣住了，一直沒有動。
“快！”我正欲衝上去，這一刻我多麼希望自己真的有異能，可以把那個孩子救下來，但是快跑還沒有說出口，幾乎是幾秒中的事情。孩子飛出去了，然後直直地墜在了地上，接着一淙鮮紅的液體慢慢地從那個小小的身體裏流出來。而我，則是目睹了全過程，孩子的臉朝着我，似乎在沖我埋怨着什麼，瞳孔地震！這都不是真的吧，為什麼我會遇到這種事，但是之後發生的事，則是讓我更加難以置信。
車停了下來，司機前去查看情況，而我則是獃獃地站在原地，身後傳來的，則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聲，一個中年樣貌的男子從我身邊沖了過去，嗚咽地抱起那個小小的身軀，慢慢地搖晃着，眼淚已經洗刷了他的面孔。而我卻感到後背被人重重地捶打了幾下，
“為什麼！你不攔着她！為什麼！你個畜生！！你和那個司機一樣，我會讓你們不得好死的！！畜生！！！”
回頭望去，是一個已經哭的不成人樣的女人，她不停地捶打着我，一邊嘶喊着哭鬧着。
“我。”話噎到嘴邊，一時半會，我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質問。只能任由她的拳頭落在我的胸前。
周圍圍觀的人們越來越多了，而我也開始慢慢變得不自在，我想推開那個女人，但是手腳卻僵在原地，這種場景我真的前所未見啊，為什麼要讓我成為焦點！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好像是那個小夥子沒攔着小丫頭，結果小丫頭才被撞的。”
——“聽說是那個小夥子沒看好那個小丫頭，然後才發生的這個車禍。”
——“應該是這對父母囑託這個小夥子看好孩子，結果沒注意吧。”
周圍的群眾議論紛紛，只需要一個點，就可以分出無數個分支。我的腦袋快炸了，感覺周圍所有人都在指着我，對我發出強烈的控訴，可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用力地推開歇斯底里的女人，但是周圍已經被該死的人群圍的水泄不通了。
“讓我離開！”人群裏面冒出無數之手，抓住了我，“鬆手啊！這和我真的沒關係！”我失控地吼叫着。
“別讓他跑了！”人群裏面突然傳來叫聲。
“放開我啊！！！”我閉上眼大聲嘶吼着。
一瞬間的，周圍嘈雜的聲音消失了，我睜開眼，發現周圍一片漆黑。
我強行鎮定了下來，怎麼回事？那些人呢？
“哥哥，你為什麼不救我呢？”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從四周傳過來。
“哥哥，你為什麼不救我呢？你為什麼不救我呢？你為什麼不救我呢......”
“我，我來不及啊，對不起，小妹妹！”我磕磕巴巴地回應着。
聲音還在重複，我緊緊地捂住耳朵，但是腦海里，那股聲音卻更加清晰。
“你明明有那個能力的。”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用不出來，真的很抱歉。小妹妹，真的很抱歉！”
我近乎瘋狂，用力地撕扯着頭髮，眼淚和嘴角的口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那個幼小稚嫩地聲音還在不斷地重複。
“你，求求你，可以原諒哥哥嗎？”
我跪坐在地上，慢慢地抬起頭，端詳着四周，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向我走近，是那個小女孩。她慢慢地走向了我。我抱緊了她，想要尋求她的原諒。
但是不知怎麼的，抱緊的小女孩開始慢慢地變得濕潤，我感覺到了硌手的觸感，我推開她，發現她的手腳開始慢慢變得扭曲，骨折的聲音慢慢刺進了我的耳膜，而她的眼睛也開始變得空洞，慢慢地除了眼黑什麼也看不見了，鮮血從她的眼睛中溢出來，她張大了嘴，怒吼着，猛地朝我撞了過來
“你——明明有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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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空氣灌入了我的腦仁，我猛地睜開眼睛，大口貪婪地呼吸着，喘息着。
我還在自己的床上，難道，剛剛還是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