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此事本難為
“嗯......”李一白下意識點頭,后反應過來,又改作連連擺手,“不是。”
今夕見李一白支支吾吾的樣子,甚為不解,“那老爺到底是要找小姐,還是碰巧經過而已?”
李一白有些窘迫,還沒來得及回應今夕的話,屋子裏的李珺喬便聽到的門外的動靜,隔着門問了句,“今夕,你在跟誰說話呢?”
今夕想也不想便回道,“小姐,老爺在門外面呢。”
李珺喬一聽,連忙出門相迎,卻發現李一白面有難色。
“爹爹,你這是怎麼了?可是有為難之事?”李珺喬望向李一白,臉上滿是關切。
李一白言不由衷地回了句,“也沒什麼,碰巧經過,想看看你在不在屋子裏罷了。”
李珺喬看出李一白說的並非實話,便乾脆側了側身子,把身後的門口露了出來,“要是爹爹有空的話,不如陪喬兒喝一盞茶吧,我這裏的茶葉雖然比不上二嬸嬸處種類那麼多,但爹爹愛喝的雨前龍井恰好有一罐子。”
說罷,李珺喬也不顧李一白是否答應,便吩咐今夕去燒水泡茶了。
李一白微微一愣,但看着李珺喬心領神會的眼神,也就跟着她進了屋子裏去了。
今夕猜出父女兩人大概有什麼體己話需要聊上一番,她把茶泡上以後,便知情識趣地退到門外替他們守着了。
“爹爹,有什麼事需要喬兒效勞的,不妨說出來。”李珺喬開門見山地說。
李一白見李珺喬已經猜出了他這次過來的用意,不禁臉上一紅,“這件事本不應該牽涉到你,但除了你以外,爹爹實在找不到他人了。”
他不忘強調說,“當然,要是喬兒覺得這件事不好辦,或者不願意,爹爹也是可以理解的,也不會勉強於你,你也不要有什麼負擔。”
李珺喬聞言馬上猜出來李一白所指的到底是何事,她只是笑了笑說,“爹爹說的為難之事,莫非指的就是宋綿綿?”
李一白並不意外李珺喬能夠猜出他的來意,畢竟他和宋綿綿之事,他也不曾瞞着李珺喬。
甚至連李一白有意在孝期結束以後,正式納宋綿綿為妾室,也曾問過李珺喬的意見。
只是他並不知道兩人早已認識,就連他和宋綿綿的相遇都是李珺喬刻意安排。
李珺喬為了避嫌,只能裝作對納妾之事冷冷淡淡的,既不表示支持,也沒有表現出反對,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李一白自個兒決定就好。
李珺喬見如今分家之事已定,各房的財產分割也明瞭,除了納宋綿綿入李家大門一事以外,李珺喬還真想不到還有別的事能讓李一白如此輾轉反側的,左右為難的。
加上昨日秦月容話里話外都在嘲諷三房老爺妻妾眾多,雖說她不一定就是對李一白指桑罵槐,但李一白聽了心中終究還是不樂意的。
加上最近諸事煩擾,又面臨分家一事,秦月容身為當家主母,自然是很多事情都需要親自監督,李一白料想到她大概也不會願意操辦納妾之事,所以才想到了請李珺喬來代辦。
他深知李珺喬是最為細心之人,加上她也曾掌家一段時間,對府中下人的能力和脾性都摸熟了,要是她真的願意接下這樁事來,李一白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但他見往日跟李珺喬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她的態度都甚為冷淡,以為她這是心有嫌隙,不願意自家爹爹另娶他人。
所以李一白才這般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李珺喬何嘗不明白李一白夾在秦月容和宋綿綿之間的感受,她安排宋綿綿在李一白身邊的初衷,就是想讓秦月容感受痛失所愛之苦,既然如今李一白開了這個口,李珺喬乾脆順水推舟,應下了這件事。
“爹爹既然有意納那宋綿綿為妾,一應儀式也該按照規矩來,這樣既不會委屈了宋綿綿,也不會讓母親覺得心寒。”李珺喬直言道。
“這個是自然,爹爹相信喬兒必定能辦好這件事。”李一白為李珺喬的明事理而感到欣慰,連連點頭。
他突然想起一事,便對李珺喬說,“一應納妾用物的購置,直接記在賬本上,屆時到庫房領銀子就好。”
李珺喬見李一白言語間眉頭舒展了不少,嘴邊也掛着笑意,便提醒他說,“雖說爹爹人逢喜事精神爽,但也不要過分表現出來,畢竟母親這一關也不好過的。”
“如今母親雖然答應了納妾,但畢竟她是正室宋綿綿是妾,要是爹爹表現得過分偏寵,只怕宋綿綿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李一白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對李珺喬保證說,“爹爹並非貪新忘舊之人。月容如今性子也和順了不少,想必她定能容下綿綿的。”
說句實話,李一白從沒有料到李珺喬會如此輕易地答應下來這件事,他也知道這件事着實是吃力不討好,說不定秦月容還會因此而遷怒於她。
更何況,只要想到她剛剛經歷了心愛之人橫死,她又因為這次事故而落得不利於行的頑疾,此時他卻讓她去操辦納妾之事,的確有些不太人道。
他望着李珺喬日漸消瘦的身形,心中對她,還是有愧疚的。
良久,他還是忍不住內心的責備,說了句,“喬兒,要是你覺得心裏難受,要不這件事就算了,爹爹終歸會找到人來辦的,你只能接納綿綿,對爹爹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猛然從凳子上起身,準備轉頭離開,卻被坐在旁邊的李珺喬輕輕拉住了衣袖。
李一白只覺得心中隱隱作痛,卻只能把臉別到一邊去,故意不去看李珺喬的目光。
要不然,只怕他內心的不安便要暴露於眼前,無所遁形。
“爹爹,喬兒是願意的,只要是爹爹覺得快樂之事,喬兒都願意成全。”
李珺喬軟軟的的聲音從李一白身後響起,帶着幾分慵懶,聽起來就像一個患了風寒的人有着重重的鼻音一樣。
那一個瞬間,李一白的雙眼還是紅了。
他依舊沒有回頭去看李珺喬,他怕被她看出了他的軟弱。
他只是嘆息了一句,“為父已經不復從前年輕了,難得能夠再遇到一個相知之人,實在是為父的幸運。”
“為父答應喬兒,這次納了綿綿以後,為父再也不會納其他人了。一妻一妾就這樣相伴到老,足矣。”
“喬兒知道的。”李珺喬輕輕放開了李一白的袖子,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也是喬兒心甘情願為爹爹做的事。”
李一白一聽,心中甚為感動,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能表達自己對李珺喬的感激,千言萬語最後只匯成了一個“嗯”字。
目送李一白出門,李珺喬心中百感交集。
她眼見李一白的確把她當成了最為信任之人,但她卻為了給亡母討個說法,對疼她愛她的爹爹做出這等算計之事,豈不是辜負了他對她的一番信任?
她開始懷疑自己這次決斷到底是對還是錯,不由得望着剛剛李一白喝過的那杯茶出了神。
直到今夕進來了,她還渾然不覺。
“小姐......小姐!”今夕見李珺喬心不在焉的,連連喊了她幾聲,這才讓她回過神來。
“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呢?”今夕不解地問,“是剛剛老爺跟你說了什麼嗎?”
李珺喬心中鬱結,並沒有直接回答今夕的話,只是指了指衣櫥那邊,“今夕,幫我把斗篷拿過來。”
今夕依言照做。
她一邊把掛在衣櫥的那件鵝黃雪絨斗篷取來,給李珺喬繫上,一邊好奇地問,“小姐這是要出去?”
李珺喬點了點頭,“昨日不是沒去成後山看桃花嗎?的確有些遺憾。但今日陽光也不錯,不如坐個馬車去李大夫處,讓他看看我這雙腿還能開些什麼葯,也正好看看如今城郊春色如何。”
今夕見李珺喬居然主動提出要到城郊去,她自然是樂見其成的,應了一聲后,轉身就去找二狗子,讓他準備馬車去了。
馬車一路駛過繁華的市集,聽着外面人來人外的腳步聲,以及討價還價的買賣聲,李珺喬起伏不斷的心情才開始平復下來。
駛過城門以後,眼前的景色便截然不同。
並不算寬廣的山間小路兩邊果真開滿了各色的野花,蜂蝶交錯,好不熱鬧。
陣陣的春日氣息隨風湧入馬車之內,李珺喬和今夕忍不住多吸了幾口花草之香。
此刻李珺喬終於明白為何古人要用“一日看遍長安花”來形容極端愉悅的心情了。
如今她看着這恬靜安寧的田野之景,心中鬱結之氣也得以盡散。
今夕也明顯感受到自打李珺喬出來以後,嘴邊的笑意多了,她覺得衝著這個輕鬆愉悅的笑容,便不枉此行。
今夕心想,看來日後還需多些把李珺喬帶到外面來,讓她知道這天地之廣闊,而不是終日滿懷心事地窩在李家大宅之中。
不知不覺之間,眼看馬車就要到李大夫的家了,今夕反倒變得有些擔憂起來。
今夕一開始只顧着讓李珺喬出去散心,卻沒料到要是讓她重回李承恩的家,說不定她會觸景傷情,憶及已故之人。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時要是今夕才說掉頭,不僅有些來不及,更落了刻意,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此時李珺喬察覺到一路上吱吱喳喳說個不停的今夕突然安靜下來,又看到周圍熟悉的環境,便知道今夕到底在顧忌什麼。
於是她對今夕說,“人總要往前看,難不成不一輩子都不來這裏,就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嗎?”
“我沒有你想像中那樣軟弱,你也不用擔心我的,我真的沒事。”
她的話剛落音,馬車正好停在了李承恩家門的前面。
然而還沒等到李珺喬和今夕下馬車,便聽到二狗子驚恐的聲音,“這是怎麼了呀?莫非遭了盜賊?”
二狗子的話讓李珺喬心下一沉,她連忙掀起帘子往外張望。
只見宅門大開,院子裏晾曬着的藥材被全部推倒,也不管是切片的党參還是紅艷艷的枸杞子,統統混合在一起,四處散落,滿地都是。
就連晾曬藥材用的竹架子和筲箕也被打翻,橫七豎八地橫在院子裏,屋子裏更是被人翻得亂七八糟的。
李珺喬看見眼前的景象,不禁大驚失色。
也來不及等到今夕把她扶下馬車,便指揮二狗子說,“快!快進去看看李大夫在不在屋子裏,可有受傷?!”
二狗子雖然膽大,但此時見到眼前猶如山賊進城的情景也不由得心生懼怕。
但見李珺喬和今夕兩人一臉擔憂的樣子,加上李大夫也曾施恩於他,他便不可能袖手旁觀。
二狗子不清楚那些歹人的意圖是什麼,擔心要是他們尚未離去,貿然進去屋子裏,非但救不出李大夫,說不定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而且李珺喬腿上有傷,跑又跑不快,要是真的被捉,難保那些歹人不會做出些污人清白之事來。
所以二狗子思索片刻,馬上一臉凝重地對今夕說,“今夕,屋子裏情況未明,你先帶小姐到一邊躲起來,等我先一個人進去看看。”
“要是等了半個時辰都不見我出來,又或是聽見我呼救,你什麼都不要管,馬上帶小姐離開此處,斷不能因為一時意氣,冒險進入院子裏。”
今夕一聽二狗子的話,馬上意識到他此行甚為危險,連忙拉着他的手說,“要不我們還是快快回去報官吧,單憑你一人之力,怎能斗得過那些山賊?!”
“再說了,這些事本就應該官府來做,我們現在手無寸鐵,進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今夕的話不無道理,二狗子也開始猶豫了起來。
就在眾人左右為難之際,屋子裏傳來了異樣的聲音,像是什麼瓦罐之類的東西被人打翻落地。
這種突如其來的破碎之聲讓李珺喬心中一緊,她不由得擔心李大夫在屋子裏出什麼事。
她迅速掙脫了今夕的手,二話不說就要進院子裏去。
李珺喬的舉動嚇壞了二狗子和今夕,今夕首先反應過來,死死把李珺喬拉住,二狗子見狀連忙壓低了聲音說,“既然小姐實在不放心,就讓奴才先進去吧。”
還沒等到李珺喬回應,二狗子率先進到院子裏去,躡手躡腳地貼着院子的籬笆,一步步往屋子裏靠近。
李珺喬不放心二狗子,但今夕卻安撫她說,“二狗子心細,他要是看到裏面有危險的話,他絕不會貿然進去送死的,小姐你就隨奴婢到一邊躲着吧。”
今夕雖然口頭上這般說著,但實際上她心裏也沒有底。
而且她聽過府里的老嬤嬤說過,那些山賊都是窮凶極惡,殺人不眨眼的,她都禁不住渾身顫抖。
但為了不讓李珺喬看出端倪,她只能竭力按捺住自己的恐懼,和李珺喬一同耐心等候二狗子的歸來。
就在兩人忐忑不安的時候,她們聽到了二狗子在屋子裏呼喚她們的聲音,“小姐,今夕,李大夫在裏面!你們都快點進來吧!”
今夕聞言連忙扶着李珺喬進了院子,兩人剛踏進屋子裏,便看到二狗子把驚魂未定的李大夫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着,地上散落着被割斷的繩索和一塊成團的破布。
李珺喬只消看一眼李大夫手腕上的勒痕,馬上就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李大夫,你這屋子是遭了山賊了嗎?”李珺喬關切地問了句。
李承恩一邊揉着紅腫的手腕,一邊喘着粗氣,半天才回道,“我原本也以為是山賊,他們大概有五六個人,進屋子來二話不說就把我捆了起來,還堵住我的嘴不讓我呼救,然後就一陣亂翻。”
“但奇怪的是,他們翻到碎銀銅錢也不帶走,連人蔘片和鹿茸這些能夠賣得出高價的藥材也沒看上眼。”
聽了李大夫的話,李珺喬的心中疑惑更重,“那他們到底在找什麼東西?最後他們可帶走了什麼嗎?”
李大夫無比惋惜地說,“就是小姐你送給我的那支千年雪參啊,我還沒想好要如何利用它,這就被他們奪了去,真是人生一憾啊。”
李珺喬見他垂頭頓足的樣子,彷彿那些人奪了那根千年雪參,好比奪了他的命根子一樣。
她自然知道那根千年雪參乃是御賜之物,尋常人即使有銀子也不一定能買到,所以她也不能為了寬慰李大夫,誇下海口說日後給他找來一根差不多的。
她只能安撫他說,“人沒事就好,雪參雖然罕有,但也比不上李大夫的性命矜貴啊。”
“等李大夫緩口氣,咱們就陪你到官府去報官,說不定過不了幾天,捕快們就能找到那些歹人,把那根雪參物歸原主呢。”
李大夫心知肚明那根千年雪參既然已經丟了,就再沒有尋回來的可能,於是他苦着一張臉,沮喪地說,“即使報案了,官府那些人都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哪裏會真心實意幫我去尋。”
“小姐的心意我也明白,我只是覺得辜負了這千年雪參的功效罷了。”
李珺喬見他這般苦惱,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他才好。
只是李承恩看着一屋子的散亂的藥材,轉念一想,嘆了一口氣說,“不過,要是得了它的人能夠物盡其用,用它來救人,那這雪參在不在我身邊,也無所謂了。”
李珺喬見他頗為心灰意冷的樣子,想到了一個法子,便跟他一併說了。
“那你可還記得他們的模樣?要是能記下來,把他們的肖像畫下來,由我們李家出懸賞。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們只要露面,必定能有人認出來的。”
李承恩搖了搖頭,“他們都矇著面,實在認不出來。”
李珺喬見無法辨認那些人的面目,便又換了個方向,“那他們可曾跟你說過什麼話?例如問你某些問題之類?”
李承恩依舊搖搖頭,“一句話都沒跟我說過,上來就綁人堵嘴了。甚至這些人之間也未曾交流過一句話。”
李一白的話引起了李珺喬的警惕,一般成群結隊打家劫舍的人,除非是慣犯,彼此之間早已安排好相應的工作,哪個負責綁人,哪個負責看風,哪個負責搜羅屋中財物,都清清楚楚,無需通過交流,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便能知道對方的意思。
要是果真是慣犯,那他們在一處作案得手后往往就會轉移陣地,絕不會久留。
換句話說,李珺喬等人要想捉獲他們,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另一種情況就是,這些人不一定是慣犯,但他們要麼全是啞巴,要麼就是他們的口音有濃厚的地域色彩,只要一開口便能讓別人辨認到他們的身份。
所以他們才會在整個洗劫的過程有意不說一話,以掩藏自己的身份。
李珺喬若有所思,又問了句,“那他們找到雪參以後,是馬上就離開,還是繼續翻找屋子?”
李承恩有些疲累,回了句,“我不記得了。”
李珺喬卻沒有因此打住,反而勸說道,“我也知道李大夫此番受驚,本該讓你好好休息一下的,只是我擔心那些歹人沒能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會去而復返,危及李大夫的性命,才有此一問。”
眼見她神色凝重,李承恩也只好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細節。
終於,他回憶起來當時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把雪參搜出來后,曾經遞給身邊的另一個人查看,那人看了一眼后,點了點頭,便又到另一個房間搜尋了。
只不過他這次一無所獲,事後眾人才帶着雪參離開,徒留尚未鬆綁的李承恩留在屋子中。
要不是李承恩聽到屋外的動靜,以為有路人經過,所以故意用身子撞向木桌,使得桌上的茶碗摔落在地,意圖引起屋外人的注意,說不定他現在還不一定能得救。
李珺喬根據李承恩的描述,基本可以斷定那幾個歹人的目標一開始並不是那根千年雪參,他們必定有更加重要的東西需要尋找。
那根價值連城的千年雪參,說不定只是他們此次洗劫的意外收穫罷了。
李珺喬雖然沒見過這幾個人,但她擔心他們沒能得到想要的東西,會不死心,說不定下次又會做出些什麼來。
要是李承恩繼續留在此處,恐會有危險。
所以李珺喬便建議他暫時離開這裏,但李家住上一段時間,等這件事過去了,再回到自己家去。
李承恩放心不下附近一直倚仗他看診的貧苦百姓,婉拒了她的好意,這讓李珺喬十分焦急。
她正想讓今夕幫忙着勸一下李承恩,卻沒想到他先一步開了口。
“我這些糟心事就不要再說了,對了,小姐今天怎麼不在府里,反而來此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