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書信相托
王鴻飛的眼神從和藹可親一下子變得機敏異常,甚至有些兇惡,唐弈雨和王昕絲毫沒有察覺門外有什麼異常。
“王鏢頭,疾影劍蔣航前來拜見!”門外傳來了蔣航的聲音。
唐弈雨心頭一驚,他沒有想到蔣航前來,更有些無辜地看向了王昕。王昕撇了一眼唐弈雨,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而後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既然是江湖上響噹噹的高手,蔣兄弟應該不需要躲在門外偷聽我們講話吧!如果想聽,只管進來!”王鴻飛在屋裏高聲道。
“咚”的一聲,蔣航推門而入,面帶着微笑,那有些鼓起來的腮幫在笑容下顯得有些憨:“王鏢頭,久仰!虧得我這小兄弟實在,不然小弟不知何時才能拜見王鏢頭!”
唐弈雨有些急躁:“大哥……不是說好了……”
“兄弟,此事不怪你,是怪大哥沒有信守諾言,在後面跟蹤了你。王鏢頭,我知你隱姓埋名在此隱居自有難處,小弟前來並非是來為難你。我知你在黃衣鏢局當鏢頭時,行俠仗義,為人正直,一直想要拜訪卻未得機會。今日只為得見尊榮,切磋武藝,並無他意。倘若蔣某泄露王鏢頭的半點行蹤,讓我武功盡廢,終身孤獨。”蔣航走進門,將背後長劍放在門邊道。
王鴻飛打量了蔣航一下,又看了看一臉無辜的唐弈雨:“哈哈,疾影劍蔣航來拜訪我這個已經幾乎在江湖上除名了的小鏢頭,讓我受寵若驚。蔣航,你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有什麼事不必掖着瞞着。棋譜不在我這裏,而且憑你的武功也不用考慮棋譜的武功吧!”
“王鏢頭,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嘛,在下是真心佩服你的為人!你們石總鏢頭的武功,蔣某確實是瞧他不起,堂堂男子漢,將暗器作為自己的看家本領,着實是不夠光明磊落!王鏢頭,客人來了,就讓客人在門口站着嗎?”蔣航笑着問道。
“哈哈!昕兒,看茶!”王鴻飛放下了緊握的拳頭,吩咐自己的女兒看茶,並請蔣航落座,還讓唐弈雨去幫自己的女兒燒水。
蔣航低聲道:“王鏢頭,現在石總鏢頭在江湖上求助,希望得到你的消息,安慶這地方人員密集,不是久居之地。如果不嫌棄,你可與我同行回上海。我此次回鄉,有大事要做,倘若得王鏢頭相助,則會事半功倍。”
王鴻飛搖頭道:“蔣兄弟,青衣鏢局就在上海,我出面恐怕不太好。愚兄在黃衣鏢局之時,讓自己的手下和弟兄嚴於律己,先成人後習武,可是其他鏢局什麼情形想必你也有所耳聞。石總鏢頭對我有知遇之恩,我雖心有不悅,但為報恩也只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一些好事。如今丟了棋譜,自覺慚愧,只得在此處隱居。只是我這女兒……哎……”
“大丈夫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何必在乎那麼多?既然王鏢頭不想女兒就此沉淪,不如回去助我一臂之力!你我兄弟在上海,何懼之有?”
王鴻飛再次擺了擺手:“蔣兄弟,我有我的想法,你不必再勸。雨兒資質不錯,你為何不教他一些你的劍招,以便今後成一個幫手?”
“哈哈,我這兄弟資質確實不錯,我在路上教過他一些,只是他還年齡不大,對於招式的理解還不夠。他是我的兄弟,我只能暫時指導一二。既然王鏢頭不願助兄弟一臂之力,也不勉強了。我其實也放心不下我這兄弟,他心地純良,我怕他吃虧。現在終於遇到了自己的師父,也可讓他與你們同行,我自己回上海復仇。”
二人說著話,唐弈雨和王昕將茶遞了上來。王昕打量了蔣航一番,又看了看唐弈雨。唐弈雨覺得王昕的眼神奇怪,便問道:“師妹,你別總那樣看我好嗎?”蔣航看了看王昕:“王大小姐,你就別欺負我這傻兄弟了!剛剛說了,今日之事全都怪我。對了兄弟,現在碰到了你的師父和師妹,你我兄弟也可分道揚鑣,我便不與你同行了。”
唐弈雨瞪起了眼睛:“什麼?蔣兄……為何?是小弟哪裏做錯了?還是……”
蔣航伸起了大手:“兄弟莫亂想!我是覺得你與師父和師妹意外重逢,應當多聚一陣子。我回上海也有正事,與你一道也是為了教你一些江湖規矩,多多少少會慢了行程。這下你遇到了知近之人,為兄也就放心了。”
王鴻飛道:“雨兒,你重新回來,師父也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做,就讓你蔣兄先回上海吧,以後有機會再去拜訪他。蔣兄弟,你我去院中切磋一下武藝如何?”
“小弟求之不得!”
蔣航和王鴻飛二人手挽手出了屋子,逕自到院落中切磋武藝。待到二人出門,王昕還是不說話,直勾勾地盯着唐弈雨。唐弈雨覺得很不舒服,有些無奈地說:“師妹,我…..我錯了。”
“大騙子!”王昕有些不開心地說了一句,逕自躲進了自己的屋子。
唐弈雨想要攔住師妹,可心裏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所以欲言又止,再看看屋外正在切磋武藝的大哥和師父,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傻傻地坐在屋裏。
第二日,蔣航便收拾行囊,準備獨自一人離開,唐弈雨則有些不情願,還想和蔣航同行,但是被蔣航拒絕。
王鴻飛準備了一封書信,交付到蔣航手中:“兄弟,你我一見如故。你既知我為人,切不可與人提及我在此居住。這封書信是給青衣鏢局的楊固,如果他已經隱退不在鏢局,盡量打聽他的下落,將書信交付與他。我和女兒未來的前程就在這封信了!”
蔣航小心地將信收在懷中:“王鏢頭請放心,小弟一定做到。對了,我這兄弟是塊習武的材料,您還要多多費心。等我報了仇,也定會教我兄弟武功!”
唐弈雨看着蔣航離開的背影,心中不禁一陣酸楚,剛剛結識了志同道合又有相似經歷的大哥,沒過多久就要分隔兩地,免不了會傷感。王鴻飛看出了他的心思,摸了摸唐弈雨的頭:“徒弟,不必難過,你們兄弟以後必有相見之日。下一步你想去哪裏?想不想和師父再學學武功?”
可不知什麼時候王昕出現在了二人的身後:“爹爹,師兄變了,現在是一個大騙子!”
唐弈雨連忙又一次解釋:“師妹,我還是太傻,你別怪我啦!”
“昕兒,你師兄為人正直簡單,這件事不怪他。這樣吧徒弟,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你且將棋譜當中的二十局殘局演示給我如何?”王鴻飛又一次提起了棋譜。
唐弈雨倒是沒有什麼戒心:“當然可以了師父!”
師徒二人回頭裏屋,王鴻飛將棋子和棋盤拿出,唐弈雨則有模有樣的給王鴻飛演示殘局。王昕沒有來觀看,逕自在院子裏練起了拳腳。
待到正午,唐弈雨才演示了兩局殘局,而且王鴻飛對於殘局的理解還很差,每一步行棋的原因和意圖有些琢磨不透,雖然有唐弈雨解釋,可仍覺得吃力。王鴻飛不由得在心中暗道:“這小子的武功初具雛形,而且棋力已非同一般,難道他真的沒有參悟棋譜的內容?等有機會了我要試試他的內力!”
唐弈雨還是非常耐心地給師父講解着棋譜,可是王鴻飛突然變得發獃,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讓唐弈雨感到一絲奇怪:“師父師父,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剛剛我講的不好,或者是棋局太複雜了?”
“哦……不是不是,徒弟這棋局如此複雜,你是如何參悟的?你的師父沒有幫忙嗎?”王鴻飛問道。
唐弈雨連連搖頭:“沒有,這個棋譜是我在到了唐府之後才想起來的,在包裹的最下面。因為義姐唐婉也會下棋,是我們兩個一起研究參悟的,而且書上有詳細的記載,幾乎每一招都有解釋。”
此時王昕走進了屋子:“你的唐婉姐會不會武功呀?吃飯了爹爹!”
唐弈雨又一次連連搖頭:“不會不會,唐府算是書香門第,如果不是我和苗家的賭約,恐怕也不會讓我習武。對了師父,金算盤您知道嗎?當時金算盤教了苗家兒子武功。”
“金算盤?當然知道,他算是江浙地區的一個高手,只是志不在江湖,很少與人交手。你當時就用天壇教的武功勝過了苗家的公子?”王鴻飛繼續問道。
“是的師父!我的郭師父對我說天壇教的招法和武功都需要內力的支撐,每天讓我從呼吸吐納開始練習,循序漸進,當時在若耶溪比武,那苗開石似乎沒有內力,只是靠招法與我對戰,起初我有些緊張,可是打了幾下之後,我感覺他的內力平平,招法雖然不錯,可完全沒有力量,而後只是幾招我就把他打敗了。”
王鴻飛看了看唐弈雨,還是有些疑惑,而後他猛地拉起了唐弈雨的胳膊,掌上用力,與唐弈雨的掌相對。唐弈雨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勁力在自己的手掌上涌了進來,沖得自己血脈翻滾。還不待講話,王鴻飛又是一股勁力逼入了唐弈雨的體內,唐弈雨想要撤去手掌,卻被王鴻飛一把攥住。強大的勁力壓得自己說不出話來,無奈之下,唐弈雨趕忙將體內勁力收作一團,運至手掌處,想要將王鴻飛的勁力頂回去。
王鴻飛感受到了唐弈雨的勁力,再看看他已經腫起來的臉,一下子撤回了內勁。唐弈雨氣喘吁吁的,猶如生了場病一般,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徒兒不必擔心,為師的剛剛稍稍試了一下你的內力。天壇教的內功乃是武林正宗,你平時還要多修習才行,不能耽誤。明日我讓昕兒與你同回廬州!”
“什麼?回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