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同病相憐
“師兄你看這小子應該有些來歷,可是他似乎對於棋譜並不上心,也不知道棋譜里的事情。而且這小子遺失的這本棋譜應當就是石總鏢頭找的!”王虎還是顯露出了焦急的表情。
趙龍的表情也變得緊張:“不錯,聽起來像這麼一回事,只是如果棋譜真如他所說,咱們兄弟怕是也立不得功了。現在所有鏢局的人都在找王鴻飛一家,至今沒有線索,恐怕他們也確實是將棋譜給了這小子,畏罪,所以始終躲着。”
王虎捶了一下桌子:“哼!眼看有了一些眉目,我可不能這麼輕易地就放棄!師兄,不如咱們把這小子綁了,想辦法送到總鏢頭那裏去,請個小功就得了。”
“這小子恐怕是唯一的線索,送出去豈不是徹底就斷了念想,不行不行!哎?你看看他隨身帶的包裹!”趙龍看到了唐弈雨落在椅子上的包裹。二人也顧不得沒有關門,上來就把包裹打開。可包裹里除了衣物和銀子,只有一個綉着“雨”字的羅帕,沒有其他的東西。
門對着的桌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背着一把長劍,魁梧的身材顯得非常壯實有力,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趙龍和王虎,略顯不協調的大腦袋一動不動,只是手中的酒杯沒有停留。
趙龍和王虎的似乎剛剛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下作,看到沒有關門而被人盯着覺得非常尷尬,王虎猛地將門一踢。
這個動靜卻被正在上樓的唐弈雨聽到,他隨即抬頭看了看樓上,見吃飯的房間門緊閉,心中更覺得奇怪。走到樓上時,坐在對面那位三十多歲的漢子衝著唐弈雨微笑。這漢子的笑容和他魁梧的身材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這笑容甚是和藹,讓唐弈雨也不禁也露出了笑容回應他。
“兄弟,江湖險惡,很多事並非你眼見為真,自己的安全還有財物的安全你都要注意一些。”這漢子用壯碩的聲音對唐弈雨說。
唐弈雨見此人似無惡意,也微笑着回應:“謝謝大哥叮囑!”
趙龍和王虎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也趕忙收拾東西,盡量將東西收拾歸納到唐弈雨離開的狀態。唐弈雨也聽到了聲音,一下子打開了門,趙龍和王虎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顯得有些緊張。
唐弈雨看了看周圍,很明顯自己的包裹換了位置,打開包裹,發現綉着“雨”字的羅帕還在,心中算是安心了,但是對於眼前的趙龍和王虎唐弈雨心生不滿:“兩位師兄,我在黃衣鏢局學武功的時候,從未有人告訴過我可以亂翻師弟的東西。你們兩個怕是有什麼話和我說吧?”
趙龍和王虎聽到了外面背劍人和唐弈雨的對話,索性露出了本身的面目。“小子,趕快把棋譜交出來,免受皮肉之苦!”“這棋譜是王鴻飛弄丟的,應當就在你這裏!”
“那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拿!”唐弈雨拉開架勢就要還手。可還未上前,一支長劍從門外飛了進來。
唐弈雨正要上前還手,卻被飛來的長劍嚇到,幾乎不能動彈。眼見那柄長劍重重打在了王虎和趙龍的中間,二人痛叫一聲倒在桌子上。劍身還未落地,剛剛那個背劍人就已經衝到了唐弈雨身邊將寶劍接住。
“大丈夫在世,最基本的就是要光明磊落,借他人出門之機翻看他人包裹,怕不是黃衣鏢局人應有的作風吧。你們王鏢頭流落江湖之後,黃衣鏢局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背劍人將長劍再次放在了身後。
趙龍和王虎見來者武藝高出二人甚多,一時不敢還手,二人雙雙起來並肩站在了一起。趙龍道:“這位兄台,我們鏢局內部的事情不勞您插手。”王虎也道:“沒錯,我們自己的事情與你何干?”
背劍人仰面一笑:“哈哈!不錯,我只是見你們翻這個小兄弟的包裹看不過去而已,沒想管你們鏢局內部的事情。如果你們不服氣,盡可以與我來說道說道。”
“哦?閣下是要仗勢欺人了?”趙龍打量了一眼背劍人。
“什麼?仗勢欺人?你們明明是兩個人,居然說我仗勢欺人?”背劍人有些哭笑不得地說。
王虎二話不說,上前跨了一步就是一記黑虎掏心的姿態,手型成爪,直抓背劍人的心臟,背劍人躲也不躲,死死地盯着王虎,正要抬手,卻見唐弈雨突然在側面一拳打到了王虎的大臂,王虎一下子就撞到了旁邊的牆上。趙龍見狀,腳一蹬地,橫過胳膊肘,沖向立足未穩的唐弈雨。唐弈雨反應也快,轉個身用出“慎終如始”,這一招是天壇拳法當中的防禦之最,唐弈雨雙手抱合,步伐穩健,右腿向後一撐,寧氣於雙臂,狠狠地擋下了趙龍飛來的身體。
趙龍也摔在了地上,還沒有起身,唐弈雨又一招“大巧若拙”,趙龍立足未聞本可快速強攻,可這一招卻是先是緩笨有力的兩踢,但唐弈雨化成了重重的兩步。趙龍以為唐弈雨是在挑釁,單手一撐就要起身回擊,可這“大巧若拙”的最後一步卻是快速的一拳,正打在了趙龍的腦門上。
趙龍被擊中頭部倒在地上,剛要再起身,卻被唐弈雨喝住:“別動,剛剛這一拳我稍微用些力恐怕你就起不來了。”
王虎在一旁也不敢上前:“你……你這招式並不是黃衣鏢局的功夫!”
背劍人見唐弈雨自信的樣子和不錯的功夫,不禁拍了拍手:“小兄弟,你這幾手功夫以氣制動,注重的是內功,斷不是黃衣鏢局之人。如此說來,剛剛我管的也不算錯了,是不是啊你們兩個笨蛋!”
趙龍和王虎技不如人,自知不能抵擋,於是灰溜溜地走開了。
唐弈雨看着趙龍和王虎離開,沒有第一時間與背劍人說話,而是輕輕地拿起那個“雨”字羅帕,看看有沒有被弄髒,並輕輕地抖了抖。這一行為被背劍人看在了眼裏:“小兄弟,這件東西是不是對你非常重要?可是心愛之人所贈?”
唐弈雨抿了抿嘴,稍稍點頭:“不錯,確是心愛之人所贈,只是她已經嫁給了別人,我無能為力。”
背劍人看着唐弈雨,不禁嘆氣道:“小兄弟,如此說來,你我同病相憐。既然有緣,不如一同喝一杯如何?”
“哦?酒錢算在我這裏,咱們痛飲幾杯。大哥你心愛的女人也嫁給了別人嗎?”唐弈雨在心中也似乎找到了知音。
二人對面坐下,背劍人的狀態比起唐弈雨來要好得多,對待感情的感覺也算平淡:“兄弟,不瞞你說,我是上海俄剎劍門的武學傳人,自幼和父親學習劍術。我家的劍法重招式,需要一定的天賦,至我父親這一代家道中落,劍術也越來越差。父親自甘墮落,把我最愛的師姐許配給了同城的海鷹派的少爺。我當時心灰意冷,下定決心練好劍法,就四處去遊歷。兄弟,你是怎樣的情況?”
“大哥,我和你差不多。我本是孤兒,漂泊到紹興城,因為師父與人作賭偶然間成了唐府的義子。我與義姐一直形影不離,只是後來出現了一個人,義父將姐姐許配給了他,我也是心灰意冷,才離開了紹興,準備回廬州城尋找我的親生父親。”唐弈雨說著自己的經歷。
背劍人不禁將酒杯舉起:“既然同病相憐,不如一同大醉一場,借酒澆愁。”
“無如飲此銷愁物,一餉愁消直萬金!大哥,兄弟酒量雖然不好,可此時當浮一大白!”二人將酒杯一碰,都痛飲了一杯。
背劍人問道:“兄弟,你我一見如故,卻不知兄弟姓名。”
“在下姓唐弈雨,請問大哥……”唐弈雨拱手問說。
背劍人打斷了唐弈雨的話:“在下蔣航!來,兄弟,你我再飲一杯!”
一杯酒又下肚,唐弈雨不禁覺得口中火辣辣的,吐了吐舌頭。蔣航看着唐弈雨的樣子,心中更覺得喜愛:“哈哈,兄弟,看你平時應該不善飲酒。對了,有時看你談吐間的江湖氣很少,剛剛的詩句為兄也沒有聽過,你應當讀過很多書吧?”
唐弈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蔣兄你過獎了,兄弟我這學問比起我的姐姐來差得遠了。姐姐嫁給的那個人更是學富五車。”
蔣航道:“那兄弟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失敗?或許就是你的姐姐不喜歡你舞刀弄槍,更喜歡你去研究詩詞歌賦。”
唐弈雨愣了片刻:“蔣兄,我確是沒有想到過此處。只是姐姐已經嫁人,一切都無可挽回了。”
“兄弟,我與你就不同。即便是我的師姐已經嫁人,我也想要把我的師姐奪回來,因為她並不幸福。我們二人兩情相悅,生生被拆散,我當回去救她。那海鷹派雖談不上無惡不作,可其門派的名聲並不好,本領也算不得高強,此次回去,我要把這海鷹派滅了,將我們的門派發揚光大,迎回我的師姐。”蔣航說著,自己飲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