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才子陸遊
“陸公子?誰是陸公子?我還要繼續練劍呢!”唐弈雨有些摸不到頭腦,還側臉看了一下師父郭朝。
郭朝示意將劍給自己:“徒兒,你義父叫你過去就快過去,招式可以抓緊練一練,可是內功並非一日之功,快去吧!比武之事不要放在心上,要相信自己會成功的。”
唐弈雨將劍收起,遞給了郭朝,而後隨傭人離開,郭朝滿意地將劍又抽出,舞動了幾下:“陳先生!恐怕你是贏不了我了,哈哈哈!”
客廳之中,唐閎正在接待客人,此時唐婉也在客廳落座。見唐弈雨來,唐閎表情輕鬆,示意唐弈雨坐下。唐弈雨看了看唐婉,可唐婉的目光卻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在對面的那個少年身上。這少年大耳濃眉,目若朗星,舉止得體,口吐蓮花,全是一副讀書人模樣。
“雨兒,這是陸遊陸公子。陸公子算是咱們這裏知名的學士了,十二歲就能作詩寫詞,出口成章。他和你一樣,經歷過金兵的侵擾,幾乎是逃難到了咱們SX城。陸公子,這是我的義子唐弈雨唐閎介紹着陸遊和自己的義子。”二人起身,雙雙施禮。
陸遊先行問道:“唐兄弟的名字是何人所起?”
“是我生父所起。生父曾說我出生時正是雨天,他正與人對弈,忽聽家人說我已然降生,才放下手中的棋局回家。”唐弈雨語氣中略帶失落。
唐閎聽得出義子想到了生父心中可能不悅,便解釋道:“陸公子,我的義子在廬州城逃難至此,與你經歷相仿。機緣巧合下,他與婉兒曾對弈一局,同時救過婉兒,我很是喜歡便收為義子。”
陸遊雙目露出了讚許之色:“原來如此!那唐兄弟的棋力一定不俗。”
“陸公子,我家弟弟棋力可不一般,同齡人很少遇到對手,倘若有時間,你們可對弈一局。”唐婉終於將眼神回到了唐弈雨身上。
聽到唐婉誇讚自己,唐弈雨心中暖暖的:“姐姐,我這棋力也都是你教我的,沒有你的幫助,我的棋力可到不了現在的水平。”
唐閎看着自己的兒女,不禁笑道:“好了孩子們,現在不是討論棋力的時候。陸公子來了,該好好向他討教詩詞文章才對,而且要好好向陸公子學習一番。尤其是你雨兒,不能只學武功和圍棋,在咱們唐府一定要認真地學習詩詞文章!”
“知道了,父親!”唐弈雨向義父點了一下頭,可看到唐婉對於陸遊欣賞的目光,心中一陣莫名的苦澀。
姐弟二人與陸遊乘馬車外出,一直到若耶溪的河畔。夏末初秋,正是一年中景緻最美的時間之一。溪畔草樹相依,靜謐自然,溪水如鏡,與天空相映,將矮山和樹影都畫在水中。
“遙聞會稽美,一弄若溪水。真是好景緻!”陸遊下了馬車,不禁開口詠道。
唐弈雨聽了一頭霧水:“陸兄,這是什麼詩?我沒讀過......”
唐婉從另一個馬車下來:“弟弟,這首詩是大詩人李白的作品,你應該讀過才是,只是你不夠用心。這若耶溪你也來過兩次,只是你可能沒有用心欣賞此處的美景。”
“姐姐,那我是與師父來此地練劍學武,哪裏有心情看此地的景色呢?”唐弈雨連忙解釋道。
陸遊走到了唐弈雨的身邊:“唐兄弟,說到練劍,這若耶溪與劍也有大大的關聯。鑄劍的鼻祖歐冶子就是在這若耶溪邊打造出了純鈞寶劍。”
唐婉將頭轉過,很欣賞地看着陸遊:“陸兄也知這些故事?”
唐弈雨看着唐婉的目光,心中又一次有些難過:“姐姐,陸兄,我雖然讀的詩詞不多,可這若耶溪的詩我還是讀過的。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此地動歸念,長年悲倦遊。”
陸遊輕拍了幾下手:“不錯不錯,這是梁朝詩人王籍的作品。艅艎何泛泛,空水共悠悠。陰霞生遠岫,陽景逐迴流。看來唐兄弟的詩詞的功底也不俗嘛!”
唐弈雨微微一笑:“那是有我姐姐的悉心教導。”
唐婉用手輕輕點了一下唐弈雨的額頭:“看把你美的!來,我也讀一首。幽意無斷絕,此去隨所偶。晚風吹行舟,花路入溪口。際夜轉西壑,隔山望南斗。潭煙飛溶溶,林月低向後。生事且瀰漫,願為持竿叟。”
陸遊又開口道:“這是前朝綦毋潛的詩,安史之亂后歸隱山林,也是被戰爭打亂了生活。”
唐婉嘆道:“何時才能永遠太平?不再有顛沛流離呢?”
“姐姐不用怕,等我學好了武功,我第一個保護你,絕不讓你受欺負!”唐弈雨眼神堅定地看着唐婉道。
唐婉不禁笑了:“傻弟弟,你如此嚴肅,讓我有些無所適從。咱們四處走走吧!”
三人傍溪而走,一路上陸遊與唐婉談論詩詞,起初唐弈雨還能對上幾句,知道詩詞來源,可漸漸的就跟不上二人的節奏。陸遊與唐婉交談甚歡,唐弈雨幾乎插不上話,只得靜靜地跟隨着二人,沿途欣賞溪邊的景色。
行了一會兒,對面走過了兩輛華麗的馬車,還有傭人跟隨。唐弈雨等人只顧欣賞風景和研讀詩詞,沒有在意馬車的靠近。
三人正在說話間,一個聲音打破了三個人的安靜:“婉妹,好巧啊!”回頭一看,馬車上坐的竟是苗開石。
唐弈雨看到苗開石,想到了義父和師父與苗江的賭約,心跳立時加快了不少:“苗開石,你怎麼在這兒?”
苗開石定睛一看:“原來是小鬼!哎呀,三年不見果真長高了。中秋將至,別忘了比武之事。婉妹,也不在這一時,等到中秋之後,我就讓父親到你家中提親。”
唐弈雨和陸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唐婉。唐婉輕輕搖頭道:“苗開石,趁早死了這條心。即便是死,我都不會嫁給你。更何況我有義弟弈雨,你還不一定能勝我家。”
“哦?是嘛!隨你怎麼說。小鬼,勸你好好練練逃跑或者裝死的能耐,免得到時候性命不保!”苗開石輕蔑地指了指唐弈雨道。
“你......”唐弈雨被激怒,就要搶上前與苗開石較量一番,卻被陸遊伸手攔住。
“唐兄弟,逞口舌之快並非好漢。比武之事更是君子較量,言語譏諷未必有真才實學。苗少爺,還是回家各自練好武功,到時再好好比試一番吧。”陸遊不慌不忙地說。
苗開石仍是表情輕蔑:“哼!結果都是一樣的!我勝,你敗!”馬車隨着苗開石的命令在草地上攆過,留下一道重重的車轍,剛剛綠草茵茵的小路被壓得失去了光澤。
“哎......竟被他誤了興緻!陸兄,先回去吧,咱們改日再聚。”唐婉不禁輕嘆一聲。
陸遊很禮貌地回了一個禮:“唐姑娘,唐兄弟,那陸某先行告辭,改日再去府上拜訪。”
看着陸遊離開的背影,唐弈雨心中一陣難過:“姐姐,你怎麼一直盯着陸兄看?”
唐婉側臉給了唐弈雨一個微笑:“傻弟弟,陸兄的才氣豈是俗人可比?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唐弈雨皺起了眉頭,雖然沒太聽懂這句詩,可是能隱約體會出自己的心上人對這個陸遊心生愛慕。只是礙於姐弟之情,唐弈雨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姐姐你......你快與我回家吧!我......我還要回去讀詩詞讀文章。”
回到府上,唐弈雨找到了師父郭朝,說出了路上遇到苗開石的事情。郭朝似成竹在胸,很不以為意地說:“中秋將至,你只要按照師父教你的去練習就可以,其他事情無須你來分神。苗開石比你年紀大,武學根基又沒有你豐富,你何必自尋煩惱?倒是今日的陸遊陸公子,我看是你應該好好考慮要如何應對。”
“師父,您說的什麼意思?”唐弈雨沒有聽明白師父的話語。但是郭朝哈哈一笑,並沒有繼續解釋,只吩咐唐弈雨去見唐閎。
晚飯時,唐閎說今日苗家送來的請帖,或者說應該是戰書,邀請唐府、郭朝於中秋節中午至若耶溪的河畔比武,履行約定。唐閎頗為擔心地問唐弈雨武功修為如何,唐弈雨心中很不自信,可是他將師父郭朝的話與唐閎學了一番。唐閎顯得非常不滿意:“雨兒,凡事自己要有主見,更要有自知之明。我,你姐姐還有你的師父,還有唐府上下人的命運就掌握在你的手裏,這幾日你要努力練功,可以不必讀書。”
唐弈雨點頭答應:“義父您放心,孩兒一定贏了這賭局。只是孩兒還想讀書,今日與陸公子交談后,我覺得自己詩詞文章的功力還很差。”
唐閎的臉色一下變好了許多:“雨兒,不在於這幾日的功夫。陸公子的學識確實在你們二人之上。婉兒,你也不必擔心,這幾日我讓雨兒與郭兄弟加緊練武,贏了賭約,而後就隨你的心愿,去操辦那件事。”
“義父,是什麼事?”唐弈雨不禁問道。
唐閎看了看紅着臉的唐婉:“哈哈,到時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