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夢和施納貝爾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校門，看着門口巨石上刻着的‘巴渝中學’四個大字，一股奇怪的興奮感湧上少年心頭。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我一定要藏好自己‘死宅’的身份，和同學們搞好關係！”
一邊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他一邊低頭看向自己拿在手中的掛件小人兒。
那是一個金髮紅瞳，表情張揚的人偶——
某部ACG作品裏面的角色——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可就在這時，他手裏的掛件人偶好像被旁邊的人看到，那人發出驚喜的呼喊：
“是吉爾伽美什！你也是月廚嗎！”
這清澈的女聲嚇得少年一哆嗦，他立馬收好掛件轉頭看過去。
沒看還好，這一轉頭更是嚇得少年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是面容稚嫩，但身材已經有些高挑的少女，足足比少年高了半個頭，只是那少女五官模糊，看不清楚。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少女穿着一身印着動漫人物的T恤，背着和衣服上有相同動漫人物的背包，那上面掛滿了小人。
那動漫人物叫恩奇都，和英雄王同一個作品裏面的角色。
這身痛衣，痛包，一股濃烈的二次元氣息從她身上傳出，讓周圍的人無不側目。
“你，你，你……”少年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他還是第一次見打扮這麼張揚的二次元。
不過那少女似乎是理解錯了少年的意思。她還以為少年是見到同好之後激動的說不出話。
“我叫林婉！真沒想到剛入學就能遇同好！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昂首挺胸，動作幅度相當大而誇張。
“李想……”
“很好少年！現在我們就是朋友了！”林婉看起來相當自來熟，她激動的拍了拍李想，然後拉着他就一起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走入了校園。
……
李想的意識隨着那兩名少年身影的遠去而清醒。
睜眼看着灰白色的天花板，那上面吊著一個類似煙霧報警器的圓形裝置。
“真是奇怪的夢……”
李想回味着剛才的夢境，這個夢與其他會隨着清醒慢慢淡化的夢不同，就如同記憶一樣深深的刻進了李想的腦海。
可那畢竟只是一個夢，在這荒誕的荒土世界裏，這點程度的夢根本算不上奇怪。
休息充足的李想從床上起身，看了看掛在牆上由能石驅動的古樸掛鐘，才發現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此刻外面的天色才剛剛暗下去。
“現在應該是霄季三月吧，天暗得這麼晚。”
紀年法由教會指定，他們將一年分為了四個季度，寓意着三位教會信仰之神和太陽庇護着人類：
矩季，一年之初，氣候溫和，每天以早上六點和晚上六點為界限分隔白天和黑夜。傳說這三個月人們會被大地之神烏瑞亞庇護。
霄季，氣候最炎熱，每天以早上六點和晚上八點為界限分隔白天和黑夜，這三個月則被天空之神烏拉諾斯庇護。
溟季，溫度開始轉涼，每天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為白晝，被海洋之神蓬托斯庇護。
晷季，氣候嚴寒，日照時間只有從八點到六點的短短十個小時，卻被教會宣揚為‘太陽庇護的季節’。
一年四季，每季三月，每月四周二十八天，總共336天，恰到好處的分好。
窗外被夜色完全籠罩的街道格外安靜，沒有任何一個行人。家家戶戶都呆在家中，
開着明亮的燈亮，卻窗戶大門緊閉。
李想若有所思的的看着自己還沒關上的窗戶，從那裏吹進了陣陣涼風，格外舒適。
可眼看着外面安靜得有些可怕的街道，李想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直到外面那漆黑無月的天空中，漸漸有白色的奇怪霧氣落下，那些霧氣徐徐落下，越來越多，直到籠罩住了整個龐大的山之都。
黑暗大地上拔地而起的巨大都市，包裹着都市的慘敗迷霧，看起來誇張而詭異。
身在城中的李想自然也看到了那從天而降的白色濃霧。
就在霧氣落在街道上，凝聚到了李想敞開的窗前，李想才反應過來，才猛地回憶起來其他居民為什麼都要在晚上回家緊閉門窗。
這是每天入夜後都會降臨大地的天災——迷霧！
迷霧從天空中落下，降臨在人類生活的大地，任何辦法都不能驅散迷霧，而任何陷入迷霧的生物都會感染猛烈恐怖的病毒，變成即便的血肉怪物，甚至當場暴體死亡，是無法逆轉的必死詛咒。
不過迷霧對沒有生命的物體沒有任何危害，而且沒有穿透性，流動性也不夠高，除了門窗這種大型開口之外的小洞口，迷霧都是沒辦法流入的。
再加上迷霧會在太陽升起后迅速消散，其實每天死在迷霧中的人相當的少。
可是李想現在回憶起這些已經晚了，那濃霧已經彙集到了他的窗前，此刻他撲過去關窗肯定會被霧氣侵蝕。
“怎麼辦，我要不然離開這個房間再關上房門？”
可就在李想思考着要不要今晚就在客廳睡一晚時，一個詭異可怖的扭曲鳥臉猛地出現在了窗邊！
李想被迷霧中的鳥臉嚇得往後連退了好幾步，隨後那鳥臉之後竟然傳出人聲：
“賓塞鎮東街區三十六號，入夜不關二樓窗戶，罰款二十銀幣，明天自己去‘鎮安全管理協會’交罰款，五天不交罰款翻倍，會有專人上門收取。”
說完，那有巨大細長尖喙‘鳥臉’之下，伸出了一雙蓋在烏黑長袍下的雙手，他一手提着一盞泛着黃光的古舊油燈，另一隻手幫李想關上了窗門。
嘭！
有些發獃的李想看着飄在空中，慢慢遠去的鳥嘴面具黑袍人，慢慢的回過神來。
“靠！居然因為忘記關窗被施納貝爾罰了二十銀幣！整整二十銀幣啊！”
守夜人——施納貝爾，也被叫做迷霧行者。
他們是由三大教會共同組建的異種部隊，專門負責在迷霧中保護城市，任何和迷霧有關的事件都是由他們處理。
守夜人的特徵就是那巨大猙獰的鳥嘴面具和手裏永遠拿着的古舊油燈，也不知道是油燈還是鳥嘴面具的原因，守夜人可以相對自由的在迷霧中穿梭。
基本每個地方都會有不少的守夜人，雖然他們保護着普通人，但由於他們通常只在夜晚活動，因此一旦白天他們出現就意味着有迷霧危險發生，於是守夜人通常被視為不詳的徵兆，會被一些不禮貌的人稱為鳥嘴怪人施納貝爾。
“李想！吃飯咯。”門外傳來伊莎貝拉的敲門聲和呼喚聲。
感受着自己再次飢餓乾癟的肚子，李想立刻起身下樓，坐到熟悉的位置上開始想用起美餐。
本體可怖卻美味的肉，不知道從什麼臭水溝里長出來的主食原料。這些東西不考慮它的本質的話，還是很讓人有食慾的。
李想狼吞虎咽着，邊吃還邊誇讚：
“今天晚上也是伊莎貝拉做的晚飯嗎？太美味了。”
伊莎貝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我做的晚飯，但我手藝可比不過諾艾爾，她燉的肉香多了。”
聽到這話，李想瞬間雙眼發光，跟看到寶物一樣盯着諾艾爾，真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孩子居然還有這種手藝。
諾艾爾被李想盯得有點渾身發毛，不自在的說：
“還好吧，不過現在是霄三月末了，我開始上課了，我可沒時間做飯。”
李想擺擺手說：
“又不急，有的是機會，等明天我來做飯！讓你們看看我的手藝！”
“正好明天我要去一趟鎮管理協會，順便還能把菜買了。”
聽了李想這話，伊莎貝拉有些不解的問：
“你去管理協會幹什麼？”
在鎮上生活了這麼多年，伊莎貝拉知道，那管理協會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我剛才忘記關窗戶被守夜人逮住了，明天得去交罰款。”李想很無奈的搖搖頭，“整整二十枚銀幣啊！”
聞言伊莎貝拉有些擔心的提醒李想：“入夜不關門窗可不是小事情，你人沒事兒吧？”
“沒事兒，窗戶及時關上了。”
“人沒事兒就好。”
伊莎貝拉鬆了口氣，但一邊的諾艾爾看着擔憂的伊莎貝拉，有些陰陽怪氣的故意說：
“咦，我可是好久沒見過姐姐這麼擔心其他人了。”
面對人小鬼大拿自己開涮的諾艾爾，伊莎貝拉也沒有惱，而是捏了一下她的臉說：
“叫媽媽。”
“明明就是姐姐！”
……
看着打鬧的二人，感受着溫暖的壁爐，李想的臉上也浮現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