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深情對視
“你不是說,你家那地堡是用來儲存食物的嗎?”江玉書瞪大眼睛,詫異地問,“怎麼會動?長腿了?還吃人啊?”
他比了個兔子手勢,“還倆?一個不夠塞牙縫是吧?”
牧白心道,你問我,我問誰啊,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爬珠穆朗瑪峰了,都這會兒了,還不出來。
施展讀心術好累啊,頭好暈的。他好柔弱。
他抬手撫額,一邊哎呦,哎呦,一邊用眼尾的餘光去尋找奚華。
打算瞅准方位,直接碰個瓷,倒奚華懷裏。
主角受真誠勇敢,溫柔善良,肯定不會見“弱”不管,到時候牧白就能順利解放雙腿了。
他累了,讓師尊背,師尊累了,他就背師尊,雙重促進感情。
哪知奚華好像提前察覺到了他心裏腌臢的念頭,竟往旁邊一退,牧白的身形原地晃了晃,一直追隨着奚華的走動,而改變方向。
偏偏奚華一直改變方位,以至於,牧白不得不追隨着他的方位,扭動着腰身。
他的腰肢柔韌且纖細,在寒風中搖擺得像水裏的草,看得人直呼卧槽。
“不是,你頭疼就頭疼,但你扭什麼的?”江玉書對此非常費解,“怎麼,貴臀長草啦?”
牧白:“……”
粗俗,低俗!言辭粗鄙不堪!
不過,說起來確實有點奇怪,剛剛還不覺得有什麼,扭了幾下,尾巴骨附近,竟隱隱作痛,還有些癢。
以至於牧白想伸手撓一撓,但眼下大家都在,那樣太不雅觀。他不想給奚華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所以極力忍住了。
奚華心底冷笑,暗說旁人或許不知,但他心知肚明。小白之所以會如此搔首弄姿,賣弄風|騷,正是因為生尾丹發作了。
最初只是有些隱隱作痛,間歇性瘙癢,慢慢的,就會奇癢無比,而且越撓越癢,哪怕是撓得血肉模糊,深可見骨,依舊毫無用處。
他就是想看看,長大后的牧白同兒時相比,有沒有一些長進。
就是不知,小白到底會生出什麼樣的尾巴,就個人審美而言,奚華喜歡無毛的,這樣摸起來直接到肉,手感會比較好。
而且,把尾巴剁下來,都不用費時處理皮毛了,可以直接架在火堆上烤。
既然小白那樣貪吃,連毒蛇都敢烤着吃,那麼,就把剁下來的尾巴,獎勵給小白享用吧。
自食己肉,自啖己尾,自飲己血,想來其中滋味妙不可言。小白這回有口福了。
“依弟子所見,不如一同前往,好一探究竟。”林素秋從旁道,抬眸溫柔地凝視着面前的奚華,“師尊可否一同前往?”
奚華:“自然。”
他自然要親眼目睹,小白是怎麼在人前原形畢露,醜態百出,像個可憐蟲,捂着身後,蜷縮在角落裏,因為羞恥,而崩潰痛哭的。
不過,也不一定。
小白臉皮厚,從小如此,現在亦如此,也許,他就喜歡不着寸縷地在師兄弟,乃至於師尊面前,搖晃着尾巴,搔首弄姿,賣弄風|騷。
而奚華也就能名正言順地,將他逐出師門了,他的座下不允許審美低劣的人存在。
尤其像牧白這種,從小就立志要|操|死他的孽徒。
只要不是師徒關係,奚華往後就再也不用管牧白的死活了。
那麼,牧白哪怕就是曝屍荒野,屍首分離,或者是遭人五馬分屍,挫骨揚灰,都再與他毫無關係。
“那麼,各位請隨我來。”
前來通傳的弟子,負責在前面引路。
江家兄弟緊跟其後,之後是林素秋,奚華,牧白故意磨蹭了一番,落在隊伍最後面。
意圖趁無人注意,給自己撓一撓。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麼東西蟄了,這會兒奇癢無比,他恨不得找面粗糙的石牆,撲過去好好蹭一蹭,刮一刮。
右手就不受控制地悄悄往後伸去,哪知還沒觸碰到,身前突然傳來奚華的聲音,嚇得牧白嗖的一下,把爪子收了回來。
還故作沉穩鎮定地道:“師尊,我剛剛走神了,師尊說了什麼?”
“我是說,你兄長也許還活着,若是他還倖存,你是想同他一起生活,還是……”死在師尊手裏呢?
奚華話音未落,牧白就趕緊道:“徒兒當然是要跟隨師尊!”
奚華:“你確定么?”
跟着他就只有死路一條,說不準,屍身都會作為他養花的肥料。
臨死前,還會淪為他的靈寵,玄龍的爐鼎,就以奚華對玄龍能耐的了解,最多三天,牧白就會鳥盡弓藏。
上一個被玄龍玩死的修士,跟牧白年紀差不多,只在玄龍的龍爪之下,苟延殘喘了兩天一夜。
死後屍體就被投進了殿前的一片蓮池裏,作為肥料,那陣子池裏的紅蓮開得格外好。
掌門師兄見了,還多次誇讚,甚至,還命弟子采了些紅蓮,放在寢殿中觀賞。
負責山中弟子飲食的廚子,甚至還在蓮花敗了之後,采了蓮蓬,給整座山的人,做了蓮子羹。
奚華特意把自己那份給玄龍喝了,玄龍喝了之後,告訴他:“再來一碗。”
牧白長得好看,用他的骨肉養育出的蓮子,滋味必定更好。
牧白毫不知情,甚至還仰頭跟奚華深情對視,滿臉認真地道:“我確定。”
心裏想的卻是,師尊的臉好白啊,躺太平間三天的屍體,都沒這麼白吧。
奚華含笑點頭:“那好,師尊會好好照顧你的。”那麼,就先從欣賞小白搖尾乞憐開始吧。
兩人深情對視之後,又雙雙面無表情地把頭轉了過去,各懷鬼胎地想着心事。
沒一會兒隊伍就停了下來,江玉書的嗓子跟破鑼似的,在前面叫嚷:“牧師弟!你過來看看!”
牧白被那股瘙癢,刺激得齜牙咧嘴,但表面不動聲色,鎮定自若地走了上前。奚華站在他身後,目光灼灼地盯着牧白的身後——
就瞧見他身後,已經開始鼓了起來,但還看不出是什麼尾巴。
最好是非常粗|長的尾巴,可以環腰一圈,要是兔子尾巴,便沒意思了。
牧白才一靠近,手裏就被塞進來一張黃符。他低頭一瞥,又抬頭問:“這什麼東西?”
“這不是東西,這是爆破符,剛剛我們已經環繞四周查探過了,地堡四周與地面嚴|絲|合|縫,根本沒有留門,也尋不到任何機關,只能直接炸了。”
江玉書解釋道,還雙手捂住耳朵,“你快點,人命關天!別磨磨蹭蹭!不過,小心點,別把我們給炸了!”
“讓我用爆破符,炸我家的地堡?”牧白圓眼驚道,“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