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拉?
“簡”是一個很普通的名字,普通到女老師給她們都起了外號:簡A,簡C,……珍妮。[注]
此時《傲慢與偏見》的作者本人,還無法被稱為奧斯汀,沒有資格單獨享有這個家族的姓氏。
既是因為別人不知道她是傲偏的作者,也是因為時代的偏見——對女性的束縛。
看看撞名的程度,就知道奧斯汀的名字有多麼普遍了。
原著主角,也叫簡——全名:簡·愛。
簡·奧斯汀的姐姐,有一個美好的、來自母親的名字——卡桑德拉。
兩姐妹是親密的夥伴,都未婚,在喬頓居住,同時兼顧着照看幾十個侄子侄女的任務。
她們有四個哥哥,兩個弟弟。
嗯,其中一位哥哥叫愛德華,也可以見得這是一個常見的名字。
原著男主全名是愛德華·費爾法克斯·羅切斯特。
總而言之,在這個流行的名字都很流行很普遍的世界,和任何一個人撞名都是有可能的。
怎麼說呢,除了幾個哥哥,奧斯汀和卡桑德拉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她們處於一種不願嫁出去的狀態,對於其他家人來說,更是負累。
尤其是,奧斯汀的四個哥哥中三個妻子都死於生育。
沒有人知道奧斯汀是怎麼想的。
但事實表明,她終身不嫁,最終於姐姐的懷抱中逝去。
奧斯汀的父親很開明,鼓勵她閱讀創作。
但現在奧斯汀32歲,父親早已去世。
小說創作,帶給她的也許不僅是生活的底氣,也是精神慰藉。
奧斯汀忙碌了一日,在各個孩子的事情之間奔波,疲憊不堪。
明明不是她的孩子,卻好像是她生的一樣。
奧斯汀習慣性地記錄起自己新得到的一些靈感,寫完,放下筆揉了揉手腕。
突然發現了旁邊的信。
奧斯汀舉起這封信件,頭歪在椅子上向後看,手招了招:“嗯?——姐姐?這是什麼?”
“啊!”卡桑德拉正看什麼看得入迷,猛然被驚到。
奧斯汀轉身趴在椅子背上,眼裏不自覺帶笑,和姐姐相處總是很愉悅:“……在看什麼?這麼入神?”
卡桑德拉拍拍胸脯,心有餘悸:“一個新的報紙,上面有一篇很像哥特小說……”
她頓了下,斟酌着措辭:“又和哥特小說很不一樣的——恐怖,對!就是恐怖小說!”
卡桑德拉一手提裙尾,一手抱報紙,坐到奧斯汀身邊。
眼裏抑制不住地湧現出興奮——那種又菜又想看的感覺——好東西好一起分享的詭異感覺。
“快快快!一起看!我已經看到結局了,你看這邊,我看這邊!”卡桑德拉不由分說安排起了兩人要做的事。
兩人很快就看完了,不由得對這篇小說的作者、還有這個報紙起了興趣。
怎麼說呢,是一種看到一半發覺不妙……前面有刀,但是還是抑制不住想繼續看的心理,結果就被那種恐怖的感覺給擊中了——即使兩人都沒有做過什麼錯事,可還是會覺得,萬一有死者的魂靈來索命呢?兩人感覺自己今夜是睡不着了。
奧斯汀不出意外,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嫂子們。
兩人久久回不過神。
最後還是奧斯汀說了句話:“我倒是挺好奇,嗯作者是經歷了什麼才寫出了這樣的故事。”
卡桑德拉有氣無力,沒想到最後還是自己被嚇得緩不過來:“寫戀愛小說,你不也沒談過戀愛?你們啊——都是奇怪的一類人,想像力,對,就是想像力,奇大。”
奧斯汀不言語,指向剛才的信封。
卡珊德拉才想起:“這個呀,是你的出版商寄來的,早上忘記和你說了。”
奧斯汀這才拆開信件。
信的大意是:有一家報紙叫《一周雜談》想要和奧斯汀約稿,克羅斯比幫他們傳達一下消息。
奧斯汀看了看,沒太在意。忽而覺得不對勁,又看了看。
這下,奧斯汀:“!!!”
奧斯汀轉身給卡桑德拉一個熊抱:“天哪!姐姐,是這個報紙,《一周雜談》的約稿!”
“《一周雜談》?”卡桑德拉不得其解,睜大眼睛,報紙的名字在眼前一晃而過,“你是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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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爾科特生活得久了的人,都會發自內心地,對這座鋼筋水泥的城市感到沉醉。
傑克就很滿意。
這座城市,可是給他帶來了不少財富。至少食無憂,有一處可以棲息的地方——不用再天天睡橋洞——哪怕是做童工,他也很開心。
“嘿!傑克!”對面賣劣質香水的商人,給他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傑克給那個人肩膀來了友好的一巴掌。
那人也知道傑克要什麼東西,在看到傑克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
等傑克走過去,手裏已經多了一些錢。這是他們交的保護費。
傑克從前家裏是捕魚的,後來欠債太多,生計都成問題。他很小就被送去工廠當童工,可以說紡織廠廠主瓊斯,是看着他長大的。
他對童年的印象,只剩下飢餓、寒冷還有痛苦。
這一切在他來到米爾科特后,開始轉變。
童工不是那麼好當的——過於繁重的勞動,勉強果腹的麵包,混亂的下班時間。
每年,都有很多小孩因為疾病去世。也有很多小孩出生。
傑克幸運地活下來了,卻烙下了病根。
他很同情那些誕生於暴力□□的孩子們,於是他聯合一些其他人,組建了這邊的偷盜團伙,專門負責偷新來的外來人、還有偷摸地收保護費。
只是,想起來大約一周前的事情,傑克就要嘆一句晦氣。
眼見着養尊處優的樣子,只以為是裝窮,沒想到是真的窮。
傑克想,真是倒霉透頂。
他這麼多年,難得失手。
傑克帶着不甘心的心情,遠遠地尾隨了那少年。
——結果就見到了異常戲劇性的一幕。
傑克大為震驚。
這小子,比自己還6。
但等他發現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時候,他就笑不出來了。
戈雅被殺了。
傑克是最早的那批童工,瓊斯老闆看着他長大的——傑克也是和戈雅一起長大的。
傑克對自己喜歡的人,並不壞。
就像他喜歡小孩一樣,把小孩騙過來當扒手。
他承認,他的喜歡都是病態的。
戈雅結婚時,傑克是失落的。戈雅離婚成為寡婦時,傑克是欣喜若狂的。
傑克精神不正常。
他總是覺得,戈雅蔑視自己。
他不甘心。
傑克看到了戈雅,看到了戈雅被殺拋屍全程。他躲在後面,不敢出聲。
他認出了害了戈雅的人是誰。那兩個人——他都認識。
傑克精神恍惚,他推開破舊的犄角旮旯里的房子,倒躺下去。
這種地方,根本沒有隔音。
他已經聽到了,外面嘈雜的聲音。有人……在……講……故事……
他聽到了什麼?是布雷茲。那個所謂的男爵,自視甚高。
傑克從來都對所謂的報紙不感興趣,他識字——是戈雅交的。不僅他,還有當時的其他人,都是因為戈雅才識字的。
戈雅,可真是個美麗又善良的人。
布雷茲啊,就算是個丑角男爵,傑克也必須去交好。
惹不起。
傑克為了投其所好,隨便吩咐了一個人,去拿張報紙來。
是拿,不是買。對傑克來說,他只會偷。
傑克開始看了起來。
什麼一周雜談?沒聽說過,野雞報紙。布雷茲也就這品味。
什麼公爵不傳之秘?混亂的男女關係?切,傑克見多了。
他自己都有幾個娃了呢。但是,他從來都不認——全都是生孩子的母親在養。要傑克來看,這周圍的工廠里生孩子的,大都這麼干,他也就隨隨大流而已。
什麼美麗的海岸別墅出售?傑克認為,海邊是這個世界上最討人厭的東西。
什麼消失的沙拉?沙拉,不是吃的嗎?為什麼沙拉公爵會消失?這個叫萊弗的年輕人又做了什麼?傑克表示自己腦袋都是海水——這寫的狗屁玩意兒!
但慢慢地,慢慢地,傑克渾身抖得像是篩糠。
這個故事,有太多細節,是和戈雅的死因相關的了。故事裏的偵探,像是在探案,又像是透過紙面——給在看這個故事的人一個嚴重的警告。
傑克無聲念叨:一切都是因果註定……這個世界全都是虛無的……上帝都在看着我們……
瘋了瘋了,這個世界都瘋了。
——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布雷茲男爵。
布雷茲男爵覺得,前有那個少年埃文斯,後有這個筆風如此黑暗的作者。
此男爵相信——這個作者一定是有豐富的犯罪經歷。
布雷茲男爵,已經帶人前往《一周雜談》報社,去找《消失的沙拉》的作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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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埃文斯,正和羅切斯特據理力爭——到底走嚴肅風,還是純爽文暢快風。
全然不知道,消失的沙拉,讓很多人睡不着了。
沙拉已經成了至少是米爾科特這座城市止小孩夜啼的利器。
無他,因為實在是太恐怖了。
從此,wens這個筆名,成了很多人的噩夢。
半夜,圖新奇看了這篇小說的少爺小姐們,組了個派對,還專門請了預言師。
他們要熬過這一晚——反正也睡不着。
順便,就像那本小說里講的那樣——驅個邪!
一群人星星眼看向預言師,期望他能表現個大招。
半夜被拽起來的預言師:……
搞什麼啊喂?!專業不對口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