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哈……帥氣是挺帥氣的。”但二傳這種位置真的是能看出來的嗎？帥哥你真強人所難。
莉繪琉試探性的問：“那你們排球界，也這麼熱血？”
畢竟能爆破水泥的魔法網球給她帶來了陰影，現在提起任何球類運動她都有點發怵。
“‘也’這麼熱血？”及川徹挑眉，左手托腮，“雖然不知道你在拿什麼跟排球比，但運動本來不就是很讓人熱血沸騰的事情嗎？”
“你說得對。人體在運動的時候肌肉會自然收縮產生代謝熱，然後這種熱會傳遞到血液里，確實很‘熱血’。”
所以她的潛意識到底想告訴她什麼？做這個夢是為了暗示她不只網球有殺人威力，其實連排球也一樣么？
及川徹被她這個樸實無華的回復噎了一下，“不是，你沒看過Jump嗎，為了社團而奮鬥這個是青春期的浪漫吧。”
莉繪琉渾渾噩噩的想——浪漫，指比賽途中互相打到緊急住院，兩個包得像木乃伊的傷患在病床上對視而笑這件事很浪漫。
“……其實我看到你的時候聽到你吸鼻涕的聲音了。”莉繪琉停頓兩秒接道，“還挺大聲的。”
猝不及防丟臉的及川徹：“……”
少年甩了甩頭髮，眼神深邃，橘黃的燈光映照在眼瞳里顯現出一種溫柔繾綣的惆悵。
“小丫頭，你見過么。那種凡人裏面的怪物，被稱為天才的傢伙。”
這人用美色矇混過關了。
不過莉繪琉也沒想抓着這點去調侃他，所以順着他的話說下去。
“當然見過，你沒見過嗎？”
“怎麼可能沒見過，就是天才一個接着一個出現，所以才煩。”
及川徹露出一個帶有諷意的微笑，眼神深處卻透出一絲頹廢的意味。
莉繪琉煞有其事的點頭同意：“確實，這個世界的天才實在是太多了。”
手冢前輩都算了，但就連龍馬那後來的小鬼都能打敗周助哥哥，所謂天才真是可恨。
括號，哥哥除外。
莉繪琉嘆氣：“世界上每多一個天才，就代表有萬人會為此受到影響。”
瞧瞧U17那些天之驕子打爛過的場地，維修工都哭了。
及川徹：“你說得對，天才真是可惡。”
既生牛島，何又生影山，苦的還不是跟那兩人彷彿命里犯沖的自己——他遲早都要把這兩人踩在腳下。
看他揪着盒紙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莉繪琉突然有些好奇。
“ね，你說的天才，是會讓親弟弟轉校去寄宿學校離家出走，然後還導致自己弟弟跟自己反目成仇的那種天才嗎？”
沒錯，她說的就是去年的不二周助和不二裕太。
“？”
不論是牛若還是小飛雄好像都沒這種劇本，及川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回道：“不是啊。他只是個一米九的大炮，性格憨得很。”
現在他最煩的果然還是牛島若利，所以就只說他。
“一米九的大炮？”
莉繪琉默念一遍這個詞，想起樺地崇弘。
“那你說的這個人，他是看過一次對手的招式就能學會嗎？”莉繪琉用手比劃，“指連把球吸過來都能學的那種。”
“我怎麼知道牛若是不是看一次就能學會？他那種力量本來就很作弊了，如果還有這種天賦的話我跟你姓。”
接着及川徹滿頭問號，“還有什麼叫做把球吸過來？你在說人體吸塵機？”
……我敲！
“要是被手冢前輩知道我把手冢領域叫成吸塵機我小命不保。”莉繪琉碎碎念道，趕緊合起手掌祈禱，“對不起對不起手冢前輩，我不是故意的，請原諒我的無心之言。”
“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突然發現了自己內心的污穢。”
萬一因為她說手冢前輩的壞話而導致周助哥哥和手冢前輩的友情出現破裂徵兆，她會主動切腹謝罪的！
莉繪琉唾棄完自己，扭頭和及川徹言歸正傳：“你說的‘牛若’，他力量很大？是不是一球能把地板轟碎，又或者把人掀飛上天？”
“……哈？你在說什麼？”
及川徹不明所以的盯着這位疑似三更半夜離家出走的女孩，覺得自己身為年長的一方有必要糾正她的三觀。
他今天是善良的及川大人，對於給予過自己善意（紙巾）的人就會還予回報。
“聽我說，現實不是動漫。怎麼可能真的一球把地板轟爛？接牛島一球可能會痛很久，但絕對不會被掀飛。”
但是她所在的“現實”就是能一球打爛牆壁的世界啊。
莉繪琉扯了扯唇角，“那會痛很久是指骨折么？”
“——呼。我能問問你家長到底都給你看了些什麼嗎？”
“他們沒給我看東西啊。”他們身為眯眯眼平時自己都不睜眼呢。
“那他們教你什麼？”
“他們教我是時候要自己長大了。”不要成天像個變態的兄控姐控一樣。
“……你父母不管你？”
“為什麼要管？我又不是需要依靠爸爸媽媽的年齡了，不需要啦。”尤其她十四歲了但媽媽和由美子姐姐還是時不時就會親親她，這讓她好害羞哦。
及川徹問不下去了。
他把手裏的紙巾球扔到垃圾桶，徹底把因為比賽又雙叒叕輸給牛島若利而小小的哭了的事情拋之腦後。他閉眼輕長惋惜的嘆了一口氣，把一條腿盤上椅子用雙手壓着，上半身面向莉繪琉。
認真之下，少年五官俊美的輪廓線更顯犀利。
“是我問錯問題了，你當我什麼都沒問過吧。不過聽着，除非是骨質疏鬆得像噶蹦脆的餅乾，不然普通人接球絕對沒那麼容易骨折。排球有彈性，所以力度再大，最痛的程度大概也是被人用力扇一巴掌的感覺。”
莉繪琉認真聽講，學着及川徹的姿勢雙手乖巧的撐在大腿上，卻是眨眨眼說道：
“我知道了，但是你這種說法好像經歷過被女生扇過巴掌一樣哦。”
“……！！！”還想要好好教導她的及川徹一秒破功，齜牙咧嘴地說道：“好好聽我說話！”
“……哦。”
莉繪琉悄悄心想：但是他沒否認耶？_(:з」∠)_
總之，及川徹花了十分鐘去給莉繪琉科普了排球首先不會召喚出阿修羅（帝釋天也不會）；其次是除非球砸到頭所以腦震蕩，否則絕對不會在比賽途中進ICU（因為自身有病的也打不了排球）；
再者他也解釋了排球落地會反彈，不會鑲在地上或者直接打穿地板跟牆壁；排球也不會冒火，不會消失，不會被切開一半，更不會讓天空變暗打雷，Balabala……
等到說完，及川徹自己也累了。
他按住莉繪琉的肩膀，看着面前這位初次見面的女孩，語氣有一絲疲憊：“怎樣，你聽明白了嗎？”
莉繪琉能感受到及川徹用心解釋的心意，她感動地點頭：“聽明白了！”
沒想到她的潛意識原來是來專門修補她那破碎的世界觀。現在莉繪琉看及川徹的目光如同看待自己的好大兒，也想要在夢裏回饋他。
莉繪琉想起及川徹哭的原因，於是用一種憐愛的目光望着他，右手搭在他扶在自己肩膀的手腕上，安慰道：
“謝謝你小徹。是你的話一定沒問題的，我相信牛若什麼的你一定可以打倒。”
聞言，及川徹也感動的看着莉繪琉，感覺自己十分鐘的口水並沒有被浪費。
怎知莉繪琉突然開口。
“那個牛若是正常人對吧？你不是說他是王牌主攻手，最喜歡的就是暴力扣殺嗎？那我可以把周助哥哥的棕熊落網教給你呀。”
及川徹：“？”
莉繪琉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說道：“或者我能腦電波傳授給你嗎？好像也不對……你本來就是我的腦電波吧。”
及川徹心如死寂。
在這一刻，他非常確定他那十分鐘的口水果然是都白費了。
“別說大哥哥沒勸你，中二病太嚴重的話羞恥的只會是以後的自己。”及川徹趴回去自己的書包上，身心疲憊的他被折磨得又有點想哭。反正及川大人不想說話了。
“我沒中二病啊。”無緣被說的莉繪琉有些委屈，“我就是因為世界觀搖搖欲墜了所以才見到你的好吧。”
“是這樣么。”及川徹冒出有氣無力的聲音，“但是大哥哥的世界觀也快被你弄得搖搖欲墜了。”
莉繪琉卻非常相信他，“不會的！因為你聽了棕熊落網這招都沒興趣學，絕對是個正常人！”
但從本質上就不理解“棕熊落網”是不二周助網球六重回擊之一的及川徹快崩潰了：“牛若是個人又不是頭熊，我為什麼要學抓他落網？！”
莉繪琉撅起嘴巴，很快又笑了。
“嗯嗯沒事，我放心了。只要小徹繼續保持這樣，那我的三觀就還是安全的。”
情緒不穩定的及川徹再次抽出紙巾埋臉。
第二天聽及川徹說了事情大概的岩泉一表示：
“及川，這可能就是你的報應吧？”
“小岩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