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起初只有附近的人能聽清楚他在說什麼,但他身上濃烈的酒味讓周圍人並不能相信他說的話。
“你說死人了,屍體在哪?”有人站出來維護場面。
“呃……”那人愣了愣,回頭看向路旁的拐角,此時卻空無一物,“不……我明明看到了!!有個光頭就倒在那裏,我準備去看看他身上有沒有現金,發現他沒氣了!!!”
醉漢說到最後幾近歇斯底里。
他說完,周圍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
驀地,人群中有人陡然倒下,身體還沒摔落在地,就已經變成了兩部分——他的腰部被攔腰截斷,清晰可見的內臟和血液從截口處散落開來。
氣氛頓時凝固了兩秒,在場人似乎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啊!!!!”
女人的尖叫劃破長空。
“死人了!!”
“誰,誰來報警!!”
……
在場人均是臉色蒼白,恐懼瞬間在人群蔓延,有人捂着肚子乾嘔,有人用顫抖的手去掏手機,有人發出聲嘶力竭地驚叫,更多的則是轉身就跑。
誰也沒看見兇手,但他一定還潛伏在周圍!
騷動隔着十多米傳到南宮月這裏來。
路上的人群開始往她來的方向涌動,許多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離此地。
她皺了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雖然沒看到現場,但一定是極為駭人的場面,才會製造出如此大的恐慌。
煙火還在繼續綻放,河岸邊的人也聽到動靜,但還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麼,一些席地而坐的人們紛紛站起,探頭觀望。
“我們也走,這裏人太多了。”五條悟說。
南宮月點點頭,轉身順着人堆方向走,然而還沒等待五條悟牽到她手時,她的背後被衝出來的人重重地撞擊了一下,將她和五條悟隔開,一個踉蹌,她身體朝着道路外側的斜坡仰面傾倒,本可以站穩的,但她卻彷彿感受到了巨大的磁力,在背後吸引着她。
“月!”他脫口喊道。
密集的人流阻礙了五條悟的動作,他看到南宮月摔下的地方驟然出現一個黯然的洞,亦或者可以說是一張展開的方形黑門。
那裏面探出了一隻手,它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南宮月的后衣領,眨眼間,南宮月瘦小的身影與那門一同消失在空氣中。
她懷抱里那裝有金魚的塑料盒沒能一起進入黑門,徑直墜落在傾斜的草坡上,連連翻滾,盒蓋自然掀開,顏色各異的小金魚脫離了水源,奮力地在地面上撲騰掙扎,直到徹底失去生命。
“喂,剛剛是不是有個女孩消失了?!你們有人看見嗎?!”
“都什麼時候了,快走吧!”
似乎有人見到了驟然消失的南宮月,但他們的遲疑瞬間掩末在人群的恐慌中。
……
術式在眼前展開的一瞬間,五條悟便知道有人在搗鬼了,南宮月不是他們的目標,自己才是。
他沉靜地站在草坡之上,嘴唇抿成一條線,望着岸邊驚慌失措的人群,眼神毫無波瀾。
既然帶走了人質,那自然會有人與他交涉才對,他只需要靜靜等待就可以了。
很快場地的騷動甚至掩蓋住了煙花的轟炸,人們結成群,擁擠着散去。有人似乎撞到他,但又好像沒有。
“五條悟,還想見到你的同伴的話,就在0點30分準時抵達上北大樓。”一名光頭男人與他擦身而過時,刻意停下腳步,俯聲說道。“記住,是0點30,否則,連屍體也不會給你留。”
彷彿是為了警告自己不準提前抵達,對方特意強調了下時間。
五條悟佇立在南宮月消失的地方,沒有回頭,身後那人已經是具屍體了,只是被詛咒師操控了身體,要麼是操縱型術式,要麼是寄生型的術式,很明顯這和剛剛帶走南宮月的術式完全不是一個類型,敵人大概率不止一人。
這些傢伙位置也絕對不遠,但他們仗着普通人聚集在一塊,完美地隱藏了自己的行蹤。
“她要是有事,你們就等死吧。”
五條悟說完,與他對話的光頭男人自顧自地行進兩步,雙目頓時失去焦點,如同靈魂被抽離般,歪倒在地。
“喂!這裏又有人倒下了!”
“誰來叫一下救護車?!”
“快別管了,你沒看到剛剛有人被腰斬了嗎!!快跑吧!這裏面有變態殺人魔!!”
……
詭異的事件接踵而來,耳畔充斥着行人們慌亂的尖叫與孩童的哭喊。五條悟雙手攥進兜里,身形悄然淹沒於人海之中。
***
於煙火大會岸邊約百米處的小公園內,4個人分散站於空地上。
“怎麼樣‘獨目’,話帶到了嗎?”說話的是一位飛機頭男性,個頭高大。
“啊,帶是帶到了……”單邊眼罩男解開術式同時,他也與操控的屍體斷了聯繫。背後浸出一身冷汗,他很確信如果當時換做自己本人在場,一定會被對方秒殺。
“很好,算是順利完成了第一步。”
“上北那邊準備的如何?”眼罩男心有餘悸,詢問起其他人的動向。
“按部就班,沒什麼問題,我就擔心五條悟不肯來。”飛機頭憂慮道。
“不,他一定會來。”
“有什麼根據嗎?”
“那邊什麼情況?”獨目剛準備回答,卻被飛機頭身後的狀況轉移了注意。
鞦韆上坐着矮個的男人,看起來身高不足165cm,他的頭卻出奇地大,手部似乎受了傷,正在做應急處理。
“猿猴他被那個小女孩襲擊了,呵呵,五條家的人真可怕啊,僅用單純的力量就掰斷了他的手,我們幾人合力才制服了她,不過這也怪猿猴自己,看着對方年紀小就疏忽大意,再怎麼說也是咒術世家的人。”飛機頭評判道。
因為都是初次合作,彼此還不夠信任,他們基本都是用代號互稱。
“人質呢?死了嗎?”獨目回想起五條悟撂下的話,一陣戰慄,趕忙問道。
“沒呢,我們還要利用她引五條悟上鉤,當然不會現在就處理掉,不過就是挨了一頓揍,本來猿猴還打算折斷她四肢,被‘鴆羽’攔下了,‘鴆羽’給她下了毒,現在人已經暈過去了。”飛機頭解釋道。
“那就好。”
“猿猴已經處理好了,”代號鴆羽的短髮女人上前詢問道,“你們沒什麼問題的話就上車吧,上北的人都等着了。”
她說著側過身,看向馬路邊停着的一輛白的的麵包車。
飛機頭和獨目點點頭。
此時猿猴跟了上來,肩上扛着已經失去意識的南宮月。
“走吧,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