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

回程

秦樓月從地上緩緩起身,腳下的陣法迅速流轉,一道道流光流入她的身體。

一直關注她的蕭瑟注意到她渾身氣勢暴漲,境界竟然一躍到了半步神遊。

莫衣落在地上,眼神冷然地看着她。

“你是何人?”

秦樓月看着他笑了:“前輩用我的身體招魂,現在來問我是誰嗎?”

“看來我是失敗了。”莫衣冷笑道。

“當然要感謝前輩將我喚醒。”秦樓月身側幻化出一藍一金兩道流光:“纖雲,飛星,去!”

纖雲和飛星感受到秦樓月的心意,雙雙向著莫衣的方向刺去。

莫衣長袖一揮,捲起纖雲飛星,朝秦樓月拋了回來。

秦樓月飛身而起接住雙劍,又在空中旋身一刺,纖雲劍直逼莫衣咽喉處。

莫衣大喝一聲:“豎子狂妄!”身上氣勢一沉,將秦樓月直接擊飛了出去。

蕭瑟見狀足尖踏雲,接住了秦樓月。

百里東君擋在二人身前:“師父還在呢,哪裏需要你們幾個小輩動手。”

隨後看着莫衣輕輕一笑:“前輩,請吧。”

百里東君與莫衣在空中連過數十招,只見莫衣抬起一指,一指撼崑崙,百里東君一拳海運格擋。

百里東君墜落下來,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你們先走,我拖住他。”

蕭瑟等人點點頭,互相攙扶着抬步要走。

“哪裏去!”莫衣突然攔住眾人,一掌劈來。

一把拂塵突然擋在眾人面前,一身白袍的老道士手握拂塵,拂塵一揮,將莫衣打了回去。

“這人是誰啊?”雷無桀愣了一下問道。

“國師,齊天塵。”蕭瑟淡淡道。

齊天塵轉頭看向他們,目光在蕭瑟身上停留片刻:“故人好久不見啊。”

蕭瑟點點頭,沒說話。

齊天塵看向莫衣,笑道:“師弟,許多年不見了,師弟還是風采依舊。”

莫衣垂首:“師兄。”

“多年不見,師弟竟然入了詭道,斯人已逝,又何必如此執着。”

“成與不成都要試過才知道,沒想到,師兄也不明白我,你也要攔着我嗎?”莫衣冷聲道。

“我攔不住你。”齊天塵搖了搖頭。

“那再加上我呢?我與國師合力,可否一戰?”百里東君走到齊天塵身旁笑道。

齊天塵嘆了口氣:“還差一人啊。”

“還差一拳降魔,自在無敵啊。”

“既然差了一拳,那也只能,拚死相搏了!”百里東君神情嚴肅,說完,他便率先一步沖了出去。

齊天塵一甩拂塵跟了上去。

三人在閣樓,在海上,過了十幾招,未見勝負。

“師父這是什麼拳法?我從未見過。”唐蓮看着百里東君的身影發問道。

“這不是拳法,這是劍術。”蕭瑟眼神中似有火焰燃燒:“以腿為劍柄,身為劍身,拳為劍首,指為劍尖。以人為劍!”

“在這麼下去,師父他們打不過莫衣。”秦樓月一語道破目前的局勢。

唐蓮皺眉:“這樣的對決,我們幾人中,只有你能參與。”

“還有我!”雷無桀突然出聲。

幾人都看向他,雷無桀看着他們,把心劍插在地上。

“國師不是說了,還差一拳降魔,我可是學了一套拳,每天都打一遍呢。”

雷無桀說完,眼神變得赤紅,他紅袍翻飛,如同火焰燃燒。

“你要強破逍遙天境!”秦樓月驚詫道。

雷無桀看着遠處的百里東君三人。

“若依姑娘,如果我死了,但我們贏了,你要記得我。”

在上方,擋下了一開始齊天塵和百里東君那波霸道的合力圍攻之後,莫衣已經重新佔據優勢,雖然以一敵二,但是莫衣的氣力彷彿源源不絕,絲毫不見疲累。

可百里東君卻已經力不能支,就連神遊而來的齊天塵,身形也開始再度模糊起來了。

這個時候,一個拳頭打了進來。

連百里東君都和齊天塵都沒有察覺到這個拳頭的出現,但是下一刻,他們心中同時升起一陣欣喜。因為那拳頭之上,是正正宗宗的降魔拳法。

十八道拳風,有的綿柔,有的霸道,有的飄渺,有的狠辣……一齊衝著莫衣揮去。

“好一招降魔拳法!”齊天塵笑道。

百里東君,齊天塵,雷無桀三人同時出招,莫衣的氣勢隱隱被三人壓住。

“太好了,看樣子要贏了!”司空千落道。

蕭瑟目光緊緊黏着三人,下一刻,他身形突然動了。

“蕭瑟!”

莫衣重新運氣一掌推出,雷無桀三人瞬間被擊飛出去,國師齊天塵的身形頓時消散。

蕭瑟看準時機,一棍無極朝莫衣砸了過去,莫衣偏身閃避。

蕭瑟卻扔掉了無極棍,雙手抓住了莫衣的肩膀。

蕭瑟的眼中,紫光流轉,隱隱有蓮花之相,是心魔引。

莫衣一時不察正對蕭瑟的眼睛,頓時愣住了。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唯有肩上這雙手,他順着這雙手看去。

那人一身白衣,長風飄揚,清風含笑,仿若仙人臨世。

“你……是誰?”莫衣猶豫地說道。

“我是莫衣。”那白衣之人放開了雙手,長袖紛飛,起絕世而舞。

白衣人點頭:“仙人莫衣。”

“不,我才是莫衣。”莫衣忽然搖頭。

瞬間,所有的幻象散去。

莫衣抬頭望去:“這是什麼武功?”

“這不是武功。”蕭瑟眼中的紫光散去:“只是讓你看到自己的心。”

“百里城主!”蕭瑟大喊道。

百里東君瞬間懂了他的意思,他拋出懷裏的孟婆湯,一掌擊碎酒瓶。

百里東君伸出一指,輕輕一引。

“我乃塵世謫酒仙,借醉直上青天九千丈。不求見九天仙女迎風舞,只求見,仙人一醉。”百里東君挾着那一股水流向莫衣逼去。

“破!”

……

海外仙山一游,莫衣破除心魔,賜了他們幾個一人一縷真氣,隨後便留在島上,仙人入夢了,百里東君接了幫莫衣護法的活,還想在島上多待些時日,也不和他們一起走了。

蕭瑟他們卻還趕着和沐春風的約定,半點休息不得,立刻出發離島了。

“這一遭也算是有驚無險。”終於離開了這座蓬萊仙島,司空千落長呼了一口氣,一顆心總算是落地了。

“還沒到放心的時候,趕快把雷無桀這小子弄醒,我一個人划船,怕是趕不上了。”唐蓮一邊用力划船一邊道。

秦樓月展顏一笑:“雷無桀這一趟也是立了大功了。還是別叫醒他了。”

秦樓月偏頭輕輕踢了蕭瑟一下,笑看着他,對唐蓮說道:“讓蕭瑟陪大師兄划船吧,正好當鍛煉身體了。”

“可別,我哪敢讓永安王殿下幫我划船啊。”唐蓮戲謔道。

蕭瑟搖搖頭,嘆了口氣:“沒見到你們有何不敢的。”

隨後他起身拿過另一隻船槳,和唐蓮一起劃了起來。

司空千落看着他偷笑:“葉姐姐,你看,我就說,也就樓月姐姐能使喚動他了。”

葉若依淺淺一笑:“說的沒錯。”

大半日之後,他們終於重新看到了三蛇島。而三蛇島之旁,那艘巨大的雪松長船還靠在那裏,上面的鳳凰于飛旗獵獵起舞。

“他們還在。”司空千落喜道。

可再近了點,蕭瑟卻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對勁。”

離得再近了點,他們才終於看清了那裏的場景。只見雪松長船之上,所有的船護們都拿起了手中的弓箭,弓弦拉成滿月,正對着船下之人。

而雪松長船之下,沐春風盤膝而坐,面前插着那柄名劍——動千山。

“這是怎麼了?”蕭瑟點足一掠,落在了沐春風身邊。

沐春風看到他大喜過望:“你們回來了!”

“這些船夫一直嚷嚷着要走,還試圖搶船,田掌柜說海上作亂,命不能恕,說要射殺了他們。我於心不忍,就和他們坐在一起,可是我過來了,他們又要殺我,沒辦法只能把動千山插在這威懾他們。”沐春風撓頭道。

“沐公子真是心胸開闊,很是善良。”秦樓月走到蕭瑟身邊站定,緩緩頷首笑道。

“這……樓月姑娘!”沐春風看到她更加驚訝了:“這島上還真的有仙人,竟然真的治好了。下次一定帶我一起去看看!”

“先別關心什麼仙人了,既然我們回來了,那他們也不用鬧了,即刻就可以走了。”蕭瑟看着沐春風身後的船夫道。

沐春風點頭:“對對對,諸位。現在可以回家了,大家別打了,別打了。”

但那些船護們卻依舊沒有放下弓箭。

“田掌柜。”沐春風朗聲叫來隨行的田掌柜。

田莫之從船上走了下來:“公子。”

“把這些人都給綁了,到時候等靠了岸,再給他們鬆綁吧。”沐春風說道。

船夫們中發生一陣騷動:“讓你綁了,中途把我們丟下船該怎麼辦!”

“給我閉嘴!”沐春風拔起了動千山,難得地露出了怒色,“你們這些傢伙,我要殺你,我一劍也砍死你們了。還廢話那麼多。嫌金子不夠多?到岸上一人再給十兩!還有沒有意見!有沒有廢話?”

眾船夫第一次見這公子發怒,一時間都愣在那裏沒有開口說話。

“給我綁了!”沐春風怒喝道。

“是。”田莫之垂首。

此時唐蓮也划著小船趕到,此時雷無桀也醒了過來。

他看到周圍的場景,吃了一驚。

“不是在蓬萊島嗎?為什麼在三蛇島?”

“莫衣呢?沐兄,又見面啦。”

“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是誰?”

“我在哪?”雷無桀一臉迷茫。

“你還是繼續睡吧。”唐蓮一巴掌再次把他拍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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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歌行]枕月秦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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