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墳第四天

挖墳第四天

昏暗的審訊室里,一名光着身子的黑髮男人被綁在椅子上,桌子的對面站着另外幾名身穿西服的男人,一個個凶神惡煞,居高臨下地蔑視着他。

領頭的戴着眼鏡的粗眉毛男子坐在了他的對面,雙手交疊立於額前,冷着聲音道:

“你到底是怎麼完成假死的,降谷先生調查了那麼久都沒有結果。現在又一絲.不掛在我國境內裸奔,到底有什麼目的,如實招來!”

風見裕也是厭惡這個男人的,不僅是對敬愛的降谷先生的同仇敵愾。FBI在日本光明正大的存在,本身就是對他們這些以國家安全為首任的公安警察最大的侮辱。

更別提,諸伏君也曾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新人,雖然這位新人很快就超越自己成為了上司……

但是!諸伏他是多好的孩子啊,優秀又謙和有禮。

萬惡的艾負比艾!

降谷零抬起頭,勾唇露出了一抹冷笑,啞着嗓子道:“哼,這種事情都不知道的,果然你的那位上司也是個廢物條子。”

雖然我罵我自己很奇怪,但在下屬面前承認裸奔,這種事情絕對不可以!

驕傲的降谷零絕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頭可斷,血可流,威嚴不可失!

風見裕也以國際友好手勢推了推眼鏡。

不行,不能生氣,警察怎麼能被犯人帶動情緒,要冷靜。

冷靜。

“你【嗶——】的你個【嗶——】!降谷先生是你能侮辱的嗎!他就算去○○也比你強一百倍!啊!你們別攔我!我今天非得宰了他!”

風見同學非常冷靜地拔.出了槍,要不是其他幾個同事拉着肯定會一槍崩過去。

降谷零一時間百感交集,看到可愛的下屬這麼維護自己十分感動的同時又好像感覺真的是在罵自己。

等等,剛剛是不是被○掉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他抬起頭來,繼續露出了惡人笑:“沒用的,我既是我又不是我,不管你們怎麼羞辱赤井秀一,我都不會在意。”

眾警察露出了十分嫌棄的表情。

“怎麼辦,風見先生,這傢伙的臉皮好像比我奶奶的指甲垢還要厚。”

風見裕也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輕咳了一聲,正經道:“把豬排飯拿來。”

降谷零在心裏露出了欣慰的笑。

審訊的奧義,糖和鞭子要並用,看來風見也成長了不少啊。

正好也餓了,吃點熱的也能暖和一點……

糟了,吃到硬氣又柔情的審訊豬排飯,我搞不好真的會吐出一些不該吐露的東西啊。

他一邊提前感動着,一邊看到小警員端上了一碗熱騰騰的豬排飯,醬汁的香味遠遠地飄來,刺激着食慾,肚子不受控制地響了起來。

好丟臉。

只見風見端過豬排飯,隨後將豬排飯……扒拉進了自己嘴裏。

男人仍是用俯視的視角看着他,邊嚼邊道:“看什麼呢?莫非以為這是給你吃的?呸——”

吐出了沒處理乾淨的豬骨。

降谷零:“……”

你最好有事。

風見裕也只吃了一口就將剩下的飯餵了狗,隨後叫上身邊幾個同事,搬來被爐和一口鍋,當著餓得前胸貼後背的降谷零面做起了壽喜燒。

幾個大男人裹着厚厚的棉襖,縮在被爐里,吃着熱乎乎的火鍋。

“是不是有點熱啊?”吃着吃着,風見裕也命人打開了窗戶。

凜冽的寒風灌進了房間,降谷零隻覺得自己好像快成佛,看到了春天的櫻花,已經見到了他們四個。好像已經吃到了熱騰騰的壽喜燒。

嗯……?

等等。

好像不是幻覺,的確有一碗滿是肉的壽喜燒就在眼前。

他抬起頭看向粗眉毛男人:“就算用它來利誘我也不會說出一個字!”

“啊?什麼利誘?說不說是你的自由。”風見裕也將他的左手鬆綁,“快點吃,我們可不會虐待嫌犯。”

降谷零望着那碗壽喜燒,心裏竟然升起了一股詭異的感動。

可惡,是糖和鞭子的升級版!

一旁站着的一名小警察不禁感嘆:

用鞭子把嫌犯逼到絕境,再在快要掉下懸崖的邊緣拉他一把,犯人就會這種救命之恩鬆懈心弦。

哦——(戰術後仰)

這把是高端局!

肯定會吐出什麼不該吐露的東西來!

只見那個男人看着那碗肉,一言不發,眼眸顫動,張了張嘴巴,好像就要吐露心聲了。

只見下一秒……

“嘔——”

他吐了出來。

小警員忍不住吐槽:真的吐出不該吐的東西了!

降谷零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

油腥混着甜膩味湧進了鼻腔,又餓又冷的身體似乎產生了嚴重的排斥反應,一個忍不住就吐了出來。

而此時的風見裕也的腦海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

這個嘔吐的方式……

他如夢初醒般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

降谷先生……是降谷先生!

喂!你到底是用什麼來認他的啊!

來自場外的吐槽。

風見裕也又仔細一看,這個赤井秀一背部的左膀上有一處很老的彈痕傷疤。

這個傷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是當年,降谷先生替他擋下的。

“莫非你是……”

“既然這樣那就沒辦法隱瞞了呢……”降谷零露出了本音,抬頭看向幾人,臉上掛着獨屬於降谷零自信驕傲的笑。

但是他這一抬頭卻沒看見人。

嗯?

定睛一看,才發現幾人在旁邊的地上排成了一排土下座。

“非常抱歉!降谷先生!”聲音比提前排練的還要整齊。

降谷零輕咳了一聲:“沒關係。不過,看出敵人的偽裝也是一種必備素養,你們還都需要歷練。”

“是!”幾人又立馬筆直地站成一排。

幾人中,風見裕也最為緊張,畢竟他是降谷先生的直屬線人。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降谷先生會在大冬天穿那麼少在街上跑步鍛煉呢?

難道……是為了測試我們能否識別出偽裝嗎?

降谷先生那麼忙,竟然還為了我們不惜搭上尊嚴和節操……嗚嗚嗚降谷先生,我一定會努力成為一名優秀的公安T^T

其他幾個小警員十分迅速地端來了熱茶熱飯厚冬裝。

降谷先生不管做什麼都是有道理的!

就算裸奔那也是他們學不來的高難度行動!

裸奔這種事的確學不來(側目.jpg)

*

結束了警視廳這邊的小插曲,安室透也卸下了偽裝,從後門悄悄繞了出去,迅速趕回了家中。

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兩點,想必亞路嘉一定睡了。

他悄悄擰開門,慢慢走了進去。

正準備去洗漱,卻發現亞路嘉的房間門是開着的。

有些疑惑的他慢慢走了過去,悄悄推開了門。

少年並不在房間裏。

身為警察的他本能地緊張了起來。

“亞路嘉?亞路嘉?”

他又去看了看自己的房間、衛生間、廚房……但到處都找不到他。

金髮男人原地頓住了一瞬間,隨後迅速衝出了房門。

冬季的雪夜冷得可怕,刺骨的寒風凌遲着皮肉,飛雪迎面砸在臉上,迷惘了視線。

安室透又一次奔跑在這條街道上,呼喊着那個孩子的名字。

奇怪的是,這次明明穿好了衣服,為什麼和剛剛比起來,卻冷得更加令人牙關發顫。

此時在他的內心有許多想法,圍繞着那個突然出現的異世界少年,圍繞着願望和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亞路嘉的能力,能實現任何願望的能力,是福音同樣也是災難,控制不好自己的慾望,或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都會造成無法彌補的惡果。

所以打從一開始,他是不希望亞路嘉接觸過多的人的,不希望他去實現別人的願望。

如今亞路嘉突然失蹤,保不準就是被人抓走,想利用他的能力。

他不敢想像後果會怎樣。

可實際上,他自己不也是正在做這種毛骨悚然的事嗎?

但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他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亞路嘉的安全,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如果被當成萬能機器豢養起來,這麼可怕的事情,他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這個孩子的安全。

人類果然是自私且愚蠢的生物。

“亞路嘉!亞路嘉!”

金髮男人滿大街找着那個少年,希望他只是單純的迷路走丟了,希望別人還沒發現他的身份,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不知不覺中跑去了警視廳,或許有人帶着走丟的他來到了這裏呢。

或許……

他停下了腳步,伴隨着自己不安的心一同沉了下來。

眼前,黑髮少年正坐在警視廳門口的台階上,抱膝蜷縮着。

警視廳大廳內,一名小女警不時關注着他的行蹤。

安室透走近,將自己的棉服脫下來蓋在了孩子的身上。

亞路嘉慢慢抬起了頭,鼻尖和臉頰凍得有些發紅,略帶倦意的藍色眸子在看到他后慢慢亮了起來:“安室哥哥,你終於出來了!”

安室透將棉服的拉鏈嚴實地拉上,握了握他凍得發紅的手,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他微微皺起了眉:“你怎麼坐在這啊?”

“我在等你出來。”亞路嘉揉了揉眼睛,“我看到你被警察抓走了,所以就跟到了警視廳,想等你出來,可是等了好久都沒看見你。”

那名在大廳里徘徊關注亞路嘉的小女警也走了出來:“我說了好多次送她回家,可她一直不肯,說要在這等安室哥哥。”

安室透摸了摸少年冰冷的臉頰:“我不是說讓你在家睡覺嗎,為什麼跟着我啊。”

“我跟着安室哥哥比較放心,感覺這樣有什麼東西才不會跑掉。”少年說著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

“而且外面這麼冷,我也想讓安室哥哥一結束,就能喝上熱騰騰的薑茶啊。”

他說著從懷裏掏出來一個杯子,但杯子裏的薑茶此時也早已經沒有了溫度。

一旦出現了紕漏,亞路嘉可能會毀掉這個世界。

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被人當成機器豢養起來,而我首先擔心的竟然不是他的安全。

外面這麼冷,我也想讓安室哥哥一結束,就能喝上熱騰騰的薑茶啊。

安室透的眸子微微顫動,他接過亞路嘉手中冰冷的薑茶,一口氣全部喝光,隨後一把抱住了眼前的這個小小少年:

“亞路嘉……對不起。”

“謝謝。”

亞路嘉睜着純凈的眸子,有些懵然地看着他的後腦勺。

一瞬間,似乎有種久違的感覺襲上了心頭。

亞路嘉,找到了嗎?

寂靜的雪夜裏,金髮青年背着熟睡的亞路嘉,踩在厚厚的雪地上,每一步都陷進了深深的腳印。

雪花落在兩人透明的雨衣上,在帽子、肩膀、後背上積下了一層薄薄的雪。

“亞路嘉想變得幸福……”背上的少年喃喃夢中呢語。

金髮青年抬頭看着緩緩落下的雪花,嘴角微微曲起,露出了淡淡的笑。

“安室哥哥的○○同人本好好看~”少年又說喃喃了一句。

安室透的笑容再次僵在了臉上,隨後又噗嗤笑了出來。

*

第二天早上,準備去上班的安室透打算跟亞路嘉交代一下早飯的事情,輕輕推開門的一瞬間……

咚的一下,門在下一瞬間被猛地推開砸到了牆上。

安室的心臟也在那一瞬間差點停止了跳動。

因為坐在床上的不是亞路嘉,而是滿臉蒼白,有着兩顆黑色空洞眼睛的拿尼加。

咳,當然拿尼加也是很可愛的孩子。

只不過還沒習慣,突然見到有點意外。

“早上好啊,拿尼加。”他還是露出了招牌微笑。

“降谷零……願望……”少女用着如同機器般的顫音一字一句將話說了出來。

她似乎不太會說人類的語言。

安室透走近,蹲在了床邊,露出了溫柔的笑:“拿尼加會變得幸福。”

少女黑色的眼睛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有了一絲絲的情緒波動。

“願望……”她又重複道。

安室透看着她的眼睛,神情變得肅穆起來。他沒有再遲疑,說出了自己的願望:

“拿尼加,請幫我復活諸伏景光。”

“ai~”

短促的少女聲響起,她的周身冒出了劇烈的白色的光。

——

與此同時,長野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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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機在柯學世界沙雕救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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