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蘇

瑪麗蘇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傍晚,睜開眼就看見了太宰坐在她旁邊看文件。

她閉眼。

……可能是還沒睡醒,還是再睡一會兒吧。

“……”幾秒后她又睜眼。

這很顯然不是她睡沒睡醒的問題啊!!!

“紗穗理你可算是醒了,”太宰扭過頭,佯裝嘆氣看着她說,“工作全都交給我一個人了呢,從早上到現在我都還沒有休息過。”

“有生之年我居然還能看到太宰認真工作……”她一副被震驚傻了地喃喃道。

“真是的,說得好像我天天都在偷懶一樣。”太宰治像是被她的話傷到了,非常無辜地說。

……你難道不是嗎?

不對,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最重要的是——

“為什麼你會在這裏啊?”

“嗯?當然是來照顧你的嘛。”太宰治非常理直氣壯地說,“聽說你被綁架了,甚至還被綁匪敲暈了過去,我身為你的上司怎麼能不來呢?”

“雖然但是……按理來說我的上司只有一個那就是首領。”她下意識反駁了一句,然後接著說,“而且我說的不是這個問題……”

她扭頭瞥了一眼門。

“我記得我明明在回來前專門買了八十多個鎖掛上啊,你居然全打開了?”

“……”

“說起來因為你被綁架了這件事,彭格列讓了很多利呢。”太宰治笑眯眯地說。

……轉移話題的方式還真是生硬啊。

“那還真是可惜。”她輕輕感嘆了一句。

“是呢。”

太宰治附和道:“真是非常可惜,好處全給森先生了。”

“……這有什麼好可惜的啊?”她無語,“你是和首領有仇嗎?”

按理來說現在應該沒有吧?

“所以你來找我到底是幹嘛的?”她理了理頭髮,下去倒了杯水,“來照顧我這種鬼話,狗都不信。”

“嗯……”太宰治說,“中也那個小矮子明天就要來了呢。”

“所以我可以回去了?”她眼睛一亮,“原本不就是因為中原幹部有事我才來的嘛,那現在他要來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當然不是啦。”太宰治非常討人厭地笑着說,“要回去的是我哦,你要繼續在這裏待着。”

“啊?憑什麼?”她眉頭一皺,“我這麼柔弱的人在意大利這種危險的地方早晚要出事的,你看昨天晚上我不就被別人綁架了。”

“我甚至都沒有異能力,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真出了什麼事連個幫我下葬的人都沒有。”她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首領就完全不考慮純粹的文職人員根本不能待在這種鬼地方嗎?”

“所以這不是讓中也來了嘛,”太宰治把文件放到她面前的桌上,“時間又不會很長,彭格列也不是什麼拖泥帶水的人,估計一兩個星期就可以回去了吧。”

“一兩個星期就不危險了嗎……”她默默吐槽了一句,倒了一杯葡萄汁和水兌在一起,抿了一小口。

“話說你和織田作……”

嘖,怎麼又叫成這樣了,這個稱呼還真是有夠洗腦的。

“你和織田先生是朋友吧?”她又喝了兩口,然後放下杯子,“朋友……還真是一個沉重的詞語呢。”

“還記得我上一個朋友和上上個朋友他們都……”她想了想,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彙,然後默默嘆了口氣,“所以說朋友在乎的事情自己也得在乎一點啊,不然後悔都完全來不及。”

“你在說什麼……”太宰治看了眼旁邊的瓶子,愣了一下,“你喝醉了啊。”

“什麼喝醉,我倒的明明是……”她拿起瓶子,看到了上面的字,“葡萄酒?”

“居然拿錯了啊……不過沒關係,我覺得我現在挺清醒的。”她甩甩頭髮,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明明還是兌了水的,你居然兩口就醉了?”太宰治拿過她手上的杯子,也喝了一口,“已經完全就是水了啊,這也能醉?”

紗穗理的目光隨着他的手移動着,然後問出了一個在她清醒狀態下絕對不會問出來的問題:“你像這樣天天纏着繃帶,拆了之後會感到不適應嗎?”

“尤其是眼睛上的,拆了繃帶后視野朝一方面擴大,按理來說走路都會走歪吧?”

“誒——很好奇的話你可以自己試試嘛。”他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卷繃帶,試圖給紗穗理纏上。

“讓我試試就還是算了,沒必要,反正過段時間估計兩隻眼睛都得纏上。”紗穗理伸出手把繃帶往回推,自暴自棄地說著。

“不要這麼想嘛,”他抓住紗穗理依然泛紅的手腕,對方瞬間痛苦的閉住了雙眼,“要知道我的異能力可是無效化。”

她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久違地感覺到手背濕漉漉的。

這是……淚水?

“失憶之後應該就沒有再用眼藥水了吧?畢竟這個方法還是我幫你想出來的。”太宰治輕輕嘆了口氣,“所謂的“恢復記憶”就是讓自己變得更蠢嗎?那還不如之前呢。”

她揉了揉眼睛,乾澀感逐漸消失,“你說什麼……恢復記憶?什麼記憶?”

“你這個醉鬼不需要知道的記憶,”太宰治拒絕了這個話題,“……以前問的時候你說不知道,那麼你現在的回答呢?”

“什麼?”

“你覺得你活着的意義是什麼?”太宰治托着腮問,“不管是什麼時候,我見到的你都是在努力掙扎着呢。一次又一次的,明明自己所處的環境越來越差了,明明你自己的眼睛都充斥着絕望了,卻總是在那麼努力的……”

“因為只有活着……”她揉着眼睛,沒有睜眼看向他,“家人、朋友……或是明天、後天……只有活着才能看到……”

“活着的意義我曾經也試圖探尋過,但是沒必要,或者說對於我沒必要。”她放下手,那雙粉色的眼睛直直看向對方,“我只需要知道我現在活着,明天太陽會照常升起就可以了,這種問題我可思考不來。”

“或者說,”因為喝了酒,她的臉紅紅的,她扯起一個和平時不太一樣的微笑,“理工科天生就不擅長思考哲學問題吧。”

“……”

“還真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呢。”太宰治放開她的手腕,卻反被她抓住,“還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事了!”她把太宰治的手往過拽了拽,“我現在眼淚還沒幹呢,你要是現在就走了,那我豈不是當場就得瞎?”

“……也是呢。”太宰治這樣說著,也就沒有再抽回手去,“所以你現在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隨便聊聊天吧。”她用空閑的手端起酒瓶子直接喝了一口,“那個髮際線和我仇人一樣高的人叫什麼來着?”

太宰治在腦海中想了想“髮際線高”這個形容詞:“安吾?”

“對!就是他!”她把酒瓶拍到桌子上,“坂口安吾他……”

“……”她說了一半又猶豫了一下。

“他是你朋友吧?那我現在要是說他壞話,不會被當成那種挑撥離間、在背後嚼舌根的人吧?”她用她混沌的大腦想了想,“我以前可是最討厭那種人了……還是不和你說好了。”

“你居然有髮際線很高的仇人嗎?”太宰治更關注她話里的另一點,“不……你原來還有仇人嗎?我還以為你平等地不在乎你身邊的所有人呢。”

“怎麼可能啊……”喝醉酒的她很顯然守不住任何秘密,“不過我倒是平等地仇視我們研究所的所有人。”

“研究所?”太宰治歪了歪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你不是已經選擇性的忘記那些年了嗎?怎麼會記得研究所?除非……”

在你恢復的這些曾經屬於你的記憶里,也有一個“研究所”。

“所以你呢?是研究員?還是他們研究的對象?”

“都算吧……”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畢竟我自從小時候被家人拋棄以來,就一直是以“志願者”的身份在研究所待着,什麼葯都在往我身上用……”

“直到我表現出超凡的創造力,直接破例成為和他們一樣的傢伙……”她說的越來越小聲,“不過他們也是壓榨人的好手,一邊讓我研究東西一邊又讓別人繼續在我身上的實驗。”

“然後呢?”

“然後……?”她眼睛稍微清明了一點,歪了歪頭,做出一副在回想的樣子,“記不太清了呢,好像是我用什麼東西威脅了他們,然後和正常人一樣去上了高中……”

“高考結束後有整整兩個多月的假期呢,本來都計劃好要補多少多少的番劇和輕小說呢,結果都還沒有來得及……”她搖搖頭,“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就在高考前補完了……明明計劃書里第一步就是要補文野的……”

“真是的……明明也知道高考結束后就又要回研究所了……還那麼努力學習幹嘛呢?”不知不覺中,她淚流滿面,“明明是知道的,就算考了滿分,最後結果也不可能改變……”

她終究要回去,回到她該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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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異能力怎麼想都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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