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現場的氣氛像是美少女組團打傳說兇狠的怪獸，結果發現怪獸是個萌土拔鼠，見面后對美少女一見鍾情，全族振奮敲鑼打鼓求結婚。

充滿了這時候該從哪裏吐槽的糟點。

發現影山被美少女壁咚后拽着菅原孝支衣領發瘋的田中龍之介停下了動作，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

咦，告白？

是告白吧，他應該沒有聽錯。

但切洋蔥是什麼，他落後時代了嗎，現在告白需要用洋蔥這個道具了嗎，和清水學姐的婚禮需要用到洋蔥嗎？！

“龍。”田中龍之介被拍了一下肩膀，腦海里閃過的婚禮現場被打斷。菅原孝支猶豫着指向影山飛雄那邊，“那個，是日向吧？”

田中龍之介跟着他的指引看了過去，日向翔陽橙色的小腦袋在拐角處冒出，從那扶着牆顫抖着的小手和螺旋式轉彎的小眼睛，能看得出來當事人腦子相當混亂。

雖然很不厚道。

田中龍之介：“噗。”

此刻的日向翔陽腦子裏都是漿糊，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也是萬眾矚目的一員。

他扒着牆偷偷摸摸地探出了個腦袋，又快速地縮了回去。

怎，怎麼辦？

該出去嗎，現在在這個位置感覺像是電燈泡一樣，但這可是傳說中的表白現場，還是最刺激的一見鍾情壁咚版，現在出去會不會影響到氣氛？

雖然不是很懂這種東西，但表白現場保持屏息等待結果這種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所以影山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完全不說話，不會真的把重點放在切洋蔥上了吧？那一聽就是野崎因為害羞而說出來的話啊！

……雖然野崎同學看上去沒有什麼臉紅的樣子。

“那個。”

啊，影山說話了！

日向翔陽忍不住，悄咪咪地探出小腦袋。

眾目睽睽下，影山飛雄歪頭：“切洋蔥，為什麼？”

看錶情不像是想要拒絕的託詞，是真的疑惑為什麼要放學后一起切洋蔥。

雖然這確實是個奇怪的地方。

……影山這傢伙，絕對是笨蛋吧。

日向翔陽心想着，結果就這一心想的時間，抬頭就發現野崎玲子左手比拇指右手拿洋蔥，神情認真說：“切洋蔥有利於血液循環增強手部靈活性，價格低廉效果顯著，屬於非常適合排球的室內運動。”

正想着宿主該如何解釋的系統：……

系統：這傢伙騙人完全不用打草稿的嗎？！不對，這種事情誰會信啊喂！

結果它一抬頭，影山飛雄露出明顯思考的表情。

“是……這樣嗎？”

“是的！”

影山飛雄震撼。

田中龍之介也震撼：“切洋蔥居然有利於排球嗎？”

野崎玲子的表情太認真，菅原孝支也不確定了：“……是，吧？”他看向澤村大地。

澤村大地：“……大，概？”

一旁的香田佳乃茫然地掏出手機，向她唯一認識的打排球的朋友詢問：iwa醬，那個……切洋蔥，有助於鍛煉排球嗎？

青葉城西排球部。

暴打了因為不注意而輕微扭傷的及川徹一頓，正在休息的岩泉一隨意看了眼手機。

岩泉一：？

除卻心知肚明的系統，在場的人並沒有了解洋蔥功效的存在。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洋蔥排球的漩渦之中。

而漩渦中心的影山飛雄已經心動，唯一讓他猶豫的是：“排球部的練習需要到很晚。”

“我很喜歡排球。”野崎玲子餘光盯着手心的洋蔥上。

“看喜歡的東西，是不會感受到時間流逝的。”她心算起來從背包里拿出水果刀一刀切的成功率有多高，眼睛蠢蠢欲動地閃發著光，“所以請放心，無論多晚都可以。”

“！”

影山飛雄被少女對排球的喜愛觸動了。

他認真地點頭：“我知道了。訓練結束后我會去的。”

影山飛雄說話的過程中野崎玲子的手悄咪咪地伸向背包，火柴人系統驚覺不對，火柴手使勁一戳，野崎玲子喪氣地停滯了計劃。

卻不想她說的話和表情讓周圍的人產生了錯覺。

野崎說的看喜歡的東西就是影山吧？影山這個笨蛋！日向翔陽扒着牆，恨不得用排球錘影山一腦袋讓他醒悟。

不遠處田中龍之介已經舉起排球：“居然讓可愛的女孩傷心，影山這傢伙！！”

菅原孝支攔住自家傻兒子：“嘛，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這種事情……大地大地快攔住她！”

居然讓她的玲子傷心！香田佳乃全身冒着黑氣舉起罪魁禍首的排球，澤村大地攔住：“冷冷冷靜不要衝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不是。總而言之一定要冷靜！”

野崎玲子有些好奇地回頭：“那是排球部的其他成員嗎？”

影山：“是的。田中前輩，菅原前輩，澤村前輩。”

野崎：“他們在幹什麼？”

影山想了想：“玩新型遊戲？”

野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兩人於是不再關注那邊的腥風血雨，通過距離學校的遠近討論了一下，確定訓練后前往影山家進行技術的研討，隨後友好地交換了各自的郵箱。

只留日向翔陽在角落，一臉茫然地打出了個問號。

“啊，日向。”野崎玲子終於注意到拐角處的橙色小腦袋。

“咦咦咦咦咦？！”

好像受驚的小倉鼠，野崎玲子心想。

她發出邀請：“訓練結束后要一起來切洋蔥嗎？”

“……不，不太好吧？”

“誒，為什麼？”

不僅野崎玲子露出了疑惑，影山居然也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日向翔陽想像了一下自己夾在中間，左右分別是野崎玲子和影山飛雄的畫面，求救的目光直射交纏在一塊的田中龍之介四人組。

田中龍之介求救的目光直射菅原孝支。

菅原孝支默默看向澤村大地。

澤村大地：“……”

澤村大地：“那個，畢竟是對排球有幫助的東西……如果不介意的話，排球部全員一起當訓練一塊去？”

原本事不關己看笑話的月島螢抬頭：“我就不……”

菅原孝支和田中龍之介一人一邊搭住了月島螢的肩膀，微笑微笑微笑。

月島螢：“……”

影山飛雄也覺得能提高排球技術的活動要一起做的好，見沒有人拒絕，他點頭：“我知道了。”

“好耶！”

任務就要完成，野崎玲子興奮地與影山飛雄擊掌，日向翔陽和一眾排球部的人也沒放過。

周圍圍觀的人中有人感動地鼓起掌：“好耶！”

路過的路人茫然地停下腳步，在一片鼓掌好耶聲中迷失了自我，也跟着鼓起了掌：“好，好耶？”

一片歡樂聲中，排球部的人開始訓練。

野崎玲子和香田佳乃則是坐在最佳位置看排球少年們打排球。

由於切洋蔥也算在了部活的時間，澤村大地提前半個小時結束了基礎的訓練。

除卻香田佳乃、清水潔子和成田一仁由於確實有事被放走，排球部全體九人烏泱泱地朝着影山飛雄家的方向前去。

無人關注的角落。

火柴人系統低下頭注視着自己腿上的黑絲襪，沉默了長達二十分鐘。

*

影山飛雄家。

廚房台階上擺放着20個洋蔥，野崎玲子拎起一個。

“那麼就由我來做個示範。”

身後排球部的人專註地看着，野崎玲子提刀切開兩端剖開中心剝掉表皮，隨後咔咔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洋蔥切割完畢，全程不超過十五秒，動作流暢又優雅，彷彿潺潺流水。

“ohhhhhhh！”

排球部的人紅着眼流着眼淚呼喊萬歲，順便嘲笑明明躲得最遠卻流淚得最厲害的月島螢：“哈哈哈哈哈月島哈哈……救命啊月島螢謀殺了啊啊啊！！”

野崎玲子不懷好意地拿起下一個洋蔥，遞到眼眶只是有些紅的影山飛雄手上。她沒想到這傢伙的魔抗居然這麼高，一個洋蔥居然解決不了。

田中龍之介勾住影山飛雄的肩膀：“喂喂，只是切洋蔥的話也太無聊了，離部活結束還有十分鐘，來比賽吧！切洋蔥最慢最爛的傢伙要答應切的最好的一個要求！”

其餘部員瞭然，起鬨着答應。

跟着田中龍之介起鬨的日向翔陽只感覺自己被影山飛雄看了一眼，他像是小動物遇到天敵地一抖，就見對方拿起洋蔥和刀，從開始的生澀到後面的流暢。

日向翔陽：“！”

影山切割完畢。

田中龍之介看着計時器上40秒的數字，眼皮不安地跳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影山雖然排球之外是個笨蛋，但只要把某件事當成需要做好排球才會進步的事，就會展現出驚人的天賦。

影山飛雄請教：“大概是這樣的動作？”

野崎玲子看着他快要流淚的眼睛：“對，如果想更加精準的話就是這樣……”

每個部員都有兩次機會，田中龍之介僵硬着進行了第二次倒計時，這次影山飛雄的速度快了不止一點，只用了30秒就解決了洋蔥。

野崎玲子歪頭：“下一個？”

一等人齊溜溜地退後一步，田中龍之介淡定地將日向翔陽送了出去。

日向翔陽退後的後路被封住，他僵硬着抬頭。

野崎玲子像是要誘拐小羊的狼外婆笑眯眯地招手：“日向~快來啊~”

日向翔陽：“……”

*

相田裕也是一個撰稿人。

作為全日本最大的八卦撰稿者，在經歷連續五年高強度的輸出后，他成功地靈感枯竭了。不僅如此，他還陷入了自己寫的東西是不是太誇大了點的懷疑之中。

發現這點后相田裕也晴天霹靂。

比起靈感枯竭，懷疑自己的水平這件事才是最沉重的打擊。迷茫的他來到了家鄉宮城縣，與高中時期的好友一同散步交流討論。

對方哈哈笑着勸慰：“讀者喜歡看不就行了？而且你寫的東西確實很好玩很刺激啊，雖然也確實是太誇張了啦。什麼五男一女，現實中真的有這麼……”

好友忽然停下了腳步。

相田裕也茫然：“怎麼了？”

“就，跑出來了個哭紅了眼睛的女生。”

相田裕也向著好友指着的方向抬頭看了一眼，無趣地低下了頭，這種程度的就連刺激都算不上，他見得太多了，根本沒興趣。

只是。

“……喂，裕也。你不是說覺得自己的寫的東西太誇張，所以寫不下去了嗎？”好友拍了拍他的肩膀，“來，你抬頭。”

相田裕也抬起頭。

一個，兩個……一共九個男人從同一間房子相互攙扶着着走了出來，無論高矮，全部一副被玩壞了的表情。

相田裕也沉默了足足有十分鐘，落葉啪嚓飄他腦袋上。

他悟了。

幾天後。

一篇名為《驚天大密！女子捉姦，男友竟與九名男子……》的文章橫空出世，佔據了全日本最大的八卦平台‘八卦’的榜首，一夜間火爆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