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藍染惣右介進來的時候,看見了中御門松理正垂頭在水盆中洗手,搓的非常大力,搓了一會兒才擦乾了手,在他手心寫道。
[沒拿到被子,不過送來了火爐。]
“……噢,我看那個侍女領頭看了你寫的東西之後,臉都青了,心想今晚還得挨凍,原來你還挺能幹的嘛。”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醇厚。
但是聽在中御門松理的耳里,就是話中有話。那個來了兩次的男人剛走,藍染惣右介後腳就到了。
剛剛,他不會躲在哪個地方在偷偷看着?
可惡。
剛剛來的那個男人,抓住中他的手之後,他感覺到碰到了柔潤的觸感,愣了幾秒都沒反應過來。
“你手上這是什麼味道。”那人問道。
這回是濡潤的感覺。
“……是墨汁嗎?”中御門松理還瞎着,寫字的時候難免會沾上墨汁。
這個觸感,他、他這是舔了一口!?這個輕浮男!
反應過來的中御門松理想要縮手,不過氣力不足,幾番拉扯反而被人拉到了懷裏抱住。
“吹出了人人都說溫暖的曲子,怎麼身上這麼冷,還有,這屋裏居然也沒個伺候的人,哦,據說都被你氣跑了。”
中御門松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不是被冷的,而是被嚇的。靠近之後,他發現這個輕浮男還挺高的,自稱穿鞋有一米八的中御門松理髮現對方比他高不少。
正當他在找準時機踢對方老二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騷動,竟然還傳來爆炸的聲音。
輕浮男放開了他。
“哦呀哦呀,估摸又是妓夫太郎的那個妹妹在搗蛋了,動靜這麼大,都不知道又惹到了什麼人了。唉,我得去看看,下次再來看你,要是鬧大了,我還得被責罰。”
那人說完之後,圍繞在中御門松理身邊的寒氣連同那個輕浮男的氣息都消失了。
然後,看門的大嬸送了熱水和火爐過來。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中御門松理向回來的藍染惣右介打聽起來,剛剛進門的大嬸放下東西就走了,都不給他提問的時間。
梳洗完的中御門松理只穿着白色的肌襦袢,火爐的暖光把他照到他的臉上,消融了平日的冷傲,添上了幾分暖意。
“我去看了一眼,是花魁和客人打起來了,不過對外說,是客人喝醉了酒。”
“?”
中御門松理一臉疑惑,花魁和客人打起來?在哪裏打?暖帳之中嗎?玩得這麼大?這麼冷的天氣,零下五十度灰?
“就是昨天來鬧事的那個花魁。”
……哦,那就是真的在打架了,能理解,原來她在客人面前也這樣啊,還挺……真性情的。
[我聽說,這個花魁經常鬧事,我們要救人的時候,說不定還可以利用一下這樣的時機。]
“怎麼預測她下一次是什麼時候鬧事。”
[她既然是花魁,那出場肯定會有花魁道中的,每到傍晚的時候,你就去留意着……]
“花魁道中是什麼。”
尸魂界沒有游郭這種東西,所以藍染不清楚。不過在場的某位博士生也不是空有虛名的,耐心地給這位‘鄉巴佬’解釋了一番關於游郭的風土,畢竟花街可是霓虹的江戶時期文學界重要題材。
一番商討之後,藍染惣右介將今天他經過的地方都記錄在紙上,用火爐燒了點水梳洗,他今天的探測很順利,不過晚上還是逃不掉被人搶被子的命運。
*
接下來的幾天,侍女領頭又帶來茶道、香道等的老師過來測試中御門松理,本來還有花道的,可是讓個視力還沒恢復的人插花確實太強人所難了。
“羽藍小姐做的俳句,是我見過的花魁裏面最有靈氣的,不錯不錯,不過這詞用得可不太像閨閣女子啊,應該更加柔美幾分。”
根本沒有用心,隨手寫出的俳句中御門松理寫道:[但是寫得比你們說的廢話更有營養一點。]
教俳句的老師額角冒青筋,但看到門邊的身影時,立馬低頭和其他侍女一起退了出去。
中御門松理聞見一陣花香,估計又是那個輕浮男來了。這人連續幾天都來給他送禮物,而中御門松理因為上次的事,對他沒什麼好臉色。
“今天給你摘了花哦,是不是很香。”
常年寒冷的辜月城,很少能看見鮮花,要找這麼一捧鮮花,應該費了不少功夫。
“你在寫俳句嗎?能不能為我寫一首。”
高冷的中御門松理居然點了點頭,揮筆即寫。
*
探聽情報完畢,藍染惣右介回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那個輕浮男從中御門松理離開,那人臉色很難看。
進門的時候,他看見地下有張紙,撿了起來看,不禁感嘆,中御門松理已經適應了在失去視力的情況下寫字了,這字真的寫得一天比一天好,這筆鋒凌厲得快要割破紙張一般。
只是這上面的俳句……
【一坨屎,又臭又硬,長了蛆】
這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張藍染惣右介不私自藏起來的,中御門松理的墨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