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的忠心
【從無限世界回來后】
對於彭格列十代目以及他的六位守護者來說，澤田綱結他們這一代的彭格列高層頭頂上本來應該沒有任何人能夠壓制。
畢竟作為統領里世界的皇室家族，彭格列首領如同古老的君王，彭格列的六位守護者就像是忠誠的臣子立於里世界所有家族的頂端，無人可桎梏，也無人敢冒犯。
然而事實上，在彭格列九代之前的歷代彭格列高層確實都是萬萬人之上的存在，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是在彭格列十代，也就以澤田綱吉為核心的守護者們之上，卻出現了一個唯一的例外，這就是少年時帶領澤田綱結他們進入里世界的引導者兼教導者——里包恩。
喪心病狂、惡趣味滿滿、除了人之外什麼都是的堪稱大魔王級別的恐怖教師里包恩，很難說少年時代這位引導者究竟給澤田綱吉、以及他身邊同齡的守護者們帶來了多大的陰影。
反正……這種陰影直至很多年之後依舊存在，已經是不可爭辯的事實了。
所以哪怕不久前大學畢業的澤田綱吉已經正式接過了權柄，成為君臨里世界的王者一般的存在。
可本該只在一人之下的十代霧守六道骸，依舊沒能逃過大魔王里包恩的頤指氣使。
一個月之前，大魔王只是說了句：‘非洲的彭格列分部有人在鬧事，既然六道骸你這麼閑，那就去吧。’
於是在澤田綱吉愛莫能助的眼神下，反抗無效的六道骸當晚就被打包帶走，坐上了去非洲出任務的戰鬥機。
屬實說，若是在少年時代，中二時期的六道骸根本不可能這麼聽話。
哪怕里包恩這傢伙對付起人的時候根本就不是個人，但是同樣是變態中的戰鬥機的六道骸也沒在怕的。
然而時移勢易。
或許是因為曾經中二過頭，所以比起過去還算溫順的小白兔澤田綱吉，少年的六道骸作為守護者中的刺頭，在多年中對抗大魔王時已經耗費了太多的心力，以至於成人之後……心氣銳減。
或者也許是，和澤田綱吉這隻兔子混久了，六道骸也不免染上了些吃草的習慣。
總之，沒有少年莽撞到傻氣的一往無前，連昔日的對頭、孤傲到不可一世的雲雀恭彌如今都不知道為了什麼，莫名在里包恩面前徹底低了一頭。
所以六道骸還有什麼好掙扎的。
或者說，少年時代六道骸和澤田綱結他們這些同伴該抗爭的都已經抗爭過了，然而如今依舊被籠罩在里包恩的陰影之下，這種讓人窒息的現實……果然還是得過且過算了。
人生短暫，何必死磕在一個人（或者說根本就不是人）的大魔王身上，該識時務就識時務，何嘗不是一種長進呢。
——以上，其實是澤田綱吉少年時代常常催眠自己看開的見解，和他混久了的六道骸他們不知不覺也被洗腦了。
於是秉持着這種被兔子洗腦，不是，是源自同伴的自我安慰精神，一個月之前六道骸還是安分的去出任務了。
……可惡，還是不能安慰自己！
身為彭格列霧守，六道骸根本就沒有這些瑣碎的任務才對。
當年六道骸決定加入彭格列的時候可是清楚的調查過，彭格列霧守大部分的時間幾乎都隱匿在暗處，除非家族有重大變故，否則基本不露面。
在暗處保護彭格列，這才是彭格列霧守存在的意義。
然而這些彭格列守護者的準則對大魔王來說毫無意義……好吧，六道骸也就是抱怨一下。
而就這樣晃晃悠悠消極怠工的做了一段時間的任務，就在六道骸無聊到準備跑路時，忽然有機密的消息從彭格列總部傳來。
——說澤田綱吉生病了，並且因為不明原因病了一個多月，連原本應該舉辦的彭格列十代目正式任職的歡慶宴會都被推遲。
從時間上來看，也就是一個月之前六道骸才外出做任務，待在彭格列城堡的澤田綱吉就病了。
而且澤田綱吉昏睡了這麼些日子，消息才傳到出任務的六道骸那邊去，可見彭格列總部對十代目情況的保密程度。
而就在六道骸難得良心發現趕回彭格列城堡準備慰問一下久病的兔子，沒想到卻發現一個月不見兔子居然有主了。
——六道骸在外面‘幸苦’做任務，澤田綱吉這隻在里包恩面前連拉同伴一把都做不到的綿軟兔子，居然在彭格列城堡里談情說愛？！
病了一場還能談情說愛，這情還談到卧室裏面來了。
這種對比，品，細品！
反正六道骸感覺很複雜就對了。
撇開這些前塵提要，此時此刻，殺人滅口……不是，拋開這個條件反射。
現在從床上蹦起來就把六道骸往外推的澤田綱吉，此時看到的就是六道骸臉上這樣複雜的表情。
看似一個月沒見，實則因為無限遊戲世界的經歷，澤田綱吉已經九年沒有見過六道骸了。
然而在這個被人抓姦在床的尷尬時刻，哪怕隔了久遠的歲月，澤田綱吉一看見六道骸的表情還是立刻明了了這位同伴的意思。
“不許把這件事告訴大哥他們！”
這裏是彭格列城堡二樓屬於澤田綱吉的套房。
之前xanxus抱着他進入的卧室只是屬於澤田綱吉套房裏的一部分，這個套房裏還有客廳、客房等其他的空間。
所以現在受驚的澤田綱吉把xanxus拋在卧室，並且暗地裏警告加安撫xanxus先安分一下別出么蛾子之後，澤田綱吉推着六道骸就直接帶人進入了旁邊的書房。
——重點，因為這是屬於澤田綱吉這位彭格列十代目的套房，所以無論是卧室還是書房還是兩個房間之間的走道，這都是屬於私人套房內的範圍，此時這裏沒有任何其他人在場。
沒有不相干的人，封口這件事就變的容易多了。
不過。
“哇哦，彭格列你這是在威脅我？”
沒想到猝不及防居然被兔子摁到了隔壁房間，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的六道骸反客為主的坐在書房唯一的座椅上，雙手合十靠在椅背上挑眉。
才一個月不見兔子居然會咬人了，這變化可真大……所以里包恩他們說澤田綱吉在夢裏去了另一個世界，這件事是真的？
“無限遊戲？”六道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站在旁邊的澤田綱吉，“確實不是幻術，你的經歷還真有趣。”
“什麼幻術？”澤田綱吉有點沒反應過來六道骸的意思。
不過發現了有趣的事情，六道骸難得大發慈悲多解釋了幾句，比如。
“里包恩和我說了你的事情，他懷疑你可能在睡夢中中了幻術，讓我回來給你檢查一下。”
畢竟在里世界之中，論起幻術，誰能比得過如今彭格列的霧守六道骸。
——就算有其他能和六道骸相提並論的幻術師，比如巴利安的霧守，這些人不是彭格列信任的人，里包恩不可能讓他們來檢查彭格列十代目的身體。
所以六道骸被召回來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而今先不提剛剛抓姦的事情，打量了澤田綱吉一遍的六道骸已經可以下結論了，澤田綱吉沒有中過幻術，這個鑒定結果絕對權威。
“里包恩覺得無限遊戲是個幻術？”嘴角一抽，澤田綱吉明白了。
可是明白之後澤田綱吉忍不住抱怨了一下：“什麼啊，我可是有超直感，有沒有中幻術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
畢竟，雖然里世界之中的幻術師們說起來如霧裏看花般不真切，他們的能力也確實讓很多強者防不勝防。
然而澤田綱吉是誰，他可是彭格列初代的直系後裔欸！
哪怕是在彭格列家族中，也僅有彭格列初代的後裔擁有超直感這樣不講道理的外掛能力。
每次遇到什麼危險澤田綱吉也許躲不過，可是都能通過超直感預知到，從來沒有出過錯。
從前六道骸經常喜歡用幻術捉弄澤田綱結他們這些同伴，亦假亦真的幻術有時智商卓絕的獄寺隼人都躲不過去，強大如雲雀恭彌都偶爾會被耍，唯有澤田綱吉——他們之中最廢柴的存在，偏偏在幻術上一躲一個準。
如今六道骸已經可以算是里世界中最頂尖的幻術師了，澤田綱吉連他的幻術都不會中，怎麼可能在彭格列城堡里睡覺的時候被別人帶入幻術而不自覺。
而且在無限遊戲中待了九年，那個世界是不是幻術澤田綱吉能不清楚，老師里包恩的質疑簡直是在侮辱他的能力。
……不過他從前就是經常被大魔王質疑能力，都習慣了(T^T)。
聽到澤田綱吉的抱怨，六道骸倒是說道：“超直感這種東西誰知道會不會一直靈驗。”
說實話，所謂直覺什麼的，這種玩意在他們這個科學時代簡直比魔法還不靠譜，誰知道這東西會不會哪天就不靈了。
“幻術和魔法不也差不多。”澤田綱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別扯了，什麼科技時代。
哪怕里世界的這些科學家。連死氣之火這種不講道理的力量都愣是扯出了科學的解釋。
十四歲之前真·只信科學·的澤田綱吉，在經過大魔王老師不遺餘力毀三觀的洗禮之後，如今唯一剩下的願望也就只剩從彭格列退休之後去過真正·科學的養老生活。
沒有彭格列、沒有里世界、沒有死氣之火和幻術這些坑爹的玩意，也離有毒料理和里包恩他們這些違反生物常識的東西遠遠的！
這場匪夷所思的彭格列君王之旅，那些已經到來或者即將來臨的紛亂的權利爭鬥，或者是利益夾雜的奢靡與頹廢的美好，這些糖果中包裹的要人命的毒藥……都快點過去吧。
到最後，除了身邊的夥伴，澤田綱吉真的什麼都不想看見了。
比起金碧輝煌的宴會廳，如今想來他最懷念的還是年幼時在並盛公園和小夥伴山本武一起吃冰棍的閑適。
可是回頭一想他今年才二十二歲，就算加上在無限遊戲世界的九年也才三十一歲，如此壯年就已經開始懷念過去，澤田綱吉感覺這些年經歷的滄桑真是自己都不忍直視了。
捂臉！
不過，咳，走題了。
撇開這些事情不說，澤田綱吉這邊還打算封口來着，差點聊天的主題就偏了。
“總之，不許把這件事告訴獄寺他們！”澤田綱吉站在書桌前拍桌子，鄭重其事的開口。
“而且就算你說了獄寺他們也不一定信，我是絕對會否認的。”
要是六道骸在外面說他對澤田綱吉捉姦見雙了，比起澤田綱吉從前的純良，六道骸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顯然在他們這些同伴里沒什麼可信度。
兔子的算盤也是很精明了。
“……我真是好奇，你在無限遊戲的世界裏都經歷什麼了。”
怎麼說呢，六道骸感覺刮目相看吧。
畢竟一個月之前，澤田綱吉可是個連在里包恩這位大魔王的手底下支援他這個同伴的態度，都綿軟的看起來根本不像個首領的鄰家男孩。
沒想到一個月之後，小白兔居然連騙人都說的面不改色！
才一個月的時間當然不可能讓人有這麼大的變化。
所以推論很容易出來，和澤田綱吉提到的夢中去的另一個世界有關係吧。
回西西里之前六道骸其實並沒有得到太多確切關於無限世界的消息，畢竟澤田綱吉是彭格列的十代目，關於他的情報不能直接傳到外面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因此在六道骸的情報中，里包恩那邊傳來的消息只是說澤田綱吉做夢去了另一個世界，還在那個世界待了不短的時間。
結果醒來后大腦信息過載，一下負荷不了就昏睡了。
但是澤田綱吉具體在夢中待了多久，這件事六道骸還真不知道。
“無限遊戲的事情……很複雜，過幾天我們再具體說吧。”澤田綱吉頓了頓。
而且現在xanxus就在隔壁等着，澤田綱吉可不敢讓他久等，‘暴君’不耐煩的時候可是很難哄的。
“現在不能聊？”看着澤田綱吉居然有點坐立不安，六道骸繼續挑眉，“還是隔壁的人等不了，小情侶就這麼迫不及待？不過你什麼時候有了個交往對象？！”
對啊，無限遊戲的事情不說，澤田綱結他們可是剛剛大學畢業不久。
雖然六道骸和澤田綱吉上的不是一個大學，可是和澤田綱吉同校的獄寺隼人是個十代目唯粉，澤田綱吉要是談戀愛了獄寺隼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但是現在獄寺隼人居然真的不知道。
所以捋一下目前的情況，不久前還在上大學的澤田綱吉根本沒有一點緋聞傳出來，沒想到才來彭格列城堡待了一個多月，突然就出現了一個對象。
而且從剛剛那個對象的放肆程度來說——都把人拐上床了，澤田綱吉和他肯定認識不止一個月。
這個意思是……上大學的時候澤田綱吉瞞着獄寺隼人偷偷處了一個對象，而且還沒有被發現？
上大學的時候澤田綱吉還沒有經歷過無限遊戲的事情呢，小白兔居然有這樣的保密能力？！
“我和xanxus不是情侶，而且我沒有瞞着獄寺談戀愛。”澤田綱吉努力解釋了一下。
他和xanxus的關係……反正不是情侶，原因很複雜要慢慢解釋。
不過，嗯，怎麼覺得有哪裏不對呢？
……就算他談了戀愛好了，他談戀愛為什麼要瞞着獄寺，六道骸的話聽着怎麼不對呢！
沒等澤田綱吉品出重點來，聽完他解釋的六道骸默然了一下，然後語氣更微妙的開口說了句。
“不是情侶？沒有瞞着？你是說獄寺知道你找男人的事情，然後他還幫你打掩護？”
要不然他們這些同伴怎麼可能沒發現澤田綱吉身邊有對象的事情，果然只有獄寺隼人這樣的智商能幫忙掩護好。
不過連澤田綱吉找男人的事情都隱瞞的這麼好，獄寺隼人要不要這麼鞠躬盡瘁啊。
“……”澤田綱吉。
怎麼聽着還是哪裏不對呢！
嗯……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