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有個開始
【從無限世界回來后】
你見過由一副巨大的、不知道是什麼的龐大生物骸骨支撐的世界嗎?
事實上以尋常的科學來說,這個世界上是不會有這樣巨大的生物的,就連遠古時期據說差點毀滅了這個世界的怪獸和打敗它們的光之奇迹奧特曼,他們的身軀之於這個星球來說都渺小無比。
可是澤田綱吉見過,在……無人可知的,無限遊戲的世界中。
由於不知名的原因,大學畢業后剛剛從並盛來到異國他鄉的西西里,準備繼承源自於此的古老家族彭格列的某一天,那是尋常的一個午後,在鳥語花香的彭格列城堡庭院中,陷入沉睡的澤田綱吉就這樣在所有彭格列同伴都意想不到的情況下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無限遊戲的世界,據說是某個無聊的神明創造的玩具,這個無限世界裏的機械主神會在隨機的情況下從無數的世界中抽取‘幸運兒’,讓他們的精神進入無限世界裏完成一個又一個的遊戲任務。
——或者是在無限的子世界中拯救世界,或者是在這些子世界中完成存活任務,也或者是按照主神的要求‘幸運兒’的玩家們互相組隊,彼此在擂台上對抗,互相殘殺。
在無限遊戲的世界中,進入這裏的每個人都只能使用外號,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與來歷,不可以使用原本世界的力量。
比如進入無限世界之後,澤田綱吉不能使用自己的名字,他用‘兔子’作為自己的代號,並且無法使用原本屬於彭格列血脈的死氣之火的力量,只能用在遊戲中獲得的積分兌換相應的能力,以此換取在無限世界中存活的力量。
並且,再也回不去原本的世界。
……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無限遊戲並非堅不可摧,脫離遊戲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事實上,從無限世界回到現實的世界后,澤田綱吉混亂了好幾天,後來不知怎麼腦海中紛亂的情緒都被一個場景擠開了,那就是他曾經在無限遊戲的子世界中看到過的,由一個巨大的不知道是什麼生物的骸骨所支持的世界。
那個世界讓人震撼又帶着……難以言說的凄涼。
許多年前看到這一幕時,彼時澤田綱吉身邊的遊戲同伴,在無限世界中以‘逆十字架’作為代號的隊友用意味深長而又冷漠殘酷的語氣說了句。
‘你看到絕望了嗎,連這樣強大的生物都無法脫離無限遊戲的掌控,成為無限世界的一部分。’
所以他們這些被無限世界抽取的‘幸運兒’,又怎麼可能擺脫主神賦予的枷鎖。
仔細想想,就算回到現實世界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好像也差不多,人世間的一切都渺小如塵埃,無限世界的永恆似乎更能帶給人滿足,以及力量……除了沒有自由。
然而除了不能離開無限遊戲的世界,對他們這些強者來說遊戲世界的自由已經可以說是為所欲為了,現實世界的自由最多也不過如此。
——既然都不是神,哪裏還有更多呢。
所以‘逆十字架’有時確實無法理解‘兔子’的堅持。
雖然,‘逆十字架’暗地裏確實有想要破壞無限世界的想法,並且他帶着一眾夥伴為此精明算計了許多年,他們與‘兔子’最初的相遇也是因為這個破壞無限遊戲的目的。
可是哪怕目的相同,驅動他與‘兔子’的信念從一開始就南轅北轍。
‘逆十字架’想要的是刺激或者永恆,而‘兔子’所追尋的拼盡全力也不一定成功、就算成功了也只是變回螻蟻的未來,這樣的未來有什麼好堅持的呢。
可是澤田綱吉卻眼神堅定的說道:‘不,我看到了希望。’
‘連支撐一個世界的如此強大的生物都會滅亡,那麼創造無限遊戲的神明誰能知曉他是否還真的活着。’
所以只要他們不斷的反抗,千次萬次永不放棄,總有一天會回到原本的世界,回到有想念的朋友,家人,夥伴的地方。
對於澤田綱吉來說,所有圍繞彭格列而結識的羈絆所在的地方,屬於他的人生一切都還沒有開始,所以他絕對不要放棄!
澤田綱吉一定要回去!
他們會贏。
無論在無限遊戲中過去多少年,無論遭受怎樣的打擊受到多少磨難,被打擊又爬起再被打擊,可是澤田綱吉都如此堅信不疑,他會再次爬起。
永不放棄。
而事實皆如所願。
……
在經過無數的磨難之後,無限遊戲的世界終於被他們打破,所有人都即將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可是雖然開心,離別時澤田綱吉還是哭了。
‘不是兔子你說我們遲早會贏,贏了還哭什麼。’代號‘黑傘’的小個子隊友嫌棄的撇頭。
‘我沒有,我只是……只是……’
只是正常的傷感別離。
他們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實身份和名字,也不知道對方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地方,他們這些人都是無限遊戲的主神從無數的世界中拉來的根本不知道彼此究竟來自何處的存在。
所以在此刻道別,無數的世界橫在中間,澤田綱吉只是難過的覺得他們可能就此再也無法見面了。
——能夠跨越世界的力量,不是每個世界都會有的。
‘誰知道。’代號‘小惡魔手機’的隊友聳聳肩,看着哭的慘兮兮的兔子,難得大發良心的安慰了一句。
‘說不多我們還會見面的。’
‘我們?’
‘你的世界我是不知道了。’
‘小惡魔手機’看了眼一旁正抬頭觀賞無限世界落幕的團長‘逆十字架’,看着團長他享受神明隕落般的欣然自得與默認不言,彷彿得到了什麼指令般肯定的說道。
‘不過我們的世界裏有種神奇的力量,說不定就有可以跨越世界的奇迹。’
比如,豐富多彩到至今都沒有人真正統計完全過的特質性的念能力,說不定在他們世界某個角落的某個人,就有可以跨越世界壁的奇特念能力。
反正他們這些人回去后也沒有事情可做,用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或者是一生來尋找這樣奇迹的念能力,‘小惡魔手機’覺得沒什麼不好。
左右流星街他們暫時不想回去了,盜賊的人生又因為‘兔子’拐向了難以言說的彎路……索性,到處旅行這樣的生活貌似還可以。
於是最後離別之前,‘小惡魔手機’他們幾人與澤田綱吉道別,無所謂的放下離別之語。
‘反正兔子你不是總滿懷希望,那就再抱一次這種天真可笑的念頭。’
讓他們這些人也抱有一些這樣天真又可笑的念頭吧,也許有一天……
不期而遇,再次重逢。
*
無數的回憶就此遠去。
從無限世界歸來后,澤田綱吉才發現他在現實世界只是睡了一覺,但是卻,恍若隔世。
一個月之後,位於山上的彭格列總部城堡中。
拿着資料步履匆匆的獄寺隼人一時不察,在城堡的拐角處被某某人撞了個滿懷。
至於這個時候無所事事還能在彭格列城堡中閑逛的某某人究竟是誰,自然不用多說,就是同獄寺隼人一起大學畢業才進入彭格列的新任守護者之一,山本武了。
“棒球笨蛋,你要是閑的沒事就去幫九代目拿文件,在城堡里亂逛什麼!”差點被撞的掉了手裏東西,獄寺隼人沒好氣的踩了罪魁禍首一腳。
面不改色的接受了被踩的命運,扶着獄寺隼人的山本武聳聳肩,說了句。
“巴利安的人來了,九代目那邊這個時候哪有我們站的地方。”
雖然山本武和獄寺隼人他們是彭格列十代目澤田綱吉的守護者,也就是彭格列的現任守護者。
然而在彭格列九代目還沒有離開彭格列城堡的現在,他們這些十代目的守護者也不好越過前輩行事。
而且……想想一個月之前從阿綱那裏聽到的匪夷所思的經歷,山本武心裏也只能嘆口氣。
因為那個他們根本無從插手的‘無限遊戲’的經歷,澤田綱吉從那場匪夷所思的經歷醒來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可是這一個裏他幾乎都在半夢半醒中渾渾噩噩的度過。
據說(據里包恩這位他們這些人共同的指引者所說),澤田綱吉是在緊繃的精神狀態下度過了太長的時間,從無限世界的夢中醒來后忽然放鬆,所以人一下就撐不住了。
‘沒什麼大事。’里包恩當時是這樣說的。
‘病一場昏睡一段時間,等身體和精神自己調節好了就行。’
於是因為這件事,原本預定的彭格列十代正式上任的宴會就此推遲。
在澤田綱吉這位新上任的彭格列十代目半夢半醒的情況下,彭格列總要有主事的人,所以原本計劃在宴會後就離開彭格列去島上養老的九代目,這個時候只能暫時留在彭格列城堡之中。
至於原本應該有的繼任宴會究竟要延期到什麼時候,這就要看迷濛中的澤田綱吉什麼時候能夠真正清醒過來了。
想到這裏,山本武還是打起精神安慰了一句:“不過阿綱現在沒什麼事,慢慢來就好了。”
“什麼沒什麼事,十代目可是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時候經歷了殘酷的事情!”獄寺隼人一聽這個就炸,一半是想宣洩火氣,一半又是在山本武面前忍不住抱怨。
“里包恩還說十代目可能只是做了一場夢,什麼夢能給人這麼大的精神壓力,他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嗯,其實里包恩的原話意思是澤田綱吉可能是中了什麼幻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中招了,所以憑空臆想出了一個無限遊戲的世界。
畢竟澤田綱吉一覺醒來說自己在另一個世界度過了九年的時光,這種事聽着就像天方夜譚,在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存在的情況下里包恩也不過是把其中一種可能說出來而已。
也許澤田綱吉的精神真的去了一個無限遊戲的世界裏,也許只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幻覺,可是真相與否里包恩他們這些旁觀者誰又能真的知曉呢。
不過都是馬後炮,也沒什麼用。
“反正我絕對相信十代目!”獄寺隼人力挺自家十代目。
“嗯嗯,我也相信。”山本武點點頭,“不過現在阿綱還沒有精神,巴利安那邊的事情我們也不好插手。”
“巴利安是彭格列的暗殺部隊,可是十代目成為彭格列的繼承人之後他們一次都沒派人來見過十代目。”抱怨之後理智回歸,獄寺隼人冷靜的分析道。
“巴利安現任首領是九代目的養子,而至今巴利安都沒有向十代目效忠。”
比起虛無縹緲的無限遊戲,顯然獄寺隼人他們目前需要面對現實的還是關於彭格列的問題。
如今彭格列新上任的十代目還在昏睡中,而歷來原本應該效忠彭格列首領的巴利安部隊,在這一代彭格列九代目養子的帶領下卻一次都沒有出現在澤田綱吉這位十代目的面前。
此刻站在這個古老輝煌世代相傳的彭格列城堡之中,山本武從窗口望着遠處隱約出現的巴利安車隊,悠悠的說了句。
“所以不會真被裏包恩說中了,這次巴利安是來脫離彭格列的?”
“……那又怎樣。”獄寺隼人冷哼一聲。
反正他們這些十代的守護者們從少年時代接受彭格列的培養開始,他們就沒見過巴利安的人。
這個原本應該隸屬彭格列的暗殺部隊就算脫離了……也無所謂。
“反正這些年巴利安在彭格列里的存在感就不高,與其留下來當個麻煩,乾脆走了也好。”獄寺隼人很冷靜。
有些事情明面上不好說,可是彭格列之中誰不知道巴利安的首領xanxus在十多年前曾經因為彭格列的繼承權問題反叛過彭格列九代目。
那次反叛沒有成功,但是作為九代目的養子,巴利安的首領xanxus卻並沒有因此被處決。
可是如今彭格列十代目澤田綱吉上位,xanxus這位有過背叛前科的巴利安首領的存在就很微妙了。
礙於九代目的情面,獄寺隼人他們這些十代目的守護者們也不好對巴利安趕盡殺絕。
可是如果在家族中留下這樣有反骨的人,如獄寺隼人這般對彭格列十代目忠心耿耿的同伴又實在不能安心。
與其日後彭格列內部因為巴利安的存在而深藏隱患,在這種情況下巴利安自己從彭格列里脫離出去——雖然會帶走一部分彭格列的利益。
不過對於獄寺隼人他們這些新上任的十代守護者來說,比起十代目的安危,巴利安離開會帶走的利益於他們而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走了也好。
等十代目從這次無限遊戲的噩夢中徹底蘇醒,他們就能一起開創彭格列新的未來,獄寺隼人堅信這一點。
然而未來……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