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換(一)
作為目前已知咒術師中唯一一位在日本幹活的特級術師,某位最強的這平凡一天又是在四處奔波、祓除咒靈中度過,雖然因為六眼的緣故,他的術式使用幾乎不怎麼消耗咒力,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感覺到累。
五條悟的皮膚本來就白,如今墨鏡下別人看不到的黑眼圈更是驚人,最後一個任務結束之後早已經是深夜,東京郊區更是沒有什麼人影,黑漆漆一片,只有他們所處的地方,車子前燈在這昏暗的夜間閃着光亮。
對這種壓榨行為極度不滿的五條悟拒絕了鐵人一般的社畜伊地知最後的總結彙報,打發著這位盡職盡責的輔助監督去休息,自己更是二話不說瞬移回到高專,一下子躺倒在宿舍的床上。
高專是典型的地廣人稀,身為最好的高專教師(自封)兼特級咒術師,五條悟自然擁有着屬於自己的宿舍,雖然並不常住,內部裝修也很是簡潔,但今天並不想回到遠在東京市中心公寓的他,自然而然採取就近原則瞬移到了這裏。
身上的高專|制服也沒有脫,腳上的鞋都懶得去一腳踢掉,反正一直有無下限覆蓋,也不算臟。
這樣安慰着自己,五條悟自動屏蔽了各種影響他休息睡眠的不利因素,摘下墨鏡,一把拉過鬆軟的被子,合上了一直在高度計算使用的眼睛,翻身準備入睡。
又是勞累忙活的一天。
每到這種時候,五條悟總會不自覺在想,要是夏油傑那傢伙當初沒有退出高專就好了,至少可以幫他分擔一部分任務,總監部那些老傢伙也不會一直盯着他一個人不放。
可惜了,那個可惡的傢伙沉迷於含飴弄孫、頤養天年,對於祓除咒靈的任務完全處於不屑一顧的狀態,想靠他是不可能了,估計身子骨早都退化得不成樣子了吧。
心裏暗自不滿着,五條悟放任自己緩緩跌入黑甜鄉。
……
即使精神上有着些許疲倦,即使處於東京高專的地界,五條悟也不會因此徹底放鬆警惕,所以在某些東西發生改變時,他也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異樣,瞬間清醒過來。
本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詛咒師乾的好事,想着這咒術界是不是太久沒有流傳他五條悟的傳說,以至於這些人忘記了曾經被他支配的恐懼,也因此又開始放肆了。
竟然敢算計到他的頭上,是不是找死?
這樣想着,五條悟當即睜開了眼睛看向四周,然後歪了歪頭,愣在那裏
——即使號稱能夠看破一切的六眼也無法分析解釋如今的情況。
哪裏都不對勁,被子、身下的床、整個房間、周圍的環境、甚至,是自己如今的身體。
五條悟掀起被子下床,觀察着房間四周的情況,即使沒有開燈,黑夜也完全不會影響六眼的視力。
感覺非常的彆扭,不只是突然轉換身體的不適應,最主要的一點是,他的視野變矮了。
超級超級超級矮。
“什麼嘛?老子十年前就不是這種身高了。”突發意外讓五條悟的心情非常不美麗,本來早就改掉的自稱也不自覺的從嘴裏說出來。
這是什麼情況?靈魂互換?還是直接替代?
除此之外,房間本身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他本以為如果是詛咒師算計他的話,能夠做到這個份上的人他不可能聽不到一絲風聲,而且也不可能在算計成功之後什麼也不做,還準備這樣一個可以稱得上溫馨的房間。
這算什麼?強殺不成準備感化他嗎?
想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果然只是一個意外?他只是受了這無妄之災?
確認過沒有危險,五條悟也不再計較,坐在床上仔細思考當前的情況。
這個房間還算寬敞,各種傢具也大都是排得上號的大牌,還有一些不認識,但看質量確實很不錯,這身體原主人的家境似乎不錯,不過可以看出房間的主人很是隨意,還有些懶惰邋遢,灰藍色的男式校服隨意堆疊在床尾,剛才的拖鞋也擺放的很是隨便。
書架上的書很多,但都是嶄新的,大多是中學的課本和教輔資料,其中竟然還夾雜着不少意大利文的書籍和有關各種家族管理的書,而且從新舊程度和擺放位置來看,這些書翻動的頻率竟然比課本要高很多。
寬大的書桌上東西也是雜亂無章,意大利文書籍和課本作業分開擺放,最底下一張揉得皺皺巴巴的紙張吸引了五條悟的視線。
秉承着既然自己現在在這個少年的身體裏,那他的東西就是自己的東西的理念,五條悟毫不客氣的將這張紙抽了出來,一瞬間,滿是紅勾的可怕試卷引入六眼的眼帘。
可怕,太可怕了,雖然當時上學時期不怎麼聽課,但作為什麼都很完美的五條悟,他的成績可是非常好,尤其擅長理科。如今看着這漏洞百出的試卷着實是被驚呆了。
也難怪會皺巴巴的,甚至還有類似燒焦的痕迹,這種恥辱給他他也丟得遠遠的,當然,只是打比方,畢竟這種成績是不可能出現在他五條悟身上的。
高二的數學考了49分?嘖嘖嘖。想要在這卷子上找一個代表正確的紅圈可真是一件難事。
還有這字,比起旁邊的意大利文寫得要丑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意大利文才是母語呢。
當然,他完全沒有接觸過意大利文,能認得出來也只是恰好看到了幾個最簡單的單詞常用語,因此作出這樣的猜測罷了。
很奇怪的現象,說這孩子是大少爺吧,又不像那麼回事,說這孩子普普通通吧,還要去學習意大利文和各種繼承人所需的知識,而且,這也不像是從小培養,更像是半路起家。
哦~
五條悟突然以拳捶掌,原來如此,難道是從小流落在外,最近才被認領回來委以重任的大家族子嗣?
從某方面來講,五條悟如今的想法也完全沒有出錯。
所以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他為什麼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到底是哪裏呢?
他也沒能從這孩子身體裏感知到術式異能力這種類似的東西,還有咒力……
等等,他好像得到答案了。
這孩子的身體裏完全沒有屬於他自己的咒力,只有五條悟本身靈魂穿越過來時帶過來的咒力量,所以最開始他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具身體的奇怪之處。
不是伏黑甚爾那種天與咒縛,就只是單純的沒有。
要知道除了類似甚爾的天與咒縛和那些以異能代替咒力與術式的異能者外,每個人的身體裏都有着咒力的存在,只是能不能使用的區別罷了。
而如今在這裏,不僅是這個少年,甚至是這個房間、這片區域、這個世界似乎都沒有詛咒這種令人作嘔的物種。
所以他這是直接換了一個世界,佔據了一個不知名少年的身體嗎?
哦,也不算不知名,少年的名字叫沢田綱吉,剛才在試卷上看到了。
這可真是神奇。
五條悟微微拉開窗帘,看着外面的世界,六眼透着月亮的光顯得分外明亮,他嘴角露出略顯瘋狂的笑意,在如今這張還有些稚嫩的臉上卻着實有些怪異。
真好啊,這個世界,沒有無窮無盡的骯髒咒靈和隨處可見、有好有壞的妖魔鬼怪,乾淨異常,即使是用六眼去仔細查看,都完全不會覺得累。
他們大多數咒術師想要達到的終極,還有傑那傢伙所期望的,可不就是這樣一個世界嗎?
換一個人在這裏,可能都要忍不住出去查看一番仔細感受了,但對於五條悟來說,天大地大,他舒服最大,目前看來,觀察這個世界的機會多得是,當務之急是他這不停打架的眼皮。
也許是換了身體的緣故,體質變差之後困意也就更加明顯了。
太困了,環境又這麼好,六眼也清閑下來,此時不睡,更待何時?
五條悟躺倒在床上之前強撐着精神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現在是凌晨兩點半,夜還很長,他先睡為敬。
……
清晨七點整,身為十代目最值得信賴的左右手,自然要為敬愛的首領準備好一天中最重要的早餐
——讓首領美好的一天從美味的早餐開始都能擁有一個完美的心情是他身為左右手的職責所在。
十代目最喜歡奈奈媽媽做的漢堡,但是他們來到東京米花町求學,奈奈媽媽沒有跟來,如今18歲已經很是靠譜的獄寺隼人為了滿足十代目的小小心愿,專程向奈奈媽媽請教了漢堡的做法。
是的,他們都來了。
顧名思義,就是十代目的大部分守護者們。之所以說是大部分,自然是因為總有幾個刺頭存在
——特立獨行的雲雀恭彌,明明早應該去念大學了,卻還是抱着他摯愛的並盛不撒手,死活不肯聽從十代目的命令(實際上是請求與建議),也不跟着他們群聚。
還有復仇者監獄裏當罐頭的六道骸,嘛,這個是特殊情況,勉強可以原諒,但是,說到底也是那個鳳梨頭自找的!
除了這最捉摸不定的雲和霧,其他人都來到了米花町,居住在這棟由彭格列家族提供的別墅里,當然,身為家庭教師的里包恩先生也在。
今天是一周學習生活的開始,結束了吵吵鬧鬧、不得安生的上一周,自詡十代目最信賴左右手的獄寺勢必要為敬愛的十代目一個完美的新開局。
將熱牛奶、漢堡和水果沙拉整齊的擺放在托盤裏,獄寺很是重視的穿着燕尾服走到十代目的門口,揚起笑臉敲響了十代目的房門。
“十代目,請問您起床了嗎?我來給您送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