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第24步
隨後,偷襲失敗。
我看着被強力破門后,出現在眼前的男孩,變態的笑容還沒收回去,就僵硬在原地。
小男孩雙腿抱膝縮在地上,過於寬大的華麗衣袍,像極了偷穿大人的衣服,披頭散髮面露驚恐。
等等,角色好像顛倒了,自己怎麼開始像大反派了,這不太對啊!
“你,你誰呀?剛剛那個變態鬼怪跑哪去了。”
男孩小聲抽泣,不斷的抹着眼淚,嗚咽着:
“救我,救救我,妖怪跑掉了,救救我,把我留在這的話,她會回來吃掉我的。”
跑掉了…可她剛剛還在蠱惑自己叛變,明明自己沒打草驚蛇,怎麼會突然跑掉?
我頓時警惕了起來,握着法杖向後退,不敢靠近男孩,不會在騙我吧?
一向只有本魔法師騙人的份,休想欺騙本魔法師。
所以,我拿起法杖對準小男孩,勾起一抹了如指掌的微笑:
“偽裝,騙我,休想,妖孽還不速速現出原形。”
我非常自信,但當男孩露出斑駁的雙腳時,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他腳上繫着沉重的鎖鏈,腳踝處已然血肉模糊,露出的手腕上有幾道縱橫深淺的傷疤,怎麼看都像是被虐待的才是。
頓時,我有些遲疑。
隨着,男孩抬頭,露出真摯的雙眼,眼眸中儘是求救的信號,我嘗試着感知他的氣息,是潔白的光團,不帶有一點血腥的味道,不像是行秋口中描述的鬼怪。
而且那個眼神,穿透了回憶,我喃喃的念叨:
【桃子…】那種絕望中尋求生機的眼神,我永遠不會忘記。
種種跡象表明,男孩說的確實字字真切。
我一邊保持警惕,一邊吟唱治癒魔法,伴隨着魔法陣的升起,鐵鏈應聲化為塵埃,男孩的傷勢在聖光中逐漸歸於完好,順便還清潔了一番,露出了本來精緻可愛的模樣。
察覺着自己的變化,男孩空洞的眼裏亮起一抹光輝,語氣中頗是不可置信:
“仙人,你是仙人嗎?”
仙人哪能跟魔法師比,我超自信搖頭否認:
“怎麼可能,我叫佩斯,是星空之下最偉大的魔法師,沒有之一,跟我走吧,小傢伙。”
雖然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男孩說的話,不過魔法是不會做假的,能被神聖光輝治癒的,必定是□□,總而言之,不可能是妖魔鬼怪就是了。
男孩沉默的低下頭,同時,念出自己的名字:
“成,我叫成。”
確定是人類就沒什麼問題啦,我善意的回過頭叫他:
“跟我走吧!”
成卻遲遲沒有動,我疑惑的看向他,只見男孩露出為難的表情,柔弱的手臂試圖將自己從地上撐起,卻沒什麼效果,最後只能紅着臉訴說:
“我已經許久沒有走路了。”
這可以理解,瞧男孩也沒多點大,頂多七八歲的人類幼崽模樣,看着細皮嫩肉的,指不定是妖怪哪裏拐回來的,想到這,我緩緩伸出手,柔聲安撫:
“來,我扶你起來。”
成有些害羞,面對少年伸出的手,遲疑了老半天,我忍不住催促:
“沒關係的,區區妖魔鬼怪在我大魔法師面前根本不夠看。”
某魔法師選擇性忘記不美好記憶。
果然,男孩顫顫巍巍的遞上了自己的手。
男孩與少年的救贖是多麼美好的一幕啊!就是,這手的觸感怎麼不太對?膩膩歪歪滑不溜秋的。
某魔法師銹逗的大腦旋轉了起來。
剛剛死去的記憶,突然站起來,發出了致命一擊。
“嘶……該不會是香油吧?!”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被騙了,嗚嗚嗚。
我猛地抽回手,難以置信的望向成,男孩依舊全縮在地上沒有說話,還沒想明白到底是為什麼,一陣眩暈感襲來。
天旋地轉之後,我驚奇的發現雖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身體卻已然不受自己控制,自己則被困在了體內,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狠狠的扇了男孩一巴掌,成瘦弱的身軀直接被扇倒在地,愣是沒有吭一聲。
“蠢貨,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我要的不是這個身體,只有得到純陽之體,我才能真正的活下去。”
可以聽出這個“自己”無比的憤怒。
我冷靜下來從兩人的交流中察覺蛛絲馬跡:
純陽之體,衝著重雲去的,是之前的那個鬼沒錯了,騙子,詛咒你頭髮掉光光,窮苦一生沒有財。
可惜現在怎麼詛咒都沒用,自己的身體依然處於被操控之中,我試圖用關於靈魂的魔法進行反制,但似乎對於眼下情況都沒有很好的改善。
好在那一巴掌后,“自己”停下了暴行:
“沒用的東西,還得靠我自己,既然他和那個純陽之體是這種關係,倒是方便了我,至於你,滾遠一些,別影響我的計劃。”
聽到這,沒時間再關注倒地不起的男孩,我獃滯住了:
【等等,這個劇情發展好像有一點不太對勁阿喂,這鬼不會是把我剛剛撒的謊當真了吧?】
不好的預感,鋪天蓋地的襲來。
別介呀,這可不興當真啊!
可惜,我的想法鬼聽不到,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用着我的身體,破除古宅幻術之後,裝模作樣的與魈幾人匯合。
和重雲預測的一樣,行秋在魈的保護下一點事沒有,之前圍繞着他們的鬼打牆也突然消失,雖然沒有消滅那個鬼怪,但是與同伴匯合還是讓人開心。
“佩斯,我們在這裏。”
重雲招手呼喚,而我面露絕望,被操控的身體與我截然相反,喜悅迎了上去,展現出非同一般的體貼關懷:
“你沒事就好了,嚇死我了。”
“自己”十分擔心的看着重雲。
這語氣,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敏銳的行秋反應過來,看了看夥伴,眼神示意:
【怎麼回事才離開幾小時,就這麼熟了,以前也沒看出來你是交際大師啊。】
魈也察覺出了不太對的意味,又說不出哪裏不太對,見識了佩斯變臉秘技的重雲只當是少年戲精發作,並沒有當回事情,失望道:
“我沒事,看來這次降妖除魔又失敗了。”
行秋習慣性安慰,拍了拍重雲的肩膀,畢竟自己夥伴這個體質想要身體力行降妖除魔,實在不易:
“沒事,還有機會,我們一定能消滅它的。”
我頓感不妙,果然不出我所料,“自己”連忙湊了上去,不甘示弱跟着安慰,整個身體就差掛在重雲身上了:
“重雲,想想之前的經歷,我就好害怕。”
哦,不要這樣,我痛苦的閉上眼睛,簡直不忍直視,她果然把自己撒的謊當真,把行秋和魈當情敵了。
感受着觸及的溫熱,實在靠太近了,重雲本就易熱,此時臉紅的不成樣子,就差咕嚕咕嚕冒氣了,好在單純的孩子,以為他在演戲,沒有往深的方向想,還好心的勸慰安撫:
“沒事的,現在大家都安全了…那個能不能?”
他欲言又止,“自己”則全當沒看見,甚至厚着臉皮順其自然的牽過,重雲本來想把他拉下去的手,單純無辜的眨眨眼,語氣中曖昧又撒嬌:
“怎麼了,不可以嘛?你在發燙誒。”
至於我已經恨不得自戳雙目了,這女鬼是真會,但是美人計可以用自己的身體,用我的身體真的很不禮貌,吐息如蘭之間,重雲感受着耳邊的氣息,已然熱迷糊了。
此情此景,魈和行秋在震驚之中反應過來:
【這是他們兩個可以看的嗎?】
還沒等他們開口阻止事情發生悲劇,有人搶在之前打破這洶湧的曖昧。
“你們在做些什麼?”
一如往常沉穩的聲音,此時對兩人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魈僵硬在原地,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又轉過頭看向某魔法師,默默的咽了口口水。
千年歲月,從來沒有這麼刺激過。
同樣刺激的還有我,看着“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跳進河都洗不清了呀。
除了後悔就是後悔,恨不得穿越回去打醒之前胡說八道的自己,騙人終害己,現在遭報應了。
再也不胡說八道,騙人了,嗚嗚嗚。
在線等很着急,當著老婆的面和別人調情了,該怎麼解釋才能全身而退?
重雲和行秋緩過神來,點出了來者身份:
“鍾離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話音剛落,重雲突然覺得背後有點發涼,也不是很熱了。
鍾離目光深邃,不經意間望向某個不檢點的魔法師,逐字逐句:
“在下突然想嘗一嘗望舒客棧的新菜,散步至此,倒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重雲行秋還沒反應過來,知道真相的二人,已然絕望。
特別是我,橫聽豎聽,怎麼都從老婆的嘴裏聽出了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