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困獸
“你又有事要忙了？”見有人來找盧瑟,亞度尼斯都做好自己又被“送客”的準備了。
“確實有點事。”盧瑟說，“超級葯研發中心那邊需要我過去一趟。”
——早上他向超人要的第一批士兵已經在指定的地點等候了。這是他們第一次同時給那麼多人提供藥物，不能排除有人會對藥物出現排異反應的情況。他需要親自到場，在外圍記錄異常者的狀態。
不過……
這位光頭的科學家笑眯眯地說：“應該不會花費太長時間,你可以在我回來之前再做一組測試,驗證一下剛才我提出的可能性。會有一個助手陪着你的……應該沒問題吧？反正你也輕車熟路了。”
盧瑟身邊那位女士朝亞度尼斯欠了欠身。她就是亞度尼斯第一次來實驗室時為他帶路的那位女性。
亞度尼斯當然無法拒絕,因為紙面上的數據完全沒有他再做一遍驗證一下來得直觀。
只是,想起了對方剛才那個笑，亞度尼斯隱隱有些不安——盧瑟是單純因為超級葯的進展順利才那樣笑的嗎？
不知道為什麼，亞度尼斯有一種山雨欲來的預感。
只是,這種預感來得毫無證據。
**
此時的另一邊。
整齊的踏步聲轟隆轟隆,穿着統一軍裝的士兵在長官的指揮下進行演武。
超人站在高台,對士兵們的表現很是滿意。他甚至想親自下場,試試他們的能力。
“超級葯”開始向軍隊推廣意味着“超級軍隊”計劃終於可以開始試行。這對於正義聯盟來說是一件大事,因為超級軍隊的誕生能夠大大減輕他們的工作量，進一步加快建設新世界的進程。
所以，超人每天的行程除了完成自己的工作,就是前來巡視實驗的結果。
每當他聽說一個階段性進展、或得到一個好消息時，他都止不住地高興。當然，他的心中也存在着淡淡的焦慮——自從上次他揪出蝙蝠俠的卧底之後,蝙蝠俠就沒有動靜了。
以超人對蝙蝠俠的理解,他知道,對方不可能止步於此——蝙蝠俠肯定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不過,想到了今天的超級士兵演武，超人的心情又輕快起來,那點小小的焦慮也很快就不翼而飛。
等超級軍隊正式產生,蝙蝠俠的勢力對他來說,輕輕鬆鬆就能夠一擊即潰。不管蝙蝠俠再怎麼聰明，他也只不過是一個人類罷了。沒有什麼陰謀，是絕對的力量無法擊碎的。
而這一切，還要多虧了盧瑟。
超人忽然想到了今天早上盧瑟說對自己說的話。
那時對方正向他申請挑選第一批正式使用超級葯的士兵，在超人批准后，他說：“等‘超級軍隊’計劃圓滿成功之後，我就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超人能夠理解。因為自從盧瑟提出“超級葯”研發計劃之後，他就一直催促對方的研究進度，導致對方最近幾乎可以說是從早忙到晚、從晚忙到早，本就沒頭髮可掉的光頭又錚亮了許多。
而且，等到“超級軍隊”真的整編完畢之後，距離超人的理想局面應該也不遠了。盧瑟選擇在那時候功成身退，似乎正好。
超人忽然有些感慨——雖然他和盧瑟以前是互相看不順眼的死敵，不管他做什麼，盧瑟幾乎都要在媒體上大肆抨擊一番，平時也沒少給他找事。但誰能想到，在他曾經最好的搭檔選擇站在了他的對立面時，他的敵人卻站在他的身邊，為他盡心儘力。
一開始，他並不相信突然投誠的盧瑟，懷疑對方不懷好意。但在接下來的一年裏，盧瑟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誠意：
因為對政治的了解相當深，盧瑟總是會適時為超人出謀劃策、幫
他樹立在群眾之間的威信。超人的計劃能在短短一年之內進行到這個地步，離不開他的幫助。而“超級葯”計劃的進行，也可以說是由盧瑟一手包辦。技術、資金全是他自己帶過來的，成果卻由正義聯盟享受。
一年多的時間，超人經歷過太多反轉與背叛。因此，盧瑟和他之間的友誼也就顯得彌足珍貴。對此，超人非常感激，也漸漸放下了心防。
等到事情徹底結束之後，他應該好好謝謝盧瑟才對。
想到這裏，超人準備把注意力放回演武場上。然而就在此時，他的超級聽力幫他捕捉到了一道不同尋常的聲音——本該秩序嚴密的聯盟里，突然有一個位置，爆發出了雜亂無比的聲音。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超人立即將視線投向那個方向，發現出事的方向居然就是超級葯研發中心！
因為藥物的特殊性，研發中心經過了層層保護、森嚴把守。
就算是盧瑟最信任的副手，也不能獨自前往最深處。
當然，出事的地方也不是最深處，而是研發中心的最外圍——那裏有一個小型實驗基地，上午被選中的士兵就在那裏。
他們本該在這裏服下藥物，接受技術人員的觀察與測試。然而其中一位，卻在領到藥物之後突然暴起，襲擊了身邊還沒服下藥物的人！
緊接着，他又盯上了站在發葯的助手身後的萊克斯·盧瑟，趁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他重重按在了地上！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所有人，而整個大廳也亂成一團。
——卧底！
超人的腦海里浮現出了這個詞。
鬧事的人身法凌厲，招式簡單卻直擊要害，不是正統軍隊裏訓練出來的體術。而這種風格……超人恰巧非常熟悉。
……真是離奇，明明上次揪出那個反抗軍安插的卧底之後，他就將可能會參與進實驗的所有人全都排查了一遍。到這個關頭了，怎麼還有漏網之魚？
今天難得的好心情被破壞，超人冷笑一聲，甚至都沒來得及向身邊的人交代情況，就“蹭”地一下飛上了天，朝着那個方向飛去。
而他腳下的水泥地面，則因為他這突然的動作，向下裂出一個小坑，以坑底為中心，裂開細細密密的蛛網花紋。
在一個呼吸之內就能輕鬆環繞地球一周的超人，自然是一下子就到達了目的地。
因為暴怒，他甚至沒有正常地經過那一道道程序，而是直直撞過了一道又一道的牆，一下子來到眾人的面前——
面無表情的人間之神懸浮在半空，身上黑色的制服在潔白的燈光下閃爍着磷光，純黑色的披風因為他的急停往前飄動。充滿力量的肌肉輪廓在背光的情況下被襯得愈發明顯，那隱隱發紅的眼睛，說明着他的憤怒。
整個基地的騷亂，似乎都因為他的到來有一瞬間的停止。
但是，鬧事者並沒有因此停手——剛才他已經抓緊時間服下藥物，現在，他正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盈！
因為超級葯，現在的他自信自己能夠一拳打死大象！
就算擋在他面前的是超人，他也感覺自己有一戰之力！更何況——他的任務只是把葯運出去。
然而，這終歸只是他的幻想。
沒等他利用超人撞出來的口子逃出生天，一道熱視線就朝他激射而來。
緊接着的，是超人那捏的緊緊的拳頭。
**
超人親身體驗到了最終版超級葯的效果。
對方的力量可以做到與他不相上下，短暫的爆發量也很可觀。
只是，對方終究只是還沒徹底適應這股力量的初試者，一番激戰過後，就被超人狠狠擂在了地上。
特殊材質的地
面因為這重重一擊，甚至凹下去了一個大坑。鬧事者就躺在大坑的中心，狠狠地吐出一口血來。
超人落地了，靠近了這個被打得凄慘的男人。
他冷漠地問：“蝙蝠俠派你來的？”
坑底的人又咳了兩口血出來，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嗤笑。
雖然他沒有回答，但超人已經當他是默認了。
……明明要死了，卻還是那麼清高，好像認定自己所作的就是絕對正確的一樣。
超人心中的怒火一點兒都沒因為對方的落敗而漸漸散去。相反，火苗變成了火焰，火焰燎到了他的神經，幾乎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但他這次卻沒有立馬下殺手，而是打算把對方抓起來，慢慢折磨、慢慢盤問。
他對剩下這些戰戰兢兢的士兵們說：“打掃一下，把人綁好。”
士兵們答應了。
然而，事情居然沒有就此停止。就在超人低頭準備拾起渾身是血的男人搶走的超級葯時，他頭頂上的白色燈光居然突然變紅！
整座基地，在一瞬間就被紅光籠罩。而與此同時，剛才被超人撞開的牆面之外，也有轟隆隆的聲音響起，那個洞口透進來的陽光，瞬間被擋住去處。
紅太陽光？！
超人驚疑不定地抬起頭，下一秒，就聽到了身後朝他襲來的好幾道拳風——
襲擊者不止一個！他判斷道。
……不，或許也不僅僅幾個。
回過頭去，剛才還躺在地上的盧瑟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站在遠離戰場中心的地方。
而因為剛才的混亂而戰戰兢兢的士兵們，則都服下了屬於自己的超級葯，虎視眈眈地盯着他。
這位早上才對他說自己今後想要好好休息的朋友，笑眯眯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直被困在籠子裏的猛獸。
超人一開始有些不敢置信。但他還是逐漸明白了。
他咬牙切齒地喊：“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