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阿卡姆精神病院

……不管盧瑟的真正立場在哪一邊,這都不是亞度尼斯現在能夠左右的事。

而不論對方告訴自己小丑病毒這條線索的目的是什麼，亞度尼斯都已經決定自己要順着這條線調查下去了——在他看來，因為有邀請函這個道具,在調查小丑這件事上,他完全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現在的他認識小丑，而小丑卻不知道他；他知道小丑身上可能攜帶有某種病毒,而且目標明確,小丑卻不可能提前知道這位陌生人調查自己的目的。

過去所發生的事情是既定的，亞度尼斯只不過是透過時間的漏洞，回到回去去尋找一些線索罷了，大概不會對現實的他產生什麼影響。

就算有所影響……亞度尼斯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先把背包里的東西提前保存好,以免不幸身亡之後為自己的死亡而掉落的物品感到心疼。

現在亞度尼斯正試圖在互聯網上搜索到小丑的信息，但對方所在的城市——哥譚,卻像是完全跟外界隔絕了一樣，鮮少有關於那些超級罪犯的信息。

就連蝙蝠俠,在網絡上都只被捕捉到過模糊到看不出人形的影子,沒有人相信哥譚真的存在一位在夜裏把意圖犯罪的人抓起來猛揍的蝙蝠怪物。

看來想要得到小丑的信息,就得親自去哥譚一趟了……不過他得先試試自己能不能離開大都會，亞度尼斯想。

邀請函里的時間流速跟外界貌似是1：1的,亞度尼斯默默算了一下時間,覺得自己起碼還能夠自由行動8個小時，因為超人一般得到半夜才會回來看一眼,何況現在他已經搬了出去。

至於現在，就算超人偶爾把視線投向自己的位置，大概也只會認為“今天的亞度尼斯睡覺時間提早了好多,是不是因為被昨晚的事情折騰得沒睡好”。

只是,在亞度尼斯和克拉克提起自己去哥譚的計劃的時候,克拉克卻有些不贊同：“哥譚……為什麼你會突然想去那裏？那座城市已經完全腐化了，那裏完全就是犯罪聖地。”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亞度尼斯現在可是個力速雙A的吸血鬼，作為超自然生物，他怎麼會受到那些犯罪者的威脅。

“哥譚的情況好像不太一樣……那是一座神奇的城市，”克拉克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微妙的糾結，他說，“而且，那座城市裏還有個排外的守護者。”

“你是指蝙蝠俠？”亞度尼斯說。

克拉克有些驚訝：“你認識他？”事實上，他也是最近接到一個去往哥譚採訪的任務時才注意到對方的。

因為同為城市的守護者，克拉克昨天晚上才特意飛過去跟對方打了聲招呼，說自己來自隔壁的大都會。

但是蝙蝠俠的表現卻一點都沒有東道主的熱情，也沒有正常地回應他的問候，而是警惕地觀察了他幾秒，然後冷漠地說：“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你的大都會去。”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克拉克在暗暗猜想這位同行是不是得了什麼喉癌之類的病症的同時，還試圖跟對方打好關係：“呃，不用這麼見外？我就住在你隔壁的城市，有什麼需要的話，隨時可以叫我幫忙。”

對此，蝙蝠俠的回應是：“不需要，滾出我的哥譚。”

“我”的哥譚？懷着善意想要結交朋友的超人被罵得有些鬱悶，又覺得對方實在太過霸道。

他守護大都會是出於責任感……而隔壁的哥譚，什麼時候成為蝙蝠俠的所有物了？

看來這位同行的脾氣有點古怪……還有點孤僻。

基於這段經歷，克拉克不建議亞度尼斯踏入那隻領地意識極強的同行的地盤。

“雖然他只是個人類……但我感覺他還挺厲害的，總能掏出各種奇奇怪怪的致勝道具來。”他憂心忡忡地說，“萬一

他稍微懂點魔法，或者有認識的魔法師，對於你來說就有些威脅了。”

吸血鬼的身體機能雖然遠高於人類，但是他不是無敵的。就像超人的弱點是氪石一樣，傳說中吸血鬼的弱點是銀。

而銀這東西，可比氪石好獲得多了。

克拉克的擔心不無道理，但亞度尼斯覺得他過分小心了。

在他看來，這只是一段過去罷了。

在邀請函里受傷，難道還會影響到現實嗎？

……雖然亞度尼斯還沒有試驗過。

他說：“但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這樣吧，如果我在哥譚遇到了什麼無法解決的事情，我就喊你，怎麼樣？”

克拉克同意了：“剛好這星期我還有去哥譚的採訪任務……你很急嗎？我可以把行程移到明天。”

亞度尼斯點了點頭。

但他覺得，自己可能等不到明天。

晚上，先去哥譚踩個點好了。

**

哥譚。

作為東海岸著名的犯罪都市，哥譚的夜晚尤其可怕。

白天的繁榮平靜彷彿是海面上的泡沫，在太陽下山時就化為虛影。任何因為工作或者血液來到哥譚的外地人，都會收到“夜晚不要出門”的告誡。

每當夜幕落下，各種藏匿於虛假的繁華中的罪犯傾巢而出，偷竊、搶劫、火拚等等在其他城市裏但凡出現一例都要佔據好幾天的新聞頭條的犯罪活動，在這裏卻只是家常便飯。而這，還只是普通罪犯；最令人恐懼的，還是那些被關在精神病院裏的超級罪犯——他們有的是天才化學家，有的是極其聰明的精神病，還有些，是擁有超能力的變異人。

這天晚上，有一抹黑影在屋檐上潛行，隱匿在那一個個造型各異的滴水獸之間。

在剛把一個在小巷裏意圖搶劫行兇的壯漢打暈后，蝙蝠俠聽到了點動靜，警覺地抬頭，冷聲道：“誰？”

那人沒有回應，就像一陣旅行的風，一下子就融入了哥譚的夜風之中。

蝙蝠俠不認為那是自己的錯覺，讓便士一調查附近的各個監控。

然後，對方給他發來了一張模糊的監控截圖，裏面有一個模糊的殘影。

雖然那道影子已經模糊到了連人形都沒有的地步，但他還是沒有放鬆警惕。

果然，五分鐘之後，他就收到了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入侵警報。

他關掉了通訊，朝那個方向趕去。

**

亞度尼斯感受到了吸血鬼體質所帶來的便利——

他那高於常人的彈跳力能讓他輕輕鬆鬆跳上一棟建築的房頂，而他的奔跑速度能讓他幾分鐘之內就從大都會轉移到哥譚；異常靈敏的五感能夠讓他輕鬆捕捉到飛蟲的軌跡，身體裏蘊含著的力量讓他覺得自己遇到誰都能把人一拳揍飛……除了超人。

在調查到小丑被關在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時候，他目標明確、直奔這棟建築而來。

因為想着醫院裏肯定會有關於小丑身體數據的資料，而裏面說不定就會有關於小丑病毒的研究。

所以，他的本意只是先拿到醫院裏的病人檔案。

但是，這棟醫院的防禦效果出乎了亞度尼斯的意料——雖然這座病院裏也收容正常的精神病人，但由於裏面關押了大量精神病罪犯，所以這座建築不管是防禦系統還是軍警人員的配置，都遠超大部分監獄。

亞度尼斯才剛踏入病院的大門，就聽到了一道尖利刺耳的警報。與此同時，建築物之上的警報燈光也瘋狂閃爍，照在了他的臉龐。

因為聽力非常靈敏，他甚至能夠聽到武裝人員給槍械上膛的聲音以及隆隆往這邊趕來的腳步聲。

亞度尼斯：……

好傢夥，

這麼大陣仗。他只是來偷資料的，不是來劫獄的。

當然，他不會乖乖站在原地等着被抓，而是身形一閃，頂着警報潛入了病院。

一波又一波巡邏人員從他身邊經過，卻沒人發現這道黑影。

在心裏默默對這群盡職盡責的工作人員說了聲抱歉，亞度尼斯終於如願找到了負責小丑的醫生的辦公室。

這件辦公室的主人並不在這裏，這也減少了亞度尼斯尋找資料的阻力。

然而，他把桌子上擺着的紙頁都翻了一遍，卻沒有什麼收穫。

就在他準備去翻柜子時，他突然聽到了腦袋上一聲細微的響動——或許是因為醫院的警報太過大聲，吵得他耳朵疼，他居然沒有聽到別人靠近自己的聲音。

又聽到了一聲什麼東西落地的輕響，亞度尼斯回頭，果然看到了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

對方頭頂上標誌性的尖耳讓他確定了這個人的身份。

其實他早就預料到自己或許會在這裏見到蝙蝠俠，畢竟哥譚是屬於對方的城市。

而或許是因為在現實中，亞度尼斯曾經與蝙蝠俠站在同一陣營，對方還為他耐心解答了許多問題，所以，在面對這個冷漠的黑影時，他居然覺得有些親切。

當然，他還不會傻到把這位不認識自己、甚至會敵視闖入哥譚的超人的蝙蝠俠與現實中的那人混為一談。果然，對方一開口就十分不客氣：

“你是誰？你來阿卡姆做什麼？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是小丑的人？還是稻草人的人？不管你是誰，別想搗亂。”

眼看蝙蝠俠即將對自己動手，亞度尼斯不想跟他發生衝突，連忙解釋道：

“先別急，我沒有惡意，我只是來找一些資料的。”

“什麼資料。”蝙蝠俠微微眯了眯眼，語氣十分冷硬。

亞度尼斯也沒隱瞞，而是說：“小丑的資料。”

這個名字對於蝙蝠俠來說似乎是個大忌。亞度尼斯注意到了對方繃緊的、像一隻獵豹一樣蓄勢待發的身體。彷彿接下來只要自己有任何一句回答得不好，他就會立馬暴起動手。

亞度尼斯突然想問他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他沒有問過現實中的蝙蝠俠；但現在，他卻期待着過去的蝙蝠俠的回答。

他問：“如果……我是說如果，蝙蝠俠，如果你知道小丑總有一天會犯下無法挽回的大錯，會殺死數千萬人，會造成數千萬家庭的破碎，你會在他做這件事之前……殺了他嗎？”

其實他更想知道的是，未來的蝙蝠俠是否後悔自己當初沒能早一步解決了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