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璃月人
千岩軍的凝視很有壓迫感，何況站在我面前的是兩位千岩軍。
這兩位千岩軍和我之前遇到的不是同一幫人，應該是專管碼頭的。
我強忍着想逃跑的衝動，淡定道：“我只是在找人。”
我把手中的委託遞給他們，跟他們解釋我是在做居民的委託，不是想要誘拐小女孩的壞人。
千岩軍仔細查看了一下，原本緊擰的眉頭微微放鬆，將委託書還給我：“原來是冒險家協會的冒險家呀！”
我點點頭：“我可以走了嗎？”
“你的冒險證呢？這個我們也要查一下。”
冒險證我當然有。
當時填完表嘉芙蓮小姐就用留影機給我照了一張相，貼在一個巴掌大小的硬殼本子裏，還蓋了“冒險家協會”紅章，交給我的時候說那是冒險家人手一份的冒險證。
我翻了翻背包，從背包里取出冒險證遞給他：“就是這個。”
千岩軍看了一眼冒險證，再看了一眼我的臉，明顯是在核對我和留影機里的長相是否一致。
說實話，被人類這麼仔細打量長相還是頭一遭。
雖然我已經在人堆里晃了一天，但現在這幅場景多少還是叫我不安。
“麻煩取下帽子。”其中一位千岩軍說道。
取帽子？為什麼要我取帽子？
我怯生道：“留影機裏面的我，也戴着帽子。”
千岩軍解釋：“抱歉，你這份冒險證是今天新辦的，為了璃月居民的安全，我們要謹慎行事。”
我狠狠咽了一下口水。
他們好嚴格。
如果我把帽子摘了，不就讓他們看到我的角了嗎？我丘丘人的身份就會露餡。
深淵法師會因為我的臉而斷定我不是丘丘，同理，人類也可以通過我的角斷定我是丘丘。
我退後一步，抗拒道：“不、不可以摘帽子。”
兩名千岩軍對視了一眼，隨後質問：“有何不可？”
“我、這……”
“是我的霓裳花嗎？”就在我不知該找什麼借口逃離這般場景的時候，一道稚嫩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也打斷了千岩軍對我的凝視。
我回頭一看，是位短髮小女孩，心中一喜，彷彿見到了救星：“你是小芳？”
小女孩聽到我念出她的名字，開心到原地蹦跳。
“果然是我的霓裳花，謝謝你大哥哥！”
哦？原來我是大哥哥嗎？
我把霓裳花遞給她：“一共十朵，你數數。”
小芳伸手接過，一朵一朵認真數完，開心地從兜里掏出一個錢袋遞給我：“這是我掛委託的報酬，一共三千摩拉，你也數數。”
她給我的摩拉一枚算100，一共三十枚，三千摩拉正正好。
賺到第一筆摩拉，我很開心。
如果我身邊沒有站着兩位千岩軍的話，我想我會更開心。
我提着錢袋，假裝忘了他們的存在，轉身就往反方向走。
“等等。”他們上前攔住我，“麻煩你配合調查。”
我退後一步，很是抗拒：“都說了我不是壞人。”
“大哥哥不是壞人哦！”小芳捧着花上前解圍，“是我在冒險家協會掛了想要十朵霓裳花的委託，這位大哥哥是位好人！而且，我給的報酬很少，本以為會沒人接，沒想到這麼快就給我送過來了。”
一旁一直圍觀的路人道：“十朵霓裳花要三千摩拉還嫌少？你去玉京台親自摘可是一枚摩拉都用不到，去花店買是160摩拉一朵，十朵只要一千六百摩拉。”
“欸？這麼便宜嗎！”小女孩震驚了。
我也震驚了。
我要退摩拉嗎？
圍觀群眾搖搖頭，一臉無奈：“又是個不識柴米貴的小孩。”
我看着錢袋，想着要不退小女孩一半摩拉吧，怎料對方先開口：“可是，既然我掛出了委託，就要有契約精神，岩王帝君說過，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
這句話鍾離也說過。
千岩軍出聲打斷我們：“好了，這位冒險家請摘下你的帽子。”
我：“……”這一茬怎麼還沒過去？
正在我走神之際，脖頸突然一涼……
我帽子被他們摘了！
他們竟然不經過我同意就摘掉了我的帽子！
“快看，他頭上有角！”一個路人瞬間指出。
“人怎麼會長角呢？”
“笨蛋，這說明他不是人啊！”
周圍的議論聲彷彿要將我吞沒一般湧向我，在我耳邊轟鳴。
完了，他們發現了我的秘密！
我慌忙捂住角，一抬頭，視線對上滿臉詫異的千岩軍。
“是仙人！”小芳突然指着我興奮道，“甘雨姐姐頭上也有角，甘雨姐姐是仙人，大哥哥頭上有角，大哥哥也是仙人！是仙人幫我摘的花！”
“真的是仙人嗎？”小芳的話引得圍觀者發出疑惑。
“璃月港可是七星管轄之地，除了仙人哪有魔物敢這麼囂張的走在璃月港，還接一個孩子的委託。”
“好有道理，好像真是仙人。”
我從未像今天這樣被一大群人圍觀，我怕他們因為我是丘丘而攻擊我，結果他們說我是仙人。
正不知所措，一隻千紙鶴扇着翅膀落到千岩軍肩頭，嘴尖的方向朝千岩軍點了點，彷彿在說悄悄話。
千岩軍對着紙鶴點點頭，再把目光轉向我，雙手合十道：“方才多有得罪，這位……您可以放心離開了。”
我終於可以走了，雖然我不明白他們怎麼突然願意放我走。
“千岩軍都這麼敬重，他果然是仙人！”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喊出這麼一句話。
“仙人！仙人收我為徒吧！”我看到一名男子突然朝我狂奔而來。
我慌忙戴好帽子搖頭否認：“我、我不是仙人。”
眼看他越來越近，而一直圍觀的群眾里又多了好幾個人朝我狂奔而來，嚇得我直接撒丫子就跑。
千岩軍見狀忙攔着大家不要嚇到我，可這架勢一點也攔不住。
“仙人，快告訴我們帝君真的歸西了嗎？！”
我一邊狂奔逃離，一邊否認：“我真的不是仙人！”
但是沒人信我的話。
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先是遇見鍾離，被他用食岩之罰威脅了一次，再是兩次被千岩軍當成壞人抓住，現在又被身後一幫璃月人狂追。
而我還要去望舒客棧找之前差點用長槍戳穿我腦門的魈……
唯一值得我開心的，只有小芳給的三千摩拉。
在大街上奔跑很顯然會吸引更多人注意，我靈機一動鑽進附近的小巷裏。
不知在裏面跑了多久，我終於把那波璃月人甩開了。
他們好可怕，比仙人還可怕。
靠在璃月民舍外牆旁，我大口喘着氣想好好歇一歇，才發現我的腿肚子因為方才的奔跑而直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