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027
奴良滑瓢用他在花街摸索多年的經驗打賭,剛才他肯定是被這個人類女子耍弄了一番!
至於目的是什麼,奴良滑瓢很有經驗的瞄了一眼氣息明顯比之前緩和了不少的殺生丸,他頓時覺得自己似乎有點亮。
一人兩妖很快找到了一處門扉上雕刻着紫藤圖案的院落。
敲門后,一名滿臉溝壑的老婆婆露出半張臉,乍一看像極了鬼婆。
不過門外的位都不是普通人,老婆婆眯着眼打量了一陣,緩緩敞開了院門。
“位貴客請進。”蒼老的聲音不失禮貌,老婆婆完全沒有阻攔的意思。
月晚掃了一眼這位老婆婆,溫聲問道:“請問此處當主是誰?”
老婆婆沉聲道:“當主是產屋敷大人。”
殺生丸對人類家族並不感興趣,不過月晚在武平城中管事兩月,對目前大島上的一些有名氣的大家族倒是了解一二。
產屋敷家族在大島上也算得上有名,因為經商很有一手,在各大城市中都有商號,武平城中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這個家族經商卻很低調,在外並沒有什麼關於這家的傳聞。
“產屋敷家可不簡單。”奴良滑瓢突然說道,“尤其是隸屬他們家的鍛刀師。”
月晚露出有些興趣表情:“哦?奴良大人知道產屋敷家?”
妖怪少有會對人類勢力感興趣的,比如殺生丸,聽見產屋敷的時候毫無表情。
奴良滑瓢笑着說道:“產屋敷家培養了一批實力非常驚人的劍士,據說是為了誅滅惡鬼,劍士所用的斬鬼刀便是產屋敷家的鍛刀師鍛造的。”
月晚聞言意有所指:“奴良大人似乎是‘滑頭鬼’,想必之前與產屋敷家的劍士有過交集?”
奴良滑瓢大方承認:“是啊,是一位很厲害的劍士,在產屋敷家的鬼殺隊中被稱為‘柱’,是個性格很不錯的傢伙。”
“柱?”月晚聞言道,“聽這名號似乎在鬼殺隊中地位不低。”
奴良滑瓢點頭,語氣中還有幾分讚賞:“實力比不少妖怪都強,在人類中當屬罕見的頂級強者。”
閑話間,老婆婆已經將他們待到了廣間前方的院子裏。
這裏四處種着漂亮的紫藤花,如同紫色的珠簾一般垂落在院牆邊,風雅非常。
院中此時站着一位身着橙紅色羽織的高大男子,察覺到來人,他轉過身,一頭與尋常人不同的橙紅漸變的頭髮,有些張揚的翹着發尾,精神的劍眉飛揚,一雙微微上挑的精神大眼,連瞳孔都彷彿盛滿了火光,讓人看着就覺得這人全身上下都充滿了熱血的感覺。
月晚眨眨眼,心想大島這個世界着實非同凡響,普通人是真的普通,而不普通的人僅從外表就可見一斑。
反正她沒見過正常的人類能有如此熱情如火的發色和瞳色,簡直……簡直就像是上天特意給這些人都上了色。
月晚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她似乎總能出現一些奇怪的想法。
“奴良滑瓢?你怎麼來了?是村雨出了什麼事嗎?”橙紅髮色的男子首先關切的看向了奴良滑瓢的村雨,耿直的目光和耿直的話語讓月晚不□□露出幾分驚訝。
奴良滑瓢客氣的介紹道:“這就是我剛才說的那位鬼殺隊的柱,他叫煉獄炎壽郎。”
煉獄炎壽郎見狀目光非常熱情的看向月晚和殺生丸,表情非常天然直率,彷彿沒有看見殺生丸那一臉冷氣和他明顯不屬於人類的尖尖的耳朵與華貴的絨尾。
“你們好,來此是為了找鍛刀師嗎?”煉獄炎壽郎中氣十足的問道。
殺生丸並不喜歡這種熱情如火的人類,臉色冷漠不想說話。
月晚笑了笑,接過話頭:“是的,勞煩告知一聲鍛刀師現在是否在此,我們有一柄靈劍想讓鍛刀師看看。”
說著,殺生丸腰間的驚闕靈性非常自行出鞘,輕鳴一聲直直插入地面。
一陣劍氣散開,將地面的灰塵都震開了。
煉獄炎壽郎瞪大眼,神情火熱的盯着散發著鋒銳劍氣的驚闕,忍不住讚歎道:“這把劍已經有了靈性,劍氣凌冽,堪稱絕品!”
驚闕周身縈繞的劍罡令人無法靠近,顯然它也想看看人類鍛刀師是否能夠有資格得到靈劍的認同。
感受到劍氣的存在,很快便有人從廣間之中走了出來。
率先快步出來的是一位帶着面具身材中等的男子,面具上眼睛的位置中正迸射着異常灼熱的目光。
他全然不顧驚闕的劍罡,毫不畏懼的就衝到了驚闕邊上如痴如醉的打量着,口中還不住喃喃道:“極品啊……這真的是極品啊!鍛造這把劍的匠師簡直就是神人啊……”
月晚輕輕捂臉,感覺有點不忍直視。
然而驚闕卻彷彿很滿意,連劍罡都有幾分歡快的意思。
殺生丸面無表情,冷聲打斷鍛刀師的喃喃自語:“人類,斬鬼刀是你鍛造的嗎?”
鍛刀師旁若無人,此時似乎只顧得上欣賞驚闕,並沒有聽見殺生丸的話語。
這時,廣間中有一男一女緩步走出,其中男性是一位面容儒雅的年輕男子,但是他目無焦距,臉上還有大半的瘡疤,讓原本稱得上清俊的容貌黯然失色。
男子的身邊是一位氣質空靈,容貌秀美的和服女子,女子身上靈光純粹,顯然來歷不同尋常。
“貴客蒞臨,鄙人疏忽問候,真是失禮了。”男子聲音清潤,剛一出聲便令人心頭彷彿被一潭清泉洗過,幾乎有種沁人心脾的舒服感覺。
月晚不由心想,這應該又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煉獄炎壽郎當即恭敬的對男子行了一個禮,尊敬的神色溢於言表:“主公大人,容我為您介紹,這位‘滑頭鬼’是京都百鬼大將,實力非常厲害。”
奴良滑瓢笑意風流不失風雅的微微頷首:“閣下便是產屋敷家的當主,鬼殺隊頭領吧?”
產屋敷明嘴角帶着和煦的笑意,點了點頭:“鄙人慚愧,承蒙鬼殺隊的孩子們看得起,才忝居當主之位。”
奴良滑瓢輕笑一聲:“當主不必自謙,鬼殺隊的柱可是在妖界之中都頗具盛名。”
產屋敷明燦然一笑,沒有焦距的眼眸之中卻彷彿帶上了幾分驕傲的神色。
“我輩以斬殺惡鬼為己任,誅盡惡鬼是為了還人間一份安定平靜,幾位今日來此是為了鍛刀嗎?”
產屋敷當主引入正題,他知道來的這幾位身份不凡,身為人類,他很樂意與強大的妖怪交好。
月晚出聲:“是這樣,前不久我與殺生丸在途中遇到一隻吃人的惡鬼,交手時驚闕頻繁將其斬碎,但卻始終無法殺死,從惡鬼的口中得知只有斬鬼刀才能殺死惡鬼,故而今天來此尋找能夠鑄造斬鬼刀的鍛刀師。”
聞言,產屋敷明露出嚴肅的表情,沒有焦距的眼神關切的望向月晚的方向。
“這位姬君,惡鬼危險,即便是身邊有大妖相護也莫要大意,這些惡鬼都是由鬼王製造出來的,它們的耳目也是鬼王的耳目,它們死前經歷的一切最後都會傳遞給鬼王,請問惡鬼死亡時,姬君可是在它眼前?”
月晚聞言微微一愣,隨即點頭:“在的。”
不僅在,她還被惡鬼痛罵‘惡毒’。
產屋敷明神色憂鬱起來:“鬼王是個卑鄙狡猾又謹小慎微的性子,他絕對不會允許任何威脅到他的人存在,這位姬君,您很有可能被鬼舞辻無慘盯上了。”
“鬼舞辻無慘?”月晚挑眉。
產屋敷明點點頭,沉重道:“實在是抱歉,鬼舞辻無慘就是現在的鬼王,他的血能夠將人類變成惡鬼,然後混跡在人類之中以人為食,如今又是戰亂,很多人都因此家破人亡,也很難分清是否是惡鬼作亂。”
月晚嘆息一聲:“產屋敷當主不用抱歉。”
產屋敷明搖頭說道:“實不相瞞,鬼舞辻無慘在兩百多年前的平安時代,曾經也是人類,並且還是我產屋敷一族的嫡系。”
月晚眨了眨眼,一時有些無語。
產屋敷明繼續說道:“鬼舞辻無慘還是人類的時候,體弱多病,纏綿病榻,產屋敷家為他遍訪名醫,終於有一位游醫研製出了能夠治癒他的藥方,不曾想那個藥方竟是讓他成為了鬼,沒有了病痛,也不會死,他生性殘忍,殺了醫生,卻在之後發現自己懼怕陽光,成為了永遠只能活在黑暗裏的怪物。”
月晚唏噓:“這可是真的成為鬼了。”
產屋敷沉聲道:“鬼舞辻無慘從游醫當初的藥方之中發現有一味葯可以讓他無懼陽光,他為了那味葯,將很多人變成了鬼,而成為鬼之後會變得毫無人性,以人為食,以至於造成了無數悲劇。”
“我們產屋敷一族從此被命運詛咒,鄙人如今這幅模樣,便是被詛咒的惡果。”
說到這裏,產屋敷緩了緩情緒,繼續說道:“誅殺惡鬼是我們產屋敷一族的宿命,兩百多年來,產屋敷成立鬼殺隊,一直尋找和研究鬼舞辻無慘,便發現鬼舞辻無慘製造的鬼是他的耳目,這樣的耳目幾乎無處不在,一旦被他盯上,如果是普通人,他會下令讓其他的鬼趁機殺害,如果是稀血,便會讓鬼將人抓了獻給他。”
“迄今為止,被他盯上的人幾乎不能倖免。”
月晚聽完抿了抿唇,她頓時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這個什麼鬼舞辻無慘,一聽就有濃濃的反派既視感。
至於‘反派’這個概念又是突然從腦子裏冒出來的想法。
除了‘反派’,她還覺得鬼舞辻無慘這個名字似乎在哪兒聽過。
只覺得這名字一聽就特別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