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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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晚的廚藝堪稱一絕，廚房裏飄出的香味簡直讓人垂涎欲滴。

廚子一臉‘我大概要失業’的慌張表情，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月晚下廚的動作。

十六夜十分意外，在她的認知里，貴族出身姬君僕從成群錦衣玉食，根本不可能會下廚。

但想到月晚與她見到過所有女子都不同，便又覺得理所當然了。

月晚看起來什麼都會，區區下廚而已。

朝食新鮮出爐，月晚和十六夜回到廣間，邊吃邊聊。

這兩個月來，武平城的變化很大。

月晚離開沒多久，城主便迷上了狸妖變化的美人。

美人和十六夜走得近，很快就被剎那猛丸注意到了。

結果如月晚所料，剎那猛丸在她離開后，便更加殷勤來找十六夜，碰上了狸妖美人之後便是上演了一出大戲。

狸妖美人在城主面前屢次提及剎那猛丸，引得城主對剎那猛丸心生不快，但剎那猛丸已經掌握了城內半數兵力，底氣很足。

十六夜屢次暗示城主，若是讓剎那猛丸娶到她，那麼整個武平城都會落入剎那猛丸的手中。

城主雖然一心只想鹹魚，但他怎麼也不想被一介家臣架空，總算開始行使他城主的權力，給剎那猛丸找事干。

在剎那猛丸被三番三次派出城后，十六夜便有了機會去收攏城內剩餘的兵力。

有狸妖美人為十六夜周旋，十六夜先一步架空了城主。

但好歹十六夜是城主唯一的姬君，城主沉迷享樂便什麼也不管了。

期間斗牙王經常來看十六夜，兩人感情越發穩定。

被外派多時的剎那猛丸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回到武平城，十六夜懷孕的身姿早已瞞不住了。

剎那猛丸怒火攻心，找到城主理論，並發現了城主身邊的美人也是妖怪，當即拔刀就要殺了美人。

城主又驚又怒，眼睜睜看着美人被當場誅殺，當即便下令捉拿剎那猛丸。

十六夜帶兵趕到，城主府一場混戰焦灼，最後是斗牙王從天而降，擊敗了剎那猛丸。

剎那猛丸帶着殘兵叛出武平城，轉身投靠了鄰城。

武平城損失了一些兵力，但好在混亂結束得快，沒有影響到普通人家，所以並未造成大亂。

狸妖藉著幻術假死脫身，城主痛失所愛受到了莫大的打擊，整日萎靡不振，過上了消極養老的生活。

十六夜直接成為了城中正式的掌權者，一位真正尊貴的姬君。

斗牙王在十六夜操控的輿論之下，成為了武平城的守護犬神。

在剎那猛丸叛出后，一些臨近的大城有過幾次騷擾，發現武平城真的有犬神庇護后便打消了吞併的念頭。

但緊接着又有不少妖怪跑來作亂，更是被斗牙王一刀削了。

當然，因為斗牙王護着人類的原因，他和十六夜結緣也在妖界傳開。

十六夜平衡着武平城的政權，城內還算和平。

她用輿論穩定民眾的做法，利用妖怪解決剎那猛丸的隱患，然後收攏兵力控制家臣的忠心，大都是經過了月晚的提點。

貴族姬君原本也是接受貴族教育成長的，處理內政都是一把好手，只有時下狂妄自大的男人才以為女子僅僅只是附庸。

沒見神宮巫女在外行走，被世人尊崇，連貴族都要禮讓三分。

這便是這個時代的女子，以善良無害來不動聲色的掌控一切。

月晚聽完十六夜述說這兩個月來發生的事，目光露出讚賞：“這樣下去，十六夜能夠成為一位真正的城主。”

十六夜笑意明媚，她如今的眼中有光，曾經的輕愁憂鬱已經不復存在。

“這都是因為遇到了你，阿晚，你讓我見識到了另一個世界。”

月晚微笑：“這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

十六夜喟嘆道：“我曾經以為我只要短暫為自己活一次就夠了，但是我現在想更好的活下去，為了自己。”

月晚聞言一頓，提道：“那斗牙王呢？”

十六夜目光柔和：“我是人類，生命苦短，在這有限的時間內，我想和他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不是作為與大妖結緣的人類女子，而是我此生選擇斗牙做我的夫君。”

月晚看着已然有了不同心境的女子，莞爾一笑：“不怕斗牙王介意？”

十六夜笑道：“斗牙不會介意，如若我只是單純依附他的女子，那樣的話我註定不會長久吧……”

月晚點頭：“確實會是如此，我想現在的你……更得斗牙王喜歡。”

十六夜滿眼欣喜，她語氣親和的說：“算起來……如果你和殺生丸是結緣的道侶，那我們的關係豈不是？”

月晚笑容一僵，目光微瞋：“別說這個我們還能做朋友。”

十六夜掩唇輕笑：“說起來，我還想着等孩子出生后，讓你成為孩子的老師。”

月晚目光落在十六夜隆起的小腹上，然後看了看自己的，相比之下，她完全不像懷有身孕的樣子。

“十六夜，你現在身孕幾個月了？”

十六夜：“七個月了，怎麼？”

說著，十六夜也看向月晚，“阿晚，你的似乎看不出來，為何半分顯懷的模樣都沒有？”

月晚很快就意識到問題了。

她腹中的崽兒被她的紫府孕養，狀態平穩，但是卻沒有正常胎兒的動靜。

月晚忍不住皺起眉，將系統面板拖出來仔細查看着主線任務。

不論是失憶前自己留給自己信，還是系統發佈的任務，都在提醒着她去攻略道侶。

而失憶前的自己或許明白自己的性格，所以只是隱晦的暗示，最終還是將選擇權交給自己。

由此猜測，她渡情劫的重要途徑極有可能就是殺生丸這個道侶，以及尚未孕育出生的崽兒。

渡劫修士的劫數絕對不會簡單，孕育靈胎，她和殺生丸都要付出代價。

現在記憶缺失，月晚也找不到更多的線索了，只能先從殺生丸身上下手了。

嘛……衝著殺生丸那張臉，月晚覺得還是可以一試的。

十六夜還在擔心月晚，並提議：“要不要，我去請神宮巫女來給你瞧瞧？”

月晚搖搖頭：“不了，此事我心裏有數，況且妖怪和神道應該不和，要找也是先找白犬一族。”

“說的也是。”十六夜沉吟，“那等斗牙回來，我再與他細說。”

……

西國，為妖族之國。

大島之上的妖族將地盤一分為二，有西國，自然也有東國。

威名赫赫斗牙王便是西國犬大將，東國妖怪之首名為麒麟丸，曾經戰敗與斗牙王，此後很長時間在東國沉寂，東國陷入了內亂之中。

妖怪的地盤是普通人類不會輕易涉足的地方，多為山林赤地，深谷沼澤，全是天險。

西國的王城更是浮空雲端，是一座雲上之城，等閑妖族都無法靠近。

殺生丸自從成年後便一直在外歷練。

他的歷練方式秉承白犬一族慣有高傲。

走直線，找大妖，四處挑釁。

各方大妖但凡聽說有白犬成年都要忍不住皺眉頭，然後考慮是否要搬家。

白犬一族是真的狗，嗅覺領命，性格執着，只要看上的獵物，天涯海角天上地下都一定會找上門。

因為惹不起，白犬一族變成了最不能招惹的強大妖族。

殺生丸回到西國王城，他的母親凌月女王已然端坐於雲端的寶座之上，傾城絕世的姿容華貴優雅，銀白色的長發和白犬特有彎月妖紋，為她的容顏平添幾分艷麗。

看見殺生丸出現，凌月女王上下打量了半晌，眉頭竟是有些意外的挑了起來：“我聽說你給為娘找了個人類女子做兒媳？這是想要回來勸說我接受她嗎？”

殺生丸身上的氣息驟冷，聲音冰冷道：“我沒有。”

凌月王一臉不信：“殺生丸，你身上有着人類女子的氣息，不僅如此，還有帶着你味道的白犬血脈氣息。”

殺生丸沉默。

凌月王：“你父親來信告知我的時候，我還不信，沒想到殺生丸你這些年殺了那麼多我送去給你的女妖，竟是因為早就有了結緣對象么？人類女子，你和你父親的喜好還真是像……你說我該如何處置那名人類女子呢？”

殺生丸冷漠道：“你要如何處置與我無關。”

聞言，凌月王誇張抬袖掩唇，佯裝震驚道：“不愧是我兒殺生丸，還真是冷酷無情呢！”

殺生丸面無表情看着凌月王演戲，冷淡道：“那個女人說我的記憶有缺失，我需要八咫鏡。”

八咫鏡又稱命鏡，能夠照出世間一切命運。

西國強盛，擁有的著名神器便有兩件：八咫鏡、魔刀叢雲牙。

如今八咫鏡封印在月亮之上，西國掌控着幻鏡，能夠復刻八咫鏡的能力，也時常會用來窺探命運之線。

大島的神道，妖族，人類，但凡擁有力量者，無一不想掌控自己的命運。

在殺生丸成年時，白犬一族便通過命鏡得到預言。

一是犬大將的死訊，二是將有巨大的災難降臨大島。

而殺生丸的命運卻是模糊不清，連命鏡都照不出來。

對於習慣了掌控命運的白犬一族來說，未知的命運會帶來巨大的變數。

尤其殺生丸是千年來唯一出現的雙血脈王儲，承載着白犬一族的期待。

斗牙王的死訊都被照出來了，白犬一族的長老們便也懶得去管凌月王和斗牙王斬緣的事。

妖族的未來在殺生丸身上。

凌月女王聽見殺生丸想要動用命鏡，便知事情恐怕不簡單。

她饒有興緻的問道：“大將說你和人家打了一架，還輸了？”

殺生丸的表情冷的掉渣。

凌月女王繼續調笑：“讓是讓我有些好奇那位女子是何人了，若真是懷了白犬雙血脈的子嗣，我這西國倒也算得上後繼有妖。”

殺生丸：“我倒是不知道母親什麼時候竟然能接受半妖後嗣了。”

凌月女王掩唇：“你這樣說自己的子嗣真的好嗎？原本我也不信，日曜白犬很早以前就分外鍾愛人類，現在連你也和人類女子結緣，為娘又不是什麼魔鬼，做不來處理自己後嗣的事情，只能接受了呀！”

殺生丸懶得廢話，冷聲道：“母親，命鏡。”

凌月女王扯了扯嘴角，恢復了優雅華貴的模樣，神情也正經起來：“殺生丸，你的命運之前命鏡已經照過了，結果是一片混沌，這已經很說明問題。”

殺生丸冷然看着凌月女王。

凌月女王嚴肅道：“突然出現的那位人類女子，或許才是能夠解開真相的關鍵，既然你們已經結緣，身為大妖，你應該知道如何承擔這一份責任。”

犬大將即便是再如何被妖怪們議論嘲諷，他的實力毋庸置疑，是一位真正的強者，敢於承擔一切。

殺生丸諷刺道：“我不需要女人這種無聊的存在。”

凌月女王冷笑：“哦，原來為娘的在你眼裏也屬於無聊的存在。”

殺生丸：“……”

凌月女王：“走吧，殺生丸，這裏不需要，扔下懷有自己血脈子嗣的人類女子，你不會不知道她將要面對什麼樣的危險吧？難不成你是打算讓犬大將來保護懷着你的子嗣的人類女子？”

殺生丸：“……”

一陣靜默后，殺生丸飛快的離開了西國王城。

凌月女王垂眸嘆了一聲：“真是一點都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