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小景，你是不是…”
最後栗橋明還是沒說出口，畢竟在對方地盤。
怎麼會有人在廁所邊種一圈玫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這邊的玫瑰長得格外的好。
跡部景吾聞言，“你想說什麼？”
“不”栗橋明搖搖頭，“沒什麼。”
跡部景吾也帶着栗橋明逛了一部分地方。怎麼對方還沒有什麼表示。
巨大好奇心的驅使下，跡部景吾緩緩開口，“你對冰帝怎麼看。”
“挺好的。”
裝修到資源沒有一處不好。
跡部景吾抱着手，坦然接受了這個誇讚，“你可以選擇這所學校。”
栗橋明只是笑而不語。
“不會有哪所學校比這裏更好。”跡部景吾睨了栗橋明一眼，“不明白你有什麼可糾結的地方。”
栗橋明看着不遠處正在訓練的學生，“也許過幾天就能決定下來了。”
*
這次事件過去不久，杉本老師再次找上栗橋明，只不過這次是直接來到家中。那時，他正在外面，只有栗橋夫人在家中。
春季的末尾，偶爾有些小雨，栗橋明撐着傘裹挾着一身水汽回到家中，就看到玄關處多餘出來的陌生鞋子。
杉本老師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在看到栗橋明回來后，認真詢問他要選擇的學校。
栗橋明笑着對他道：“老師，我明天再告訴你可以嗎？”
杉本老師沉默半晌，最終同意。
等到“家訪”結束之後，栗橋夫人抓着手中的水杯，“還沒有想好嗎？”
他看着窗外，聽着微弱的雨聲，淡淡道：“母親，明天...明天我一定會做出選擇。”
兩人面對面沉默了許久。
看着這樣的栗橋明。栗橋夫人除了嘆氣也說不出什麼重話，“你決定就好。”
栗橋明站起身，笑道：“母親放心吧，我突然想起有件事沒做完。”
大抵是心裏還存在一些期待，來到隔壁房屋的那一刻。
栗橋明看着未關緊的門，輕敲了兩下，而後緩緩推門進去。
他還是想當面認真的問一遍。
*
此時在房間的松田陣平以及萩原研二還不清楚樓下的門並未關緊。
萩原研二靠在床邊，看着正在埋頭寫作業的松田陣平，摸着下巴感嘆，“要是能和明同校多好..”
這樣的話，他就不用花費休息時間來這陪着松田陣平寫作業了。
松田陣平抬頭睨了萩原研二一眼，“是你想去那個所謂的聯誼吧，想去就去吧。”
之前就見到有同男班同學邀請萩原研二一起去聯誼，說是人數不夠。
萩原研二聳聳肩，“別這麼說嘛，我還是很有義氣。”
“是嗎。”松田陣平敷衍的回了兩字。
“說起來，你為什麼不願意和明同校？明明同一個學校很...”
話還沒說完。松田陣平將筆放下，發出“啪”的一聲。
他眯起眼睛看向面前的萩原研二。
*
畢竟熟識那麼些年，栗橋明對於松田宅的房間分佈方位十分了解，輕車熟路地的就來到了二樓。
松田陣平的房間門和樓下的大門一樣未曾關緊，在微暗的走廊里透露出一絲光。
他將手放在門上，正打算推開的時候，
屋內響起了熟悉聲音，他聽見松田陣平那清朗的聲線，在這片寂靜中格外清晰，“我就是不想和他一個學校。”
裏面不只有他一個人，還有萩原研二的詢問聲。
“沒有原因？”
這也是栗橋明心裏好奇的東西。
可裏面的人卻沒有給予解答。
栗橋明將手緩緩放下，往後退了一步，輕舒一口氣，轉身下了樓。
站在空蕩冷清的客廳里，他揉了揉臉頰上的僵硬，沒關係，來日方長…
勾起與往常別無二致的笑容，壓下心底那波動翻湧的情緒，輕輕喊了一句，“沒有人在嗎？”
裝作全然不知，剛走進來的樣子。
*
“為什麼不關門呢？”
房間裏的話語突然停下，松田陣平一臉震驚地看着萩原研二，眼底是未散去的慌張，他人怎麼來了。
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此時那股慌張的情緒。
在聽到對方聲音的那瞬間，心裏突然一縮。
不過他們居然沒關門…
松田陣平：“你剛剛沒關門？”
萩原研二想了一下，“大概是沒關好。”
松田陣平突然慶幸對方只是在下面，沒有聽到他剛才和萩原說的話嗎。
那個神奇定理居然是真的，在背後不能討論其他人，因為會有一定概率本人出現在面前。
松田陣平推開門，來到樓下，撓了撓頭，“怎麼了？”
栗橋明指着門口，聲音極輕，“因為剛剛路過看到門口沒關，所以進來看看什麼情況。”
面前人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讓松田陣平稍稍放下心來，可話還沒說出口。
栗橋明便轉身打算離開，“既然有人在我就放心了，這個門好像壞了，還是要找人修理一下的。”
松田陣平只是愣愣地下意識回答，“好”。然後看着面前的人慢慢消失在眼前。
關起的門徹底擋住他所有視線。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對方生氣了。
*
“是什麼事啊？”栗橋夫人看着衣擺微濕的栗橋明，“下着雨還要出去，一定很重要吧。”
栗橋明抖着手中的傘，而後輕輕放置角落，臉上依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算是…重要吧。”
栗橋夫人從柜子裏拿出乾燥毛巾遞給栗橋明，“只是算是的話，明天再去也可以的，你看頭髮都濕了。”
被蓋在毛巾之下，這一片黑暗中，栗橋明收斂了所有表情，水滴順髮絲落入脖頸，語氣極淡，甚至有些飄忽，“明天就太晚了。”
“那好吧。”栗橋夫人用手抓着毛巾，輕輕摩擦着栗橋明的頭髮，“快去洗澡，別生病了。”
“我決定了。”留下這莫名其妙的話，栗橋明便上了樓。
只留下栗橋夫人一臉迷茫，啊？決定什麼？
今天的明說話怎麼奇奇怪怪的。
*
栗橋明第二天就直接去找了杉本老師填志願表。
“你決定好了？”
杉本老師手上抓着志願表，卻沒有遞給栗橋明。
明明之前着急的是他，可現在居然還在反覆詢問。
栗橋明伸出手，眼裏毫無波瀾，“杉本老師，我想好了。”
“真的？”杉本老師依舊沒有把表格遞過去。
這樣的栗橋明，他有些拿不準。
生怕對方不認真選擇學校。
這一刻，他在栗橋明身上感受到“擺爛”這個詞。
高中生活是很重要的存在，杉本老師不能接受自己的學生在這個階段開始擺爛。
栗橋明眨了眨眼，而後輕笑出聲，“老師，我去冰帝。”
杉本老師這才放下心來，將手中的表格遞給他，“這所學校還不錯。”
栗橋明捏緊手中的紙張，“我知道。”
*
回到教室的栗橋明才剛坐下，野崎梅太郎人就已經湊過來。
“你選好學校了？”
栗橋明點點頭，將桌上的書籍擺好，“我去冰帝。”
“冰帝啊。”野崎梅太郎抓住栗橋明放在桌上的手臂，“那你以後可以帶我進去參觀嗎。”
栗橋明：“嗯？”他在說什麼。
野崎梅太郎：“之後想畫個王子一樣的主角，看了冰帝說不定能出現靈感。”
王子啊...栗橋明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人。
然後沒忍住笑了一下，毫不猶豫地應下來，“沒問題哦，感覺會很有趣。”
遠在冰帝學園的跡部景吾突然感覺到背後發涼。
野崎梅太郎神色感動地看着自己的摯友。
就在這時，教室外面傳來陌生的男聲。
“栗橋同學！”
栗橋明抬眸看向門外。
只見戲劇社社長小跑到栗橋明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
學校里的戲劇社很出名，尤其是社長。
因為只要看中一個人，就會死纏爛打直到對方同意出演戲劇。
往常栗橋明都是看戲狀態，都已經躲過了快三年了，沒想到在這最後一年“翻車”。
栗橋明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因為面前的戲劇社社長左手放在胸前，右手輕撫短髮，壓低聲音，故作深情地看着他，“噢...栗橋同學，我的救世主，求求你救救我吧。”
戲劇社社長甚至沒等栗橋明回話，而是繼續說，“我的戲劇只差一位公主了，而那個人選，我想了很久只能是你。”
栗橋明下意識帶着椅子往旁邊挪。
救命...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是靠着肌肉反應強撐着的了。
他可以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