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菜蛋花湯
下午的課是刑法與心理課,由於上午教官需要安排一些訓練事項,所以今天的課程和訓練時間顛倒,兩節課正巧趕上人一天最睏倦的時候。
川山涼子看着前排一個個同學眼神迷離,時不時小雞啄米,十分慶幸自己中午睡了一會兒。
大概也是知道今天自己的課趕上了不太好的時候,刑法老師山田律敲了敲黑板,“我知道你們困,但是還是要好好聽課,明天之後課程就正常了,我可不希望你們到時候還是這樣打瞌睡。”
“川山同學,說一下我剛才講了什麼。”
忽然被點到名字,川山涼子嚇了一跳,站起來的時候在腦袋裏過了一遍剛剛的知識點,“法典總共有兩編,第一編總則,共18章,是關於刑法用範圍、刑種、緩刑、未遂罪、共犯等一般原則的規定…”
答完,他看着老師的手勢坐下,鬆了一口氣。
還沒緩過來就聽到噠的一聲,有什麼落在桌上。
川山涼子看着趁山田老師寫板書時飛到自己桌子上的小紙條,無奈地看了一眼旁邊沖他笑的萩原研二。
片刻后,他認輸似的打開紙條。
可惡啊,怪不得這傢伙第一天就能和全班同學打好交道,他笑起來也太犯規了吧,就算是男生也完全無法拒絕啊,更不用說和他相處的時候還很舒服。
[小涼子~幫我戳一下小陣平,謝謝啦:p]
川山涼子:…沒辦法拒絕!
他抬頭趁着老師低頭看書的瞬間,戳了戳坐在他前面的松田,然後刷的一下把紙條放在他衣領旁邊。
松田陣平:你這一套動作,是做過多少遍啊?
看着松田順利拿到紙條,川山低下頭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第一堂課並不是很嚴格,講得東西也沒有那麼重要,大多都是課本上的內容。
等到鈴聲響起,周圍的同學三兩成群的出去,川山打了個哈欠,在紙上又勾了幾筆。
“謝謝小涼子了,”萩原走過來,“一會兒請你喝汽水。”
他點點頭,算了一下時間,對面前的兩人說:“我晚上要去圖書館,你們來嘛?”
萩原搖了搖頭,“今天不行,我答應小陣平幫他弄東西。”
“我晚上有事,之後說不定可以。”松田說完回過頭趴下了。
“這樣啊,”川山涼子點點頭,“那晚飯的時候我問問伊達哥他們。”
心理課程是第二節課,大概是老師講得有意思,大部分同學也清醒過來了,反倒是川山開始困倦起來,他晃了晃腦袋,又拿出剛才那張紙開始畫。
等到回過神來,已經下課了,他打了個哈欠,把老師留作業的那兩頁書折了角。
“這是,小陣平?”
聽到自己的名字,松田陣平轉過身,看到后桌上擺了一張紙,上面畫著幾個小人,能清晰地看出來有他,有hagi還有那個金毛。
“啊,對,”川山涼子露出個笑,“因為太無聊了,所以想畫一些東西,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沒有我啊。”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萩原旁邊,熟悉的聲音讓川山心虛的笑了兩聲,他轉移話題似的看了看外面,說:“伊達哥,是時候吃飯了呢!”
“哈哈哈哈,是啊,再不去就趕不上了,要知道這群人搶飯可是不留情啊。”伊達航任由他轉移了話題,抬手拍了拍一左一右的兩個人。
萩原研二:嘶,伊達大哥,你手勁太大了!
松田陣平:…完全清醒了啊
“降谷同學和諸伏同學已經先過去了嗎?”川山涼子看到前面兩個已經空空如也的座位,心想這兩個人動作好快。
“嗯,”萩原點頭,“好像是有什麼事情吧。”
這樣啊,川山涼子沒再想,繼續和他討論起今晚會有什麼菜。
率先一步走進食堂的川山涼子看着上面貼着的豬排飯,轉身沖一旁的萩原露出一個超級驕傲的笑。
“我賭對了!”
“哇哦,小涼子還真是…”似乎是沒想到怎麼形容,萩原研二話說一半,最後抬起手比了個大拇指。
四個人排隊打完飯,找好地方坐下。
話說,好像沒看到降谷同學和諸伏同學啊。川山涼子這話還沒問出來,面前突然出現一碗紫菜蛋花湯。
“!”他看着面前多出來的那一碗紫菜蛋花湯,有些驚訝地抬頭看着面前的人,半天才反應過來,“謝謝降谷同學!”
“…喊我降谷就行。”面前的人低聲說完,開始埋頭吃飯。
這是,害羞了嗎?端着湯的川山涼子看向他旁邊的諸伏景光,試圖得到更加正確的答案。
那雙貓眼看見他彎了彎,似乎是明白他在想什麼,毫不留情地拆了自家幼馴染的台,“川山同學沒想錯哦,zero的確是害羞了。”
“hiro!”面前的小金毛惱羞成怒地喊着,結果得到了來自松田的嘲笑。
不對!他們兩個跑的那麼快竟然是來給他打湯嘛!
反應過來的川山涼子瞪大眼睛,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旁邊的諸伏景光和面前的降谷零。
然後他的目光放到了另一邊正在偷笑的萩原等人。
“你們竟然都知道嗎!”那不就只有他一個人被埋在鼓裏,啊啊啊啊太丟人了!
“畢竟小涼子今天中午的表情真的超級沮喪啊,”萩原研二聳肩,“諸伏來找我們說是小降谷想幫你打湯,我們想着反正也沒什麼事就同意了。”
“竟然那麼明顯嗎!”某個人完全沒有自知之明的說著。
川山涼子嘆了口氣,為自己的丟臉行為哀悼,低頭拿起滿滿紫菜蛋花的湯,很快轉換情緒高興地抬起頭,然後就看到降谷零和松田陣平還在因為剛才的事情吵。
“你們倆關係真好啊。”說完,川山涼子低頭喝了口湯,卻發現兩個本來在吵架的人盯着他看。
“…怎…怎麼了?”
“你怎麼看出來我和他關係好的啊!”
“誰和他關係好啊!”
起碼你們在這種時候格外有默契,不是嗎。
雖然這句話根本沒法說出口,因為總感覺說出來,自己就會變成被折磨的對象!
“小涼子沒說錯哦,”萩原研二靠在松田身上,“你們兩個明明才認識不就就可以吵成這樣誒,難道關係還不好嗎?”
“身為幼馴染的我也稍微有一點吃醋了呢。”諸伏景光應和着。
這兩個人絕對是白切黑吧,川山涼子往角落縮了縮,尤其是諸伏啊,竟然笑着說出這些話!
“真的超級像旦那啊…”一言不合就會給你扣工資的那種!
“嗯?川山同學說什麼?”
“不!什麼都沒有!”諸伏同學笑得好可怕,川山涼子左右看,卻發現伊達航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伊達哥你這個時候去哪裏了,快來救我!
伊達航回來的時候,幾個人還在吃飯,他抬手回應了一下朝他打招呼的川山,坐下吃飯。
“對了,”川山涼子想起自己下課的時候說的事情,開口問道,“我晚上要去圖書館,你們有人要來嗎?”
他把已經拒絕的松田和萩原排除掉,看着剩下的三個人。
“嗯,我倒是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的。”伊達航點了點頭。
得到回應后,他把目光放到下一個人身上。
“我不行,”降谷零躲閃着目光,向一個方向瞪了一眼,又看着他,“我晚上有事。”
“哦哦,”川山涼子看向最後一個人,“那諸伏同學呢?”
“我可以的,正好想去查一些資料。”諸伏景光說完,看着目光躲閃的自家幼馴染和那邊的另一位,露出一個笑容。
惡!忽然後背一涼的川山涼子警覺的扭頭,正好看到微笑的諸伏景光。
他順着諸伏景光的視線看過去,只看見吵架的降谷和松田。
川山涼子:?
這兩個人是在什麼時候惹到諸伏同學了嗎,怎麼諸伏突然用這麼可怕的笑容看着他們兩個啊?難不成真的是幼馴染之前的吃醋?
把自己不靠譜的想法踢出腦袋,川山涼子喝完最後一口湯,幸福的眯起眼睛,他宣佈,今天就是快樂的一天!
伊達航似乎有什麼事所以在吃完飯之後就先走了,川山涼子想起自己屋子裏還沒有收拾的行李,也先一步回了寢室。
他簡單的擦了書桌,把帶來的書放好,抽出一本今晚要用的放進包里,然後把衣服疊好放進衣櫃裏。
破舊的晴天娃娃似乎被洗過很多次,但是還是能看出主人對他的重視,川山抬手將他掛在了窗邊。
收拾完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只剩下些許餘暉延着窗框落進屋子,爬上床的一邊。
川山涼子伸了個懶腰,剛要坐下就聽見有人敲門,門外是諸伏的聲音。
“川山同學,去圖書館嗎?”
他連忙起身打開門,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我剛剛在收拾東西,諸伏同學你先進來,稍等我一下!”
說完便轉身去接水沖咖啡,等他收拾完就看到諸伏景光坐在椅子上,看到他,諸伏景光站起身。
“久等了,”川山涼子不好意思的說著,“明明是我先邀請你們去圖書館的,結果卻是最後收拾好的。”
“但是我們沒定時間,所以也不是川山同學的問題,”諸伏景光說,“非要說的話,我們三個都有問題吧?”
“誒?還可以這樣嗎?”
川山涼子揉了揉頭髮,露出一個笑,“還是謝謝諸伏同學了。”
川山同學,格外不會接受別人的好意啊,諸伏景光看着面前的人。
剩下的落日照在這人的髮絲上,那抹因為光落下染上的紅色,一點點的消逝,最後他對上這人笑着的眼睛。
“諸伏同學,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川山同學有些有意思。”
怪不得zero想和這個人交朋友,那雙眼睛看着你的時候就好像是在說——“我在聽呢,你說吧”。
沒辦法拒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