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宋明垣看着空無一人的大廳，將監控記錄又拉到了宋征玉和程秧剛進來的時候。他認得對方，小玉剛入學的時候，在宿舍里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程秧，因為他性格淡漠，玉玉還有些不太想跟對方相處。
他沒有點暫停，進度條在一點一點地往前，到了某個點的時候，宋明垣就一臉陰冷地將畫面關閉了。屏幕當中，宋征玉恰好被毫無防備地推倒在了沙發上，雙目當中滿是驚訝，乍一看上去，好像對方正在朝攝像頭看過來，甚至有一種是始作俑者拍下來這些畫面的感覺。宋明垣捏着手機，力氣大到幾乎要將其捏碎。
宋征玉臨走的時候，嘴巴還有脖子上都是吻痕，隔着屏幕，也都能看得出來被親得有多重。他皮膚嫩，程秧弄完了也不知道給玉玉塗個葯，以對方嬌氣的性子，等會兒在外面肯定要喊疼。
宋明垣越想越生氣，這氣都是衝著程秧來的。他手機很快解了鎖撥了個號碼出去，只是對面遲遲沒有接通。
打的是宋征玉的電話，對方不知道是沒有聽見，還是忙着跟人約會無暇接聽。宋明垣眯了眯眼睛，另外再打了個電話，讓人把程秧從出生到現在的資料，事無巨細地都查清楚。
由於宋征玉的電話一直都沒有打通，到家的時候，宋明垣的臉色黑得徹底。
聞池故還以為他在外遇到了麻煩，問了一句，宋明垣卻是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監控裏面顯示得很清楚，玉玉在家做的事情，被對方看了個一清二楚。
厲色只流露出了一瞬，就又被宋明垣很好地收了回去。
“聞總，我們還是談談之前的合作吧。”
“好。”聞池故也不是多管閑事的人，見宋明垣不願意多說就沒再問，當然，他同樣沒有畫蛇添足地跟對方講有關宋征玉的事情。
“程秧，我們要去哪裏啊？”
宋征玉剛累過一場，身上還出了許多汗，都沒有擦拭乾凈就又出門了，他覺得有些不舒服，皮膚也始終泛着熱熱的疼意，因此這問話里就帶出了幾分委屈和不太開心。
“我們去遊樂園。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很舒服的嗎，現在又不高興了？”
“身上好痛。”
他眼圈周圍還留着些隱約的紅，隨着講話，嘴巴一張一合的。
程秧忍不住低身又親了他一下，直親得宋征玉皺眉。
“我們還在外面，你、不要這麼親我。”
“不在外面就可以了嗎？”
“也不可以！”
宋征玉擰眉，他自覺很兇，可落在程秧眼裏，只有過分可愛。他簡直是連目光都不願意從對方身上挪開，牽了宋征玉的手把他往自己這邊帶了帶，叫人能靠住了他省點力。
這樣站着的確比他一個人更輕鬆一點，宋征玉只在心裏閃過一點彆扭后就接受了。但他對於程秧過分熱絡的態度還是不高興，發著脾氣地讓人不準再那麼盯着自己。
“好，我不看你。身上都是哪裏痛？”
“都痛。全怪你。”
宋征玉明明是在罵人，可程秧看上去卻很高興，他氣得眼圈又紅了。
“你……你還在笑！”
要不是程秧，他現在也不會這麼難受，可對方聽了他的話不但不道歉，嘴上還掛着笑意，實在太過分了！
宋征玉不敢相信程秧竟然會是這樣的人，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淚水一個勁地掉下來。
程秧不想他會如此，一時間手足無措，不敢再將情緒表現得明顯了，不住地哄着人。
宋征玉哭得聲音聽上去更軟了，抬了頭又是一連串的指責。有條有理，程秧供認不諱。
“是，小玉說得對，我不應該笑，也不應該那麼親你。”
他認錯態度良好，宋征玉聽着聽着心裏的氣就沒了。最後被程秧擦乾淨了眼淚，宋征玉又不好意思起來自己剛才哭得那麼凶，還是在外面，肯定都被別人看到了。
他臉紅紅的，心思又單純，想什麼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程秧安慰他道：“放心，除了我以外，沒有人看到小玉哭。”
宋征玉不知道，他每每哭起來，看上去脆弱可憐至極，想讓人將他狠狠地摟在懷裏親着疼着。
這副模樣，程秧又怎麼可能會讓別人看到。
“真的嗎？”
“真的。”見他身上的痕迹愈發嚴重，程秧先帶他去了一趟藥店，裏面有位阿姨，掃了一眼就看出宋征玉身上是什麼情況，她從玻璃櫃底下拿出了一管藥膏。見宋征玉乖乖巧巧，程秧人高馬大，又冷着張臉，還以為他是被欺負了，細聲細語問了他些話。
宋征玉聽不出來對方的潛在之意，問什麼幾乎就說了什麼。
程秧卻知道阿姨是什麼意思，他對外人向來都沒有多少表情，也沒有多少耐心，見宋征玉從自己是哪個大學的，快要講到身上的痕迹是怎麼來的了，拉住了他的手打斷了他的話。
“阿姨，可以借間休息室嗎？”
如果只是脖子上有傷，哪需要去休息室，明顯是身上也有。
阿姨一下子就聽了出來，上下打量了一眼程秧，見他眼中隱有維護之意，神色也放緩了許多。
“後面有個空房間，你們去吧。”
“謝謝。”
宋征玉就這麼被程秧牽着帶到了後面，然後又被脫掉了衣服。他以前覺得大家都是男生，就算是被看着也不要緊，可現在他站在程秧面前，感到十分不自在。
還不等他講別這麼看着我的時候，程秧的那種炙熱視線就已經率先消失了。宋征玉抿抿唇，在程秧的指腹托着藥膏依次往他身上抹勻，受涼意還有其背後暖熱的刺激時，不受控制地哼出了點聲音。
有點兒可憐的樣子。
“好、好了沒有啊？”
宋征玉背對着程秧，對方現在在給他擦腰上的地方。上回宋明垣給他擦藥的時候，根本沒有像現在這樣，程秧手指所到之處，都弄得他痒痒的，不舒服極了，他身上的汗毛甚至都有些豎了起來，肩胛骨也跟着在戰慄。
“還有一些。”
宋征玉身上簡直沒有一處不是好看的，皮膚更是稍微一按，就能在上面留下印記。后|腰那裏是程秧親他肚子，他想躲，程秧的手在上面託了一把留下的。
程秧將藥膏塗抹開，在上面覆上一層如薄膜的光亮，呼吸逐漸發沉。
宋征玉感覺到不對勁想回頭時已經來不及了，程秧低頭在他的肩胛骨上親了一口。
他今日又累又哭的，程秧也沒有想再怎麼樣，親了一下便放開了人。
宋征玉慌慌張張拉着上衣要穿起來，抱怨指責地看着對方。
“你怎麼這樣啊？”
“對不起，因為我太喜歡你了。”
宋征玉被他直白的話說得頭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以至於都不知道接下來是該說什麼，只好又由着程秧幫他把衣服穿好了。
只是過程當中，程秧卻跟他解釋起了自己手腕上紅繩的由來。
“我在路上的時候看到有人賣，就順便買了一條。”真要說一個理由，程秧也不知道，他當時完全是出於某種鬼使神差的念頭。
“哦。”宋征玉哪裏明白程秧是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早有預謀，或者是那根紅繩跟別人有什麼關係，他聽得莫名其妙，甚至奇怪程秧好好地怎麼跟他提起了這件事，但出於禮貌還是回應了對方一句。
身上冰冰涼涼的，他覺得好過了點，聲音聽上去也就輕鬆許多。程秧誤會了，還以為宋征玉是因為他的解釋而開心，眼裏又擴散了一圈笑意出來。
他最後還是沒讓宋征玉多走路，出了藥店門以後就將對方背了起來，搭了個車直接去了遊樂園。從家裏出來走了一段路是真的累了，宋征玉這回沒有再拒絕，到遊樂園之前，他還倚在程秧的背上睡了一覺。
到了遊樂園后，宋征玉也沒有玩刺激性項目，程秧帶他去坐了旋轉木馬，周圍一起玩的還有許多小朋友。宋征玉剛開始有些鬱悶，等程秧又給他買了個棉花糖，在上面又轉了一圈后，他的鬱悶就沒有了。
程秧就坐在他邊上，給他拍着照片。
“我在吃東西，你不要拍我。”他很認真地跟程秧說，宋家的家教很好，即便是在吃棉花糖，宋征玉看上去也是斯斯文文，先前照片里出來的樣子不僅沒有滑稽之處，反而處處透着規矩與矜雅。
“好，不拍你，你吃吧。”
已經出了市的校車內，周洛收到了好友發來的信息，對方說在商城沒有看到宋征玉。
他在兩人約定見面的地方找了好幾趟，還聯繫了廣播，都一無所獲。
“我知道了，今天麻煩你了，先回學校去吧，回頭請你吃飯。”
周洛掛斷電話，心中始終有些不安。不過他想，兩人見面的地方是在校外，宋征玉不至於會再認錯人，大概率以對方嬌氣的性格，是等不到他就先回去了。
至於沒有辦法聯繫到對方，上次周洛回寢室拿書就已經發生過一次了，應該是手機出了毛病。他按下了心，打算等回來以後給宋征玉換一部手機。
親宋征玉的人周洛暫時還沒有找到，那個時間段宋征玉所在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人經過，而且他也不想將這件事弄得人盡皆知。周洛已經申請去調監控看了，不過流程比較麻煩，要等到回來才有結果。
他的眼裏不禁劃過一抹戾氣，等他查到究竟是誰這麼膽大包天，一定會讓對方吃不了兜着走。
宋征玉一天的精神好像是定量的，在遊樂園裏玩過了一些溫和的項目，看着就有些發倦了。
程秧想要摸摸他的臉，宋征玉瞪了他一眼，“你不要總是對我動手動腳的。”
他這話實在沒什麼威信力，畢竟羽絨服底下，滿身的痕迹都是被程秧一點一點親出來的。
只是在過了那個階段后，宋征玉就不太喜歡程秧那麼過度同他親近了。
今天對程秧而言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好歹宋征玉並不討厭他做的事情，他沒有再去做讓對方不高興的行為。
“那我先送你回家，明天我能來找你玩嗎？”
“明天我要在家裏休息。”宋征玉不大樂意地道，他都已經陪他玩了一天了，為什麼還要再玩。
“後天接你來上課？”
“程秧，你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他記得程秧所在的專業一直都很忙，怎麼好像一下子閑起來了。宋征玉古怪地看了對方一眼，眼底滿是疑惑。
“只是來接你，不耽誤功夫。”
“幾點起床？”
宋征玉也沒有去跟他糾結忙不忙的話題，轉念想了一下，道：“可以八點半來接我。”
“好，我知道了，走吧。”
程秧本來是想把宋征玉送進家裏再走的，但他們在客廳做了那種事，回來后宋征玉彆扭的感覺更多了，沒讓他跟着一起進來。程秧只好遺憾地看着他走了進去，而後讓車子送自己回了學校。
路上的時候，程秧對着手上的紅繩拍了張照片，更新了有社交軟件以來都沒有動過的朋友圈。很快，就有人在下面點起了贊，還有人問程秧這張圖是什麼意思，程秧沒有回答。
“陳祿，開車。”
宋家門口處，聞池故坐在車中，他跟宋明垣商量完事情出來沒多久，就見到對方那個寶貝弟弟被之前帶回家裏的男生送了回來。
在程秧坐的車子離開后，他語氣毫無起伏地吩咐着司機。車子在宋家門口掉了頭，聞池故從前面的外後視鏡里看到宋征玉進門的時候扯了扯自己的圍巾。
嬌氣。
腦海里又浮現出宋征玉低低緩緩的哭聲，聞池故垂下眼，閉目養神起來。
宋征玉一進門就發現家裏的氣氛不大對，等聽到管家跟他說大少爺在裏面等着他，親眼見到沙發上坐了一個人時，宋征玉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宋明垣回家了。
他的腳步明顯頓了下來，站在原地一副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樣子，手更是下意識將已經拉下去了許多的圍巾又重新拉上去。
“系統，你不是說他不會回來的嗎？”
“對不起宿主，我也沒想到他會提前回來。”
“那他這樣回來也沒關係嗎？”
“一般來說，是沒關係的。”
宿主本人存在極大的主觀能動性，來到這些世界后，必然會引起部分劇情的改變。只要劇情發展的大方向是對的就行，一些細節上的小問題是可以忽略的。
宋征玉越聽眉眼耷拉得越厲害，宋明垣突然站起朝他走了過來，沉着臉的樣子讓他不禁往後倒退了一步。
腳還沒落穩，宋征玉整個人就被宋明垣拉了過去，對方手上的力氣非常重，就像那晚在車內捏着他的下巴一樣。
宋征玉也不想哭的，但宋明垣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他開口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是哽着的。
“你、你放開我。”
“放開？玉玉是想去找誰，你的那個小男朋友嗎？”
他聽不懂宋明垣的話，冒了眼淚地問：“什麼小男朋友？”
問話的時候，人已經被壓坐在了沙發上，宋明垣解了他的圍巾，不容拒絕地抬起了他的頭，目光審視着落在他嘴邊還有頸部的皮膚上，密密麻麻的痕迹讓他越看心底的火氣越大。
“上午跟你一起回家的那個人，不是玉玉的男朋友嗎？”
提到上午，宋征玉又想起了程秧對他做的事情，眼底剎那間的變化沒有逃過宋明垣的視線。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
宋明垣聽了宋征玉的話，心底的火氣不僅沒有熄滅，反而越來越旺盛。哄着玉玉做了這種事，連名分都不給，程秧可真是好樣兒的。
他眼底陰鬱森森，一副恨不得要把人捏碎了的樣子，看得宋征玉更害怕了。等將宋征玉的羽絨服脫掉，檢查了一下對方身上的情況，宋明垣的臉色已經可以用鍋底來形容。
即使已經在監控里看過一遍，再看到宋征玉身上那些發紫的印記時，他仍舊怒不可遏。
他捧在手裏護着的人，如今被這麼個外人碰了不算，還弄成這般。
“你們出去的時候，他還對你做什麼了沒有？”
宋征玉的害怕太明顯了，寫在臉上根本連藏也不會藏，宋明垣很快就注意到了這點，他放緩了自己的表情。
“玉玉別怕，哥哥只是擔心他會欺負你。”雖然該欺負的都已經欺負過了。
被宋明垣看到了身上的痕迹，宋征玉羞極了，可是他不敢反抗。而且宋明垣雖然有點兒控制欲太過，但到底也算是他哥哥。
宋征玉從小依賴哥哥慣了，即使換了一個環境，被對方改了語氣一問，眨眼又是一行眼淚掉下來。
“沒有。”
“那身上疼不疼，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他……”宋征玉吸吸鼻子，“他給我買過葯擦了。”
“以後不要在外面隨便買葯，有不舒服就告訴哥哥。”宋明垣始終是對宋征玉生不起來氣，他摸了摸宋征玉的腦袋，將自己的外套披到對方身上，“先上去洗個澡，等會兒我給你重新再擦一遍葯，然後好好休息，等你醒來我們再談今天發生的事情。”
宋明垣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宋征玉害怕他，宋明垣真的回來了，又用如此溺愛的態度來跟他講話，宋征玉又不知道應該要害怕了。
他被連哄帶勸地叫去了樓上，浴室里竟然已經放好了水，他將手放進去，溫度剛剛好。累了一天，宋征玉躺在浴缸里，舒服得閉了閉眼睛。
宋明垣知道宋征玉回來以後肯定要洗澡的，所以事先就讓管家定時給他放着水。在他回家以前，浴室里已經放過了兩回涼掉了的水。
管家無聲地出現在客廳，宋明垣拿過新的藥膏上樓，臨走之前吩咐：“把玉玉今天穿過的衣服跟那個沙發一起燒了。”
“是，大少爺。”
宋征玉舒服過頭，不知不覺就在浴室里睡著了。宋明垣進來的時候，就聽到房間裏靜悄悄的。
他敲了兩回浴室的門，裏面都沒有回應，最終擰開門把手，看到宋征玉整個人都往浴缸下沉，再遲一會兒，對方的鼻子都要浸在裏面了。
他拿過掛在一旁的浴巾，蓋在宋征玉身上，將他從浴缸里抱了出來。
宋征玉半夜是被餓醒的，他摟着自己的兔子玩具下了樓，想要找吃的，結果就看到底下坐了一個人。家裏這會兒只有宋明垣，他渾身一僵，看到對方沖他招了招手才反應過來，宋明垣下午就已經回來了，而且兩個人還說了會兒話，於是又漸漸放鬆下來。
他一下來宋明垣就讓人去準備晚餐了，宋征玉不免問道：“哥，你也還沒吃飯嗎？”
“有點事情要處理，還沒吃。”
“沙發怎麼換掉了？”
坐下來的時候，宋征玉才發現已經換了個沙發，因為他在一貫要窩着的地方待了一陣，發現舒服度不一樣。
“之前的那個不好，這個躺起來是不是更舒服一點？”
“是舒服一點。”
宋征玉感受了一下，果然跟宋明垣說得一樣，本身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他也就沒有太在意，這麼坐着，漸漸又發起了困。
“玉玉不打算跟我說一說上午的事情嗎？”
上午，是指他跟程秧的事情，可是那個時候宋明垣根本不在家，而且客廳也沒有人。
宋征玉困意不見，講話磕巴了一下：“哥，你、你怎麼知道的？”
“客廳里有監控。”宋明垣將手機拿出來，調到了他跟程秧進來的那一段。
當宋征玉聽到連自己的聲音都全部記錄了下來后，整個人眨眼間就紅透了。他手忙腳亂地想要關掉宋明垣的手機，結果卻是將進度條往後點了一大截。
當聽到自己的哭聲從手機里發出來的時候，宋征玉坐在沙發上簡直又要哭出來了。還是宋明垣微冷了臉直接把視頻關閉，手機放在了一旁。
“你是不是都……都看到了？”
宋征玉坐在沙發上，頭也不敢抬起來，羞恥心與被他人看見了私隱的委屈使得他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宋明垣看到他嘴都扁了。
他語氣不變：“沒有。”
聽到這話，宋征玉酸了的鼻子才算是好了一點，但也只有好一點。跟程秧做這種事本身就讓宋征玉感到不自在，如今竟然還被別人看到了。
他兩隻手直絞，一點都不想要再說話了。
“你長大了，這些事情……本來也沒有什麼。”宋明垣到底還是見不得宋征玉這副可憐模樣，安慰着人，“玉玉是喜歡男生嗎？”
“我只是、有點好奇。”
宋明垣下午是關心則亂，晚上冷靜過後，再結合宋征玉的話，他已經明白了對方跟程秧之間的關係，於是又揉了揉宋征玉睡得毛絨絨的頭髮。
“你既然好奇的話，哥哥也不會阻止，不過要注意安全問題。你帶回來的那個人，我已經吩咐把他調查清楚了，給玉玉玩的話勉強也合格，算是乾淨。”
“要是玩膩了，回頭哥哥再給你找其他人。”
宋明垣對宋征玉的寵愛像是完全沒有底線。
季也離開宿舍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下午見到人，宋征玉害怕他，想必也是清楚了他在背後的安排，因此宋明垣乾脆就沒有再掩飾自己對程秧的調查。
宋征玉開學那會兒，他就已經調查過對方的三名室友了，不過當時調查的方向都是看他們人品如何。現在他查的是程秧以前的感情經歷，人干不幹凈。
“要、要是不幹凈呢？”
宋明垣臉上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只是平靜地道：“那就把他剁碎了喂狗。”
波瀾不驚的語氣，卻莫名恐怖。
宋征玉覺得他放在沙發下面的腳有點涼，縮上來盤成了一團。
宋明垣沒有想要嚇他，轉臉就又換了個溫和的口吻。
“有什麼要問哥哥的嗎？”
這一刻的宋明垣好說話到會讓人以為他根本沒有脾氣，宋征玉獃獃地問：“哥，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生意上有點事情要跟別人商量。你的手機壞了，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都沒有接通，晚上叫人給你重新買了一部回來，試試看怎麼樣？”
新手機已經安上了電話卡，還安裝了各種軟件，甚至連宋征玉的社交帳號也都登錄得好好的。
他的情緒好容易緩和過來，宋明垣沒有把聞池故來過家裏的事告訴對方。
下午給宋征玉抹好葯后，宋明垣就把他口袋裏的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屏幕黑掉了，他按了開機鍵幾秒，又亮了起來。
宋明垣看到上面周洛給宋征玉發來的幾條信息，知道原本宋征玉要見的人是對方。他面無表情地將短訊刪除，而後把手機拿回了自己的房間。
宋征玉接過手機的時候，還不忘把手裏的兔子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