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一離開家,崽崽就像出籠的小鳥別提多高興了,眼眸滿是神采飛揚,還不止住的哼着小調,心情格外的美妙。
柴哥兒瞧着他這副興高采烈的模樣,以為他把出門採藥當成出門郊遊,忍不住板起臉,一本正經的對他說教道:“崽崽,我們這一趟是出門採藥的,不是去春遊的,你收斂一點,別一會招惹了貴人不自知!”
柴哥兒是林嬸的兒子,林嬸是村裡出了名的古道熱腸,平日裏更是多次明裡暗裏的接濟着崽崽,柴哥兒跟林嬸一般,是個務實的莊稼漢,雖說他的嘴巴木訥,說起話多少有點直言不諱,但是他的心底柔軟,是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
柴哥兒的話讓崽崽泛起了迷糊,他困惑的眨了眨眼睛,疑惑道:“貴人?”
見崽崽不明白,柴哥兒索性把話給點透了,“這梨雲山是咱們這兒的仙山,裏頭蘊藏着不少仙緣哩,平時里便會有不少仙人過來碰碰運氣,人家是仙人,跟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哪能一樣,你一會見着仙長的時候,一定不要大聲喧嘩,這要是惹惱了仙長,定沒有好果子吃!”
仙人們動動手指頭便能夠碾死他們這些凡夫俗子!
柴哥兒耐心的叮囑着,模樣像極了操心不已的老媽子。
崽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雖然他聽得不太明白,但是他一定不會給大家添麻煩的!
別看小崽崽剛出來的時候生龍活虎的,小模樣格外的精神。
然而,從這邊到梨雲山足足要走半日呢,崽崽是個三頭身的小短腿,別說走上半日了,他光是走半個時辰都要受不了了。
這會的崽崽已經落在隊伍的最後面了,蕭彥景一直放慢着步子在等他,哪想到這小傢伙走三步歇一步的,跟隊伍的步調完全脫節了。
小奶糕累得氣喘吁吁的,他一屁股坐地上,一副動都不想動的模樣,那明亮的眼眸都要失去高光了。
蕭彥景停了步子,回頭看向一動不動的小崽崽,向他伸去厚實的手掌,“崽崽,你走不動的話,要不要我背你?”
聞言,崽崽眼前一亮,他從未走過那麼遠的路,這會的腳又酸又麻,把他累得夠嗆。
他正準備把自己的小肉掌伸到蕭彥景的掌中,然而,掌掌伸到一半卻遲疑了。
蕭彥景眉頭一皺,詢問道:“怎麼了?”
“阿、阿景背着我會不會太辛苦了?崽崽可是很重的!”崽崽擰着眉頭,猶猶豫豫道。
見他遲疑,蕭彥景當即扣住了他的掌心,回答道:“無妨。”
聞言,崽崽靦腆一笑。
他都跟阿景說了不要背背了,崽崽可是非常重的,阿景非要背非要背!
他難拂絕阿景的美意,只能恭敬不如從命啦!
崽崽不停的扣着手指,彷彿在經歷艱難的心理掙扎,“那崽崽就許阿景背一會哦!一會阿景累了,崽崽就下來自己走!”
崽崽忍不住給自己的懂事點了個贊,這樣一來,阿景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蕭彥景雙眸含笑,他那面部堅硬的線條在這個時候變得格外的柔軟,“知道了,上來吧!”
小崽崽眉眼彎彎像極了彎彎的月牙兒,當即撲騰一下爬到蕭彥景的背上,嘴裏還振振有詞道:“阿景,你回頭累了,一定要跟我說哦,崽崽能夠下來自己走!”
“知道了。”蕭彥景笑着應下來了。
殊不知,這一路上小奶團壓根就沒有從他的背上爬下來過,用實力詮釋着嘴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別看崽崽一直強調自己胖胖的,實際上他哪來的胖呀,輕得跟羽毛一樣。
這對於蕭彥景來說,哪能算什麼事呀!
小傢伙在家的時候給爹爹照顧得極好,每天都有按時吃飯睡覺覺,給他養成了良好的生物鐘,再者,小朋友的精力遠不能夠跟大人相提並論,他走了好一會的路,腳都酸了,這一靠在蕭彥景的背上,他便昏昏沉沉的睡下去了。
蕭彥景看着呼呼大睡的小崽子啞然失笑着,黑色的眼眸浸滿了溫柔。
小傢伙對熟人格外的沒有戒心,更何況對方是跟他朝夕相處的阿景,別看阿景是個不愛說話的悶葫蘆,實際上阿景是個格外溫柔的人,跟在阿景身邊,他格外的放心。
小崽崽放鬆得呼呼大睡了,待他醒來的時候,大夥都要走到山腳下了,小崽崽一醒來便遭到柴哥兒戲謔的打趣,“喲,小祖宗醒來啦?你這一覺睡得可香了,這口水喇子都流一地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崽崽,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他趕忙手忙腳亂的抹着嘴角的口水。
可是他的唇角乾乾的,哪有什麼口水呀。
意識到上當的崽崽杏目瞪圓,鼓起腮幫子盯着柴哥兒,小模樣氣鼓鼓的,宛如炸毛的小貓咪,看起來奶凶奶凶的,讓人忍不住想要rua上一把!
柴哥兒在這件事上格外的光棍,漫不經心的吹着口哨,“我這不是隨口一說嘛,誰知道有個迷糊鬼當真了呢?”
小崽崽:“!!!!!”
這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沒一句話是他愛聽的!
面對柴哥兒的戲弄,崽崽格外的生氣,氣鼓鼓的說道:“柴哥哥,你欺負人!崽崽以後不跟你玩了,你欺負崽崽!這個仇,崽崽記下了!”
說罷,崽崽還煞有其事的用手指在蕭彥景的背上畫著圈圈。
畫個圈圈詛咒你吃包子沒有餡,哼!
聞言,柴哥兒不好意思的咳了咳,“咳咳,崽崽,你別生氣嘛!”
超級生氣的崽崽:“!!!!!”
崽崽現在超級生氣的,哄不好的那種!
“好啦好啦,崽崽別生氣了,我剛剛是逗你玩的,我現在正式給你道歉。”
崽崽高高的昂着腦袋,發出了重重的“哼”聲。
你以為道歉了崽崽就不生氣了嗎?崽崽現在超生氣的!
見小傢伙不買賬,柴哥兒當機立斷從背包里拿出肉包伸了過去,“崽崽,這是你愛吃的肉包子。”
崽崽抖了抖鼻尖,彷彿在嗅着什麼香味,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柴哥兒手中的肉包,他臉上寫滿了不以為意,他微撅着嘴,義正言辭道:“柴哥哥,你以為區區肉包就打動崽崽嗎?你以為崽崽是什麼人吶!”
他才不是隨隨便便的崽崽!
別看崽崽嘴巴上說著不在意,但是,他的眼睛就沒有從肉包身上移開過,還止不住的在那兒咽口水,盡顯小饞貓本性。
見崽崽說得這般斬釘截鐵,柴哥兒半信半疑的從背包里掏出了第二個肉包,反問道:“那兩個呢?”
兩個肉包!
崽崽深深的動搖了,他別過小腦袋,輕哼道:“看在你誠心誠意認錯的份上,崽崽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說罷,小傢伙飛快的伸出小肉掌快速的洗劫了柴哥兒手上的肉包,他還不忘把其中的一個肉包塞到蕭彥景的懷裏,用實力詮釋着什麼叫做借花獻佛。
小傢伙一面咬着香噴噴的肉包,一面熱情的招呼道:“阿景,你放心,你跟着我一定不會受餓的,只要我有一口包子吃,就一定不會忘了阿景的份!”
簡而言之便是跟崽崽有肉吃!
柴哥兒激動的搓了搓手,笑眯眯道:“那崽崽現在不生氣吧?”
小傢伙耿直的點了點頭。
小祖宗是個小炮仗脾氣,這脾氣呀,來得快,去得也快。
蕭彥景看着手中的肉包,唇角微微上翹。
小傢伙哪有什麼脾氣呀,如果有,沒什麼是兩個肉包子哄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