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夜幕低垂,幽暗的酒吧,只有音樂的問候。
在這個孤寂的地方,籠罩着深沉而神秘的夜幕。
贏川獨自坐在吧枱,默默地喝着調酒師為他提供的一杯‘尼格羅尼’雞尾酒。
這酒在世界上很受歡迎,有名的斷片酒之一,香氣平衡複雜濃郁,有烈性也有橙皮的香,還摻雜一點苦味和味美思的甜。
贏川喝完一杯沒什麼感覺,又要了一杯。
調酒師提醒他,這種酒需要時間發揮,可能喝着喝着就倒了。
他玩把着漂亮的酒杯,悠悠地笑了:“那最好。”
“別,”調酒師裝出一副怯畏的樣子,“如果你倒在這裏,絕對能引來狼群,到時候我可保不了你。”
聞言,贏川的眉毛稍微挑了那麼一下,莫名地帶着幾分邪氣:“獨居的野獸會怕狼群嗎?”
他雙眸烏亮,柔絲般的弓形眉睫蔭掩着盈盈雙瞳,那是傳達感情的窗口,倒映着他人的容顏,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氣氛莫名有些壓抑,直覺告訴邵煜銘,今晚的贏川有點不對勁,好像在刻意壓着什麼不好的情緒,說不定在某一瞬間就爆發了,而且後果很嚴重。
邵煜銘想起前陣子在醫院碰到過贏川,那時候起,贏川身上就散發著陰鬱、黑暗的氣息,他側目觀察,遲疑着問:“心情不好嗎?”
邵煜銘並不介意,左右環顧一圈,視線掠過很多個長相不錯的年輕男人,看了幾眼覺得索然無味,很快把注意力移回贏川身上。
邵煜銘對調酒師做個勿擾的手勢,對方微微鞠躬,將半瓶人頭馬和一桶冰塊放在吧枱,然後就識相的走人了。
“別總說些曖/昧的話。”
“怎麼,一聽跟我有關,以後不會再來了?”邵煜銘的眼神中帶着調侃,還有幾分認真。
贏川皺了下眉,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邵煜銘盯住他的喉結,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吧枱,腦海中搜尋合適的字眼,思索半天,糾結着要不要拋出橄欖枝。
贏川沒搭茬,眼睛也沒往別處看,一直盯着酒柜上的酒瓶看,一副高冷難接觸的樣子。
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邵煜銘勾出淺笑,點頭道:“想。”
——
附近有一家假日酒店,兩人就近。
擔心什麼?
贏川用那種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神睨着他。
“哦。”換來的只是贏川冷淡的回應。
這人離的很近,挨着贏川坐旁邊,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用手點了點吧枱,調酒師立刻拿出一瓶人頭馬。
“這是我存的酒,”邵煜銘倒了半杯白蘭地,加了一塊冰,把酒杯推到贏川面前,“要不要嘗嘗,很不錯,喜歡的話我送你一箱。”
“我說的不夠土豪?”邵煜銘露出包容理解的表情,“那送一車如何?”
邵煜銘嘴角掛着玩世不恭的笑:“栗暉沒告訴過你嗎?這家酒吧有我的股份,很多好酒我都會存在這裏,相當於一個酒庫。”
贏川看一眼便收回視線,繼續喝自己的酒。
邵煜銘又將那杯白蘭地往前推了推,“真的是好酒,你要知道,這種酒每年限產,如果我真的送你一車,我也不敢保證全是真的,所以我說的一箱,絕對誠意滿滿,不玩虛的。”
“.”邵煜銘一時語塞,隨即豁達地笑起來,邊笑邊搖頭,“是你太認真,我只是擔心”
他垂眸,盯着指尖沉思。
白蘭地中加了少許的蘇打水,多餘的裝飾沒有,這種簡單的喝法讓贏川想起一個人。
“沒有。”贏川說完微微仰頭,喝光自己杯里的雞尾酒,渾濁的眼睛慢慢變得深沉。
邵煜銘笑容變得委婉:“擔心你不會再來。”
“想不想?”贏川蹙眉,有點不耐煩了。
邵煜銘想不到他會有這種想法,而且問得直白,不免詫異地張了張嘴,一時忘記回答。
贏川壓根不吃那一套,甜言蜜語到他這裏統統作廢,他繼續喝着自己的尼格羅尼,沉靜地喝着,眼神越來越渾濁,甚至是有點亂,讓人不禁聯想到伏在樹叢中餓急了的豺狼虎豹。
於是他轉頭,看清楚了身邊的人是誰。
贏川打量那杯酒,忍不住想笑:“你這人真有意思。”
“沒聽說過嗎?一群狼天下無敵。”
贏川把臉轉過來,面無表情道:“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調酒師不會跟錢過不去,立馬按照他的需求調一杯烈酒。
喝到第三杯,贏川不僅沒暈,反而覺得腦袋愈發清醒,曾經忘記的舊事紛至沓來地湧上心頭。
說話間贏川把三張紅色人民幣捲成圈,塞進餐巾盒的縫隙中,他每次來都要額外給點辛苦費。
這時,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帶着一股清淡好聞的香氣。
“嗯那就辛苦點一個一個的來解決。”
不等邵煜銘想好措辭開口邀請,贏川突然拿起那杯摻了蘇打水的白蘭地喝了一口,轉頭問:“想做嗎?”
邵煜銘一陣心悸,忍不住問:“找到伴兒了嗎?”
地點和時間都合適,就是贏川的心情不太好。一向獨斷專行的邵總裁,頭一次有了這種顧慮。
贏川沒吱聲。
在進入房間的一剎那,邵煜銘快活又心急地把贏川摟入懷裏。
他將人抱緊,急的燈沒開,外套沒有脫。
在他們的上方,只有一盞夜燈,屋裏光亮暗淡,像是雨後的黃昏,暖黃的光暈打在贏川的額頭上,顯出來的景象宛如一幅安在玻璃框裏的裝飾畫。
邵煜銘用手抬起贏川紅撲撲的臉,湊到近處細細地打量,感到一股熱血湧上腦門。
他知道眼前的青年並不像表面一樣無害,而是一束火焰,若不加以控制,就會引發災難。但是他不怕點燃焰火,他天生就喜歡刺激和征服。
“邵老闆,什麼時候能看夠?”贏川用很輕的語氣問他。
溫熱帶着酒香的氣息撲在邵煜銘的臉上,使他渾身戰慄。
他摟緊贏川的腰,讓兩人之間密不可分。
那天晚上在酒吧相遇,他就想這麼做了,可惜那時候的贏川很抗拒,不止拒絕他的親近,還動手打了他。
現在有足夠的信心,今晚的贏川不會拒絕他。
邵煜銘把嘴唇湊到贏川的耳邊,輕吻一下,說句:“怎麼樣都看不夠。”
然後他抬手想去開燈。
贏川攔住他,“我喜歡黑夜,在夜裏看着你的樣子。”
“都聽你的。”
邵煜銘已經停止一切思維,滿心滿眼只有眼前這個絕美的青年。
他脫掉自己的外衣扔在一邊,然後去脫贏川的外套。
贏川裏面只穿了一件短袖,露出來的胳臂有點涼。
邵煜銘低聲問:“不冷嗎?”
贏川抬起眸子,回一句:“我現在很熱。”
一句話而已,足夠讓邵煜銘心潮澎湃。不知道是誰主動的,總之兩人的身體距離更近,眼對眼,鼻對鼻,只要稍微低點頭他們的唇瓣就能碰在一起。
在這醞釀旖旎風光的時刻,贏川倏然一笑,他的笑容無人能敵,邵煜銘被這笑容恍的出神。
趁人不防備,贏川扣住男人的後腦,用力地朝前按。
下秒,唇上一軟。
一股好聞的味道侵襲了邵煜銘的感官,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贏川主動吻了他,而且並不怎麼溫柔。
贏川撬開他的唇,帶着酒香探索,用自己的味道感染了他。
這小子是真會撩啊!
邵煜銘暗自感嘆,但抽不出太多精力去研究這方面,他摟住贏川的肩膀,一邊擁吻,一邊拖着人往套房裏面走去。
過程中,他開始回吻,舐着贏川的唇瓣,很快拿回主導權。
贏川的嘴唇就像一朵六月的玫瑰那樣飽滿,邵煜銘溫柔地享用,漸漸變得火熱,似乎想要吸走對方全部的生命。
兩人半摟半抱地來到裏間,眨眼間便相擁倒下。
一絲涼意換回了贏川的幾分理智。他抬起頭,溫熱的嘴唇從邵煜銘臉上移開,低眸打量着男人。
用那種來自異域、充滿徵兆、灼灼發光的眼神。
邵煜銘此時有點喘,眼尾泛着不顯眼的緋紅,贏川忍不住去撫摸對那臉頰,像是在安慰,然後去吻男人的眼睛,鼻子,下頜和鎖骨,當他吻到對方的耳朵時,他忽然開口:“邵煜銘,你準備好了嗎?”
“嗯?”邵煜銘被他問的一怔,不解地偏頭躲了一下。
贏川突然意識到什麼,一個奇特的疑問萌生在心頭,他盯着邵煜銘的臉琢磨幾秒,隨即壓低頭部在對方耳畔小聲說了幾句話。
邵煜銘臉色一變,朦朧的雙眼逐漸恢復神智,深色的眼眸中略微透着吃驚。
兩人一上一下地互視片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相交換許多個眼神,不需要開口說話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思。
旖旎的氛圍逐漸變味,隨之而來的是遺憾和尷尬。
邵煜銘心底更多的是不甘。
可是贏川與他拉開距離時,他卻沒有挽留。
贏川慢慢地站起身,從床邊退開,撿起地上的衣服和褲子。
房間裏充滿令人不快的沉悶。
邵煜銘保持剛剛的姿勢不動,兩手墊在腦後,眼睜睜看着贏川把衣服穿好,心有不甘地問:“你不願意?”
“我發過誓,不會再讓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掌控身心,包括在床上。”贏川用堅決的語氣表明自己的決心。
邵煜銘無語,悲哀地嘆口氣。
誰能想到他和贏川會撞號,橫看豎看贏川都像是被他擁抱的那一方。
多說無益,贏川沖他一擺手:“走了。”
“等等!”邵煜銘從床上坐起來,慢悠悠地把襯衣扣子繫上兩顆,“你想再找一個人?”
贏川隨口回答:“太晚了。”
邵煜銘開始翻兜,好像在找手機,邊忙邊說:“你經常這樣嗎?”
贏川明白他話里隱晦的含義,不免笑了:“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隨便問問,沒別的意思。”邵煜銘翻出手機,看一眼就仍旁邊了,然後繼續找着什麼東西。
贏川站在門口,思考了一下說:“難不成你想找雛。”
“什麼哈哈..”邵煜銘發出幾聲男孩式的大笑,“這時候去哪裏找,偶像劇里嗎?”
贏川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邵煜銘挪動身體靠在床頭,調整一個舒適的姿勢,然後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說:“聊聊再走。”
贏川沒什麼表情:“沒這個必要吧。”
“換成邵栗暉就有必要了?”邵煜銘口氣酸溜溜的,“之前想加你微信,你推三阻四,我還納悶呢,你是有多不喜歡,後來才知道是人的問題,邵栗暉可以,輪到我就不行。”
贏川抿了下唇,目光投向酒店的窗外。
邵煜銘故意把窗帘一拉,強迫他看着自己,有點冒失地問,“你是不是對我弟弟感興趣?”不等回應,緊接着跟一句,“你應該知道,栗暉喜歡女人。”
贏川點點下頜:“我確實對他有興趣,但不是想上他。”
“那就好。”邵煜銘的臉上綻放出神采,心裏舒服多了。
“你不用擔心,我對邵栗暉沒有惡意。”贏川說著背過身去,再一次想離開。
“別走,”邵煜銘出聲挽留,語氣突然弱了不少,“有幾句話一直想對你說,先讓我說完。”
“你說吧。”贏川站着不動,背對着邵煜銘。
邵煜銘摸索着煙盒和打火機,抽出一根,緩緩開口:“上次在度假屋,我很抱歉。”
贏川感到意外地挑了挑眉,但沒有回頭。
坐在床上的邵煜銘繼續說:“我不該逼着你在眾人面前表演,我當時不知道你對.謝謝你那天給我面子,這些話上次在醫院就想對你說了,我知道你很介意。”
贏川低垂着眼眸,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邵煜銘又道:“別急着走,留下來陪我坐一會兒。”
“邵煜銘,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贏川回過頭,神情變得有點不自然。
“自從那次在度假屋你當著別人的面叫我‘老闆’,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很難再有故事,距離已經產生,必須得有人先跨出第一步,我左思右想,還是放不下你。”
說完這些,邵煜銘咬住一支煙,抬起手想點燃。
贏川頓感一陣噁心,立馬別開臉說:“你真的想讓我留下來?”
邵煜銘“嗯”了一聲。
贏川強忍着不適,指了指他手裏的煙,“把那玩意收起來,我看着想吐。”
“你不喜歡煙味?”邵煜銘把未點燃的香煙收進盒裏,有些好奇地看向贏川。
這才發現,贏川的臉色泛白,眼睛有點紅了。
一種不同尋常的顫動佔據了邵煜銘的心,他想起在醫院的贏川,趕忙丟下煙盒從床上下來,兩步走近,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他攬住贏川的肩膀安慰着。
“你怎麼了?”他低聲問,語氣特別溫柔,“你剛剛還血氣方剛的要攻我,這會兒怎麼臉煞白?”
贏川不輕不重地推了他一下,“走開。”
“我身上沒煙味,不信你聞聞,”邵煜銘嘴邊漾出笑容,好像在哄小孩,“我最近都沒有抽煙,我煙癮不大的,就是看你想走,我有點心煩,所以.”
“你先閉嘴。”贏川截斷了他的話。
邵煜銘立馬閉嘴,但手不太老實,輕撫贏川的臉頰和耳朵,用這種方式撫慰贏川的情緒。
贏川竟然覺得有一點舒服,就由着他佔便宜,身體的不適感漸漸壓下去,出了點冷汗。
“坐下來。”邵煜銘提議道,然後摟着贏川往床邊走,兩人並肩坐在床尾。
“你怎麼回事?”邵煜銘語氣認真地問,“一點煙味都聞不了對嗎?”
贏川的腦袋無力地歪向他的肩膀,眼睛盯着腳下的地毯,沒頭沒尾地來句:“你看過發條橙嗎?”
邵煜銘覺得奇怪,但沒多嘴,只是附和說:“書和電影都看過。”
“這本書在我家是禁書,我父親不喜歡,諷刺的是,他幫我戒煙的手段就是在這本書里學的。”
贏川把頭縮了縮,緊合上眼睛,用氣音說著話,“我這輩子沒抽過煙,我升初一的第一個學期,我的同學學會吸煙,家長會那天他怕被發現,就把剩下的半盒煙偷偷塞進我的包里。”
“父親以為是我的東西,他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只是把我關在房間裏,逼着我看一些有關香煙的那種很噁心的視頻,我連着看了一星期,我知道,我這輩子和那種東西無緣了。”
聽到這裏,邵煜銘把屁股後面的煙盒悄悄塞進被子裏,暗暗驚訝為人父的變態行為,忍不住開始幻想那個畫面。
贏川抬起臉,眸子像又深又黑的隧道,因此可以看到他心裏那又黑又深的海,他語氣有點不自在:“你不要以為我很嬌氣,好像個事兒逼,我那是生理反應。”
“我明白。”邵煜銘摸摸他的臉,抹去他眼底偶現的憂傷,想親一口,忍住了。
“大哥讓我去看心理醫生..”贏川低聲自語,“我不知道那種方法行不行。”
“可以試試的。”
邵煜銘聽清楚了他的話,覺得一股暖流穿過全身,心臟都停止了跳動。突然想起和老秦聊過的一些事,斟酌着問:“贏川,我聽老秦說你家教很嚴,從小到大一直在學習,他們是不是經常體罰你,對你動手?尤其是你父親。”
“動手?”贏川冷笑一聲,“怎麼會,他們從來沒有碰過我,每當我犯錯誤,確切的說是沒有達到他們的期望值,他們就不讓我吃飯。”
這種扭曲的教育,讓見過世面的邵煜銘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贏川從他身邊退開,理了理衣服,看上去已經恢復如初。
“我不知道你討厭小提琴,”邵煜銘兩眼炯炯有神地凝視着他,“你不喜歡音樂,我不會再提,我想問你,你有沒有打心底原諒我。”
無論如何,贏川是沒想到邵煜銘能對他說出這種話,他以為對方是一個傲慢自大永遠不會道歉的男人。
沉默了一小會兒,贏川不易察覺地點了下頭:“邵總,你肯獻出寶貴的時間當我的傾訴桶,我們扯平了。”
他站起身來,自上而下地看着邵煜銘,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有,我沒有不喜歡音樂,大哥告訴我,一個人不能討厭音樂,我不喜歡小提琴,是因為我不喜歡別人強加給我的東西,我開始學結他了,會彈披頭士。”
邵煜銘眼睛亮起來,期待地問:“有機會彈給我聽嗎?”
“隨緣。”
贏川撂下兩個字,抬腳往房間的門口走去。
邵煜銘抱有一線希望地問:“贏川,你真的不願意留下來?”
贏川停下步子,無聲地笑了笑:“問我之前,先問問你自己願不願意。”
邵煜銘語塞,感到可惜地低下頭。
他做慣了上位者,無法接受一個比自己小九歲的男生壓自己一頭。何況對方是一個剛剛從囚籠里釋放出來的‘猛獸’,一身反骨,固執正盛,有着最敏[gǎn]的觸角,他要是硬來,估計得進急診室。
上次在酒吧的遭遇已經說明一切,他有時候依然回味着那一陣亢奮痙攣的驚心動魄。
這時候,屋內響起一串鈴聲。
贏川掏出手機懸在耳邊,一邊講電話一邊往外走,“怎麼了?”
電話那頭是林正義,緊張地問他大半夜怎麼突然不見了。
他說:“別擔心,我很快就回。”
邵煜銘簡直是順風耳,竟然能聽出來電話里是男人的聲音,追出來問:“你家裏不會有一個男人吧。”
贏川打開房門,站在走廊里回眸一笑,有點神神秘秘的:“這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話落,門被關上。
邵煜銘深吸口氣吐出,倚在牆壁向頭頂那塊天花板看了一陣,他想無所謂地笑一下,做的卻不夠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