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

打臉

喬波爾是生氣的,可是論由頭好像也找不出什麼像樣的理由,但就是生氣,而且生的是凌希的氣。

高跟鞋聲鏗鏘堅定,但步履並不慌急,似乎有意無意的等着凌希追上來。

可那狗東西半天都沒有動靜。

喬波爾開始懊惱,好不容易得來獨處的契機,硬是被自己的脾氣給毀得一乾二淨。

她是不折不扣的傲嬌鬼,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現在反倒把自己給架住了。

凌希矗立在原地,眼看着喬波爾的身影漸行漸遠,捧着木盒的手不自覺地收了收力道。

鹹魚嘛,本着省一事少一事的真理,自然不會追上去討好。

她才不和那些為了錢俗了名聲的校領導同流合污,去當喬波爾的大!舔!狗!

對着喬波爾的背影,凌希幼稚的吐着舌頭大言不慚:“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才不會為了錢,折了自己的腰,略略略!”

凌希的手指還抵着臉蛋扮鬼臉,喬波爾按捺不住的一個回身,狗東西淘氣的模樣被悉數收入眼底。

喬波爾傲慢地抬起下巴,一言不發的審視着,但微彎的眸子裏快要溢出的暗喜是騙不了人的。

鹹魚沒有離開,便是好結果。

凌希被喬波爾突然的轉身嚇了一跳,慌亂地放下手傻愣愣的不知所措,終究是服軟的邁開了步伐朝着喬波爾走去。

剛剛還自誇是一朵不染塵世的蓮,這會兒就成了落俗的白蓮婊。

凌希啊凌希,你為什麼每次都說最狠的話干最慫的事,簡直是沒救了!

走到喬波爾的面前,凌希單手捧着木盒,另一隻手悻悻的摸着鼻樑骨,不情不願地低聲詢問:“到底還逛不逛校園了?”

“咳咳。”喬波爾假咳一聲虛掩情緒,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表情,又擺起了高姿態:“算了,我今天暫時不跟你計較,既然來都來了還是得逛逛才行。”

凌希一臉焦頭爛額的盯着喬波爾,心底開起了吐槽大會:啊喂,你是生吃了十個傲嬌怪,升級成的傲嬌鬼吧,怎麼還一副我求着你逛學校的樣子啊?

漫步在浪漫的梧桐林蔭下,二人的氣氛卻怪怪的。

凌希小心翼翼的將木盒收回到挎包里,又認真的將白棉手套塞成了一個球。

喬波爾走在她的身旁,便於偷瞄凌希的側顏,她很自然的戴上了墨鏡。

總不能一直乾巴巴的壓馬路吧,凌希的CPU飛速運轉,終於找到了話題——

“那個...你...”

“嗯?”喬波爾背着雙手,等待着凌希的下文。

“你很喜歡古文字學嗎?還是只關注了中山篆?”

“有什麼區別嗎,你能教的我都喜歡。”雖然被墨鏡擋住了眼睛,但喬波爾的語氣是認真的。

凌希汗顏,還真是會聊天,兩句話就能把天給聊死,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茬了。

“找不對話題就別硬找,不然難受的只會是你自己。”喬波爾看出了凌希的心思,便善解人意的化解了尷尬。

凌希不服氣:“明明是你回答的曖昧不清,這麼不正經我當然會尷尬!”

“那不如聊聊你吧。”

“嘶...你幹嘛這麼好奇我?”凌希雙手叉腰,就覺得喬波爾不懷好意。

喬波爾理了理鬢邊被風拂亂的髮絲,理所當然地回答着:“因為好奇所以求知,再說了,你是我的授課老師,我想要了解自己的老師很正常。”

誒唷!喬波爾這一提,凌希突然抓住了嘴上占她便宜的好時機,她雞賊的朝着喬波爾眨巴眨巴眼睛。

如果說喬波爾是修鍊千年的老狐狸,凌希的修為肯定是半斤八兩的鱉。

她突然背起雙手裝出一副教書先生的深沉:“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既然你認了我這個師父嘛...”

喬波爾的嘴角掛起了壞笑,早已洞悉一切:“所以你想怎麼樣?”

凌希挺了挺身板,理直氣壯的模樣多多少少有點兒欠抽:“終身為父嘛...當然是叫爸爸咯~”

“哼,長得丑想得美。”喬波爾也不生氣,兩人一來一回,氣氛倒是變得融洽。

“放在古代,你這個態度就是離經叛道欺師滅祖不守規矩不懂禮教!”凌希噼里啪啦的一頓指責,越說越玄乎。

“凌副教授敢不敢把我的罪名扣得再大點?”

“叫一聲爸爸又不難,瞧把你給為難的,當然...你是我永遠得不到的爸爸嘛~”凌希搖頭晃腦得意洋洋,突然咬着舌頭反應過來:“呸呸呸...說錯了說錯了,不算數!”

喬波爾那好看的手指遮在唇前,笑意越發戲謔:“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我確實是你得不到的爸爸,甚至是你們整個渲宜大學的金主爸爸。”

看着喬波爾逆風翻盤洋洋自得的小表情,凌希不甘心地嚷嚷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反了!你得管我叫爸爸,我是你永遠得不到的爸爸!”

“我不管,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反悔來不及了~”喬波爾壞笑着攤手聳肩,看着凌希的眼睛裏透着澄澈的蠢,她別提多開心。

凌希恨不得扇自己倆大嘴巴子,該死,好不容易想要佔點喬波爾的便宜,結果又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二人走到了渲大的中央廣場。

快到午餐時間,中央噴泉池正開着音樂噴泉。

偶爾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路過,無一例外都被氣質出眾的喬波爾吸引了目光。

甚至還有幾個男生嘗試上前詢問聯繫方式,均被她高冷的氣場給震懾住了。

校園廣播適時的響了起來,主持人正收聽着點播熱線。

凌希靈光一閃,又想到了一個騷主意,她勢必要扳回一城!

“走累了吧?要不去前面那個爬山虎廊道坐一會兒,天氣這麼熱那裏適合乘涼的。”

凌希突然變得熱情,喬波爾嗅到了貓膩,但看着她一臉壞笑的模樣,乾脆順了她的意思,尋思着一會兒再反殺讓她啪啪打臉。

“好啊,是有點累了。”

好像每個校園裏都藏着一條埋在記憶深處的爬山虎廊道,即便歲月泛黃,它依舊常新。

凌希帶着喬波爾選了一處相對乾淨的木凳坐定,再次噓寒問暖:“渴不渴?我去給你買水喝。”

喬波爾摘下墨鏡抬眼看向她,簡短拒絕:“不渴。”

凌希本想溜掉,躲在某個旮旯角好好捉弄喬波爾,結果這女人不接招!

那就乾脆當著她的面,大張旗鼓的翻盤,她摸出手機撥通了校園廣播的熱線。

很快,整個學校里響徹了凌希點播的聲音——

【喂?同學你好,你想為誰點歌呢?】

【主持人好,我想為考古系古文字學新生——喬波爾同學點一首歡迎歌曲。】

【新生啊?那先歡迎喬波爾同學來到我們渲大,祝你享受最美好的青春時光。那你想為她點什麼歌呢?】

【呵,《你沒有好結果》。】

【額...那那你想對她說些什麼祝福的話?】

【希望她明天不!太!好!】

凌希打着電話,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着喬波爾,彷彿在叫囂着:小樣兒,這次你拿我沒轍了叭~

掛掉電話,顯然主持人為難的停頓了幾秒,但還是播放了凌希點的那首——《你沒有好結果》。

喬波爾懶得跟凌希計較,修長雙腿交疊在一起,雙手悠閑的撐在身後,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凌希自命不凡的模樣。

那烈焰紅唇幽幽張合,字字誅心:“要不打個賭,接下來你會在什麼時候接到另一通讓你後悔莫及的電話。”

凌希傻乎乎的盯着她,不太明白什麼意思,但又尋思着喬波爾怎麼不生氣呢?

不應該啊,這不是她想要的效果!

‘我不接電話呀,因為我有病,我有什麼病呀,我有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我不接電話呀....’

凌希鬼畜的手機鈴聲突然響徹整個廊道,一看來電顯示是陳主任的,心裏咯噔一下。

喬波爾挑釁的努努嘴:“快接電話呀,神經病。”

凌希臉色煞白,慢吞吞的接通了電話:“額...喂?”

免提都不需要開,聽筒里直接傳來陳主任的咆哮:“凌希!剛剛校園廣播是你點的歌吧,王校長跟我在一起呢,都聽得清清楚楚,你給喬總點的什麼鬼玩意兒?”

“我...”

陳主任訓斥凌希的話,喬波爾聽的真切。

她走到凌希身後微微一俯,臉頰恰到好處地貼在了凌希的耳邊,這樣方便和陳主任對上話,但后抱的姿勢多少摻雜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凌希後背僵直得不敢亂動,耳根瞬時紅得發紫。

耳朵又脹又燙的感覺與喬波爾冰冰涼涼的臉頰相觸,竟然很舒服又還痒痒的。

喬波爾也感受到了凌希燙燙的耳朵,惡趣味的用臉又蹭了蹭,吐息間全是那讓人記憶深刻的香水味:“陳主任,凌副教授跟我鬧着玩的,我並不介意,不用責怪她。”

很快,聽筒里傳來掛掉電話的忙音。

喬波爾卻沒有退開的意思,她有意無意的在凌希耳邊輕輕吹拂,惹得那小懶貓不自覺的打了個激靈。

凌希哭喪着臉在心底嘶吼着不好玩,一點兒都不好玩兒!贏了這一局輸了全世界,幹啥都是她吃虧,憑什麼啊!?

喬波爾K.O凌希,全勝紀錄,不敗!

......

凌希:啥也不是!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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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精神病但超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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