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兩人距離過近，柳梓蔓能清晰看到宋澄臉上稀疏的小絨毛，圓潤臉蛋上滿滿都是膠原蛋白，幾乎不用試，她已能猜到，捏上去的手感會有多好。
但最讓她不可忽視的還是宋澄說話時呼出的氣息，落在自己的肌膚上，似有羽毛在她的心尖上掃過，痒痒的。
不過一瞬，理智便回歸，意識到宋澄是在調戲自己，狐狸眼裏多了兩分怒意：“宋澄！”
彼時，兩朵紅暈也爬上她的臉頰，多了兩分女孩本該有的嬌羞與媚態。
得逞的宋澄勾唇一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果然，我的判斷不會有錯。”語罷，她便不顧眾人驚愕的目光，以及柳梓蔓的眼刀子，轉身繼續朝吊椅的方向走去。
她掃了眼吊椅，側身橫躺了進去，單手枕在腦袋下，微側頭，就與柳梓蔓的視線交匯在一起。
她微動嘴唇，無聲道：“不用謝我。”
讀懂她的唇語，柳梓蔓放在腿上的手不由收緊，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
微側眸，便捕捉到旁側兩名導師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打量目光，在心裏輕呵了聲，比起來，還是那厚臉皮坦誠些，哪兒像這倆道貌岸然的人？
很快，燈光便隨忽起的音樂律動，主持人曾炅也在這時從幕後走出，來到舞台正中央。
“首先，要恭喜昨日晉級的十名嘉賓！廢話不多說，還是按照先前的規矩，先讓我們晉級的嘉賓抽取號碼牌，根據號碼牌決定表演順序。”
話音落下，就有工作人員捧着一個紙箱，來到等候區。
按照既定的規則，理該讓得分最高的嘉賓率先抽取，而宋澄的得分，又是上一場20名嘉賓中得分最高的，因而工作人員，越過坐在沙發凳上的嘉賓，來到吊椅前，讓宋澄抽取。
熟料，宋澄竟直接擺手：“我最後！”
這話不僅讓工作人員錯愕，就近的九名嘉賓也張大了嘴。
宋澄難道不知道，觀眾與評委都可能審美疲勞，所以越到後面的號，被淘汰的機會就會越大。
她都這麼說了，工作人員也不好多說，只能抱着紙箱，按照就近原則，讓九名嘉賓進行抽取。
其中抽到中間號的嘉賓，別提多興奮，悄聲議論：“你說宋澄是不是傻？明明有機會挑選到好的號，竟然直接放棄。”
“別把她想得有多高尚，不過是想嘩眾取寵吸引許導師的注意力，可能是看許導師不搭理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她，才會在柳導師那兒找存在感。”
“啊？那她不怕被柳導師的粉絲攻擊嗎？”
“這難道不是她該承受的反噬？”
這人還要再說，宋澄幽幽的聲音就響起：“在當事人眼皮子底下議論，你們禮貌嗎？”
宋澄說這話時，並未壓低聲音，以至於整個等候區的嘉賓都有聽到。
那議論的兩人，臉瞬間爆紅，感受到周圍投遞到自己身上的視線，放在腿上的手不住攥緊。
宋澄似沒看到兩人的窘迫，補充道：“噢！忘了，能幹出這事的人，禮貌都喂狗了。”
被打斷話的捲髮女再坐不住，蹭一下站了起來，側身瞪着宋澄：“你什麼意思？”想到什麼，她恍然大悟點頭，“我知道了，這是被我揭穿惱羞成怒了。你敢說，你不是在嘩眾取寵？”
宋澄微翻身，側躺在吊椅里，單手撐着下巴：“還真是愚蠢給你增長了自信。”
“你……”
“話說不明白，就回去再學學，省得出來丟人現眼。”
這邊的動靜，不僅吸引了導師席的注意，就是附近的觀眾，也紛紛拿起手機起身，想將這一幕拍攝下來。
可惜，曾炅沒給他們機會，趕忙道：“下面有請我們1號嘉賓褚思捷登場。”
好巧不巧，那捲發女就是第一號。
她快速調整好表情，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與方才的面露猙獰完全兩個樣。
“這變臉有夠快的，就是有點僵硬。”宋澄實誠點評道。
聽見這話，褚思捷表露出來的優雅險些破功，但為了機會，她還是儘可能控制自己的表情，踩着碎步朝舞台中間走去。
沒走幾步，宋澄的聲音又響起：“哎，你裏面的褲子露出來了。”
褚思捷聽到了，卻只當宋澄是故意想讓她出醜，以至於在她接下來的勁舞中，大半場都在走光，惹得台下的觀眾一陣唏噓。
硬撐着表演結束，未等導師點評，她就狼狽跑到等候區，憤怒瞪着宋澄。
很顯然，這是將賬算到宋澄身上了。
宋澄卻毫不在意，屏蔽觀眾席哄鬧的聲音，雙手疊加放在小腹上，閉目淺眠。
由於褚思捷受到了干擾，後面的表演極為生硬，綜合評分只有7.5，這也給後面的嘉賓減輕了些許壓力。
下一名選手金秀娜選擇唱歌，曼妙的歌聲一出直接震驚全場。
對音樂成痴的許蔚，臉上閃現着激動。
就連閉目的宋澄，也掀開了雙眸。
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勁，翻身下了吊椅，徑直朝舞台中間走去。
直覺告訴曾炅，情況不對，宋澄要壞場，當即邁出步子要拽住宋澄，就見宋澄快速朝金秀娜靠近，微俯身對金秀娜左右張望：“你沒發出聲音，怎麼唱的歌，口技？”
金秀娜一慌，身體往後退了幾步，壓根來不及開口。
即便如此，音響中曼妙的歌聲仍舊在傳出。
發現這一點，導師席的導師都起身而站，台下的觀眾也紛紛離開座位，齊齊吼道：“假唱，假唱……”
那整齊的聲音，瞬間響徹整個節目組。
“這還能假唱？怎麼做到的？”宋澄不解的問道。
被揭穿，金秀娜羞憤地摘下耳麥，惱羞成怒道：“你為什麼要跟我過不去？”
宋澄無奈攤開雙手聳肩：“單純是好奇。”
柳梓蔓走近聽到的就是這話，嘴角微抽，這人純屬是不嫌事大。
假唱這事在娛樂圈已見怪不怪，毫無例外，多數都是節目組安排的，當然，也不排除有人投機取巧。
但像今日這般，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揭穿，並不多見。
已可以想像，張恆此刻有多抓狂。
她此刻走出導師席，就是想讓張恆在將宋澄從節目組中踢出去前權衡一二。
誰讓這人的肆意率性，一下就對了她的胃口？
臉色同樣難看的許蔚，也從導師席站了起來：“希望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曾炅想哭的心都有了，柳梓蔓與許蔚本來就是此次節目最大的看點，若這兩人退出，那整個節目就廢了。
叮……
他不動聲色掏出手機，看到消息后，立馬將手機放回兜里，嘴角掛着標誌性微笑：“大家稍安勿躁，回頭節目組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為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抵達現場，節目組特意給大家準備了些小禮品，現在請各位跟隨工作人員到外面排隊領取。”
觀眾當然不買賬。
見此，柳梓蔓當即走到曾炅跟前，接過話筒，從容道：“很抱歉給大家造成不愉快體驗，”話鋒一轉，她繼續道：“不過，我覺得大家並不虧。”
言外之意就是，這麼精彩的一幕，可不是花錢就能看到的。
想通這一點，觀眾開始行動，邊議論邊往外走。
很快，諾大的節目現場，只留下寥寥幾個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以及舞台上的導師與嘉賓。
罪魁禍首宋澄左右看了眼：“你們不走？那我走了。”
柳梓蔓此刻有個衝動，想敲開這人的腦袋瓜看看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難道不知，今日的事很可能斷了她自己的藝人生涯。
宋澄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來到她身旁，牽起她的手，就又邁開了步子：“他們自己造出來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跟我們無關。”
曾炅：“……”
這不是你造的嗎？
柳梓蔓覺得這話有一定道理，立場已表明，該如何抉擇，是張恆的事。
她任由宋澄拉着自己的手，朝正門走去，看着宋澄堅定的背影，她眼眸微動。
很快，宋澄就停了下來，左右張望了一眼，沒看到朱可，連忙回頭看向柳梓蔓：“你怎麼回去？”
柳梓蔓欲要回答，一輛白色奔馳保姆車就停在兩人跟前，緊接着就見她的助理趙奇推門而下，目光直落在她被宋澄還牽着的手上。
趙奇緊攥着手，疾步沖向涉宋澄。
趙奇的身手還不錯，這一拳真落在宋澄的身上，可有得宋澄受。
到了嗓子眼裏的“助手”還未說出，柳梓蔓就見宋澄微蹲身，還未看清，趙奇就被宋澄反扣着手，單膝跪在地上。
趙奇咬牙要掙扎，宋澄就加大了些力：“誰派你來的？”
柳梓蔓趕忙出聲解釋：“她是我助理，她應該是誤會了，才會攻擊你。”
聽此，宋澄這才鬆開了趙奇，拍着手：“看在美人兒的面上，這次就饒了你，下次再敢偷襲我，胳膊給你卸了。”
趙奇剛站直的身體一僵，悶不做聲來到柳梓蔓身後。
“你助理好像不在，要不要稍你一程？”柳梓蔓問詢道，並未注意她身後的趙奇神情複雜。
“美人兒相邀，我怎麼忍心拒絕？”不等話落，宋澄就率先鑽上了車。
那行雲流水的動作，看得柳梓蔓一愣。
見她還沒上來，宋澄從窗戶探出腦袋：“走啊！”
柳梓蔓收回視線，踩着高跟鞋來到車前。微彎腰上車，沒注意到腳下的裙擺，才兩步，身體就被裙擺絆住，身體不受控制朝已將身體挪向裏面的宋澄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