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開墾
“大祭司的身體怎麼樣了?”床上異域臉孔的男子身形消瘦,閉目躺在那裏,往日緋紅的唇現在看着也染了些蒼白,令看的人心聲憐愛。
“風寒那麼久,還沒好?”尼布甲尼撒看了會抽回視線像旁邊窗檯走去,似乎害怕微弱的聲音吵醒酣眠的人。
“回王上,大祭司本就身體羸弱,現在染了……風寒,更加虛弱,有些事,嗯——可以推遲些時間在……徜徉……”醫官小心翼翼,後背直冒冷汗,在想措辭該如何說才顯得委婉不至於傷到王的自尊心。
看王上年輕氣盛,想必龍精虎猛,一柱擎天是常有的事,年輕人這個也不是自己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看着祭司大人清雅端方,姿容絕艷,王上金槍在旁又怎麼能夠真的做到心如止水,不動分毫?
醫官共情能力在此刻達到巔峰,看了眼床上又看了眼王上心中那是跟明鏡似的,只是大祭司懷了孩子還要來滿足王的血氣方剛,他就替大祭司深表同情。
好在他之前開的葯,祭司大人都有帶着喝,就算運動過量了些,孩子還是可以保的住。
不對呀!醫官腦中一根弦崩斷,王上還不知道大祭司有了身孕?
他剛才說的是風寒,難道王上還以為大祭司身體不適是風寒未好?
大祭司可真沉得住氣,都孕了兩月多還守口如瓶沒有跟王透露半分,是等着肚子大了讓王自己看出來嗎?
讓王自己發現驚喜?
醫官暗自忖度,目光偷偷打量二人,身處高位,他們腦子裏想的跟他等小小醫官就是不同,厲害厲害!
那他便不能擅自做主現在告知王大祭司身子有孕的事,可轉念一想,萬一王上在這樣夜夜愛憐出了意外又該怎麼辦?
安胎藥再好他醫術再高明也架不住王上的日日夜夜無休無止的開墾,這可愁死他了。
大祭司肚子有什麼閃失,王上能把他腦袋擰下來當球踢,到時候株連九族都是有可能的可大祭司先前有話不許他說,王上這裏在這麼下去他又不敢隱瞞真相,一時間,醫官大人腦海間像走馬燈一樣,想着各種解決的法子。
“王上。”
醫官“噗通”一聲跪地,頭磕地磕的咚咚響“王上要愛惜自己身體呀,您可是王城的支柱,巴比艾的未來,您要是出了什麼閃失,那我等這些都活不了了呀,請王多為王城百姓着想,再不可這樣無休無止的過度消耗。”
“什麼?”尼布甲尼撒蹙眉,他在問葉函的事,醫官怎麼扯到自己身上了?
過度消耗?徜徉?
他都沒進去,哪來的消耗徜徉?
尼布甲尼撒一時氣結:“你在說什麼,本王在問你大祭司的身體。”
他不過是餵了幾口彩石,怎麼就扯到了王城的未來?
“大祭司為了國/家勞心勞力,現在身體正是虛弱特殊之際,還請王上不要過度垂憐,以免傷了大祭司的根本……也對……也對王的根本造成影響。”任何時候,過度縱歡都是不好的,即便王再勇猛無敵也難免會傷着。
醫官說完又狠狠磕了一頭。
良久不見音響,醫官悄咪咪抬頭,瞥見上位者那張發青的臉,陰鷙的眸子死死瞪着他就像底格里斯河裏的大鱷好像要把他撕扯成十八截,醫官當場嚇得腿都軟了。
“滾出去。”
只聽得一聲涼涼的聲音,醫官也不管葉函身體如何了,麻溜的起身滾了
到了門外,後背已經全部濕透,太兇險了,就差那麼一點點他要是跑得慢,估計王能一劍把他劈碎。
太難了!
——
————
葉函迷糊醒來,下意識雙手捂着肚子,該死的尼布甲尼撒差點把他折騰死,在這麼下去,他遲早要完。
“你——”葉函覺得有人盯着他,猛然抬頭就見心裏謾罵的對象正站在床前,手裏還端着個瓷碗。
葉函不明所以:“你這是?”
尼布甲尼撒褪去華麗的朝服,一身淡紫色常服,腰間用月白色精細亞麻織成一根柔軟的帶子系在腰間,配上瑪瑙打造的花紋繁複的手工玉墜吊在腰側,細長的手掌間端着一個冒着熱氣的瓷碗,他這是要幹什麼?
“嘗嘗。”尼布甲尼撒端着碗湊過來,在床側坐下,將碗推到葉函身邊。
葉函不解:“這種事要別人做就好,王上不必親自——”
不必親自動手,尼布甲尼撒一看就不是伺候人的料,葉函立刻雙手接過。
只是,對方端着碗壓根沒有給他自己拿的意思,尼布甲尼撒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邊,笑的溫雅至極:“喝了。”
葉函覺得頭頂一片大石,心中已經懵逼了,怎麼一覺睡醒尼布甲尼撒換心性了?居然要親自喂他
“還是臣下自己來吧。”葉函頭皮發麻。
尼布甲尼撒堅持,葉函歪頭喝了一口,天吶!
“這是誰做的?”一口湯哽在喉間來來回回幾秒才硬撐着喝下去,頭皮直激的發麻。
“味道怎麼樣?”尼布甲尼撒仔細觀察,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他話里夾雜的一點小期盼。
醫官雖然被他吼滾蛋了,但是有些話他還是聽進去了,就是葉函身體虛弱需要進補,趁着他還沒醒來,尼布甲尼撒自己到廚房做了一晚湯,他還特地招來涅里格打聽葉函以前的飲食習慣。
這碗八珍葡萄湯可熬制了兩個時辰才好。
葉函內心抖了兩秒,這麼難喝的湯根本不是人能做出來的吧?又甜又鹹味道重的要死,有毒料理估計就是說的這種毒汁毒味。
剛想罵,但一想這是尼布甲尼撒端的還是收斂一點吧,假兮兮點頭道:“挺好。”
尼布甲尼撒眼角彎彎,第一次做湯就這麼招葉函喜歡,下次他得多做點。
“那就趕緊把它都喝了,不夠本王再去做。”說完,他又舀了一大勺送到夜寒嘴邊,葉函瞳孔地震,這是尼布甲尼撒自己做的?
也是了,這麼難喝的湯狗都做不出來也只有他能,葉函心情複雜,看着他小臉苦兮兮:“我腰酸,想躺一會。”
他有病了,才會繼續喝那個難喝的湯。
喝完一個月估計都要拉稀下不了床。
尼布甲尼撒一聽,腰酸?
也是,最近總是喂着葉函,估計是吃多了沒緩過來,剛才看他手捂着肚子,想必也是其他寶貝填多了造成的腰腹部酸軟。
這麼想着,他放下碗將葉函扶着重新躺下:“最近你就別上朝了,好好休息幾天。”
葉函道:“祭祀大典不能再耽擱了。”
“無妨!你只管休息。”尼布甲尼撒道,醫官說他風寒未好,不宜過度開墾過度勞累,那這幾天就先放過他,讓他好好修養。
葉函躺在床上,想着後面該如何收場,自己懷了尼布甲尼撒的崽子,對方還不知道,後面月份大了,他肯定顯懷到時候就想瞞也瞞不住了,現在他該如何是好?
回來后,這個該死的男人天天想着法子折騰他,不是喂這個就是喂那個,以後日子可怎麼過?
跑?
之前看那些快餐小說,主角懷了孩子帶球跑,幾年後過的順風順水,直擊人生巔峰,他現在被尼布甲尼撒禁錮着,長此以往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一種想法在心中滋生,勢必會因此而做出行動。
葉函一邊虛與委蛇假心假意的應付尼布甲尼撒,一邊在心底盤算着怎麼在顯懷前徹底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