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
徐醫生是個謹慎的人,他仔仔細細地檢查完以後才開口道:“傅總放心吧,他只是勞累過度,再加上飢餓才導致的昏迷,並不嚴重,休息幾天就會好的。”
回想起白舒身上大大小小的划痕,到處淤青的小腿,還有擦破皮的手背和胳膊,這樣凄慘怎麼為白清樹澄清?別人肯定會以為被屈打成招的。
傅游緊緊地皺眉:“他身上的傷呢?”
“只是表皮傷而已。”
“不會留疤?”
坐在客廳里的公司高管、秘書、保鏢都奇怪的看了眼卧室方向。
“不會,”床上的青年只是看着慘,實際上什麼事兒都沒有,甚至都不用祛疤膏,畢竟他皮膚太白皙宛如最完美無缺的瓷器,自然是壞了一點都可惜。但徐醫生覺得傅先生非常重視這位青年,要是說得太輕,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敷衍?徐醫生琢磨了一番后又道:“要注意的其實是淤青,最好在床上靜養半個月,等傷口好了再沐浴。對了,他還有輕微的營養不良。”
什麼?
難道周生有虐待白舒?
白舒至少有幾個億的身家,怎麼會營養不良?除非,是他自己心情抑鬱沒胃口導致的。
傅游臉上的不悅變淡了:“食補可以嗎?”
坐在客廳里的大家又驚訝的看了眼卧室方向。
“食補是最好的,”徐醫生想起一個在家裏長蘑菇的老朋友,試着道:“我倒是認識一個葯膳師傅,實力很強,就是性格內向不太愛說話。”
“沒關係,讓他現在過來。”
“謝謝傅總。”
坐在客廳里的人!
受傷的人是誰?傅總為什麼那麼關心他?還事無巨細的詢問,甚至不讓留疤,就因為擔心他醒了沒一口吃的就讓人家師傅立刻趕過來……難道是鐵樹開花了???
等白舒睡醒時天色已經黑了。
“您別動,我去叫傅先生。”
守在旁邊的高保鏢嗖的一下跑了,緊接着,進來好幾個人。
傅游直接坐在床上,有一肚子的狠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畢竟,他是少數幾個知道真正內情的人。白舒此人,實慘。耐着性子,傅游放低了語氣:“你早上暈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白舒有些不好意思。
也許是累了,也許是大地媽媽太溫暖,他躺下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下意識地往被窩裏縮了縮,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眸。
面對這雙波光閃閃,彷彿在說“我知道錯了”的大眼睛,本想提白清樹的傅游猶豫了:“先吃飯吧。”
“好~”
聲音軟軟的,透着幾分虛弱。
算了,白清樹那邊有一群人在努力,形勢已經好了許多,還是讓只剩下半條命的白舒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幫忙,作為回報,就讓他留下吧。
“醫生說你需要卧床休養,你可以在這住半個月。”
嗯?
驚喜來得太快,是陰謀還是因為心軟?暫時猜不出來的白舒先笑了:“謝謝你。”
白舒臉上的喜氣和開心毫不掩飾,目光更是熱情的看着他,反倒讓男人有點受不住,咳了一聲轉身走了。
真有趣兒,不愧是自己相中的大寶貝。
沒過多久,有位大叔走了進來,他端着小餐桌,上面只有清粥小菜,這讓剛出院沒多久的白舒嘴裏發苦,十分鬱悶。
“我是白舒,您怎麼稱呼?”想要拿下男主人,自然要摸清楚他地盤裏的一切,從人開始。
冷漠寡言的男人並沒有回答,他放下桌子,輕輕地把人扶起來,在身後放了一個軟枕。
“叔叔,我可以吃肉嗎?”
老徐說過要把白舒當古董青花瓷對待,不能打,不能罵,態度要好!而且只要忍半個月就行,知道白舒不好伺候的傅總是個特別大方的人,肯定不會虧待他。
為了“不虧待”幾個字,惜字如金的男人開口道:“我叫王然,你先嘗一下試試。”
這麼自信?白舒看了他一眼,突然對食物感興趣了。
……
白家別墅里落針可聞,傭人們一個個戰戰兢兢地站在遠處,不敢靠近全身冒黑煙的僱主一家人。
“不是說在山裏發現了白舒的足跡嗎?”
“整整十條警犬啊!警察在幹什麼?”
“再加上我們派出去的保鏢,還有周家幾家的人,幾百個高手進山了怎麼可能抓不到呢?他長翅膀飛啦?”
宋梳越說越生氣,宛如要吃人似的:“難道,有人幫他?”
肯定是有人出手了,不然別墅群好好的綠植系統為什麼會癱瘓?花灑噴頭像水龍頭一樣狂瀉幾個小時,直接洗山了,別說留下的痕迹,就算遠古恐龍活過來也會被沖走的。
“消消火吧,別把自己氣死了,”頭疼地捏捏眉心,白晟倒了杯花茶遞給老婆:“清樹就要進組了,我們要不要多安排幾個人過去照顧他?”
“一說到這個我就難受。”
啪的一聲,宋梳狠狠地把杯子摔在地上,任由茶水打濕了毛毯:“被鄭重邀請和帶資五百萬進組能一樣嗎?要不是白舒設計清樹至於被這樣羞辱嗎?你是沒見到那個陰陽怪氣的導演,話里話外全是暗示,要是殺青前我們搞不平這次風波,他就另外找人重拍男二,換了清樹的臉。”
白晟指尖一頓,目光變得凝重起來,早知如此……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對那孩子心軟。
正在悄咪咪爬窗戶的白舒突然打了三個噴嚏,腳底一滑,差點掉下去。
人是沒事兒,但鞋飛了。
卷了卷腳指頭,白舒無奈的苦笑,才爬了一半就遇到這麼多麻煩,可一想到傅游那張令他神魂顛倒的臉,退縮的心臟又開始PPP地飈速了。不就是從三樓爬到四樓嗎?幹了。
翻過陽台的欄杆,白舒躡手躡腳走到落地窗前,慢慢地推開一條縫隙溜進去。
月光柔和地落在黑色的大床上,男人睡得很沉,髮絲凌亂的搭在額頭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性/感,更加誘人犯罪。
但白舒只是蹲下身子,眼巴巴地望着傅游無比英俊的睡顏瞧。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但白舒很確定自己是真的對他有感覺,想努力試試,哪怕最後得不到也不會後悔。把帶來的被子鋪在地上,白舒躺在上面滾一圈,把自己包裹好。
傅游有晨練的習慣,指針剛到六點,他就醒了過來,剛睜開眼睛就看見床邊有一個“包”
他很確定關燈之前是沒有的。
該不會……
一把掀開被子,裏面果然是白舒。
他頭下腳下的蜷縮成一團,臉蛋紅潤似乎睡得很香甜。但屁/股對着傅游,如絲綢般柔亮的睡衣順着線條優美的腰身滑下去,露出一節雪白的皮膚。
傅游不悅地站起來,要不是顧忌他身上有傷,肯定一腳踢出去。
懷疑爬床吧,白舒穿戴整齊,沒碰他,兩人之間有兩米遠的距離。
說他沒爬吧,兩人一起從“新卧室”走出去,傻子也知道他們之間有瓜了。
嗯?
卷翹的睫毛在抖?
呵,居然還敢裝睡。
“我把唯一能住人的卧室讓給你,又幫你解決了麻煩已經仁至義盡了,不然被白家抓回去會有什麼下場不用我提醒吧?希望你好自為之,別再得寸進尺了。”
話落,傅游長腿一邁就從白舒身上跨過去,拿起茶几上的手機便離開了房間。
他就這麼走了?
白舒愣了一瞬后立刻跟出去,步伐蹣跚,在客廳找到了正在穿西裝外套的男人。
“游哥,我有話對你說!”
“白舒,我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為難的看向周圍的人,白舒欲言又止,奈何男人一臉有屁快放的表情,行吧,反正你消費。
“游哥,你昨天把我脫……”
“閉嘴,你們先出去等我,”傅游打斷白舒的話,他的聲音比九寒天還涼,目光冷冷地盯着白舒越來越紅的臉頰:“看來你把我剛才說的話當耳旁風了。”
“不是的,我只是怕黑才去找你的,沒其他意圖,”白舒往前走了一步,因為對方太高,只能仰着頭才能好好的看他:“我還有幾句話想問問你,可以嗎?”
昨天傅遊走了以後就再也沒管過白舒。
傅游低下頭,從這個角度看去白舒的眼睛好漂亮,閃着晶晶亮亮的光,彷彿會說話一樣靈動。
不愧是首都第一美男,確實有資本驕橫。
“我衣服是你脫的嗎?”
只是想看哪裏受傷的傅游……
“你為什麼不說話?那~我身上的污漬也是你擦拭的嗎?”
不擦怎麼上藥的傅游……
“最後一個問題,”白舒緩緩地踮起腳尖,再次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他身上的味道好好聞,清冷似雪,有種上頭的感覺。糟糕,有些心猿意馬了。白舒勾起嘴角,故意壓低嗓音道:“是你幫我穿上睡衣的嗎?”
【小劇場】
明明想救人卻被誤會的傅游太冤枉了:“誰暈倒在我家門口我都會救的,你想多了。”
幾年後。
“親愛的你沒想多,乖,我幫你脫掉,我幫你洗澡,我幫你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