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五條悟當然心動了。
京都像個用來飼養倉鼠的漂亮大箱子,裏面塞滿了各類用途的設施,滑梯,滾輪,躲避小屋,磨牙木樁子,攀爬架……食物和水一應俱全,平時甚至還有各式各樣的軟糖零食瓜子堅果,對於倉鼠來說,是一個天堂一樣的地方。
但這個世界並不可能只有一個箱子那麼大,而且在木屑墊料下面深埋的是不知道多少代倉鼠遺留下的排泄物。
五條悟不想做倉鼠,幸運的是,他遇到了同樣想要逃出大箱子的修也,一個和他志同道合、心心相印的朋友。
那就一起翻出京都這個小小的造景箱,來到更兇險,但是更加廣闊的新世界吧。
五條悟:“不過,高專接受跳級生嗎?”
修也:“不知道,或許可以給招生辦打電話問問?”
五條悟:“什麼是招生辦?”
修也:?
不過對於五條小神子來說這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沒事,你跟我來。”五條悟說著站起身,輕車熟路又自信滿滿地向外走去。
修也問:“我們去哪兒?”
“去找熟悉東京高專,能讓我們入學的人。”五條悟說。
他領着修也走出道場,修也原以為他們這就要去見某個曾經在東京高專上過學的咒術師,但五條悟筆直地走向五條家的大門,毫不避諱地拉着修也一起走了進去。
修也在邁過五條家大門的時候,心肝都顫了一下。
這是不是在五條和禪院交惡之後,第一次有禪院家的人走進五條家?
而且他還是被五條家的下任家主親自帶進來的!
這種行為,這種行為簡直……
簡直能把禪院家的長老們氣死,嘻嘻。
同為御三家之一,五條家大宅內部的陳設結構和禪院家其實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五條悟昂首闊步地走在前面,修也稍稍加快腳步緊跟着他,還有些閒情逸緻四下打量,在心中暗暗對五條大宅的庭院裝飾風格做出一番品評。
說起五條家和禪院家最大的區別,應該就在於五條家的族人們顯得更加情緒內斂。
修也在禪院家已經習慣了禪院族人各式各樣的注目禮,還有隨處可聞的風言風語。如果情況對調,今天是修也帶着五條悟行走在禪院家,那麼他們一路上一定會被一堆人圍起來看,甚至沒走兩步就會被攔下來。
但是五條家的人彷彿一個個泥胎木偶,面對明明就不該出現在五條家結界內的禪院修也,他們把他當成了透明人,一個一個的對着五條悟鞠躬點頭后就繼續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修也扯扯五條悟的袖子,有點好奇地問:“他們都是盲人嗎?”
五條悟:?
五條悟:“倒也不是……”
修也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他有些懊惱,悄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耳朵尖兒微微紅。
五條家的人當然不會都是盲人了,他們只是無條件地支持五條悟的一切行為罷了。
對於五條家來說,五條悟是不容許他們質疑和議論的,表現到行動上之後,就是眼前這種怪異的“漠視”。
修也同時對另一件事也好奇起來。
若要是說“養尊處優的少爺”,修也第一時間門想到的另一個例子就是直哉。
直哉就是典型的被寵壞的男寶,巨嬰心態,自戀自大,習慣性去做整個世界的中心,一旦發現事情沒按照自己想的那樣發展的話還容易崩潰。
不過好在修也一直有意識地在矯正直哉的性格問題,現在直哉這種危險的巨嬰傾向已經得到了部分的扭轉,有時候他的脾氣可以被視為一種可愛的傲嬌,總體來說還是可以讓人忍受的。
但五條悟卻表現得和直哉完全不同。
五條悟似乎並沒有什麼崩潰的時刻,他當然也理所應當地做着五條家這個小小世界的旋轉中心,不同的是,五條悟他的確有這個資格成為被人所環繞的太陽,而且他的自信來源並非是和他人比較。
五條悟只是坦然地做着無所不能的他自己。
看着五條悟微微笑着的側臉,修也忽然覺得心臟被什麼東西微妙地擊中。
這樣彷彿立於高天之上的小少年,如今眼中映出了另一個人的身影,而這個被五條悟所看見的人正是修也。
這段友誼,是修也此世最珍貴的寶物之一。
作為回報,修也會給予五條悟他最大限度的信任。
被修也給予了信任的五條悟領着金毛小少年在五條家的大宅子裏左轉右拐,在繞過了重重院落之後,他們出現在一個看起來相當氣派寬敞的庭院之中。五條悟走進院門,熟門熟路又毫無避諱地直接一下子拉開了房間門的拉門。
“老頭,有事兒!”
五條悟壓根兒就沒想過屋裏的人究竟想不想被猝不及防地如此拉開門,實際上任何人被突然造訪都是會生氣的,此刻從屋裏就傳出一個蒼老而憤怒的聲音:
“說了多少次,進我房間門前要敲門!”
五條悟雙手攏起在袖子中,毫不在意:“你在做什麼虧心事嗎,為什麼要我敲門?”
修也從五條悟身後稍稍探出半個腦袋:“這是你說的,能讓我們去東京高專入學的……”
修也對上了五條家大長老的眼神。
等,等一下!!!
直接讓五條家大長老去操辦禪院小少爺和五條小少爺兩個人的“東京私奔計劃”真的好嗎?!
這不就是直接去找校長說“我要逃課,你幫我開一下校門”嗎!
讓修也更懵的是五條家大長老的態度,他倒沒有像其他五條家族人一樣徹底無視修也。五條大長老上下打量了一圈把自己半個身子縮在五條悟身後的金髮小少年,而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今天禪院家的小少爺又來找我們家悟玩了?”
修也小聲說:“冒昧打擾……”
五條大長老:“沒事,不冒昧。玩得開心點,吃完晚飯再回去吧。”
修也:?
不不不,等一下!這回真的要等一下!
他姓“禪院”哦,而且還是連續兩次影之書選□□的下任家主繼承資格排名第一,好歹也是世仇家的嫡出小少爺,為什麼五條大長老的態度就像是某個普通老爺爺對待孫子來家裏玩的同學啊?
五條悟往修也面前挪了挪,將他露出來的身體擋住:“好了,別在修也身上用你那些壞心眼了。要是修也真的在我們家吃了晚飯,禪院家的那些人更會把他當做叛徒的吧。老頭,你認識東京高專的校長嗎?”
五條大長老警覺起來:“認識。你問這個做什麼?”
五條悟:“我想去東京高專上學。”
五條大長老立刻瞪圓眼睛:“不行!!!”
啊,這個反應倒是正常了起來。
修也從五條大長老的咆哮中詭異地感受到了一絲安心。
“你是五條家的下任家主,五百年才降生一個的六眼!東京高專那種專門培養庶民咒術師的地方怎麼配得上讓你去上學?”五條大長老激動地大聲制止,口水星子都噴出來了,“不行,絕對不行!”
五條悟“嘖”了一聲。他往旁邊站了一步,伸手指了一下修也:“我又不是一個人,我和修也一起去。”
五條大長老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他稍稍眯起眼睛,盯住修也,懷疑地問:“你們商量好了?禪院家那幫人知道這件事嗎?”
修也:“不知道……”
五條悟:“當然不知道啦!其實一開始我倆是打算直接偷偷跑去東京來着,但是修也說要先聯繫什麼招生辦,所以我就來找你了。你能搞定的吧,老頭?”
五條大長老揮了揮手,示意五條悟先別說話:“禪院家那幫人不知道你們要一起去東京,更不知道你們要一起去咒術高專上學?”
修也點點頭:“嗯。”
五條大長老忽然笑了,臉上的褶子一條一條都變得柔和。他親切溫柔地對修也說:“你怎麼不早說呢,孩子,想去上學是好事,我現在就幫你聯繫,保證明天你就能去東京校報道,禪院家那幫人發現的時候你都穿上東京校校服了。”
“俗話說得好嘛,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
修也:?
這話用在這個場景怎麼有點怪怪的?
【果然是世仇啊,果然是世仇啊!】
【一聽說能把禪院家的小少爺拐去東京,五條大長老馬上腰不酸腿不疼了一口氣能上六樓了】
【笑嘻了,我家孩子叛逆絕對不行,但如果我家孩子帶着隔壁家孩子一起不學好,那雙手雙腳贊成】
【禪院和五條真的每一天都是不遺餘力地互坑】
【這不就是悟·蒙太古和修也·凱普萊特嗎?咒術界版本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好磕好磕】
【那麼按照《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劇情走向,接下來就是五條悟和大舅子直哉決鬥了!】
【得了吧,大舅子明明就是甚爾(怒)】
【有點想甚爾了,你們說他們去東京會不會遇到甚爾?】
五條大長老說到做到,他盛情邀請修也留下來和五條悟一起吃點心,然後他趿拉着木屐就出去找人了:“我要去通訊的房間門!把和東京遠程通訊的術式準備好!”
五條悟顯然已經很習慣他們家族大長老這樣的行為模式了,他平靜地問修也:“要不要去我的房間門玩?”
修也:“哦,好。”
於是他們兩個又穿過重重回廊來到五條悟的小院子。
坐定之後,侍女給他們端上兩大盤滿滿的甜點心,五條悟從他房間門的柜子裏拿出幾個小瓷罐,一股腦堆到修也面前。
“你不是喜歡畫畫嗎?前兩天我們家整理庫房的時候找出了一些作畫用的顏料,都是古代的時候畫師用的礦石顏料,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反正我用不上,你拿走吧。”
修也揭開瓷罐的蓋子,露出內里的鮮艷顏料。被一遍一遍研磨為細細粉末的珍貴色彩凝固在一方小小的瓷罐里,飽含着古時人們難以觸及的絢爛,還有眼前摯友的一片心意。
“……謝謝。”修也輕輕拂過瓷罐的蓋子,“但我好像從來沒有送過你什麼東西。”
“我不缺東西。”五條悟說。
這並不是客套,五條悟確實從來沒有任何求而不得。
“我知道,可我還是想送你一些東西。”修也合上蓋子,抬起眼眸,認認真真地看向五條悟,“就用這些顏料,我給你畫一幅畫吧。”
五條悟的雙眼微微亮了起來:“什麼樣的畫?”
修也想了想,很快就有了盤算。
他伸出手,從自己的影子裏接二連三地掏出畫架和畫紙,畫筆顏料盤涮筆筒,還有一隻剛才不知道在哪裏睡大覺的小黑狗。
“去給我接點水。”修也命令道。
小黑狗困呼呼地站起來,四隻爪子都有點軟,但還是非常聽話地叼起涮水桶,暈頭轉向地搖搖擺擺走向房間門之外。
修也鋪開畫紙,用膠帶把四邊都貼好,五條悟好奇地湊到他旁邊,看他拿起一支顏色淺淡的鉛筆先在畫紙上打型。
“你這是在畫什麼?”
“草稿。”修也說。
寥寥幾筆,修也勾勒出兩個人的影子,五條悟饒有興緻地盯着畫紙,看草稿逐漸成型。
“啪嗒啪嗒啪嗒……”
小黑狗叼着灌了一半水的涮筆筒艱難地走了過來,身後拖出一長串滴滴瀝瀝的水漬。修也接過涮筆筒,伸出手摸了摸小黑狗的腦袋瓜:“真厲害,做得太好了,維克托,我都有點崇拜你了呢。”
這話說得都沒有什麼語調起伏,但是小黑狗立刻就被感動到一塌糊塗,猛烈地搖起了尾巴。
修也:“不過我還需要一些東西……好苦惱啊,誰能幫我去取一點用來調顏料的明膠呢?”
小黑狗立刻“嗷”地叫了一聲,抬起一隻前爪作出敬禮的姿勢,然後一頭躍入影子當中,跑去給修也找明膠去了。
訓狗,修也真的是專業的。
不過好在修也並不打算全圖都用礦石顏料,他用手頭現成的水彩色先開始了繪製。他在調色板上調好了色彩,將畫筆的筆毛蘸上合適的濕潤度,然後開始在畫紙上塗抹。
潔白的畫紙上很快就鋪上了大片的顏色。
這是一幅暖色調的畫,大片的橙紅、明黃和暖褐將畫面當中的兩個人影環抱,加以其餘顏色的點綴,一盞盞燈籠高掛,一個個攤位鋪開。蘋果糖,金魚,面具,線香,所有正在注視着一幕的觀眾都看出了這幅畫的主題。
【是夏日祭!】
【我去,這個選手也畫得太好了吧,沒想到選秀裏面真的有真才實學的選手!年紀這麼小就畫得這麼好,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那當然了,我們修寶人稱‘禪院米山舞’!】
【哇,看到夏日祭的場景我真的感慨量多,夏日祭是幾乎所有人青春的一部分啊】
【修也的色感真的好好,他上色的風格精準又清新,有時候他下筆的時候我沒想明白這一筆的用處,但是等畫到之後幾筆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之前畫的那些每一筆都恰到好處】
【天才嗎?天才吧!】
【修老師接不接私稿啊QAQ如果約不到修老師,就是說我的一些容貌,我的身材,還有美好的品德美好的性格甚至是靈魂都會被毀了!】
【別想了,修修只給親友畫稿的】
【親友,指五條悟,甚爾和兩面宿儺的影子三人】
【兩面宿儺的影子也算親友嗎?!】
【他算特約模特】
五條悟沒有參加過夏日祭。一直生活在大宅子裏的小神子睜大眼睛,貪婪又着迷地看着修也筆下一點一點勾勒出的這個場景,看那些平民孩子隨手可及的東西,不停想像蘋果糖的味道,想像如果是他自己撈金魚時要如何靈活地調整力度,在攤位上玩射擊要怎麼瞄準氣球……
畫面正中,那兩個影子依舊是空白着的。等到周圍夏日祭的背景全部被描繪完整后,修也左右動了動酸痛的脖子,捶捶腰,然後換了一支細一些的筆,對着人影畫出了新的一筆。
至此,五條悟的想像終於完整了。而這也根本是不需要懷疑的事情,在五條悟幻想出的世界中,他只有可能和那一個人一起去夏日祭。
金髮的小少年和白髮的小神子並肩立於畫紙之上,畫裏的修也依舊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手中拿着一支已經點燃的線香,在他身旁,五條悟臉上綻開了有些過於燦爛的笑容,攥着一根啃了大半的蘋果糖,指向天際,彷彿是讓修也去看已經點燃的煙火。
小黑狗忽然從影子裏冒出一顆腦袋,氣喘吁吁地將它叼着的一罐明膠推到了修也手邊。
修也拿起明膠,將它與五條悟送的礦石顏料混合,用指腹調勻,蘸取,調出一片濃淡相宜的石青。
飽蘸着石青的畫筆在畫中人的臉上輕輕兩點,點上了一雙如天如海的眼睛。
明亮的,遼遠的,在人間門浸滿喜悅歡樂的眼睛。
“好啦。”修也滿意地吹了吹畫紙,“畫得有點快,有些細節沒有細化,不過完成度也還可以。你要是喜歡的話,可以……”
忽然間門,五條悟把下巴輕輕擱到修也的肩膀上,軟軟的白色髮絲蹭着修也的臉頰,帶來一片令人戰慄的輕觸。
“修也,等到了東京之後,我們一起去夏日祭吧。”
修也抿住嘴唇,表情平淡不變,臉頰卻薄薄地紅了一層。
“……嗯。”
他把固定畫紙的膠布撕去,五條悟捧起畫稿,左看右看,愛不釋手,他突然又挪到修也面前來,睜大藍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盯着修也看:“再幫我個忙,好不好?幫我把這幅畫放到我的影子裏面去吧,這樣我想看的話隨時都可以拿出來了。”
修也被五條悟這種撒嬌的眼神看得完全招架不住:“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只有我才能從影子裏拿東西,你以後自己一個人獃著的時候是拿不出來的呀。”
“那你就一直陪在我身邊幫我拿。”五條悟揪住修也的袖子,用力地開始搖,“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不要撒嬌了不要撒嬌了,五條悟你這套撒嬌技巧究竟是從哪裏學會的?
明明不久之前他還是高冷寡言的五條家大少爺,怎麼在一起待久了就成了甜心白貓貓了!
修也還沒答應,五條悟房間門的門就被匆匆敲了兩下,“嘩啦”一聲被推開。
“給你們兩個打好招呼了,明天我就安排車送你們去東京!禪院家肯定被蒙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悟,你在幹什麼呢?”
五條大長老站在門外,吃驚地看着他一手養大的小神子黏黏糊糊地貼在修也身上,臉頰上的肉肉都被貼得鼓起來小小一堆,看起來無辜又可愛。
五條悟迅速收起了臉上那副可可愛愛的表情,沉下臉去,擺出一張修也平時經常露出來的冷漠神情:“說了多少次,進我房間門前要敲門!”
五條大長老:“你剛才進我房間門的時候不是也沒敲門?”
五條悟懶得掰扯對錯,他舉起一隻手,擺出“蒼”的起手勢瞄準了五條大長老,慢吞吞地念:“三,二——”
家門不幸,孩子不孝啊!
五條大長老立即開啟了“無下限術式”,痛心無比地說教起來:“當著別的小朋友的面,你就不能有點禮貌?我們五條家從小就是這樣教你的嗎?我們五條家的家風家規都被你學到哪裏去了?進別人房間門要敲門,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不能像你這樣沒骨頭一樣賴在別人身上!”
“你看看人家修也,雖然他是禪院家的,禪院家沒什麼好東西,但是他身上還是有可取之處,人家的儀態就很不錯,坐着的時候腰桿兒挺直!”
“哦你說你是因為剛才畫畫久了太累了所以挺直了活動一下,平時你更喜歡躺着?那沒事了,禪院家家風果然不如我們五條。”
修也:…………
訓自己家孩子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拉踩別人家的孩子啊?
“煩死了,老頭,你說夠沒有?”五條悟掏掏耳朵,“對了,你不是說要留修也在我們家吃晚飯嗎,晚飯呢?”
五條大長老:“我可是大長老,人家禪院家的大長老平時都是坐着享清福的,輪到我,你就讓我給禪院家的小兔崽子安排晚飯?!”
修也:“禪院家的大長老倒也沒有天天享清福,我爸總氣他來着……”
五條大長老:“哦那我心理平衡了。”
五條悟:“順便一提我今天想吃壽喜鍋。”
五條大長老:“一會兒我叫下面的人給你端過來。”
這也挺好哄的……
五條大長老氣咻咻地走了,五條悟相當習慣地對修也解釋:“他人就這樣,愛生氣,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他這麼暴躁。聽說我出生前他的身體各項指標都還可以,但是最近幾年血壓越來越高了。”
修也: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或許……他的高血壓就是被你氣出來的?
五條悟:歸根結底還是他涵養太差,嗯。
修也忽然覺得其實無論是哪個家族的大長老其實都是一樣受氣的命,不同的是禪院大長老受氣的時候更像是自作自受。
五條家的下人很快就把壽喜鍋端了上來,就着熱氣騰騰的鍋子,兩個小朋友相對而坐,捧着小碗,認認真真地在蒸汽繚繞里夾起牛肉和豆腐,偶爾還給旁邊眼巴巴看着的小黑狗勻一些。
【青梅竹馬,歲月靜好~】
【好想看這兩個小朋友一起去東京闖蕩,感覺他們兩個強強聯合一定能一路碾壓平推吧】
【好饞QAQ我也想吃壽喜鍋】
【總感覺五條大長老是那種操心勞碌命的大家長,靠譜又暴躁,還挺喜歡他的哈哈哈】
【別。我看了五屆《禪院101》了,咒術界高層沒一個是好人。這個大長老只是對五條悟好罷了,你看他對修也的態度,三句話里陰陽怪氣懟兩句,要是修也和五條悟不是朋友的話,說不定修也現在已經被他吃得骨頭渣都不剩。】
【換票啦換票啦!真希粉絲組誠邀修也粉絲組換票~】
【直哉粉絲組前來換票,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讓直哉和修也一起走花路吧~】
【禪院透粉絲組換票……】
【禪院透到現在還有粉絲?!】
【他粉絲不少,但我覺得沒幾個活人,上一次公演的時候他就是一到半夜就、唰唰漲票,懂的都懂】
【也不是灌水吧,禪院透的直播間門活躍度和播放量還挺高的,每次路過都能看到有很多人在看,論壇裏面禪院透的直播討論樓也很活躍】
【那還不是因為那誰和禪院透結盟了……】
【這個直播間門可以劇透隔壁發生的事情嗎?】
【還是不要劇透了吧,在修也的直播間門說別的直播間門的事情很KY】
【想看的可以自己去看,反正那邊和修也這個直播間門是完全兩種風格,一點也不溫馨有趣,全是負能量的,但是信息量賊大,想搞懸疑和黑深殘的可以去看看】
【禁止過度討論其他選手!請專註修也!】
【有沒有人能告訴我下一場比賽什麼時候開始?我又想投票了QWQ】
【下一場比賽時間門還沒定,但是接下來節目會組織一個自由參加的小活動,單純用來吸粉拉票的。】
【說起來,修也和悟醬兩個人吃了這麼久都不需要喝飲料嗎?】
看到這條彈幕,修也後知後覺地感覺有點口乾。
“悟,你想喝點飲料嗎?”
五條悟點點頭:“有什麼飲料?”
修也伸出手,到他的影子裏掏了掏,然後掏出了一瓶珍珍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