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二天秦時月醒得很早,她有點小緊張。
不知道要面對什麼樣的情況,沒見過也不算特別了解即將接觸的人,還有一堆孩子,想想都煩惱。
她不算特別喜歡孩子的人,沒有自己的孩子之前甚至有點討厭小孩。
洗漱完,秦時月從包里摸出準備的創可貼對着鏡子遮自己的脖子。
還好帶的不是卡通創可貼。
貼好最後一枚,秦時月聽到外面有動靜。
出去一看,好傢夥,房間裏多了三四個扛着攝像機的人。
這就開始了?
楚思韻站在旁邊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楚逍被吵醒了,睜眼看見床邊站着的都是陌生人,帶着哭腔喊:“媽咪。”
秦時月一邊往床那裏走一邊說:“誒,我在呢,不怕。”
路過楚思韻身邊,秦時月小聲跟她說:“你先去洗漱,我弄她。”
楚思韻還是那副半睡不醒的樣子,搖搖晃晃進了浴室。
秦時月把孩子從被窩裏抱出來。
被熟悉的人抱住,楚逍一邊抹眼淚一邊問:“你去哪了?”
秦時月柔聲哄她:“我去洗漱了,我沒有走,媽媽也在。”
楚逍怯生生地看着秦時月身後那幾個拿着機器的陌生人。
秦時月轉頭看一眼,跟楚逍解釋:“他們不是壞人,是攝像老師,我跟你講過的。”
攝像老師拿着的是攝像機,拍攝她們。
哭鼻子也被拍進去了。
楚逍害羞地趴在媽咪肩膀上,悶悶道:“嗯。”
秦時月輕聲問她:“餓不餓?我們去洗臉刷牙好不好?”
楚逍點點頭。
秦時月抱着孩子去洗手間。
後面的“小尾巴”跟着她們一起去。
秦時月還有點不適應,怪怪的。
楚思韻在洗臉,秦時月抱着楚逍在旁邊等。
楚逍非常貼心地抽了一張洗臉巾給媽媽。
楚思韻一邊擦臉一邊說:“謝謝寶貝。”
好一副母慈女孝的畫面。
簡單拍一下出門準備,三人去吃早餐。
這個過程不用錄。
秦時月咬了一口包子說:“我數了下,剛才四個攝像師,這麼多?”
楚思韻很淡定:“嗯,一個拍你,一個拍我,一個拍孩子,一個拍咱們家。”
好吧。
秦時月吃東西快,吃完之後一邊照顧楚逍,一邊幫楚思韻涼粥。
好好享受這一會兒自由的時光。
早飯後,節目組的車載着她們去錄製地點,行李節目組統一帶着,得在那邊住兩天。
路上,沒睡醒的楚思韻戴着墨鏡靠在座椅里閉目養神。
好奇寶寶楚逍坐在媽咪懷裏看着車窗外從沒見過的景色。
看着一望無際的草原,楚逍感慨:“哇,媽咪,草地好大。”
秦時月解釋:“這邊都是這個樣子的,可以騎馬,很酷。”
看見吃草的動物,楚逍感慨:“哇,媽咪,有小羊,還有小牛。”
秦時月解釋:“這些小動物在吃早飯呢。這裏還會有羊群,就是很多很多很多羊。”
楚逍:“小羊肖恩那種嗎?”
小羊肖恩?
好像差不多。
秦時月:“對呀。”
一家三口,兩個聊得熱火朝天,另一個好像跟她們不是一家人。
這還拍個鎚子?
工作人員提醒道:“楚老師,可以多點互動。”
楚思韻把墨鏡往下拉一些,看着說話的人:“她倆互動不行嗎?”
工作人員表情為難,好像在說:你覺得呢?
楚思韻摘下墨鏡,抱怨一聲:“好睏。”
昨天啥也沒幹,十點鐘就睡了,早上七點才起。
秦時月不理解:“你夜裏偷偷幹嗎了?”
楚思韻毫不猶豫、脫口而出:“偷.人了。”
秦時月:……
工作人員:??!
這是可以說的嗎?
楚思韻立馬意識到不妥,趕緊解釋:“是我口不擇言,哎呦,腦子糊塗了,剛才那句剪掉。”
楚逍還是個純潔的小朋友,她什麼都不懂:“媽媽,偷.人是什麼意思?”
楚思韻胡謅:“偷.人就是,嗯,偷.人就是偷偷丟人的意思。”
楚逍用自己的邏輯問:“媽媽你昨天晚上偷偷丟人了?”
秦時月沒忍住,笑出聲來。
楚思韻瞥她一眼:“你笑什麼?”
秦時月把孩子抱得更緊,說:“你.媽那是光明正大地丟人。”
楚思韻攥緊拳頭:“秦時月,你完了。”
秦時月看了眼攝像機:“你想幹嘛?你的犯.罪證據會被清楚地記錄下來。”
工作人員:……
這倆人怎麼有點點幼稚?
又是偷.人又是犯.罪的,孩子在呢,能不能說點好的。
工作人員及時制止了這一家“搬不上枱面”的互動,拋出一個問題:“你們一家在沒有事情的時候,會做些什麼?”
楚思韻直截了當:“睡覺。”
問的是一家人,楚思韻又補充道:“帶着她倆一起睡覺。”
工作人員:……
好別緻的行動。
“除了睡覺呢?”
楚思韻皺起眉頭思考。
和家人相處太少,現編也有點編不出來。
這次是秦時月回答:“分時間分情況吧,如果我倆都很閑,孩子又想讓我們陪她,當然是優先陪孩子玩。”
工作人員點頭認同這個回答。
這一家反差好大,本來以為楚思韻是個很高冷的人,結果一開口那麼驚人。
她們一家是最先到場的,主持人樊永康已經在等了。
楚思韻的“交際腦”上線,趕緊過去握手。
樊永康先開口:“楚老師,仰慕已久,終於等到合作的機會了。”
楚思韻客套:“我也是,早就聽說樊老師大名。”
樊永康也客氣:“不用叫樊老師,這次我是大家的導遊,你們叫導遊就可以。”
楚思韻立馬:“導遊好,叫我名字就行,這是我妻子秦時月、女兒楚逍,都可以直接叫名字。”
秦時月抱着孩子,禮貌地點點頭。
楚逍小奶音乖乖地喊:“叔叔好!”
樊永康哪受得住這個,心都要化了。
客套一圈后,樊永康說:“你們得在那邊稍等一下,等其他家都過來,我們正式往下進行。”
一家三口坐到長椅上,秦時月把楚逍抱在腿上。
這是草原,一望無際的,風有點大。
秦時月把楚逍外套上的帽子套她頭上,別吹生病了。
楚思韻靠在秦時月身上,把頭抵在她肩上。
秦時月轉頭問:“怎麼了?”
楚思韻又往下躲了躲:“吹得腦仁疼。”
秦時月也沒辦法,行李都不在這:“忍忍吧。”
楚思韻一隻手放在秦時月後背,不小心碰到什麼。
秦時月穿的外套有帽子。
楚思韻坐直身子,“誒,我們換換外套吧,你這個有帽子。”
秦時月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一邊起身脫衣服,一邊輕聲說:“你是真的麻煩。”
楚思韻調皮地吐了下舌頭。
後面四個家庭基本上是同時來。
路上羊群擋路,耽誤了時間。
幾家到齊,相互客套完畢,轉移陣地到室內。
嘉賓們排排坐,樊永康站在大家面前說:“歡迎各位來到《一家三口去旅行》,本節目是由……”
該念的念完后,樊永康說:“我是大家的導遊樊永康,接下來我們要進行第一個項目,讓寶貝們來做介紹,不僅要介紹自己,還要介紹家長。”
自我介紹?
這……
這種長篇大論對楚逍來講,好像是個不小的挑戰。
樊永康:“那我們開始吧,就按年齡從大到小,第一個小老虎。”
被叫小老虎的小朋友留着寸頭,看着就穩重,不是因為年齡最大,那是從內到外散發的氣質。
小朋友站在樊永康旁邊:“大家好,我是何卯寅,我爸爸叫何連生,媽媽叫單瑞。”
……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好高冷一小孩兒,和他爸媽一樣。
樊永康哭笑不得,提醒道:“就說這麼多嗎?還可以說一說你幾歲了?”
何卯寅:“我六歲半。”
其他人都笑開了,只有何卯寅的爸媽,笑不露齒的,跟別人完全是兩個世界。
樊永康:“還可以介紹一下爸爸媽媽的職業。”
何卯寅:“我爸爸是演員,媽媽也是。”
樊永康算是看出來了,這孩子和他爹媽一個樣,不愛說話。
“那你為什麼叫小老虎呢?”
何卯寅:“寅虎卯兔,我是男孩子,不能叫小兔子,所以叫小老虎。”
不知道為什麼,秦時月總覺得這個孩子總有種超脫年齡的淡然。
還有點一本正經的搞笑。
樊永康終於放過了何卯寅。
接下來是兩個爸爸家庭的王舟。
他比何卯寅活絡多了,把剛才樊永康問的問題大致都說了。
扎了個朝天椒的小男孩兒說:“大家好,我叫王舟,可以叫我boat,我今年五歲多。我的爸爸是周茂,他之前是游泳運動員,拿過金牌;爸比是王琛民,攝影師。”
有王舟做例子,後面小朋友介紹的都順利很多。
另一個小女孩:“我叫向樂優,今年五歲。我爸劉銘是老師,我媽向思雨是大明星。”
“沒有沒有。”向思雨趕緊反駁,她指着身邊的楚思韻說:“優優,這個才是大明星,你.媽我充其量就是個小演員。”
突如其來被貼了大明星的標籤,楚思韻謙虛道:“什麼大明星,普通演員。”
向樂優回到爸爸媽媽身邊,轉頭看了媽媽口中的大明星一眼。
楚思韻捕捉到她的眼神,對她笑笑。
大明星阿姨好美,向樂優害羞地打招呼:“大明星阿姨好!”
??!
別這麼叫啊,會遭罵的。
楚思韻趕緊糾正:“寶貝兒,叫阿姨就可以了。”
寶貝兒?楚逍握住了媽媽的手。
楚思韻轉身問:“怎麼了?寶貝兒。”
自己是寶貝兒,可媽媽也叫別人寶貝兒,楚逍有點不開心。
秦時月湊近楚思韻的耳朵:“你別像個渣女一樣到處認寶貝兒。”
楚思韻:???
秦時月湊得更近了:“你女兒隨你,心眼只有這麼大點兒。”
說著,秦時月拇指食指微微分開,比劃出一個小小的縫隙。
下一個小朋友蹦着跳着上去介紹:“我叫李一,一是一二三四五的一,我媽怕我到時候考試寫名字廢時間,所以給我取名這麼簡單。我媽媽叫李斯顏,唱歌的,會很多很多樂器,非常非常厲害,她還會寫歌。我爸爸是狄子安,做遊戲的,做的是大人玩的遊戲,花花綠綠,我看不懂。我的爸爸很愛我媽媽,我也愛我媽媽,我還愛我爸爸。”
這個話癆小朋友不知道按到了那個開關,小孩都開始跟大人表白了。
楚逍看看右邊的秦時月:“媽咪我愛你。”
秦時月:“我也愛你。”
楚逍又看看左邊的楚思韻:“媽媽我也愛你。”
楚思韻略帶歉疚地把孩子從小板凳上抱起來放腿上,親了一口她的臉蛋:“媽媽最愛你了。”
不開心的楚逍一下就被親開心了,還有點害羞。
樊永康點名道:“好啦,現在最後一位小朋友去介紹你的家庭吧。”
楚思韻把楚逍放下來,給她使了一個“肯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