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飯煲:拜託了宮司大人

電飯煲:拜託了宮司大人

時間回到十分鐘之前。

穩穩噹噹地在電飯煲里按照完美相等間距放入三杯水和一杯米后,雷電影鬆了一口氣。

緊接着,她望向身邊已經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的眷屬,緊急求助:

“兩杯米和三杯水已經放好擺正了——接下來呢神子?”

八重神子凝視着規整擺放好的玻璃杯,面色凝重:

“親愛的神明大人,不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不對的地方……”

雷電影陷入了思考。

難道是……水杯和米杯的間距還有誤差?

一眼看出影沒有領會到自己的意思,八重神子忍不住扶額。

她就不應該一時興起,讓她的神明大人來試試。

本能讓她忍不住吐槽,但理智告訴她,如果要是和廚房殺手討論“哪一步做的不對”的問題,今天大家都沒有飯吃了。

不過作為盡責的眷屬,八重神子自認為,自己至少得讓神明大人意識到,“杯”作為菜譜上量詞和名詞的區別就像三色糰子和無糖甜點心一樣大。

深吸口氣,八重神子指了指玻璃杯。

“我的意思是,小櫻做的飯里難道有玻璃嗎?”

八重神子糾結着措辭,最後舉了個活生生的例子,試圖為影指出“電飯煲放玻璃杯”的錯誤。

她看着茫然的神明和她手上根本蓋不攏的電飯煲問:

“所以你為什麼要把玻璃杯放進電飯煲?”

“三杯水和兩杯米——準確無誤,有什麼問題嗎?”

雷電影不明所以,歪頭茫然看着一直在近距離一對一指導如何蒸飯並進行遙控操作的眷屬。

“只有比例沒錯。”

粉色大狐狸忍不住搖了搖由雷元素凝成的大尾巴,說不出是痛心疾首還是恨鐵不成鋼:

“但是除了比例之外的其他地方都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睿智的八重宮司大人終於意識到,廚房殺手的被動是根深蒂固的。

現代的科技再智能也拯救不了天生被施加了強制debuff的廚房殺|手。

“……還是交給可靠的孩子們吧,不然神明大人得等到裝修隊來才有飯吃。”

“不行。”雷電影斷然拒絕。

看着好友疑惑不解的歪頭,影沉默半晌,還是耐心解釋道:

“此處並非稻妻,沒有社奉行安排平日裏的那些細瑣繁事,你我畢竟是他們的長輩……

試問,要是都把這些瑣事壓在小櫻和國崩身上,你我二人又如何在這座城市自處?”

最後,還是雷神大人一錘定音表明態度:

“哪怕不在稻妻,不用承擔將軍的責任,至少也要做好貝克街雷電宅的大家長、雷電影的工作。

身為大家長,我有保障每一個家庭成員安全和身體健康的責任和義務。”

“這個世界很安全,這是一個和平的世界,影。”

八重神子難得嚴肅。

她鄭重其事地看向她最親密的友人、唯一的神明。

“在家人面前,稍微讓自己少做一些事情吧——比如學會放棄一些不在職責範圍內的事情。”

粉色大狐狸指了指出自影手中,玻璃杯子高出電飯煲內膽一大截的離奇廚藝展示,不失委婉道:

“再比如,不要挑戰一些通過幾百年時間驗證的真理。”

“……我不會做飯。”

小心翼翼的眷屬戳破了神明的遮遮掩掩。像是蚊子般的細喃,又像是自暴自棄的投降,影失落地低下頭。

“我什麼都能做,但是真的不會做飯。”

“嘛,真是拿你沒辦法。”

八重神子嘆了口氣,把端正擺在電飯煲內膽里裝滿整整三個玻璃杯的自來水拿出,乾脆利落地倒入內膽。

“看我八重大人的傻瓜式教學操作

——首先,得把米洗乾淨,等淘米的水不顯得渾濁再接水……”

八重神子洗好生米,手掌壓實米堆示意:

“你看,水位線太高了,用這個小東西蒸米飯只需要讓水摸過平壓過去的手背就行了。怎麼樣,非常淺顯易懂吧?”

她轉頭,影睜着無辜純潔的大眼睛。

那隻眼睛裏有她八重神子,有桌上的玻璃杯,還有困惑。

獨獨沒有電飯煲。

一切不言自明。

好,很有精神。

最終,英明的八重大人放棄掙扎,乾脆了當地完成了整個煮飯工序,並大度地把電源交給雷神本神接入。

勉勉強強完成了神明大人為家庭奉獻的願望——不愧是我八重宮司大人~

辦成事後,得意洋洋的大狐狸可不會忘記損一番好友。

“明明小櫻和國崩都有一手好廚藝,怎麼到神明大人這裏就出現了基因突變,完全一竅不通了。”

難道是說,正因為缺少什麼才會希望孩子有什麼?

“……我不會做飯。不管怎樣,就是不會。”

影微微嘆了口氣。

明明始終保持面無表情,但是對自家神明了如指掌的某狐狸連尾巴都不用動,就能感知到某位烹飪技巧適應程度為零的低落情緒。

——雷電影一直想為大家做些什麼。

但在沒有戰爭、沒有魔神、沒有天理的和平世界,武力似乎成為了最沒用的能力。

耕地和稻田裏栽種了許多作物,甚至能夠在滿足吃飯需求的同時,種一些光吃肥不長個的果樹。

高高的屋頂上立滿了避雷針,雷達探測儀無時不刻關注着地脈的活動,雷元素的暴虐不再需要神明出手。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現代科技能夠輕而易舉地彌補。

幾天下來,雷電影幾乎可以肯定,只要這種社會體系能夠始終保持運轉,人民們就能夠永遠辛福安康的站在陸地上。

這是她曾夢寐以求的永恆。

沒有一技之長、空有武力的神明,不能在永恆的樂土幸福生活……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武力值爆棚的影運用高超的刀法,把水槽里苦苦掙扎的草魚同學切~成~片~吧~”

八重神子提高音量打斷了神明的胡思亂想。

在影的注意力被拉回后,八重神子才悠悠然道:

“畢竟我只是一隻柔弱的小狐狸,用刀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更加可靠的人吧~”

按照神子說的,將瞭然於胸的武藝技巧化用到廚藝上的話……

將食材切片……理論上也能精準把控力道,在保留口感的基礎上做到完美——

一定沒有問題!

“事實證明問題大的很!

看看這慘烈的廚房,肥嘟嘟的草魚同學被雷元素炸開了花,在痛苦和觸電中毫無價值地離開了人世。”

末了,八重神子舔了舔乾裂的上嘴唇,表達了對橫死於水槽中還沒有發揮餘輝的草魚同學最深切的到悼念。

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用雙手比劃了一番:

“我的天小櫻,你是沒有親眼見到,那麼大的一條草魚,在水池裏游都游不動,就這麼爆炸了——

不過水|雷反應不應該是感電嗎?

怎麼突然變成了超載?”

雷電櫻看了看已經被炸出一個坑洞的水槽,又看了看圍裙上極具視覺效果的血跡。

“神子阿姨……這真的只是條草魚鬧出的動靜嗎?”

雷電櫻擰緊還在滴血的圍裙,皺着眉:

這種出血量的草魚,難道是哪家魔神的後裔嗎?

“咳咳——”

“是這樣的,小櫻。”

某位一直保持沉默的罪魁禍首,現草魚終結者·水槽毀滅者·廚房破壞者雷電影女士,在眷屬裝模做樣的咳嗽中,終於忍不住發聲:

“草魚的事,還得從你哥哥說起。”

身為教令院一把手的一把手,摩訶善法大吉祥智慧主—以下我們簡稱為小吉祥草王,擁有對教令院所有實驗、會議、晉陞的一票否決權。

換而言之,身為雷電影的好大兒、小吉祥草王納西妲唯一弟子的雷電國崩,擁有接觸鬚彌大部分材料的權限。

“都說了別叫我這個名字。”

散兵壓低帽檐,薰衣草般的眼睛被帽子的陰影遮住,看不清晦暗。

“散兵,傾奇者,流浪者,浮浪人挑一個順口的,不要叫我這個名字。”

哪有母親連名字都不給造物準備好,甚至在找到他後接着用這個名字。

納西妲溫柔地摘下散兵肩上的團雀羽毛。

“好吧,她之前專程找過我,希望你能夠回去看看。”

“哈?”散兵撇撇嘴,巴掌大的小臉寫滿了不信。

“真的哦,雖然她不好意思直接在你們面前表現,但同為塵世七執政,我可是能夠非常清楚地聽到一位母親渴望看到自己孩子的樣子哦!”

散兵沒有作聲。

納西妲拿出一隻藥劑,輕輕塞到散兵的手心。

“這是什麼?”

“鳴神大社的標誌——神櫻樹可能會在過幾天出一些小問題。

這些是我提取的草系精油,能夠解決神櫻樹身上的我小麻煩。”

“只是送個東西的話,大可隨便找個學者去稻妻。”

納西妲眨眨眼:“這怎麼能行!這份精油非常珍貴,需要直接交到鳴神大社的宮司手中。

再說,普通的學者顯得教令院太過輕慢,有些身份地位的學者又不願意遠渡重洋——作為教令院輩分最高的學生、我的直系弟子,不應該以身作則嗎?”

“……行吧。”

“然後神子就把國崩忽悠回來了。”

“什麼話呀這是,影怎麼也學會用完就丟了?真是無情~”

八重神子泄火般用御幣用力戳了戳光潔的地板。

“我專程拜訪小吉祥草王讓你們母子團聚,現在反倒是我的不是了。小櫻,你看小姨夾在中間好難做人!”

雷電影疑惑地看向朝晚輩撒嬌的好友:“可是神子,你是狐狸。”

“狐狸啊,人類啊什麼的,這些都不重要。”

大度的宮司大人大手一揮:“總而言之,把那小子弄回稻妻后,精油就一直留了下來。”

“誒?那神櫻樹——”

“它在鳴神大社好好的,風吹日晒五百年也不見磨損。”

八重神子回頭,正正巧巧,二人的視線交匯於一處。

“只是一個讓他能回來的借口而已。”

八重神子頓了會,又恢復了往日輕鬆慵懶的聲線:

“不過嘛,畢竟是出自神明之手的物品,哪怕是普普通通的元素精華都能迸發出強烈的力量。”

很不幸,那條草魚不小心和精油有過上至嘴唇下至胃囊的負|距離親密接觸。

從結果上看,這條草魚的一尾巴保守估計可以直接拍碎一名不設防的成年人類男性的顱骨。

得虧是稻妻第一武將雷電將軍親自出馬,要是讓柔弱的小狐狸去處理這樣恐怖的大草魚王……八重神子搖了搖頭。

宮司大人只是美貌與智慧並重,對打打殺殺的的興趣不大。

所以啊,影。

“要不是影的話,那條草魚一定會對附近的居民們造成影響——這真是太可怕啦~”

這個家,沒你不行的。

“神子……”

一切不言自明,影緊緊握住神子的手,如同不可一世的國王許下永恆的誓言——

“我發誓,一定會順利做出成功的草魚菜肴的!”

八重神子:……

得,白說。

“——小姨的意思是,媽媽沒有必要去硬着頭皮學不擅長的東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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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町的雷神一家子[綜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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