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賈珠躺在床上。
儘管他知道這是個夢,可是身為第三人看到這些,和自己成為其中一份子來瞧着,那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說服自己忽視了身邊的那張臉。
——不得不說,那是有些驚悚。
可他想沉默下去,那夢,或者說,身邊的這個人卻不想持續下去,反倒是伸出了手。
下意識,賈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動了起來。
那不是賈珠的想法。
他不會迴避太子的接觸。
這是夢中賈珠的迴避。
意識到這點時,賈珠是有些放鬆下來,畢竟如果真的他附身在了夢裏還要和夢中人對話,那他會開始懷疑這其實並非夢,而是某種可怕的穿梭……
然在下一瞬,賈珠後悔了。
夢中賈珠的迴避,顯然激怒了身邊的這個人,男人猛地攥住了什麼,就將逃避的人拖回了他的面前,那鐵壁般的胳膊摟住了賈珠的腰,然後兇狠地咬住了他的唇舌。
……救命!
賈珠,或者夢中的賈珠當然掙扎了起來。
賈珠瞪大了眼瞧着跟前的這個男人,陰鷙兇狠的神色浮現在他的眉宇,他盯着賈珠的眼神透着難以捉摸的寒意,而他的動作更是讓人難以專註,直接就朝着下三路去了。
“太子殿下!”
賈珠聽到“自己”這麼說,“住手!”
“你總算樂意說話了?”
太子偏着頭,在唇間含糊不清地說話。
難以克制的厭惡感浮現出來,賈珠分辨了好一會,才發現這是夢中的賈珠的情緒。
……很好,他現在不僅是困在“賈珠”的身體內,甚至還會感覺到他的情緒。
還有感覺!
好!痛!
眼前這個太下可不像是賈珠那位小太子會非常溫柔地磨蹭,他動作時,更像是一頭野獸在盯着肉塊狼吞虎咽,恨不得將唇舌都咬爛咀嚼吞下去。
這種可怕的壓力,是他之前從未體會過的。
允礽不會這麼對阿珠。
他捨不得。
然夢中這兩人的碰撞時充斥着血腥暴戾的,賈珠能感覺到“他”在聽到太子的話后更加憤怒,幾乎是反口將太子咬得鮮血淋漓。
這可真是……
賈珠試圖說話。
……很好,沒有辦法,這的確還是夢。
只除了賈珠這麼倒霉,還得跟着共感之外,並沒有什麼差別。
男人並不在乎“賈珠”的反擊,他只是笑了笑,愣是到自己滿意時,方才往後退開。他的大拇指擦拭着自己嘴角的紅色,冷笑地說道:“你就算想跑,又能跑到哪裏去?”
“我奉勸太子殿下還是殺了我為是,不然,這可未必是個好結果。”
“你覺得殺了你容易,叫你屈服難?賈珠,你覺得自己的骨頭多硬朗呢?”
“太子殿下何不嘗試一下?”
他們之間的火氣,幾乎是一點即燃。
賈珠在心裏腹誹,要是太子想要殺了“賈珠”,他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裏。
他難道要困在“賈珠”的身體內聽着他們“打情罵俏”嗎?
但是……
伴隨着“賈珠”的動作,他聽到了少許嘩啦啦的聲音,下意識地看向了某個角落。而後,不管是賈珠還是“賈珠”的臉色都微變。
一條鎖鏈將“賈珠”的腳踝給囚禁在了床榻上,那短短的距離,頂多只夠他下床,除此之外,他根本接觸不到其他的東西,甚至連屋中的桌椅都碰不到。
“賈珠”冷冷地說道:“你不如殺了我。”
“殺了你?”男人挑眉,冷硬的臉上帶着怪異的微笑,“那就不夠有趣了。”
他的大手摸上賈珠的側臉,被他厭惡地避開,然男人不依不饒,仍是要碰,強硬地捏着他的下巴轉過來,“賈珠,若是想成事,
你就不該留下這麼多的弱點,想想看……你的身邊,還有誰呢……那些貪婪,無知的同伴……”
驚悚,可怕的念頭,在“賈珠”的心裏一閃而過。
然後,賈珠就猛地從睡夢中醒來。
他捂着有些發脹的腦袋,大口大口地喘息。
剛才醒來最後那一剎的情緒是惶恐。
可“賈珠”為何會惶恐?
“他”在害怕什麼?
賈珠閉着眼,他記得系統曾經說過的話。
那本書中的世界,在故事的開頭,賈家就已經出事。
賈珠身為男丁之一,必然也是被流放。
流放后,賈珠去往了哪裏,又是怎麼遇到了太子……這些都是模糊不清的片段,無法得知內情。但最起碼,賈珠能離開流放地,肯定是憑藉了某些人的幫助。
而今日夢中的對話,更是進一步讓賈珠勾勒出故事裏的經歷。
很顯然“賈珠”的身邊聚攏了一幫同伴,或許誰靠着他們才離開了流放地。
然後呢?
那些人是誰?
他們後來被太子抓了?
賈珠閉着眼,回憶着夢中那些古怪的情緒,夢中的“賈珠”在聽到太子那麼說時,除了感到惶恐——當然,對於失去同伴的驚慌,卻還有難以覺察的放鬆——為什麼會放鬆?
賈珠設身處地想之,若是他的朋友,比如秦少尚被人抓了,他的性命被拿來要挾賈珠,他會感覺到放鬆嗎?
絕無可能。
除非,他已經與這些同伴背道而馳。
……很好,所以故事裏他有一幫曾經很好,但在未來又分裂的朋友,他既在乎他們卻也想逃離他們,如果他們死亡他甚至會非常卑劣地感覺到少許放鬆……
【宿主,建議您換件衣物。】
系統的話猛地打斷了賈珠的思路,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汗津津的。許是剛才在夢中盜汗。
當他開始意識到這點時,賈珠總算感覺到了冷意。
他抹了把汗,慢吞吞地爬起來。
“這太折騰人了。”他輕聲抱怨,“如果……”
賈珠突然頓住,過了一會,他的聲音變得更輕,好似自言自語,“所以,他也一直是這樣嗎?”
【正是。】
賈珠閉了閉眼,又慢慢動作起來。
怨不得這夢對允礽總是個負擔。
他不喜歡這種被外來的情緒擠占的感覺,非常、非常不舒服。
他明知道這種情緒不屬於自己,卻仍然會被牽扯到心緒。
正如此刻夢中被威脅的驚恐猶在,這導致賈珠在用帕子擦拭自己時,察覺到手指的微顫。
他吐氣,然後坐了下來。
賈珠摸黑換好了衣裳,過了一會,才又慢吞吞地說道,“這倒是有些麻煩。”
【宿主,這總會發生。】系統冷冰冰地說道,【您和允礽的關係太過緊密,總會出現些偏差。】
賈珠若有若無地笑了笑,“怎樣的偏差?”
【系統若是知道,當初就不會被宿主所阻止。】
賈珠頷首,不緊不慢地說道:“這說明是什麼?”他的聲音里甚至還帶着少許逗弄,“人定勝天啊。”
他一邊說,一邊笑着拍了拍腿。
系統不知道當初是怎麼被他所阻止的,也無法判斷現在的情況,這說明系統也不是萬能的。
…
林如海在身體好轉后,便立刻抓緊時間處理府上的事。他雖然病倒了,可是事務並沒有停下,時不時就能看到他咳嗽着工作的模樣。
賈珠勸說過幾次,林如海只都是笑笑,卻沒聽進去。
賈珠看得出來,林如海是靠着忙碌在轉移自己的注意,也無法再勸說什麼。賈敏去世后,林府就顯得空寂下來,這種冷漠的寒意,讓這位林姑父似乎更不喜面對。
然他主動與賈珠說起
小黛玉的事,也叫賈珠吃了一驚。
賈珠輕聲說道:“您是打算讓晚輩現在就帶黛玉去京城?這當然是老太太心中所願,然這未免太趕了些。”他下意識看了眼門外,彷彿能看到那剛剛離去的小姑娘的身影,“黛玉怕是更希望呆在姑父身邊。”
在失去了母親之後,黛玉顯然更加黏着林如海。
林如海咳嗽了幾聲,哪怕在病中,他的風骨仍叫人驚嘆,一舉一動都透着優雅。
“你姑母去后,我也沒再娶的打算。讓黛玉呆在我的身邊,未必是一樁好事。”林如海溫和地說道,“如果岳母願意教養她,總比她呆在我的身邊,要好上許多。”
賈珠不得不承認林如海說的話是對的,畢竟,如果林如海不打算再娶,那此時旁人的確會在意將來黛玉喪母無人教養的缺陷。
儘管在賈珠看來,小黛玉是處處都好,而以林如海的才學與秉性,自然足夠教養自己的女兒。
“那何須現在就走?”
“賢侄,便不要明知故問了。”
林如海的袖子捂住嘴巴,咳嗽了幾聲,可咳嗽聲里的笑意,卻叫賈珠聽了去。
賈珠哪怕只在揚州待了一段時日,從每日進出林府的人來看,卻也覺察出此刻揚州的局勢,怕是有些緊張。
他不知這緊張為何而來,然這一切都壓在了賈敏的喪事之下,只有暗流涌動。
賈珠的心中雖然有不少猜測,然他從未表露出來。
只是,林如海卻是看了出來。
他看向林如海,苦笑着說道:“我寧願什麼都不知道。”
林如海淡淡說道:“皇上既然命我來此,自然總該要做些什麼。趁人病要人命的確是好手段,然我自不可能坐以待斃。讓黛玉去京城,是為了免了我的顧慮。”
一處官場,總會有明爭暗鬥。
而在揚州這個地盤上,能出的事情,自然和鹽政有關。
賈珠只要一想到這點,便有些心驚肉跳。然這並非他在乎的,他擔憂的是林如海話里流露出來的意念。
賈珠謹慎地說道:“我自會保護好黛玉,也會帶着她平安入京。只是姑父,您也知道,女子在世艱難,失去母親已是悲痛,若是雙親不在,哪怕有人庇護,不管是將來生活,亦或親事,財物,都容易遭人算計。”他說到這裏時,長長吐了口氣,“哪怕是至親至信之人,都未必不會改變,您不覺得,愛之珍之的存在,還是要自己好生看顧,方才不叫人恐懼嗎?”
林如海抬眸,緩緩地看着賈珠。
過了好一會,林如海低笑出聲,“以我看來,賢侄不該懷有這樣的想法才是。”
賈珠笑了笑,“那在姑父看來,我應當是什麼模樣。”
林如海悠悠地說道:“雖不至於會輕信他人,然賢侄定也有信任在意之人,可從方才的話看來,卻是有些悲觀極端。”
賈珠搖頭,“我只是覺得,在最要緊的事上,一旦產生了可託付的想法,便容易出事。因為,最為在意的人,只有自己,不是嗎?”他看向林如海,“正如黛玉,眼下也只有姑父你了。”
林如海瞧着賈珠那雙清潤的眼,倒是有些苦笑。
敏兒的這位好侄子,倒是敏銳過頭了。
“如此說來,倒也是不錯。”良久,林如海方才這麼說,嘆息着道,“不過,黛玉入京,是你姑母去世前的心愿,讓她在岳母膝下教養幾年,對她沒壞處。”
“合該如此。”
賈珠的笑意,總算是多了幾分真心。
而他也悄然鬆了口氣。
儘管,只是放了一半的心,可最起碼,沒再那麼嚇唬人。
方才林如海的話叫他的心跳動起來,那是一種潛意識感覺到危險的反應,他這位姑父似乎存着些拼個魚死網破的毅然。
似乎在姑母去世之後,他就存有這份心思。
賈珠的三言兩語未必能說服林
如海,可若是能叫他惦記着唯一的小女兒,哪怕只在片刻,也或許能稍稍改變他的心意。
讓黛玉接受這件事,也花了一二日的功夫,或許是之前賈敏曾經與她說過什麼,小姑娘雖是情緒低落,最終自是接受了。
林府本來就做好了準備,一旦決定下此事,便很快將該收拾的收拾起來。
林如海則是建議賈珠在臨走前,可以去揚州走走。
“這些天你都困在府上,臨走前瞧瞧這揚州的風光,卻也是不錯。”林如海說這話時,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別到頭來,只是一路忙碌,倒叫你太過操勞。”
賈珠接受了林如海的好意。
彼時他的身邊倒是跟着不少人,出行雖是有些明顯,可林家人知道這些侍衛都是太子撥給賈珠的,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那位跟着出行的管家雖瞧着有些奇怪,卻什麼都沒說。
這年節,林家因為賈敏的去世非常低調,可揚州的街頭卻滿是熱鬧,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滿着各色的聲響。偶爾炸/開的鞭炮聲,為這年節增添了幾分趣味。
管家解釋:“這幾日有廟會,所以瞧着才這般熱鬧。”
賈珠在攤位上掃過,含笑說道:“瞧着倒是與京城不同。”
街道上的人實在是太多,那些原本散開的侍衛們已經回到了賈珠的身邊,那團團圍住的模樣,讓管家不由得在心裏腹誹,這位賈府上的公子哥也未免太過嬌貴了些。
他們走了一道,不知不覺就往熱鬧中去。
來往的人幾乎肩擠着肩,難以轉身。
江九靠近賈珠,低聲說道。
他說話的時候手已經抓住了刀柄。
“似乎有些不對。”
那些叫賣的攤位和各種來往的人群/交織在一處,根本辨別不出任何的苗頭。然賈珠信任江九,畢竟他跟在自己身邊已經好幾年,一直都非常穩重。
賈珠:“那就回去。”
江九四處打量了一眼,然後朝着周圍比劃了一下手勢,頓時,便有更多的人圍上來。
這遠比之前管家所知道的數量還要多上不少,一時間,那個管家的臉色看起來都有些古怪。
賈珠歉意地朝着他笑了笑,便去與江九說話。
在這樣的人潮中,來往的人的確太多,便容易出現疏漏。然江九將之前那些散落在各處遠遠跟着的人全部都調了過來,這個數目超過了當初帶去林府的數量,看起來是有些隆重,卻也叫他們離開了剛才那處擁擠的路段。
在離開了廟會繁華之處后,他們立刻租了一輛馬車,將賈珠送上了馬車,然後其餘人跟隨在馬車的周圍。
管家有些愣愣地跟在馬車的身邊,聽着賈珠和江九的對話。
“您今日就不該出來。”
“但結果不算壞,不是嗎?”
賈珠笑了笑,讓江九的臉色更為不滿,可是他又不能說什麼。
因為賈珠說得的確沒錯。
今日的事情證明了的確有什麼人在跟蹤着賈珠。
就在剛才的街道上,江九敏銳地留意到那些雜亂的人群里,有一些視線古怪地停留在他們的隊列中。
如果只是普通的來往人群,不會這麼細緻,持久地打量。
在意識到這點時,江九直接將之前沒送入賈府的那些潛伏的侍衛叫了出來——當然,在他們踏足揚州的第一天,就已經讓他們各自化整為零,潛伏在各處了。
這超乎預料的侍從數量,或許打消了盯梢者的目的,讓他們順順利利離開了。
“這也打草驚蛇了。”江九舔了舔唇,敏銳地觀察着四周。
賈珠嘆了口氣,“我倒是覺得,早就已經打草驚蛇了。”他點了點周圍馬車的那些人,聲音低了些,“這些可都是太子殿下加派的人,如果殿下什麼都沒發現的話,那這些人是為何而來?”
江九一瞬間明白了。
太子殿下定然是有了行動,察覺到了什麼,這才會將更多的人送到賈珠的身邊。
過了好一會,江九嘆息着說道:“當初卑職被派來大爺身邊時,可從來沒想到過,會比從前還要刺激。”
賈珠撫掌大笑,“那可真是連累你了。”
江九抿着唇,卻還是壓不住那淡淡的笑意。
到底不是件壞事。
如當初那種守着皇宮一成不變的日子,也未必有現在快活。
…
賈珠回到賈府後,這發生的事,很快就傳到了林如海的耳朵里。
那個管家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說。
林如海派人來請賈珠,待到了書房,省略了那些無謂的客套話,直接進入了主題。
林如海擰着眉,溫聲說道:“賢侄的身邊,似是有人在盯梢?”
賈珠沒多少猶豫,便將自己身邊發生過的事告知了林如海。
除了那些不合適說的事情之外。
林如海沉默了片刻,像是沒想到,賈珠為何會和白蓮教扯上關係。
過了好一會,他方才輕聲說道:“我也曾聽說過他們的一些作為。倒也不完全是錯的。”這話說來有些危險。
賈珠看了眼林如海,輕笑了起來,“姑父說得是。”
白蓮教早些時候的一些教義,自然不完全是錯地。
不然他們是怎麼生生不息,存在至今?
為了百姓不被欺壓而抗議,甚至更早一些時期,他們的出發點也是為了那些遭災的農民。所以,賈珠在想起這個教派時,也是深感世事變遷,人心易變。
發展至今,從反清復明,再到後期暴動,就不只是為了農民百姓,更多的是為了爭奪/權力的鬥爭。
就像是好的東西容易被腐化一般,白蓮教自然也是如此。
當一件事不再為了他人,而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就失去了所謂大義的立場。
林如海平靜地說道:“揚州內,自然也曾有過這些教義的流傳,雖然後來朝廷打擊過又少了些,但還是存在的。賢侄,早知如此……”他忽而頓了頓,看向賈珠,半晌,苦笑着搖了搖頭,“是了,你不應該不知道才是。”
賈珠略帶歉意地說道:“姑父,請切莫認為這是您的失誤,此番乃是我有意為之。正如您所說,我的確猜不透這件事,本會與我到底有什麼關係。”他的聲音變得更加輕柔了些,“所以,趁着這個時候,我想知道這個答案是為何。”
林如海笑了笑,瞧着賈珠說道:“你這是想反客為主,主動引君入瓮呀。”
賈珠:“我也只是個猜測,沒想到真的會惹來……”他吞下話尾,“請姑父莫要擔心,這定不會牽連到表妹。”
林如海“唔”了一聲,“我在意的倒不是這個。”
他一雙漂亮漆黑的眼眸注視着賈珠,好半晌才說道。
“賢侄倒是要多在乎自己才是,這麼隨意便將自己當做是誘餌,老太太知道,怕是要不高興的。”
…
不高興。
賈珠在意識到不只是老太太會不高興時,江九那已經傳來了好消息。
那一日的引蛇出洞,的確有所收穫。
那些盯梢的人在意識到他們或許是被誘騙之後,他們不止撤離得很快,就連據點也立刻就撤了,似乎是害怕被人順藤摸瓜。
可有一個人還是在逃離的過程中,被侍衛給抓住。
儘管只有一人,卻也不失為一個好消息。
畢竟他們才是地頭蛇,賈珠原本還以為不會奏效。
他沒有在林府上見這人,而是讓他們尋了一處住店,翌日才帶人過去。
然在見到那人時,賈珠卻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他盯着那個被捆起來的瘦小男人,過了好一會,方才露出個奇怪的表情。
“你是個小沙彌。”
儘管只有幾分相似,可是賈
珠還是認了出來。
如此,許多事情,突然在那一瞬間得到了解釋。
比如證詞,比如那個湊巧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