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 5 章

商場大樓總共七樓,六樓以下是各類店鋪,七樓是管理層,監控室也在七樓。上樓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沿着附通道走到底的垂直電梯,一種是橫跨樓層的扶手電梯。

諸伏高明沒有直接上樓,而是繞着四樓走了一圈,沿途幫着救助了幾個倒在地上的人。江戶川柯南可以想到的,他同樣想得到。底下的幾個人,比起是這場傷人事件的主犯,更像是被人特意放進來胡亂鬧一出,然後引開警方視線的工具。

諸伏高明繼續往前走,餘光掃過各處。他之前和毛利小五郎還有江戶川柯南靠在欄杆處說話的行為,說不定已經引起了犯人的注意。但也有可能,犯人正在關注別處,沒有注意到他。所以想要真正確定他被犯人盯上了,就要做出點更引人注目的事情,比如說像他現在這樣,毫無畏懼地踏在滿是血污的地面上。

諸伏高明在拐角停下,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走進有垂直電梯的通道。

通道門口到垂直電梯目測有十五米的距離,中途還有一個轉彎,牆的兩邊有遮擋的裝飾架下方,擠滿了剛剛經歷了一場無差別刺傷的人。見到有人進來,他們立刻往牆壁的方向再擠擠。

諸伏高明在門口站了幾秒鐘,然後走進去。和江戶川柯南他們分開后,他就發現手機的信號格沒了。再看看通道里的人,發生了這種事情,卻沒有人抓着手機和外面的家人朋友通話。這隻有一種可能,這個商場開啟了信號屏蔽器。

手機信號屏蔽器未經審批使用,屬於違法。這麼大的商場,裝置信號屏蔽器是需要報備的。並且在內部發生重大事件的時候,裏面的工作人員,正常情況下怎麼可能開啟信號屏蔽器。這讓諸伏高明更加確定,在商場的管理層中絕對有犯人,即使不是犯人,也是共犯。

諸伏高明摁下電梯內部的按鈕,數字七亮了。

“等一下!等一下!”快要合上的電梯門,被一雙手擋住。

諸伏高明摁下了開門鍵。

“先生是不是要去樓上?”那人穿着熨燙平整的西裝,額頭上全是汗,拿着手帕擦着。“我也要上樓,突然發生這種事情,我…我不敢。我們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先生和我一起吧!”

諸伏高明往旁邊站一些,手指還停留在按鍵處沒有離開,“請問你需要幾樓?”

“七…七!七樓!”將擦汗的手帕疊起來塞進口袋,再從另一個口袋中拿出一條。見諸伏高明盯着他,那人擦汗的手頓了頓,“抱…抱歉!我是容易出汗的體質。”

“先生也去七樓嗎?”那人見諸伏高明不說話,便自己找了話題說起來。

四樓到七樓,一共就半分鐘的時間。電梯門打開,諸伏高明往前走了一步,“既然七樓已到,先生還在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待警察的救援吧。”

踏出電梯的第二步,雙腿癱軟下來,諸伏高明的身體朝前栽去,雙手垂在身體兩側,手帕捂住了口鼻,視眼模糊。他艱難地抬起手臂,手指在碰到手帕的瞬間掉下來。再也沒有了動靜…

視線順着捂住諸伏高明口鼻的手臂往上,剛剛還和他呆在一個電梯間的那人出現,臉上的驚慌不復存在,有的是得逞的興奮。“是,謝謝提醒,警官先生~~”

那人鬆開手,諸伏高明往前,面朝下倒地…

……

“糟了!要真是這樣,我們得馬上把諸伏警官找回來。他一個人太冒險了!”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充斥着整個洗手間。

“叔叔!都說了要小聲點!”江戶川柯南拉都拉不住他。半月眼看着毛利小五郎急匆匆地走出洗手間。

“叔叔!”江戶川柯南背對着廁所最裏面的隔間,跺着腳,“真是的,大人怎麼都這樣!我要趕緊去找上原警官!上原警官也不知在哪兒!她明明說和小蘭姐姐去一樓看看衣服的!結果又找不到人!”

說完,他急急忙忙地跟着毛利小五郎跑出去。“叔叔!我們去一樓!”

“一樓?”毛利小五郎停下,“那群人聚集在一樓,我們下去幹嘛啊!”這不是羊入狼口嗎?

“剛剛諸伏警官給我發消息了,我們去一樓找個地方躲起來!到時候警察進來了,我們可以幫忙說明情況。”江戶川柯南拉着毛利小五郎往前走,他們所在的通道里就有電梯。江戶川柯南將毛利小五郎推進電梯,然後自己也走進去。摁下了數字二,再摁下了數字一。

諸伏高明沒有給他發消息,他們也不去一樓。

這家商場的玻璃都是防彈玻璃。防彈玻璃中間至少有兩層膠片,三層玻璃夾膠,也有四層的,一般為三層結構。承力層,過度層,安全防護層,夾膠片能大大緩衝子彈的衝擊。防彈玻璃也是防砸玻璃,並且功能上比防砸玻璃要更好。如果用鈍器用力敲擊,有可以打碎,但很難將其打穿。即使成功打碎了,玻璃也是牢牢的粘接在膠片上。就靠他們兩個人徒手砸,即使藉助周圍可以找到的硬質工具,累死了也不可能完全打穿。他們想要藉助自己的力量打開和外面的通道,簡直是不可能的。

既然這樣,就換條路走。防彈玻璃他們沒辦法,但封玻璃的膠,他們有辦法。玻璃砸不碎,那就把整塊玻璃拆了。封玻璃的玻璃膠可沒有防彈不防彈之分。封玻璃的膠是矽酮膠,一旦接觸空氣中的水分就會固化成一種堅韌的橡膠類固體的材料。

如果是還未固化的玻璃膠,用清水沖洗一遍后,再用清潔劑來清洗一遍,很容易清洗乾淨。但現在,窗戶上的玻璃膠,已經固化了,清理起來沒有未固化的容易。用酸性試劑多泡會兒,倒是可以用刀片刮掉。只是他們現在可沒有這麼多時間。

最快的辦法是…

“這方法倒是不錯。臭小子那瓶里的叫什麼?”毛利小五郎摘下口罩,旁邊的牆上放着一整面的玻璃。

“是油漆清潔劑,裏面含有丙酮,是有機溶劑,可以把玻璃膠融掉。科學課的老師有說過。”先拿銳利的工具把上面已經固化的玻璃膠儘可能地掛掉,然後再將油漆清潔劑噴上去,油漆清潔劑里的丙酮會加速玻璃膠的溶解。“也是因為含有丙酮,現在很多地方都不再隨意售賣了。”丙酮是有毒物質。

江戶川柯南揚起頭,“不過這家商場超級大,連汽車都有在這裏展示的,我就想會不會有油漆清潔劑,沒想到真的有誒!”其實吧,是因為在路過的時候有人不小心摁了一些出來,讓毛利蘭聞到了氣味,所以他才會注意到的。

“還是你小子運氣好!”

“不是我運氣好,是毛利叔叔厲害,這麼大一面玻璃,只有你能拆下來!”江戶川柯南背過身擦了擦額頭的汗。

“也是!真不愧是我!”毛利小五郎低頭看了看腳邊,“接下來就是把這個旗幟甩起來。”他們沒有去一樓,而是在二樓下電梯。二樓買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毛利小五郎彎腰拿起了他們順手在二樓拿的花被單,為了方便甩動,他還帶上了床上用品店裏的撐衣桿。

“叔叔!這邊就拜託你了!”江戶川柯南將用過的油漆清潔劑踢開點,然後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跑。

“喂喂!你又要去幹什麼!”揮動着自治旗幟的毛利小五郎回頭。

“叔叔,我去樓上看看小蘭姐姐!然後我會和她呆在一起!”江戶川柯南小碎步回頭,隨便編了一個理由回答毛利小五郎,然後轉回身體,奔跑起來。

二樓、三樓、四樓、…

這次江戶川柯南沒有選擇垂直電梯,直接從扶手電梯上跑上去。一步、兩步…最後兩步並一步地往上跑。成功到達五樓的他有些喘氣,但沒有多做停留向右轉繼續往前跑。

……

主通道的第二個分叉口中,燈泡破碎,黑暗中帶着帽子的人和江戶川柯南迎面撞上。

“誒喲!”江戶川柯南踉蹌后跌到在地。“叔叔!你怎麼不看路的啊!”站在他前方的男子,沒有說話,繞開他繼續往前走。

江戶川柯南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再抬頭時,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再充滿童真。“我說你呀,就這麼走掉好嗎?如果這邊不處理一下的話,不過過去多久警察還是會找到線索。”江戶川柯南轉頭看向帶着帽子的人,“叔叔,這樣真的好嗎,你明明都做到這個地步了。”

通道的角落裏,躺着一個沒有生機的屍體。滿地的血,甚至都不需要試一下脈搏,這樣的出血量,不可能有救。

那人有了反應,猛地轉頭,黑暗中,江戶川柯南可能感受到對方投過來的眼刀。背在身後的□□已經準備就緒,只要這個人又任何過激反應。

“小弟弟,我帶你下去。”

“持刀的人在四樓開始,一層層往下,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不從六樓或者五樓開始呢?明明他們享受的只是捅人的快感,如果從更高的樓層開始,他們肯定樂意。然而他們選擇了四樓。”江戶川柯南的話止住了那人抬起的左腳,“四樓是不是特殊意義,比如說在那邊他們拿到了刀,又比如說有人指示他們在四樓開始。”

“樓下的人是你找來的,或者說是你物色來的。人的陰鬱面,持續不斷地刺激,會產生極端。像這種沒有法律觀念的人,只要告訴他們有個地方可以給他們大肆發泄憋在心裏的負面情緒,大概不用你催促,他們就會跑來。你是這家商場的管理員吧,應該還是負責檢查這一塊的。這樣的話,你就可以把管制刀具輕鬆地帶進來。”

江戶川柯南抬頭看向已經摘下帽子的男子,“你殺那個用的工具,應該也是和那幾個人一樣的刀吧,這樣的話事後你也可以把殺人的罪名安到他們頭上。”

“你到底要說什麼?”

“叔叔,你手上的手套還沒來得及脫掉哦。被刀子捅過後,拔刀的同時會有血液飛濺出來。經過你身邊的時候我聞到了血腥味,但是沒有看到你的衣服有任何血跡。因為工作的原因,你還穿着白色襯衫。那手提袋裏的,應該就是你殺人時套在外面的外套吧。只要我站出來作證,這就是逮捕你的,最有利的證據。”眼前的人白襯衫、西裝褲,乾淨整潔,如果不是手裏提着一個黑色的膠袋,和日常的上班族沒什麼兩樣。

“我從踏入工作開始,就在這個商場上班。我見證了它的慢慢壯大。對我來說它已經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會儘可能地保證它的名譽。”那個男子沒有絲毫驚慌,“出現人員傷亡之後,我遵循總管經理的安排,下來幫助受傷的人員。我剛從七樓下來,經過轉彎口的時候看到倒在地上的顧客。發現他已經死亡后,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商場的名譽。如果有人在商場意外死亡,商場會付很大的責任。我…我無法忍受自己當做生命一部分來對待的商場,被迫擔上這個罪名。所以做出了一些過激的行為,我會向警察認錯的。”

“我剛剛遇到了樓上下來的阿姨,她對我說經理沒有這樣的安排。”江戶川柯南往後退了好幾步,遠離靠過來的男子。

“小孩子別撒謊!”

“小孩子不會隨隨便便撒謊。”

男子退後一步,和江戶川柯南一起循着聲音看過去。

諸伏高明走了進來,“欲人勿聞,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為。前山,你應該懂這個道理。”

“前山?”江戶川柯南往前一步。

咬着牙的男子猛地附身,一隻手掐住江戶川柯南的脖子,一隻手拿出手提袋裏的刀子抵在江戶川柯南的下巴上。“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諸伏高明輕咳了一聲開口,“□□麻藥使人昏迷的程度與其中的乙醇濃度,吸入量、個人體質,還有體重有關。正常來說,在□□濃度維持期間,吸入五到十秒左右,昏迷的時間大概在十分鐘到三十分鐘。我想你大概是在家中對自己實驗過,用量控制的很好,即使我提前有準備,還是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失去意識。”

在轉進通道的時候,諸伏高明注意到身後不遠處跟上來的人,他就知道自己成功將犯人吸引過來了。接下來他只當做看不見,繼續按照自己當時告訴江戶川柯南的安排,上了通往七樓的電梯。然後被跟上來的犯人迷暈,再關進七樓的雜物間。商場的所有玻璃都被換成了防彈玻璃只要七樓的沒有換,這是在和大和敢助通電話時,對方告訴他的。

諸伏高明在雜物間醒來后,找辦法到達了監控室,將裏面的情況告知大和敢助。

“我開了信號屏蔽器…”

“這個,我在七樓的配電室找到了。”找到信號屏蔽器,諸伏高明立刻關掉。這個商場很大,不可能就這麼一個信號屏蔽器。但小範圍的恢複信號,已經夠他使用了。

諸伏高明頓了頓,“七樓的管理層有三間辦公室,都配有加濕器。我想你應該是事先將迷藥倒入加濕器,在香薰的掩蓋下,讓辦公室內的人員無意識地持續吸入迷藥。”當時推開辦公室的門,地上、桌上是失去意識的工作人員。

“你!”前山的刀朝着諸伏高明揮着,“走開點!聯繫上外面又怎麼樣!我的計劃完美無缺!”

“真的是這樣嗎?”突然照射過來的白光。大和敢助拄着拐杖逆着光走過來。隨後到來的警員,帶着防爆盾牌一步一步靠近。“樓下的七個人已經全部拿下,你自己看,是我們上前擒你,還是自己放下刀過來。”

“別過來!你們要是過來了!我就帶這個孩子一起死!”

“半年前,在這個商場發生的事情。很巧,在下調回本部的時候,翻閱過檔案袋,對這個案件多關注了片刻。”諸伏高明雙手背在身後站着。“當時一樓發生了持槍掃射,射出的子彈將大門口的玻璃打擊碎,濺射出來的碎玻璃片傷到了當時在周圍的人。同時在二樓的窗口,連帶碎裂的窗戶玻璃內,有一個五歲的男孩死在那裏。男孩的太陽穴被玻璃片擊中,血肉模糊。因為當時一樓也有被玻璃擊中太陽穴致死的情況,所以在二樓的男孩也被這樣定下結論。”

“既然你對前山這個姓氏有反應,看來我的記憶還沒有出現偏差。”諸伏高明依舊站直身體,身後的雙手緊握,“前山越,你的兒子,在半年前死在了這家商場的二樓。前山先生,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你死去的兒子。”

“別說了!”

“前山先生…”

“別說了!我說別說了!”前山挾持着江戶川柯南跪地。

“說與不說你心裏都清楚。”諸伏高明朝前走了一步,緊握的拳頭,勉強穩住有些搖晃的身體。“我也是一個孩子的父親,多少能懂你的心情。”

前山抬頭,滿是淚痕的臉看向諸伏高明,或許是兒子這道傷口被再次劃開,眼淚再也止不住。

“現在被你挾持的男孩也是另一個父親的孩子,你要讓另一個父親也經歷一遍失去兒子的傷痛嗎?”諸伏高明深吸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快要用盡他全部的力氣。

前山拿着刀的手掉下來,隨着他的手,刀子一起掉下。江戶川柯南找準時機,準備好的麻醉針射入前山的脖子。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成年男子失去意識倒下。

“諸伏警官!”

向後倒去的諸伏高明被大和敢助扶住,“明知道自己的身體不適合久站,幹嘛還有強撐着出風頭,邊上獃著去。”

“無礙,只是麻醉藥的藥效還有殘留。”諸伏高明重新站起身體。

警員和醫護人員進入商場,每一層都有。諸伏高明被醫護人員攙扶着坐下,手臂綁上了血壓檢測儀,“我說敢助,你還站在這兒,是有什麼事嗎?”

“我站在這兒,看看你是不是還活着。”大和敢助撐着拐杖,往諸伏高明腿上敲敲,“不過這次你算是立大功了。”

“我嗎?”諸伏高明看向站在一旁的江戶川柯南,“是這個男孩的功勞。”

這次讓人起疑心的地方是那七個持刀的人,沿着四樓往下,到達一樓后,便集中在一樓,停下沒有再走。這對已經連續砍了四層樓的他們來說,簡直是不可能。還有應急救援,這是讓人不得不多想的地方。試問,持刀的人出現到自發組織的應急小組,中間間隔不超過半小時,受到生命威脅的人,即使正義感再強,反應速度再快,也不會立刻組織起這麼多人來進行救援。

“所以你們就立刻想到了這件事的背後有人。”

“沒錯!”江戶川柯南點頭,“當時我很着急,還是諸伏警官提醒我的。”

諸伏高明接着給江戶川柯南包紮手心的功夫,在他的手臂上寫了一個詞:“暗處”。還有手掌上多餘的繃帶和諸伏高明後面多說的話,江戶川柯南將當時給毛利小五郎分析的內容再次說了一遍。

“諸伏警官的意思是讓我多關注點別的地方。如果我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七個人身上,一直想着辦法救下面的傷員,反而上了真正犯人的當。”江戶川柯南看向諸伏高明,“諸伏警官!我說的沒錯吧!”

諸伏高明點頭,“思而後動,你做得特別好。”

江戶川柯南勾起嘴角,接下這聲誇獎。他當時聽從諸伏高明給他的指引,將救人的事情先放在一邊,仔細想了想。腦海中出現了諸伏高明的那句“孤立而無援,等。”,這給了他新的想法。無援便想辦法讓救援進來。“對了,毛利叔叔他怎麼樣了?”環顧一圈沒看到毛利小五郎。

“毛利先生啊。”

鏡頭轉回當時,拿着被單旗幟的毛利小五郎,奮力地揮着。但是,很不巧,商場大樓一樓做了挑高,即使他站二樓,距離地面還有十幾米的距離。偏偏第一層和第二層的銜接處往外突出了一段距離,他在上面揮旗幟,下面的人不站遠點根本看不到。沒有辦法,他總不可能不幹吧,毛利小五郎忍着發麻的頭皮,踏出顫抖的腳,邁出窗戶框。低頭,身下是十幾米高的距離,看的他心臟直顫。抱着外邊欄杆的毛利小五郎,忍着害怕,揮揮被單…

“看到我們的人上來了,他有些激動,差點滑下去。恐高的後遺症有點強,保險起見,我們先安排救護車,將他送去醫院。”

那叔叔還真是不容易了…江戶川柯南摸了摸頭髮。方法是他想出來的,結果讓毛利小五郎躺進醫院了。

“我和叔叔可以把這個事情完成,也是諸伏警官幫我們爭取了時間。”如果不是諸伏高明把前山引開,江戶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沒有這麼多時間。

為了把暈倒的諸伏高明拖進雜物間,前山花了不少功夫。“前山裝上信號屏蔽器,最關鍵的七樓一定會裝。我上去的首要事情,就是和在外面的你們聯繫上。引出犯人算是意外收穫了。”醫護人員將諸伏高明手上的血壓檢測儀拿下來。“謝謝。”

“暫時不需要去醫院,如果後續繼續出現噁心頭暈的癥狀,就需要來趟醫院。”醫護人員將氧氣罩遞給諸伏高明,蓋上口鼻,氧氣閥門打開的一瞬間,他感覺自己頓時好了不少。

“真的不需要去躺醫院嗎?”大和敢助開口。

“不需要,吸入的計量不多。”醫護人員拿走了其他檢查儀器,在血流滿地的傷員中,諸伏高明這算是輕傷了,多休息就好。

“不過你們怎麼就確定前山一定會上去找高明?”大和敢助看向相對一笑的諸伏高明還有江戶川柯南。

“這是因為,我和毛利叔叔去的洗手間被裝上了竊聽器。”

“竊聽器?”

“既然敢助想聽,我就稍微解釋一下吧。”諸伏高明拿下氧氣罩開口,“那個洗手間,我帶優樹去過,優樹在洗手池玩了一會兒。我也是當時意外發現的。”

“你也是大意,看到廁所有竊聽器竟然當做沒看見!”

“當時我在陪家人。”

看到兩人安靜,江戶川柯南立刻跟上,開口。“會在洗手間裝竊聽器,大概就是這次的犯人,所有我和毛利叔叔在那邊說了諸伏警官已經發現犯人了,並且要去七樓的事情。特別突出是警官,犯人安排了這些事情,還把警察攔在外面,肯定是不希望被突然冒出來的警察影響。”所有他還在最後特地說了一個上原警官,為的就是犯人知道有警察在,會加快計劃。

“這招就叫聲東擊西!”江戶川柯南揚起頭,“我說的沒錯吧,諸伏警官!”

諸伏高明點頭。

幾人說話間,兩個警員提着裹屍袋從他們面前離開。大和敢助轉過身,看向離開的方向,“高河埂,和前山茨實同在一個部門工作。半年前,前山茨實的兒子被他妻子帶來商場玩,順便去樓上看看他。前山茨實和妻子說話的時候,五歲的前山越一個人跑下去玩。”

在二樓撞上了同樣上來找父親的高河埂的兒子,那孩子是個霸道的,看見前山越手裏拿着玩具便動手搶。兩人推推嚷嚷之間,前山越撞到了旁邊的鐵管,摔倒在地,高河埂的兒子絲毫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騎在前山越的身上,雙手打了起來。

在樓上一直等不到兒子上來的高河埂下來找人,在樓梯間看到了站在邊上還在踢前山越的兒子。而地上的前山越已經毫無生機。恐懼間,一樓發生了槍擊。抬頭破碎的玻璃,讓他的心一橫。將兒子支開后,高河埂拿起了玻璃碎片,砸向了前山越的腦袋…

也許是在家自己試了很多次麻醉藥,江戶川柯南的一針下,前山茨實在十分鐘後轉醒。被警察帶走前,將這些告訴了大和敢助。

“他是怎麼知道?”

“事後高河埂的兒子反應不正常,被前山茨實逮住,問了出來。”高河埂的兒子說,他把前山越被他打了倒在地上的事情告訴了前山茨實。

前山茨實本就是在安保部門的,知道后,他馬上去調那天的監控,卻發現那天的監控被清除了。而那天進出過監控室,有權利動那些監控視頻的人只有高河埂!

悲憤交織,前山茨實想要用同樣的方式,讓高河埂經歷一遍。為了同樣的方式,他去地下黑市找來拿砍人當遊戲的七個人,再靠着這家商場大樓的設施,把這邊圍成一個封閉場所。但最後,他還是心軟了,最後殺人的對象從高河埂的兒子變成了高河埂。他將高河埂帶到兒子死去的地方,用和那七個人一樣的刀,一次一次捅下去…

“前山從來沒想過脫罪。”江戶川柯南聽完這些,抿了抿嘴,“他的出發點是為了幫兒子報仇,但是手段錯了。”他可以選擇找警察,通過正義的手段,而不是殺人。

“不,這裏面有我們的失職。”諸伏高明開口。被官方定下的結果,前山茨實拿不出確切的證據,即使他把高河埂的兒子捉到警察局,也會因為未成年的孩子存在語言誘導的風險,他們不一定會相信。

“是啊,雖然現在人已經死了,但必須把半年前的錯案糾正過來。”大和敢助看着被警察帶走的高河埂和前山茨實,一個橫着,一個豎著…

“柯南!”

“啊,小蘭姐姐!”

看到毛利蘭,江戶川柯南跑過去。

“那是諸伏。”大和敢助看到遠處抱着孩子的諸伏玲奈。“需要我走一趟,幫忙把她叫來嗎?”

“不必。”諸伏高明拿着氧氣罩,“敢助,你先去忙。作為傷員,我今天可以早退吧。”

大和敢助拄着拐杖離開,原本他不該在這裏停留太久的,實在是擔心諸伏高明的情況。

諸伏高明拿着氧氣罩看着遠處的諸伏玲奈,她往前一步又會往回退幾步。懷裏的優樹伸手,被她拉住。

“這樣就可以了,現在感覺怎麼樣?”醫護人員拿走了諸伏高明手裏的氧氣罩。

吸氧過後,他噁心頭暈的癥狀好了不少。“頭暈的感覺好了不少。”

“之後再感覺不舒服,要及時去醫院。”

“好的,謝謝。”諸伏高明扶着額頭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下,然後緩了緩站起身。

諸伏玲奈一直站在原地,沒有過來。她不過來,那就換他走過去。

“高明…”諸伏玲奈將優樹放下,伸手想要扶一下,有在碰到衣袖的下一秒收回。“你沒事吧?”

“沒事。”諸伏高明低頭摸了摸抓住他褲管的優樹的腦袋。“你和優樹呆在那邊,有沒有遇到什麼事。”

諸伏玲奈搖頭,“就是在你離開后,我和優樹身後堆着的紙箱子動了動,是毛利先生家的小蘭小姐。她正好也躲到那兒。我們和她一直呆在一起,直到被搜查的警察找到。她剛剛跑過去了。”諸伏玲奈剛剛看着毛利蘭跑了過去,而她站在原地沒有動。明明坐在那邊好像受傷了的是諸伏高明,不是江戶川柯南。

“玲奈,扶一下我。”

諸伏玲奈扶住諸伏高明的手臂,“高明你真的沒問題嗎?剛剛你是在吸氧嗎?”見諸伏高明看着她沒有說話,諸伏玲奈馬上低下頭,“對不起,我不該問的。”諸伏高明不喜歡她過問他工作上的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還偏偏多嘴問了出來。諸伏玲奈抿嘴。

“沒關係,你可以問。其實也沒什麼。我不小心吸到了一些麻醉藥,剛剛醫生已經幫我看過了。現在除了有點頭暈,其他都沒問題。”另一隻手放在諸伏玲奈的腦袋上,“抱歉,幫你們放在那邊的時候,我應該先檢查一下後面有沒有危險。”還好躲在後面的毛利蘭,如果是其他人,比如說拿着刀的。諸伏高明抬起的手再摸了一下。

“沒關係,我和優樹都沒事。”

“爸爸!爸爸!爸爸!”優樹拉着諸伏高明的褲子,他連喊了好幾聲,諸伏高明都沒有理他。不太懂殺人是什麼意思的優樹,只知道他的小車車到現在都沒有買。剛剛躲在長椅後面的時候,諸伏玲奈悄咪咪和他解釋了好久。

“優樹,爸爸受傷了,你不可以這樣抓着他。”諸伏玲奈彎腰拉開了優樹,“小車車我過幾天再說,好不好?”

優樹鼓嘴巴,不開心。

“抱歉,優樹。”諸伏高明看向優樹的眼神中多了些歉意。今天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給陪優樹買推車,現在看來,這個任務,今天不太可能完成。

“我給爸爸呼呼~”優樹撅起嘴巴,抓住諸伏高明的嘴巴,“受傷”這個詞他知道,他受傷的時候,媽媽也是這樣給他呼呼的。

“謝謝優樹。”諸伏高明的手繼續被優樹抓着,“玲奈,等等回去,需要你來開車。”

“我嗎!我不太行的!”諸伏玲奈搖頭,讓她開車,她不行的啊!她有駕照但是除了考駕照的時候開過車,其他時候都沒開過。平時她帶着優樹出門也不需要。四年的時間,她早就把駕車技術還回去了。“我們還是坐車回去吧。”

“坐車回去的話,這幾天的停車費不少。”

“啊…”諸伏玲奈面露難色,低下頭。大商場的停車費不便宜,連着幾天幾夜,七八千,想想就好浪費…

……

車輛停到車位的同時,諸伏玲奈鬆了一口氣,這些距離對於好幾年不開車的她來說,真的有些為難了。諸伏高明解開了她的安全帶,“玲奈,還好嗎?”

“還好…”下車的腿有些抖,和諸伏高明站在一起,不知道還以為是她吸到了麻醉藥。

小孩子的想法轉瞬即逝,剛剛坐在車上還有些蔫蔫的優樹,撲到玩具箱上時,又十分開心。

“高明,我扶你去床上休息一會兒吧。”諸伏玲奈將諸伏高明的拖鞋拿出來,放在玄關的台階上。

“玲奈,我可以自己來。”

“哦,好!”諸伏玲奈立馬起身,退到邊上,“抱歉…”

諸伏高明嘆了一口氣,“玲奈,我的意思,不是怪你。”諸伏高明俯身換上拖鞋,“讓優樹在客廳里玩一會兒吧,你和我來趟書房,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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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景光嫂子的我只想安心養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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